封疆皇後:皇上別惹我!

第4章 所謂疼愛

禦書房內大太監子虛為皇上換了一盞新茶退到一側,看著陰著臉批改奏折的皇上,有些躊躇,鳳儀殿差人來說皇後娘娘已經醒了,這雖說是好事,可對皇上來說就未必了。

木易即墨用餘光瞥了一下子虛,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開口問:“何事?”

子虛被他冰冷的聲音激得一震,上前恭敬道:“回陛下,是鳳儀殿來人說皇後娘娘醒了。”

“醒了?命真大。”木易即墨冷笑一聲,臉色更陰沉。

子虛瞧著皇上的臉色是一句不敢再多言了,恭敬退到一旁,心觀鼻鼻觀心。

木易即墨翻著手裏的奏折,越看越止不住怒火。這幾封奏折全部都是彈劾了一個人,現任都城府尹李文。這個人是他一手提撥起來,放到眼皮子底下的,是他幾年來培養的少數親信之一。

這些奏折羅列出的罪名也是大同小異,目無王法,對下屬管教不嚴,膽大妄為,大不敬之罪。這李文雖然德才兼備,但是自視過高,恃才放曠,行事作風也太過剛直,朝中不少人嫌他自命清高。這幾條罪名看似模糊,但深究起來每一條都夠他喝一壺的。

上奏的這幾個人,職位都在一品,平時倒也沒有什麽交集。但他清楚這些人向來以宮玄名馬首是瞻。

皇後受傷,對外是說她替他擋了刺客一劍,連那孩子的事他都咽下,提也沒提。這老狐狸絕對是瞞不住的,可他沒想到這老狐狸居然要廢了他的臂膀。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宮玄名為相十六載,輔佐過先皇,這朝堂上大批人以他馬首是瞻,他的話甚至比他這個皇帝的話更有分量。他平時倒也低調,差點忘了他是收起爪子的老狐狸了。這對父女可真謂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木易即墨想起前日在朝上他賞賜古玄名的時候,他說的話。

“臣蒙先皇恩德,理應為皇上分憂。皇後豆蔻之年入宮,侍候皇上與太皇太後,這是宮家的榮耀,此次皇後之舉便是報了皇上的恩德,臣實在不應再受獎賞,隻是皇後一向體弱,還請皇上念在宮家為皇上鞠躬盡瘁的份上,能好生照料。”

好生照料?以李文相要挾就是為了讓朕好生照料你那寶貝女兒?是不是她在出點什麽事,你就都算在朕的頭上。

念及此

,木易即墨“啪”一聲合上奏折,高聲道:“來人,去善德宮。”

宮以萱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恍惚間看到床邊坐著一人,定眼一看竟然是太皇太後。

宮以萱眉頭輕皺,便想起身行禮。

太皇太後見她想起身,趕緊伸手按住了她,急切道:“都傷成這樣了,還講什麽虛禮,好好躺著。”

宮以萱請了安道了謝,轉頭對著素素斥責道,“死丫頭,太皇太後來了,為什麽不叫醒本宮。”又對太皇太後溫和的問道:“皇奶奶來了有多久了?”

素素連忙低頭認錯。

太皇太後拉著她的手,一臉慈祥,“沒有多久,你就不要責怪素素。”又吩咐她,“皇後既然醒了,你就趕緊去把藥端來,另去禦膳房弄點清淡的食物來給娘娘吃。”

素素應了,“是。”便退出去了。

太皇太後坐在床邊細細打量著宮以萱,這臉色還是一片慘白的,倒是精神了許多,眉間死氣也去了大半,這條命是撿回來了。

宮以萱邊笑著也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這個年逾花甲的老婦人。花白的頭發挽著繁複莊重的花式,以華麗的金釵固定,保養甚好的臉上妝容一絲不苟,一派端莊雍容。

記憶中這個太皇太後對她還是很疼愛的。隻是由現在的看來,正真的上位者,第一重要的便是權勢與臉麵,這疼愛中不知有幾分真心。

太皇太後眼眶一紅,似要滴下淚來,撫著她的臉悲聲道:“萱兒啊,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哀家在這宮中幾十年,癡男怨女的事更是看的數都數不清。孩子啊,說句難聽的,這帝王啊,哪有真情啊。不過都是圖個新鮮,那柳如絮也不過是死了,才讓皇上心心念念的。男人嘛,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做了這等傻事,又能改變什麽呢?萱兒,你是我楊國的皇後,一國之母,是先皇遺詔指定的,不是什麽人能隨意撼動的。所以以後你就放寬心,時間長著呢,皇上總能發現你的好,終究還是會回到你身邊的。”

應景的也紅了眼眶,宮以萱掩麵哭道,“皇奶奶說的是,萱兒萬萬不會做那些爭強好勝之事了。萱兒就守著自己的本分,為皇上管理好後宮。”

太皇太後拭了拭眼角的淚,麵上一片欣慰,慈愛的拍了拍

她的手,“如此便好。你啊,也不要聽信那劉禦醫的話,那個庸醫根本就是言過其實,哀家瞧著你精神好著呢。好好調養些時日,必能恢複的。”

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陶姑姑,“你看萱兒臉色是不是很好。”

陶姑姑趕緊殷勤道,“是啊,娘娘這臉色可真是好多了。太皇太後可是把宮裏藏了許多年的名貴藥材都搬到娘娘這裏了,娘娘你洪福齊天,再加上太皇太後這份疼愛,必能恢複如初的。”

適時的把單子遞過去給宮以萱瞧,宮以萱一眼掃去,確實都是千金難求的名貴藥材和補品,外加許多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宮以萱麵上誠惶誠恐恭敬稱謝,心底卻冷笑。劉禦醫是一般的庸醫嗎。他都說她沒有幾年好活了,你風輕雲淡的一句“必能恢複”,當她是傻子嗎。還送那麽多東西,安撫吧,可是自己一個空架子皇後,又虛弱成這樣,有什麽好安撫的。

轉念一想,這一世的爹爹,身居丞相之位,在朝堂上頗有威信,這些東西明在安撫自己實際上卻是在安撫自己那個位高權重的父親吧。

太皇太後對她誠惶誠恐的樣子很滿意。想起皇帝對她說的話,臉色一沉,但隨即又溫和的笑起來,快得讓人眼花。

宮以萱何等敏銳,這一瞬間的變色,早已看在眼中,麵上卻並不露聲色。

太皇太後輕歎一聲,語氣中帶不忍,“萱兒啊,你這一病可累了你父親。”

配合的大吃一驚,宮以萱慌忙問道:“父親他怎麽了?”眼底卻有令人不易察覺的冷芒。

太皇太後一臉淒淒然,“宮丞相便一直孑然一身,身邊沒有一個照料的人。你進宮之後,一直放心不嚇你,一聽你受傷昏迷,便也病倒了。”

宮以萱一聽,瞬間淚流滿麵,哀呼,“父親,都是女兒不孝啊。”

鬼才信呢。那個丞相爹爹精明著呢。逼得你們這麽低姿態的來安撫我,這是一個患了病的人該有的精神狀態嗎。

太皇太後撫上她的肩,安慰道:“你也不要太傷心了,你自己還有傷在身呢。咱們對外都說你這傷是因為替皇上擋了刺客一劍,宮丞相雖然傷心,但一定很欣慰的。看你父女倆感情那麽好,哀家心裏好酸。你倆應該很長時間沒見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