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命不久矣
二長老繼續說道：“我研究這味藥，研究了許多年。終於找齊了能夠抑製住它藥性的各種草藥，這才煉製出了這一顆神藥。我雖然沒有把握，人吃下去到底會有什麽樣子的後果，但是我有十分的把握，人吃了不會透支生命。以萱身上的狀況很奇怪，雖然氣血橫衝直撞，但是脈象生機盎然，我也是研究了許久也沒有參透到底為什麽。我和少皇一樣，第一時間就想起了烏冥果，回去也研究了兩者的藥性。”
二長老看著宮少皇消沉的樣子，頓了頓。學醫之人，不管是行醫救人，還是煉製丹藥，總會有失敗的時候。雖然，失敗的代價是巨大的，但是一次一次的嚐試，一次一次的失敗，才會讓一個醫者真正的成長。
少皇經曆的太少，這可能將是他一生中最艱難的一節課。想到這裏，二長老還是開口繼續講下去，“兩者藥性都屬陽，相輔相成，能夠增加對方的藥性。以萱你吃下這個果子，體內的虛靈草的藥性被它激的完全發揮了出來，我用來抑製它藥性的那些藥全失去了效果。你現在的脈象已經與正常人無異。但是你的生命，有兩個月就會被透支幹淨。一個半月之後你就會如同老人一般臥床不起，最終心力衰竭而死。”
“還能救嗎？”宮少皇突然抬頭問道。
二長老搖搖頭，“神仙難救！”
宮少皇眼裏最後一點星光也消散了，整個人如同蒙上了一層陰雲。
宮以萱看著她的樣子，心中微痛，伸手拉過他的手放在手心裏。“叔叔，你不要這樣，以萱本來就是活不了多久的人，這次出來能遇到這樣心疼我的叔叔，我已經很開心了。你不要自責，也不用為以萱傷心。以萱能過上幾天正常人的日子，很滿足了。”
然後對著二長老說：“二長老，希望這一件事情，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父親他身體還沒好，我不想讓他太過傷心了。”
“這……”二長老猶豫了，這畢竟不是小事，生死攸關，怎能不告訴少主。
“算是以萱求您了。”
二長老看著她懇切的樣子，歎息道：“好吧
，我出了這個門便隻講你已經恢複了。但是這樣隱瞞不是長久之計，你心中要有數。”
宮以萱點點頭，“謝過二長老，以萱明白。”然後揚聲把門外的方晴叫了進來。
方晴一進屋就覺得氣氛不對，但看著小姐好好地，臉上帶著笑容，便隻當是自己的錯覺了。
“方晴，你帶二長老出去，然後去三長老殿裏讓三長老轉告爹爹，我已經徹底好了，讓他開心一下，我休息一天，明天便去看他。”宮以萱聲音帶著興奮和喜悅。
方晴也被她的高興感染了，歡快的應了一聲，“是。”然後帶著二長老出去了。
看著他們走出去，宮以萱一轉頭便看見宮少皇正哀傷的看著自己，眼裏滿滿的悔恨。
被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這樣專注又“深情款款”的看著，宮以萱趕緊轉移了視線，低聲問道：“你這樣看我做什麽？”
宮少皇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聲音堅定，“以萱，我恨不得現在就死在你麵前。但是，我現在還不能死，我一定藥找到醫治你的方法。如果最後還是治不好你，我定當死在你前麵，替你去黃泉路開道！”
看著他睚眥具裂悲痛欲絕的樣子，宮以萱卻輕笑一聲，伸手撫上他的眼睛，柔聲道：“叔叔，你擁有這世界上最美的眼睛。你的眼睛裏有錦繡的山河，遼闊的天空，它賦予了你灑脫超然的氣質。我不想它因為我蒙上陰影，也不想它因為我失去光彩。叔叔，答應我，不論結果怎樣，你都要好好活下去，用這雙眼睛去看我沒有見過的更廣闊的天地，去看我沒有看過的人情冷暖。”
宮少皇聽著她的話，紅了眼眶。
“還有，幫我照顧我爹爹。他對我疼到了骨子裏，我如果沒了，不知道他怎麽活下去。你要好好照顧他，什麽方法都可用，最好給他找個娘子，生幾個孩子。我還有一個小丫鬟，叫素素，那丫頭太傻，我怕她做傻事，你也一定要照顧好她。叔叔，我是不通人情的人，沒有細膩情感，死亡對我來說不算是什麽，我不害怕，也不覺得悲傷。我隻是，有點舍不得，舍不得爹
爹，也有點舍不得你。這些話，我提前告你，省的到時候講不出來了。”宮以萱臉上還是帶著笑，說的不悲不喜。
宮少皇這個堂堂的七尺男兒，眼裏早已經滿含淚水，握緊了宮以萱撫在他眼角的手，一滴淚順著他眼角滑落。哽咽道：“我答應你。”
“謝謝叔叔。”
沒過多久，宮少皇就麵色如常的從宮以萱的房間裏走了出來，細看的話，才能看到他眼裏化不開的憂傷。
他走到大長老的大殿前，正好遇見了宮晴鋒和宮晴汐兩兄妹。
宮晴汐見到他，立刻跑過去，驚喜道：“少皇叔叔！”然後小心查看著他的傷勢，“少皇叔叔，我聽說你受了很重的傷。”
宮少皇皺了皺眉頭，耐著性子說道：“我沒事。”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宮晴汐笑得很燦爛。
宮晴鋒隻是遙遙的衝他拱了個手，宮少皇也點點頭。
“我還有事，先走了。”宮少皇說完便要走。
宮晴汐拉住他，撒嬌道：“少皇叔叔，我們多久沒見啦。再陪我說一會話吧。”
宮少皇臉上現出了不耐煩的神色，宮晴汐一點都沒有發現，還是自顧自的糾纏著他。
倒是宮晴鋒看見他麵色不善，衝宮晴汐叫道：“晴汐，叔叔他有事，你不要再糾纏著他了。大長老還在等著我們。”
宮晴汐看見哥哥發話了，隻好不情不願的鬆開了手，乖巧道：“叔叔，你去忙你吧。我走了。”然後轉身跟上哥哥，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大長老的大殿。
她徹底消失以後，宮少皇才慢慢放鬆下來，鬆開了緊緊握著的手。他與這個少女是舊識，小時候她就愛纏著自己，下山後他也去她家中做過客。他一直覺得這個少女，性格單純，天真活潑。可是自從以萱的事情以後，他就對她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如今知道以萱不久活於人世，看到她的笑容和光潔的麵容，他的心更是如同針紮一般的痛。
站在大殿門前許久，他才抬步離開了，背影蕭索，如同滄桑的老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