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邪醫

第291章 狀元紅與女兒紅

第291章

狀元紅與女兒紅

“不行!”銀屏心裏一急,葉羽要是真的先娶了錢紫萱,那還有她什麽事兒?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葉羽跟前,先瞪了三丫頭一眼,她又委屈的看著葉羽,“你答應了父皇,要迎娶我的,你是男人,不能說話不算話。”

葉羽有些意外的看著銀屏,這難道是巧合呢,還是巧合呢?為了討好一個女人而得罪了另外一個女人,這該怎麽補救?魚與熊掌能兼得嗎?看銀屏怒氣衝衝的樣子,葉羽打定主意,如果銀屏以勢壓人,那今天就遷就萱兒了,這樣既能顯現男人的威武不能屈,以後跟銀屏道歉也就有了素材。

可令他意外的是,銀屏竟然是這麽一個口氣,葉羽腹稿全部落空,他心裏嘀咕,誰說男人就得跟說話算話劃等號?

“你憑什麽說不行?”葉羽能沉默,錢紫萱忍不了了,“相公早就跟我定過了親,當初是看你可憐才認你做妹妹的,你憑什麽跟我爭?”

銀屏終究是理虧,可要她堂堂公主給人做小老婆,皇家的顏麵何存?要說不嫁葉羽吧,她心裏可又真的放不下,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麽反駁?

“不怕告訴你,我已經懷了相公的骨肉……”

銀屏聽得一愣,她臉色變白,眼睛裏蒙上了一層霧氣,她轉身就往外走,可走了兩步她又意識到,此刻的退縮不是正好給他們倆創造機會嗎?不行,我不會認輸的,想通了這一點,她又折了回來,懶得搭理葉羽,她虎視眈眈的看著錢紫萱。

葉羽更是被三丫頭這話給雷了個七葷八素,你什麽時候就有了我的骨肉?前天晚上你大姨媽就來了好不?他想辯解卻被錢紫萱給瞪了回去。

二女爭夫,這碼戲由來已久,至於真人表演,朱泰還真頭一次見,雖聽聞有血濺華堂而反目成仇者,可他卻知道有二哥在此,絕對發展不到此等地步,正看的津津有味呢,朱泰看到了他信任的二哥那求援的目光。

觀眾還得客串龍套?朱泰看看皇妹,看看錢紫萱,他雖貴為太子,可哪個也惹不起啊。

“二哥,這是你的家務事,小弟就不方便插手了,”朱泰左顧右盼,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敢看葉羽的眼睛,“小弟今天是想告訴你,父皇已冊封我為雍王,七日之後與雪兒大婚,到時候你就可以出獄了。”

朱泰言簡意賅,恨不能兩句話當一句話說——那時候不時興灌水——表達了想要表達的意思,他仿佛被野狗追著一般離開了牢房。

“不講義氣啊,不講義氣。”葉羽憤憤的豎了豎中指,還我的家事呢,銀屏不是你妹子?“萱兒、屏兒,咱們一塊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談一談好不?問題總歸是能夠解決的,人與人之前欠缺的就是溝通……”

“哼!”三丫頭哼了一聲,她扭頭就走。

萱兒姐姐不跟我爭了?銀屏心裏一喜,“羽郎,你難道不想娶屏兒嗎?”

葉羽被三丫頭弄懵了,她倆要真掐一架就好辦了,眼下這叫怎麽個事兒?

三丫頭肯定是生氣了,此刻要再把銀屏給氣跑了,那可就是兩頭不落好,葉羽才不會這般傻帽呢.

“當然想了,等我出去以後,我跟娘他們說一聲,你跟三丫頭同時進門,不分大小好不好?”提到這茬,葉羽更是鬱悶,家裏什麽時候分過誰是妻誰是妾了?也不知道你們倆小姑奶奶爭這個虛名有什麽意思,明媒正娶了,難道素月、明空就會聽你們的話?想到素月,葉羽又更加頭疼,那位姑奶奶更不是省油的燈啊。

苦惱啊苦惱,早知如此就不這麽好色了。

娘?銀屏突然意識到三丫頭不是放棄了,她極有可能是找婆婆哭訴去了,決不能讓萱兒姐姐專美於前,她也顧不上搭理葉羽,小跑著追了出去。

“難道我這麽說也不行?”

葉羽想不到一句話竟也把銀屏給說跑了,考慮到她倆人的安全,葉羽趕忙也追了出來。

“同樣是坐牢,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兄弟我怎麽覺得他比咱們還自由呢?”

大牢門口當值的獄卒甲有些豔羨的看著葉羽。

“你也不想想他是誰,銀屏公主欽定的駙馬,你想他怎麽坐牢?你敢對他動刑嗎?反正我是不敢。”獄卒乙看著獄卒甲說道。

獄卒甲很想不屑的說一聲,這有什麽不敢?可嘴唇抖了抖,卻又咽了回去。

“駙馬爺還能娶別的女人?難道他就不怕被公主給閹了?剛才那女人是誰?敢跟公主搶男人,這也太強悍了吧?”

“你竟然不知道錢姑娘的事兒?錢神醫三女,突厥瘟疫大爆發,她代父北上,若非有她,開赴突厥的數萬大軍恐怕也難逃厄運,據說在北地,有誰敢說女神醫一句壞話,最少有二十隻拳頭砸過來。”

“她難道就是傳說的女神醫?”

獄卒甲滿臉震駭,他衝著葉羽的背影咽了口吐沫,好白菜怎麽都讓你一個人拱了?他當然沒敢這麽說,不過一定是這個意思……

有轎子不坐,銀屏亦步亦趨的跟著錢紫萱,挺胸抬頭,揚著小下巴,高傲的像一隻小孔雀;錢紫萱同樣撅著嘴,兩人步調一致卻彌漫著無形的硝煙。

葉羽膽戰心驚的跟在她們身後,她們倆曾經可好的跟親姐妹似的,怎麽就變成了這樣一副局麵?葉大公子突然想到一句很哲理的話,在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騎虎難下啊。

娘應該能鎮得住她們吧?看著錢紫萱二人走進家門,葉羽鬆了口氣,現在就乖乖的回牢房思過去嗎?

“婆婆(夫人),相公(羽郎)他欺負我。”

錢紫萱、銀屏好像事先有過約定,她倆同時搶到葉靈身邊又異口同聲的說道。

“羽兒欺負你們?他不是去外地辦事兒了嗎?”

錢紫萱二人麵麵相覷,這下可怎麽辦啊。

“萱兒,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著我?你快告訴我,羽兒他到底怎麽了?”

“夫人……”銀屏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

“娘親夫人,南兒知道,爹爹被關進了牢房裏頭。”

南兒突然打斷了銀屏的話,她舉著小手,洋洋得意。

“牢房?”葉靈感覺腦瓜有些暈眩,“你們都知道是不是?就瞞著我一個人。”

屋子裏諸女苦著臉,誰也不知該怎麽說話。

“娘親,你們都怎麽了?南兒剛才說錯話了?”

現在誰還顧得上搭理南兒?如煙拚命的對女兒使眼色,告誡她不要亂說話。

“娘親,你不用擔心的,弟弟每天……”葉雪走到葉靈身邊,她剛要說葉羽每天都往外跑,想想不妥又趕忙改口,“弟弟他馬上就要出來了,他就是配合皇上演一出戲。”

雪姑娘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啊,諸女同時鬆了口氣,素月狠狠的瞪了錢紫萱二人一眼,似是怪她們多事兒;錢紫萱、銀屏自知惹了禍,她倆同時低下了頭。

“月兒,帶我去牢房,我要去看看他。”

如煙沒有跟著,她一把拉過南兒,也不讓南兒跟著。

“娘親,南兒也要去看爹爹……”

如煙不說話,目送葉靈幾人轉彎,她直接將女兒按在了腿上,對著南兒小屁股就是幾巴掌。

“哇!”南兒哭開了……

花開兩處,各表一枝。

再說葉羽,過家門而不入,他並沒有老實蔫的回那“暗無天日”的地方,信步走向了緣定酒家,幾天不見,真有些想凝兒了。

想想英凝的處事態度,人家一開始就表明不在乎名分的,真該讓三丫頭、銀屏跟她學習學習,你們看看人家。

緣定酒家已經正式營業。

開業之初,英凝采納了葉羽的建議,酒樓分高、中、低三個檔次,上至達官顯貴,下至百姓黎民,隻要身上有銀子,就可享受酒樓的服務。當然了,高、中檔在樓上雅間,低檔就在樓下大堂裏。

葉羽覺得這種格局很不錯,哪成想效果卻並不好,開業大酬賓,大堂裏雖然坐滿了客人,可樓上雅間卻是“十室九空”。

“公子,洛陽城的顯貴富豪自恃身份,他們不屑於和普通百姓進一家酒樓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英凝憂心忡忡的看著葉羽。

不屑?聽到英凝的話,葉羽想到了“明星效應”,他直接把朱泰拉了過來。

“各位父老鄉親們,太子殿下願與民同樂,今天這頓飯是殿下請咱們的。”

在現代社會,當官的算是公仆,可在大梁不一樣,當官的是主子,太子殿下更是主子的主子,普通老百姓豈是說見就見的?能有機會跟太子在一間酒樓裏吃飯,那以後說出去都覺得臉上有光,葉羽話音落地,在場的老百姓沸騰了,不知是誰領頭先跪了下去,高喊著太子千歲千千歲。

朱泰站在二樓的走道上,他俯瞰著跪在大堂裏的老百姓,示意他們免禮平身,他拿起身邊金樽,“孤王願與鄉親們同飲。”

歡聲雷動,喝彩聲不絕於耳,葉羽卻還要再加一把火,可他屬於服刑人員,不好頻頻走上台前,他拉了拉錢寶兒衣袖,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

“各位父老鄉親們,大家靜一靜,請聽我一言。”錢寶兒最喜歡幹這出風頭的事兒,“大家用餐之後,不忙急著走,小店為大家準備了抽獎的小遊戲,幸運的觀眾可以獲得由太子殿下親筆簽名的小禮品。”

太子是國儲,他是將來的皇帝,他的墨寶就是禦筆,可遇而不可求,據悉事後榮獲獎品的顧客們,回家都把那類似酒樓傳單的小冊子跟祖宗牌位一塊供著,那些有銀子卻沒多大地位的商賈富豪們願以千金相換竟沒幾個肯換的。

如此一來,緣定酒家的名字響遍了洛陽城,顧客盈門,那真是財源滾滾啊。

葉羽還不滿足,他針對當前的“市場形勢”,特別的開辟了“狀元紅”專席。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您想蟾宮折桂嗎?

狀元紅成就您的夢想。

葉羽讓英凝以告示的形式寫了這幾句話,第二天就在洛陽城引起了轟動。

太宗皇帝聽說了那句“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他仿佛看到了科舉的蓬勃發展,朝廷求賢不再靠門蔭,想要出人頭地就少不了寒窗苦讀,擊節讚歎,他忍不住大聲叫好。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太宗的反應傳進了雲集洛陽的學子的耳中,嘛事不講究個好彩頭?分散在洛陽各大客棧的學子紛紛轉移陣營。

有狀元紅就得有女兒紅。

銀屏公主的婚事也是洛陽城街頭巷尾的熱門話題——如能蟾宮折桂,就是銀屏公主如意郎君,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更何況銀屏才貌雙絕,苦讀的學子們哪個不幻想一番?

女兒紅的吸引力遠遠大於狀元紅,雄性的斯文人,為了一間掛有“女兒紅”招牌的二等房間,竟然炒出了天價,那熱度比後世炒房炒得還厲害呢。

銀屏公主聽到消息,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葉羽,可當她聽說葉羽每次出來都到“女兒紅”專席喝兩杯女兒紅,小公主又笑了,難道你是想讓壓力給自己動力?

“二哥,你不去做意,真是可惜了。”

錢寶兒那沒過門的媳婦小艾現在是緣定酒家的二掌櫃,她家世代從商,哪能看不出葉羽這些“點子”的價值?由衷的讚歎道。

葉羽嘿嘿的笑了笑,心想不值一提啊,要不是抄襲了後世酒店的某些創意,要不是借助皇家造勢,哪有此時的火爆?

“公子,你還要女兒紅嗎?”

英凝看到葉羽的身影,戲謔的說道。

葉羽垂頭喪氣,“還女兒紅呢,銀屏差點沒跟萱兒打起來。”

打起來?英凝忙問其故。

葉羽苦著臉解釋一番,“我覺得還是凝兒你最好了。”

“相公……”英凝半天沒說話,她將頭輕輕的靠在了葉羽肩上。

“凝兒,我想你了。”

“嗯!”

英凝似有似無的應了一聲,葉羽心裏仿佛被小狗舔了一下,他一把抄起英凝就往屋裏閃。

……

“你作死啦。”半晌,屋裏傳出英凝嗔怪的聲音。

隻聽得葉羽嘿嘿一笑,不多時,屋子裏便傳出了那令男人動人的聲音。

“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又被大壞蛋給欺負了?”小菊突然出現,“哐哐”的砸著房門……

天色將幕,葉羽誌得意滿的離開了酒樓,哼著小曲,邁著八字步,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刑部大牢的門口。

“咦?怎麽今天氣氛有些不對呢?”

看著麵色古怪的獄卒們,葉羽有些迷惑。

“相公,你可算回來了,婆婆她都知道了。”葉羽還沒問,素月施施然從牢裏迎了出來。

“娘知道了?娘都知道什麽了?娘她怎麽知道的?”葉羽差點沒跳起來,這眼瞅著就要刑滿釋放了,怎麽就給出了意外了?

“婆婆現在就在牢裏等著你呢。”

葉羽快步向牢裏跑去。

葉靈坐在牢房的草堆上,眼眶紅腫,她癡癡呆呆的望著對麵的牆壁,大白安安靜靜的趴在她的身邊;錢紫萱、銀屏以及雪兒等人犯錯的孩子般圍在她身邊,誰也沒有說話。

“娘,你怎麽上這裏邊來了?兒子……”

葉羽走到葉靈身邊,蹲下麵子,剛要拉葉靈的手,卻不想葉靈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謊話編圓了就不算是謊話,可最鬱悶的就是謊話說到一半被人給揭穿,葉羽這一巴掌挨得心安理得——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出。

“娘,咱們回家吧。”

“羽兒,你為什麽要瞞著娘?你知不知道娘這些日子每天都在擔心你,生怕你在外邊吃不好,穿不好,怕你被人欺負了。”

葉羽咧了咧嘴,“娘,不管什麽原因,坐牢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我想做你心裏的驕傲,我不想你感到失望,我更不想你為我難過。”

葉靈搖了搖頭,眼淚簌簌的滾了下來,“娘不想什麽驕傲,娘就是希望看到你平平安安,就算你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你也是娘的孩兒,娘隻要每天能看到你,娘就覺得幸福。”

“娘,兒子送你回家。”

聽到葉靈這話,葉羽想到了後世那句經典的歌詞——老人不圖兒女為家做多大貢獻,一輩子不容易就圖個平平安安,他扭頭偷偷拭去眼角的淚痕,“娘,咱們回家了。”

葉羽抱起葉靈,他剛要邁步,驀然間感覺煞氣逼人,雖然隻是一瞬間,可那種猶若實質的感覺卻讓他感到了莫名的驚懼。

高手,絕對的高手,即便是紫陽真人,也沒能給他這般強烈的壓迫感。

葉羽與素月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睛中,他們同時看到了不能置信。

與此同時,大白麵向草堆對麵那堵牆,她突然狂吠起來,驕躁不安,喉間嗚咽有聲,仿佛敵人就在眼前一般。

“羽兒,怎麽了?”葉靈掙開葉羽的擁抱,她低下頭抱住大白的脖子,“大白,你腿剛好,不要亂跑亂跳的。”

那股煞氣來無影去無蹤,葉羽再想追蹤已然沒了蹤影。

“娘,沒事的,咱們先回家吧。”

葉羽輕輕拍了拍大白的頭,他拉起葉靈的手,一家人一塊離開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