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華爾街

第六十六章 重返紐約

第六十六章 重返紐約

從曼穀素萬那普機場登機,飛抵紐約肯尼迪機場,整個航程超過22小時,幸好的是,韓衝這次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因此,夜裏十點抵達紐約的時候,他的精神頭還很足。

從飛機上下來,韓衝由隨行人員陪著通過機場安保檢查的時候,鬧了一些不愉快,主要是昨天印度孟買發生連續的恐怖襲擊事件,經曆過911,早已變得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美國安全機構自然要加強戒備。

在美國,不管官方的論調是怎麽樣的,亞裔仍舊在一定程度上遭受著歧視,幸好,韓衝有大批隨行人員跟著,那些安檢官員也不敢刁難他,畢竟沒人願意惹上官司。

隻是誰也沒想到,在離開機場的時候,又一次出現了錯漏,一號航站樓附近的四號出口臨時關閉,韓衝一群人不得不繞了一個大圈,轉到五號出口離開機場。

相比起曼穀,11月份的紐約明顯冷了不少,從煦暖的通道裏走出來,韓衝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幾乎就在同時,跟在後麵的一名保鏢上前兩步,將一件黑色的大衣披在他肩膀上。

韓衝抓住大衣的領子,剛想把衣袖套上,就見通道外接機的人群突然**起來,一束束閃光燈劈裏啪啦的照個不停,同時,有大批一看就是記者的家夥高舉著長槍短炮,簇擁著往前擠。混亂中,還能聽到有人喊:“在那邊,在那邊......”

麵對這些瘋狂的記者,機場的安保人員顯然早有準備,十幾個機場警察守候在隔離線內圍,牽成一線,將這些試圖衝過隔離帶的記者們奮力推回去。

韓衝皺了皺眉頭,他察覺到了,這些圍堵在機場出口的記者就是在等他的,隻是不知道這些家夥又是怎麽搞到他的行程的。

盡管沒怎麽與記者們打過交道,但韓衝還是懂得一些技巧的,他皺眉的動作隻是在臉上一閃而過,隨即便換上了一副親和的笑臉,而後也不招呼保鏢們,就那麽自己邁步走向隔離帶。

“韓先生,我是《費城金融報》的記者,我想請問您對這次國際大米期貨市場的價格劇烈波動有什麽看法?”

“韓先生,我是《金融時報》的記者,請問您對自己‘撒旦之瞳’的稱號有什麽看法?”

“請問韓先生,您是不是像外界傳說的那樣,真的精通古老中國神秘的易數?”

“韓先生......”

離著隔離帶還有三五步的距離,各種各樣,甚至可以說是稀奇古怪的問題,全都一股腦的湧了過來。

韓衝對這些提問並不急著給與回答,他等著身後的保鏢趕上來,在堵路的記者們中間擠出一條路來,這才一邊走,一邊向那位來自英國《金融時報》的記者笑道:“‘撒旦之瞳’?我什麽時候有了這麽一個稱號?”

韓衝之所以關注《金融時報》的記者,一方麵是對方提的問題很有趣,他還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有了“撒旦之瞳”這麽個詭異的稱號。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金融時報》雖然是英國的一家報紙,但卻是國際金融界享譽盛名的一家專業性財經報紙。再有嘛,嗯,就是這個記者是個美女,容貌上頗有幾分酷似謝麗爾?科爾,不管是哪種場合,總是美女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您關注過雷曼,雷曼破產了;您還關注過冰島,而隨後不久,冰島發生了主權債務危機;這次,您因為11月期大米期貨的運作,關注了東南亞,而那裏又遭受了颶風的侵襲。”別看是個女人,而且又那麽年輕,可這個記者卻是彪悍的很。她見韓衝反問了自己一個問題,腳下還不停的往外走,一時也顧不上什麽淑女不淑女的了,一隻手抓著隔離帶,一隻手將一部采訪機送到韓衝的麵前,一邊拚命的跟隨韓衝腳步往外擠,一邊還簡單的解釋道,“安東尼奧?瓦奎斯在日前接受《第一時間》專欄記者采訪時宣稱,您有一雙撒旦的災難之瞳,或者說,您本人就是魔鬼撒旦投射到人世的魔瞳。”

韓衝啞然失笑,他倒是還真沒想到,一場針對國際大米期貨的運作,竟然讓他成了神怪中人了。

安東尼奧?瓦奎斯這個名字他聽說過,此人是墨西哥最著名的大巫師,最擅長的就是預言。他用占卜紙牌推算了未來25年的大事,比如說南美一係列領導人將相繼患上癌症,比如說查韋斯,比如說盧拉等等。他還預測了歐元會疲軟,西方發達國家會在最近幾年陷入經濟衰退等等。他的預言有很多都被證實了,當然,也有很多成了無稽之談。

“請問小姐,您叫什麽名字?”韓衝笑了兩聲,也不理會周圍其它提問的記者,自顧自的放慢腳步,對這個女記者問道。

“克萊門特,克萊門特?菲利普斯,”女記者回答道。

“那好,克萊門特小姐,你希望我給你一個什麽樣的答案呢?”韓衝笑道,“我是撒旦的眼球?那我倒是更想知道,撒旦先生把眼球放到了人間,他又該拿什麽看管他的地獄呢?”

“那韓先生,您有怎麽解釋這一係列的巧合呢?”克萊門特追問道。此時的她異常興奮,今天可真是淘到寶了,這場機場的圍堵采訪,倒更像是她對韓衝的一次專訪。

“不,這不是一係列巧合,而是僅有一次巧合。”韓衝舉起一隻手,豎著一根手指頭,麵色嚴肅的說道,“是的,克萊門特小姐,無論是雷曼也好,還是冰島也罷,它們的災難都源自於自身的問題,這些問題我看到了,所以才能推測到它們的未來。至於摧殘了緬甸的颶風,我不可能預測到,那隻是一場意外,是純粹的巧合。”

“那對您來說,這是否是一次值得慶幸的巧合呢?”克萊門特想都不想,隨口就提了一個刁鑽的問題。

這個問題是存在陷阱的,真不好回答,韓衝鐵定不能說這是“值得慶幸的巧合”,否則的話,他會被唾沫淹死。

截止到現在,緬甸颶風已經造成了近10萬人死亡,4萬多人失蹤,數百萬人無家可歸,而國際救援機構提出預測,這個數字還遠遠不是最終的數字。

對緬甸,對全世界來說,這都是一場災難,一場悲劇,韓衝要當著媒體的麵說什麽慶幸,那他就做得太過了。

但是反過來,他要說這場巧合不值得慶幸,那又顯得太虛偽了,畢竟這場颶風讓他為高盛挽回了超過80億美元的虧損,甚至在扭轉虧損局麵的同時,他還大賺了一筆。

“克萊門特小姐,對於這個問題,我會選擇不回答,因為我認為將這種災難與商業活動聯係在一起,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韓衝肅著臉,鄭重的回答道,“如果你關注的是緬甸的風災,那麽我會告訴你一些在東南亞的所見所聞,如果你關注的是資本市場的運作,那麽我會告訴你這場災難對國際期貨市場乃至於金融市場的影響。但我永遠不希望你用慶幸這種態度,將兩件事聯係在一起,謝謝。”

韓衝這番話說得很長,對於記者來說,這樣的回答很有新聞價值。不過這時候韓衝顯然不想再回答任何問題了,他從保鏢們清理出來的過道走過去,不遠的地方,已經停了一輛加長的林肯。

“韓先生,我能對你做一場專訪嗎?”克萊門特在後麵提高嗓門問了一句。

韓衝腳下不停,也不回答她的這個問題,隻是在上車之前,對緊貼在他身邊的一名保鏢說了一句什麽。保鏢得了他的指示,等到韓衝上車之後,才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轉回去幾步,交到克萊門特的手裏。

名片並不是韓衝的,而是他的私人律師,同時也是赫爾斯金融法律顧問阿斯利的,韓衝現在並沒有自己的秘書,他在紐約時的大部分行程安排,都是由阿斯利負責調整的。

拿著那張名片,聽著保鏢小聲的交代,克萊門特欣喜滿麵,她非常清楚這張名片就意味著韓衝接受了她的要求,而這個專訪對她來說無疑是很珍貴的。

這次大米期貨的運作,對韓衝來說絕對是意義重大的,他從這個項目上獲利多少還是次要的,關鍵一點在於,這個操作的成功,意味著他已經跨入了華爾街一流投資人的行列。就像當初他自己所說的,這個世界有近60億人口,卻隻有百十號人有機會運作上百億美元的大項目,現在,他已經成了這百十號人中的一位,而且還是非常成功的一位。

盡管這個運作是在颶風扭轉局麵的情況下才成功的,各種媒體上也充斥著韓衝是僥幸獲勝的論調,但問題在於,在金融市場上,好運氣也是一種資本,而且這種資本比其他任何一種資本更博人眼球。

一個巨虧了80多億的項目,一個僅僅不到兩周的運作期,一個看似永遠都沒有翻盤機會的前景,這麽多因素羅列在一起,偏偏就被一場突如其來的颶風全數扭轉了。這得是多麽強大的好運氣才能帶來的?別以為這世上迷信的隻有中國人,其實任何國家的投資者都有些多多少少的迷信,上帝之手也好,撒旦之瞳也罷,能給自己賺到錢就是好的,所以,這兩天不僅韓衝風頭大出,就連赫爾斯金融的股價也在持續攀升,憑著這一次的成功,韓衝已經有了建立自己的對衝基金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