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紫羅峽

新煉法寶百應齊·大哉乾元造天威·中

現在整個海域內全部籠罩在光華之內,無數條肉眼不可見的細微的光線彼此交錯,互相影響,有時激起小小的火花,居高臨下而看,整個億萬條細微光線組成了一條青龍,從頭到尾,有六十裏長,雖然億萬光線各色各樣,七彩斑斕,但是總體而言,還是呈青色,但是龍眼中的一對眸子,由於特別的紅光凝聚而成,神態生動,宛然如活物。

特別是龍的身體上,一片片光鱗組成了複雜的符篆,重疊交錯,竟分不清有多少層數,這符篆彼此影響,互相呼應,一光連百光,百光連萬光,萬光組成一片,數十萬片整齊排列,又片片相聯,渾然一體,在仙家的眼中,下麵無數光線,看上去竟如蜘蛛網一樣,而其中光點交錯處,發出特別燦爛的光點,又像星空一樣燦爛,一眼望下去,竟有投身星空的浩瀚感覺。

“厲害啊,真的厲害,我現在了解為什麽說海底仙府是未來仙道的關鍵了,就看這樣龐大的體係,凝聚著無數仙道的奧妙,而其中的法器資源,更是讓人驚訝,你現在看,下麵現在每塊石頭,每棵樹木,甚至每滴水,每道風,全部在控製之下。蔚藍仙人,真的不可思議,前輩風範,讓我等有高山仰止的感覺。”白仙子指著下麵說:“誠是地上仙家第一府啊!”

“是啊,可是這樣,也許會多起事端。”金闌真人眼神中帶著悲憫的神色:“也許以後為這個仙府,不知道要發生多少爭奪。”

“這就沒有辦法了。”白仙子再次說:“我看你的勸告,不會有什麽作用啊!”

金闌真人搖頭:“隻求心安而已。”

隔離片刻,隻見太陽已經位列中天,碧天萬裏,蔚藍如洗,海天一色,波光粼粼,無數的光線再次發生變化,中心的海底仙府,升出一個尖塔,尖頂之上,黃金色的陽光好象受到牽引一樣,被拉到了尖塔上,而被吸納,稍等片刻,異變再起,一團金光披灑而下,籠罩全宮。

而同時,青龍身上數十萬片光鱗慢慢回收到海底仙府,本來密密麻麻的光線,現在隻留下六千條左右,構造起基本的防禦和感知。幾乎同時,一片綠色的水氣飛出,在餘下的光線的導引下,化著細微的綠露淋浴著諸多的樹木,隻聽樹木中光華一閃,滿山的樹木中各出一個人形的光影,有三千餘個,一齊歡呼,向海底仙府跪拜謝恩。

“這樣多木草之精啊!”白仙子吃驚的說:“平素靈山上有幾十株木草之精就很了不得了,這裏有三千餘個?”

“海底仙府800年,有靈氣滋潤,又無天災人禍,它們當然可以修成木草之精了,倒是剛才的綠氣,很是奇怪。”

“怎麽了?”

“好象是‘碧瑤天水’,但是他應該不會這樣浪費呀!”

“等一下,我們下去就知道了。事情應該差不多了,法陣已經設完了。”白仙子說:“你看,海底仙府已經半開了。”

說話之間,本來像隻大蛋的海底仙府,已經裂開,層層疊疊的平鋪在地上,仙樓玉閣,平台雲壁,交錯之間,是晶玉甬道,陽光一照,浮光耀彩。

而此時,風閑正從‘六合寶鼎’前的法壇上下來,這海底仙府開光上升,本是800年前已經設定好的,隻需要自己一加持元氣催動,就可自動完成整個複雜而巨大的過程,不需要自己花多少精神。

本來收斂了自己法陣,進入了本素的狀態,就可以開啟宮殿了,但是此時,在光鏡中看見草木之精們紛紛落地生根,在短時間內迅速曼延整個島嶼,這樣違背常理的事情,必然耗費它們大量的元氣,雖然知道這是前代主人的命令,而且日後自然可以裨益,但是風閑由於與紅纓百年相知,明白草木之精與人不同,一點元氣,就要耗費百年才可獲得,甚是不易,現在這樣耗費,等於折損百年修行。

正思考中,看見了‘六合寶鼎’中的半鼎‘碧瑤天水’,心想,此‘碧瑤天水’其實就是靈氣所聚而化,對於它們應該有強大的補益,於是取出一杯,用氣一化,混合著靈泉,就披灑而去,想不到竟然獲得了它們跪拜謝恩。

其實,風閑對於草木之精的修行過程明白的還不透徹,草木之精不但修得一點元氣十分不易,更重要的是,它們和人類有著本質的不同,元氣要變成丹氣,這個本質的提升極為艱難,往往千年無功,最後應劫而滅。

現在這一杯‘碧瑤天水’雖少,但是是仙家玉漿,那怕一滴,也可以憑此轉化自己的元氣而上升到丹氣,日後可以煉形化神,從此開辟出一條光明之路,因此一受此漿,個個歡慶鼓舞,無不跪拜謝恩。

當下風閑也不理會,把手一指,隻見宮殿中自然傳出了鼓瑟吹笙,蕭韶交奏的仙樂,幾乎同時,在宮殿外一個平台之上,開啟出一個亭子。

風閑款步出殿,笑著說:“上麵哪二位道友?請下來一敘。”

“哈哈,風閑真人可好?幾百年不見,道友功力越發精純,可喜可賀。”說話之間,二道金光而落,落在地上,變成二人。

風閑看去,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金闌道友,500年不見,你倒是越發英姿煥發了。”說著,哈哈而笑。

“是啊,500年前,你我都隻是一個小童,初入道門,想起當時會見於玉宇峰上,現在已經人事皆非了。”金闌真人也笑道:“特別是道友,已繼承紫峽一脈道統,修行更是天人之境,真讓吾慚愧啊!”

說話間,他介紹:“這位是靈池宮的白蘭道友。”

“是靈池宮的道友啊,歡迎歡迎!先請坐!”

二人坐下後,白蘭眸子流轉,隻見他身穿羽衣,戴著星冠,年紀隻在二十上下,麵如白玉、唇若塗朱,一雙虎目深邃寧謐,其上兩道鋒銳的劍眉斜插鬢角,飄逸之中帶著三分傲氣。於是笑說:“不敢不敢,隻是聽說海底仙府開府,一時好奇,特來看看,現在看見道友如此風采,甚是可喜。”

她雖然修道稍微遲了一點,但是她出身靈池宮,加上自己道行在女仙中很是傑出,平時素得歡迎,見過大場麵,於是不卑不亢,甚有氣度。

說話中,她向四周看了看,亭下有條清溪,流轉經過,溪流潺潺,潔清見底,水下水草絲絲,隨水輕搖,亭那邊有棵奇花異種,如絲曼狀,主幹伸到了亭柱之上,有十餘米之長,細幹青翠下垂,有十餘枝條上有幾個花莖,其花大如酒杯,色澤紫紅,素瓣如玉,香沁心脾。

於是笑道:“道友此花是何?我平素最喜花斕,行走於各地名山仙府中,也沒有看見此花。”

風閑看了一眼,這時玉桌上自動出現青茶,他為二人上茶,然後才看了看,笑道:“道友可是問錯人了,這全部是蔚藍仙人的安排,也許是蔚藍仙人培育的異種名葩,可惜對我而言,一竅不通。”

“啊,太可惜了,真是明珠暗投。”白蘭看著他:“我看看,這應該是轉植奇蘭一種,落到你這樣不懂欣賞的人手中,真是可惜。”

“哈哈,風閑是不懂欣賞,不過,人看花以奇以異,千方百計的培育出各種各樣的異種名葩,而對於花而言,隻怕隻要安靜之池水旁邊生息就可。”風閑露出一絲微笑:“本來如果道友喜歡,送於道友也是平常,但是海底仙府800年閉關,內藏諸木諸花全有靈氣而成精,精神之體,就不可隨便轉讓了。”

“不過,如果此花同意跟你而去,就另當他論了。”說完,風閑一擺手,出現了一個玉瓶,他在玉瓶中拿出一顆丹藥,然後說:“本來它雖有精神,還差二百年功行不能變化人身,今日我就成全它,聽它如何說。”

說著,一道紫氣帶著丹藥飛出,那藤花甚是明白,看見此氣此丹,立刻伸出二個細枝迎接,一遇丹藥,立生變化。

一團綠光升起,所有細枝主幹全部回收到根部,一個隱約的少女形體出現在綠光中,風閑的紫氣遇到了它的綠光,發出了輕微的“劈啪”聲,她的身影雖然如虛如幻,還是露出了痛苦之色。

“她這樣,好象有點不妥?”白蘭見此少女隻有十三四歲的模樣,那種痛苦的模樣甚是可憐,不由問到。

風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金闌真人已經說道:“修行本是自己之事,比如此花,本應該200年後才可變化人形,現在有風閑道友特賜元氣和靈丹,雖可拔苗助長,但是元氣激烈轉化,也必然甚是痛苦。”說著,他頓了頓:“這點痛苦換上它200年修行,已經十分福厚了。”

其實,這道理白蘭也明白,隻是見它這樣痛苦,一時愛憐而已,現在聽了這話,也不再說話,轉眼看去。

其實轉化甚是快速,不一會兒,紫光就已經不見,而綠光中稍帶紫色,顯然已經滲透,光華內涵,宛然一繭,就開始進行蛻變。

三人將自己的視線收回,不再看它的蛻變,白蘭舉杯喝了一口茶,覺得入口微苦,但又清甘,又問:“這是何茶?”

“不知,隻知是蔚藍仙人預備的敬客之茶。”

“嗤,真是的,敬客之茶還不自知。”

風閑自嘲而笑道:“平時我素不注意這些,不過以後,看來要學知才好,不然,如有客人問起,我豈不是目瞪口呆?”

“道友真是太謙了,此事本是微薄小技,道友專心大道,不知也無謂。”

才短短幾句,後來光繭已破,隻見一個身穿紫雲羅上衣,腰係墨綠絲,白色裙衣的少女已經出現在三人的麵前,見到三人,立刻跪拜於地。

她看上去才十四五歲,甚是美麗,更有一種弱質纖纖的氣質,讓人憐愛,白蘭一看就喜,連忙拉過來好好看看,越看越喜歡,就坦白的對風閑說道:“我正巧缺少一個侍女,此女就給我吧!你這裏木精三千,不少這個吧!”

“如她同意,你就可帶她走。”風閑無可無不可的說。

“那你同意不同意?”白蘭連忙問。

那少女並不開口,她的眼波一流,看見了風閑,由於風閑賜予她元氣,造成細微的感應,對他甚有依戀,就對白蘭搖頭。

“恩?為什麽不和我去?你在這裏以後最多是個侍童而已,跟了我,以後甚至可以學習仙道,遭遇大不相同。”

可是無論白蘭怎麽說,她也隻是搖頭,並無言辭。

“咦,你為什麽不跟我去?說話呀?”

“白道友,你又糊塗了,她新變人身,還不會說話呢!”金闌真人見她這樣,而風閑不發一言,隻是看她表演,不由汗顏。

“而且,此花初為人身,智慧尚未開啟多少,有戀主戀根之意,你這樣催促,是沒有什麽用的,不如稍等幾時,等她懂了事情,再說不遲,現在她已是人身,你如趁她無知而帶她走,有哄騙之嫌疑。”

“啊……這倒也是。”白蘭想了想,就拉著她的手:“來,我為你取個名字吧!”

那少女還是搖頭,隻是眼看著風閑。

白蘭順著她的眼神看去,不由說:“不要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快,為她取個名字吧!好歹現在你還是她的主人呢!”

取名字?風閑隨便一想,就說:“就叫紫蘭吧!”

“紫蘭?好名字,想不到你還想出這樣的名字!”白蘭拉著紫蘭的手:“走,我們去外麵看看,不要和無趣的他們在一起。”

說著,就強拉著她離開。

看見二人離開,金闌真人汗顏道:“抱歉,她平時不是這樣。”

“不要如此說,她喜歡,是那株花的福氣。”風閑一笑:“不過,今日你來,不是單純來喝茶的吧!”

“是!果然什麽也瞞不了你。”金闌真人露出嚴肅的神色:“今天來,是想和兄商量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