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長安

洛陽位於河南西部，因地處洛水之陽而得名。東周平王之時就已經被定都，隋唐兩代雖定都在長安，但皆以洛陽為陪都，時稱東都。其位置橫跨黃河中遊兩岸，山川縱橫。西依秦嶺，東臨嵩嶽；北靠太行，與焦作接壤，南望伏牛，與平頂山相連。河山拱戴，形勢甲於天下。因居天下之中，素有“九州腹地”之稱。

此時戰亂頻盈，天下蕭條，而洛陽仍是十分繁華，街市上人來人往，讓人感覺倍加親切。兩人在飯館中吃了晚飯，一起到龍門觀看夜景。

龍門古稱伊闕，因兩山夾峙，形若門闕而名。一條河從中間流過，河水淌淌，逶迤而來，蜿蜒而下，好似一條矯健的遊龍在其間盤旋，沿著小河前行，經過約三四裏路，上有台階，上得階來，便是著名的龍門石窟。

石窟中燈火輝煌，照耀得如同白晝，其中美侖美奐，讓人歎為觀止，兩人並肩觀賞石窟中的壁畫，隻見不遠處一個書生看得正入神，此書生風神俊郎，氣度雍容，腰懸長劍，口中吟哦，吳元慶看了，心中讚歎，想起自己書劍飄零的夢想，隻是自己武功雖強，詩文卻非絕頂，未免心有不足。

隻聽得那書生吟道：“滿坐喧喧笑語頻，獨憐方丈了無塵。燈前便是觀心處，要似觀心有幾人。”

林潔笑道：“想不到這人是個才子，你看他隨口吟出來的詩，寫得多好。”

吳元慶點點頭，便有結納之意，隻是一時不便造次。

觀賞一陣，兩人出得石窟，隻見那書生正在前麵行走，下得石階，便有小船來招覽遊客坐船欣賞河岸夜景。隻見那書生上了一葉小舟，在月色下淩風飄行，林潔便也要坐船而回，隻見一個老頭子坐在一隻小船中，喊道：“公子、夫人，你兩個要坐船麽？很便宜的。”

林潔臉上一紅，心想這人胡亂叫喚，我們還沒有成親呢。心下卻也不惱，吳元慶笑道：“夫人，那我們就也坐船一行如何？”

林潔羞道：“叫些什麽，難聽死了。”雙足一晃，上了小舟，那船卻一點也不下沉。吳元慶雖然武功高強，輕功卓絕，但不識水性，見了那水向前流動，仿佛自己正在不斷的倒退一般，不禁微微有些頭暈。他閉了眼睛，算好方位，一躍落在林潔身邊。剛睜開眼來，隻見那船夫長篙在岸上一點，小船便向下遊駛去，吳元慶身子一晃，似乎差點便立足不住，林潔忙一把扶住了他後腰。

舟行迅速，不一會便追上了前麵的舟子，隻見那舟上除了船夫，船頭站立一人，長身玉立，正是那書生。

其時正當春季，夜風微寒，月色明朗，兩岸幾樹梨花開得正豔。那書生忽然長嘯一聲，心中充滿躊躇滿誌之意，漫聲吟道：“日暮嘉陵江水東，梨花萬片逐江風。江花何處最腸斷，半落江流半在空。”

月光之下，梨樹之中，忽然聽得一聲清脆的讚歎，道：“好詩。”一個黑影一晃，梨樹下一條小舟迅於疾魚般的向那書生所坐的舟子駛去。

林潔道：“那書生要糟。”一句話未了，兩葉小舟已經相撞，那書生所坐的小船猛烈一晃，那書生啊呀一聲驚呼，差點跌倒，他顯然也不會水，忙定了定神，勞勞站住。

那黑影身體苗條，臉蒙黑紗，輕輕躍上書生所坐的船來。那船夫忽然躍起，一掌向蒙麵人擊去，蒙麵人也是一掌擊出，雙掌相交，啪的一聲輕響，船夫向後退了兩步，一腳已經踏在船舷上，差點便要落下水去，那蒙麵人已經躍上了船，掌風呼呼，又是幾掌擊出，那船夫奮力抵擋。

吳元慶看得大是驚奇，心想，一個舟子的武功竟也如此之高，不知那蒙麵人意欲何為？有心想相助那書生，但身在水中，動也不敢動，更不敢躍過船去。那書生欲待相助，被船晃得幾晃，也是臉色蒼白，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