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英雄

第五章 再見金雪

那皮膚黝黑的男子見他如此神威,頓時嚇得呆若木雞,連逃跑都忘了。

手下幾個侍衛已經追了上來,吳元慶命把那人綁了,這才扶起達雅娜,問她前因後果。原來吐番侵占天山北簏,藥葛羅薩比爾即崇德可汗禦駕親征,一麵等待大唐援兵。達雅娜身為可敦,也跟隨丈夫前來。

這日兩軍正交戰,達雅娜擔心吐番軍厲害,隻盼望唐軍快點到來,於是獨自一人到路口來觀望,誰知卻遇見那三個男子,被他們擒了來,幸好遇著吳元慶,否則後果堪憂。

吳元慶遂叫來那黑臉漢子審問,卻原來他們也是漢人,是天山雲海峰上的一夥強人。靠打家劫舍過活,往往攔路搶劫過往客商或當地牧民。他們首領也是漢人,姓洪名虎,外號黑塔,據說一柄雁尾雙翎刀使得出神入化。此人被吐番收買,他手下有幾百之眾,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吳元慶聽說吐番、回鶻雙方決戰正酣,忙命加快行軍速度。約摸行了十裏路,隻見前麵塵土飛揚,人嚷馬嘶,吳元慶率領唐軍從斜刺裏殺入吐番軍中,回鶻軍見狀,大喜,合力拚殺,吐番軍大亂。

殺了幾個回合,吐番軍向西南敗走。

隻見一支軍從東邊奔來,當先一人,高頭大馬,金盔銀甲,正是回鶻崇德可汗。見了吳元慶,頓時大喜,奔了過來,翻身下馬,叫道:“吳大哥,果然是你來了,盼得我好苦。”

吳元慶也忙下馬來,兩人緊緊的擁抱了。崇德可汗道:“吳大哥,我真是想死你了。”

吳元慶見他真情流露,也不禁感動,笑道:“我也想你們。如今吐番軍潰逃,咱們乘勝追擊,殺他個人仰馬翻。”

崇德可汗道:“不錯,你看我高興得,差點忘了正事。”兩人翻身上馬,各指揮自己部隊向西南追趕吐番軍。

奔過一片斜坡,隻見前麵一片雲杉密布,坡上長滿灌木叢。一條深溝裏卻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草。當下分兵兩路,崇德可汗帶了回鶻兵從雲杉林中穿進,吳元慶帶了唐兵從灌木從中躍過,順著深溝向前追去。

行了約摸兩裏路程。忽然斜刺裏殺出一軍,為首一個女將,喝道:“來將快快下馬受死,本公主賞你個全屍。”

吳元慶向她望去,不禁一怔,卻原來竟是金雪公主。說道:“怎麽是你?”

金雪公主也道:“咦,怎麽是你?你也要來與我作對嗎?”

吳元慶道:“兩國交鋒,可說不上是我與公主作對。”

金雪公主冷笑道:“我們自與回鶻打戰,又礙著你們大唐什麽事了?要你們來多管閑事?你還說不是與我作對嗎?”

吳元慶道:“公主這話可就說錯了。回鶻乃大唐屬國,你們欺負回鶻,就是欺負大唐,何況你們騷擾大唐邊境,虎視眈眈,又怎麽能說沒礙著我們事呢?”

金雪公主無言可對,嬌叱一聲:“廢話少說。咱們手底下見真章罷。”縱馬向前,一槍向吳元慶搠來。

吳元慶見她手中一杆槍金光閃閃,竟是黃金鑄成,槍尖閃爍,有若毒龍出洞,不禁大吃一驚,想不到她嬌怯怯的樣子,武功竟如此高強。他手中長劍擊出,隻聽當的一聲,長槍蕩了開去。

金雪公主早知他武功高強,心中本存怯意,戰不幾合,拔轉馬頭便走。吳元慶揮兵掩殺,吐番軍大敗。

吳元慶收兵與崇德可汗相會,便在營中設宴慶賀。

達雅娜問道:“吳大哥,林姐姐怎麽沒來?你們已經成親了嗎?”

吳元慶點點頭:“我們已經成親了,我們唐朝軍隊出征時,是不許帶家眷的。”

達雅娜道:“這是什麽規矩?林姐姐那麽好的本事,出征帶她來可不是什麽累贅。我真想她了。”

明天,哨探來報,說吐番軍駐紮在一個叫做白石嶺的山坡上,吐番軍統帥,吳元慶也認識,便是昆桑布紮將軍。

吳元慶和崇德可汗帶軍來到白石嶺坡前,昆桑布紮得到哨報,早帶軍出來,便於坡前布好陣勢,見了吳元慶,拱手道:“吳將軍,別來無恙呀?”

吳元慶也於馬上施禮道:“昆桑布紮將軍,你好!”

昆桑布紮身邊一個副將喝道:“你曾為將軍所擒,將軍好心放了你,想不到你竟恩將仇報,真所謂縱虎歸山、養虎貽患了。”

昆桑布紮大怒,喝道:“住嘴。我與吳將軍心心相印,豈容你肆口亂言?”那副將一張臉憋得通紅,隻得訕訕的退下。昆桑布紮向吳元慶拱手道:“吳將軍,我手下無禮之言,請忽見怪。”

吳元慶笑道:“將軍慷慨豪邁,尤勝昔日,小將何怪之有?”

昆桑布紮笑道:“那就好。”忽然臉一沉,喝道:“兩國交兵無私情。吳將軍看劍。”從背上拔出劍向吳元慶砍去。吳元慶料不到他正說得好好的,卻會忽然出手,吃了一驚,隻見他的劍來得好快,暗想,此人武功已然精進,不可輕敵。一個翻身,人已不見,卻翻到馬腹之下,躲過了這一劍,隨之雙手連揚,幾根飛針射向昆桑布紮的坐騎,那馬中針,長嘶一聲,翻身倒地。

昆桑布紮料不到吳元慶敗中求勝,見坐騎倒地,並不慌亂,便徒步攻了上來。吳元慶已經回到馬背,揮劍迎來。

兩人鬥了二三十合,吳元慶居高臨下,昆桑布紮不支,邊戰邊退,眾吐番軍竟絲毫不亂,退到高坡之上,穩穩紮住,唐軍再難前進一步。

戰了一日,兩邊都累了,隻得鳴金收兵。吳元慶暗暗佩服昆桑布紮治軍有方。

如此雙方僵持,戰了幾場,均各有勝負。過了十來日,這一日雙方正交戰,忽然從後衝出一彪軍,吳元慶回頭看時,隻見全是些大漢,什麽樣子的都有,服飾更是雜亂無章,手上武器更是駁雜,有拿劍的,有拿刀的,有拿槍的,有拿錘的,有拿叉的,猛衝猛喊的殺將來,雖然不似軍隊般訓練有素,卻是人人武功高強、身手矯捷。

為首一人,身上紮著一塊紅頭巾,在這苦寒之地,竟赤著膊,臉上胡髯虯結,胸口肌肉似塊,黑如漆碳。手中握著一把鬼頭大刀,怕不有一百來斤,卻揮動自如,刀法精奇。

吳元慶見狀,回過頭來,喝道:“來人是誰?”

那大漢哈哈大笑,說道:“連老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來現世?李純老兒朝中就沒人了嗎?”

吳元慶見他如此無禮,心中大怒,更不答話,縱馬向前,刷的便是一劍直刺出。那人更不在意,鬼頭刀揮落,斬向長劍。隻聽當的一聲,兩人都是一震。那人咦的一聲,他本以為一刀下去,定將吳元慶手中劍斬斷,力量稍差的,隻怕連人都震下馬來,誰知自己反被震得手臂酥麻,這是從未有過之事。笑道:“不錯,不錯,想不到你這小子倒還有兩下子。老子好久未逢對手了,今天倒要好好打上一場。”

吳元慶冷笑道:“如此大好身手,卻甘心為異族賣命,不過是豬狗都不如的東西,就憑你也配當我的對手?”

那人喝道:“大膽,你也敢教訓我?看刀。”一刀劈下,頓時一股大力如排山倒海般,吳元慶劍輕,不敢真接抵擋,劍尖微挑,直指其咽喉,那人見他這一劍精微奧妙,時候部位皆拿捏得恰到好處,眼看自己這一刀若直接砍下去,尚未砍到敵人,自己咽喉隻怕早已洞穿了。當下回刀下砸,用刀背砍向長劍。

吳元慶見他直砍改下砸,看似力道用盡,卻竟是回旋自如,也不禁暗暗佩服他的武功了得,倒也不隻是力大,叫道:“好功夫,就隻可惜人品太低,不過是個畜牲而已。”長劍忽然一振,改刺為削,一劍砍在馬頭上,那馬吃痛,不禁長嘶一聲,人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