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鄧糊說事
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照在龐彷軍地，石頭一身金甲立在軍地的點將台上，他看著己露半臉的朝陽，心裏卻有些陰暗。為了報複真王的無情陰毒，他用邪惡的手段斷絕了藍貴妃對真王的支持，成功了卻讓他的心裏多了負擔。
他本心是帶著利用交易的心理找上藍貴妃的，從一開始他就按交易的方式與藍貴妃談條件，可是昨夜瘋狂纏綿之後，兩女的溫柔悄然融入了他的心靈，尤其是小琦，那幸福迷醉的神態深深印在了石頭的心靈之中，他的心裏隱隱覺得這次的行為多少是錯誤的。
點將台前是操軍廣場，近萬名修神將士整齊的排立，龐彷和鄧糊一身帥甲的立在石頭後麵，石頭清朗的簡說了幾句套話，然後下令大軍開拔。
按規矩修神軍出征需先到京城由大羅皇誓師辭軍，大羅皇坐關不能辭軍，逾禮應由太子代替辭軍。太子卻很低調，天未亮就派人通告大軍直接開拔去岩城，也許太子根本不想再見石頭，巴不得石頭趕緊離京。
出了京西軍地，程野和胡力的軍隊與龐彷軍會合，三個殿帥各拔出了三百軍兵湊到一起，其中三百軍兵組成了參軍近衛，負責保護鄧糊，六百軍兵組成了督帥近衛，負責保護石頭。石頭與上次一樣，主動和鄧糊一起做了先頭開路軍。其實這是不合規矩的，那有主帥中軍做開路先鋒的，但石頭是主帥，他的軍令就是一切。
岩城駐地的位置石頭己研究過了，他發現岩城軍地距狼豐郡隻有七百裏，而岩城與狼豐郡之間的七百裏邊境對麵是大月國的稿城地域，稿城的地理位置是西臨雲生國，南臨大羅國，東臨大月國屯兵百萬的枋城。
知道了這些令石頭產生了疑問，大羅國與大月國的邊境長達萬裏，大月國完全可以選擇最容易攻到大羅京城的中間邊境屯兵備攻，怎會選擇最西處的邊境屯兵呢？
石頭在分折後有了個驚心的結論，大月在大羅岩城邊境屯兵，其意不是大羅，而是要攻滅雲生國。這個結論能站住腳的理由有三條，一是大月不在有利於攻滅大羅的邊境屯兵，二是真王與支持大月國的仙人是親密師徒關係，大月國在真王奪位未敗的前提下，不敢攻滅大羅觸動真王的利益，因為真王若是做了大羅皇，大月不費兵戈的就能令大羅歸屬。三是雲生國正在內亂，此時攻占是最容易的。當然這隻是猜想，也不能排除大月不進攻岩城駐地。
分折後的結論使石頭開始考慮陀海駐軍的安危，陀海封地的易城與大月國的稿城相鄰，那裏駐有五萬正規邊軍，如果大月有心攻滅雲生國，肯定會用重兵閃電戰的先滅了陀海駐軍，在摧毀了雲生國最強軍力後，再攻滅雲生全國就容易多了。
他在行軍中思考著怎麽才能保住陀海軍力，目前能做的隻有迅速通知伯風有備，令他危急中保住軍力為上，若是抵擋不住大月的重兵強攻，就放棄陀海地域向雲生國內地撤退，那樣可以消耗大月國的銳氣，拖出時間引動雲生國別的勢力共同抗爭。
大軍剛剛開拔，石頭身為主帥不能隨意的離開，要離也得安營之後。行進中石頭和鄧糊並騎而行，彼此交流著帶兵的經曆，一涉及軍人話題，鄧糊異常的健談，石頭知道了他今年五十七歲，在軍中任職了二十七年，由百兵長一直升為主戰的虎賁大帥，可以說是位身經百戰的實力派老將。
談著談著就走入了朝中勢力的話題，石頭問道：“看鄧大人如此喜愛軍隊，為何要去做右司馬呢？”
經過了投機的交談，鄧糊對石頭的印象不錯，見問他歎道：“是我自己的原因才被調離京東軍的，當年我是虎賁大帥，虎賁帥位在無戰事時是虛職，隻負責軍隊的操練，論實權還不如兵帥。十二年前皇後陛下整頓軍務，我以為虎賁帥位沒有實權，皇後陛下不會在意調動，就沒有理會皇後陛下發下的軍查令，別的將帥都應軍查令給皇後上了書，隻有我認為沒什麽可說的，結果我被調去了京城任了右司馬。”
石頭問道：“那鄧大人很恨皇後吧。”
鄧糊搖頭道：“督帥想錯了，我從未恨過皇後陛下，甚至可以說皇後陛下在朝中是唯一令我尊敬的人。”
石頭詫異道：“皇後對鄧大人很好嗎？”
鄧糊正色道：“皇後陛下對我並不是很好，但皇後陛下相對來說是朝中最公正的人，皇後陛下掌軍這麽多年，雖然不通軍務，卻能盡力的為大羅軍人補充軍餉。而且當年我入朝見皇後時，皇後說我未上書軍查，以為我不喜歡在軍中任職。我說我喜歡從軍，皇後陛下說以後有空缺時再讓我歸軍。雖然十二年了我也未能歸軍，但這十二年的右司馬皇後陛下卻讓我做的很安寧，因此我不恨皇後陛下。”
石頭皺眉道：“鄧大人說皇後盡力的為大羅軍人補充軍餉，那為何岩城的軍餉會有那麽大的缺口。”
鄧糊正色道：“督帥，你知道皇後陛下掌理軍務前的狀況嗎？皇後陛下接掌軍務時，朝廷欠發的軍餉太多了，有的邊軍欠餉有三年之多，皇後陛下為了堵上欠餉，千方百計的與朝臣們爭財權，壓製廢止了許多金費，全都補發給了軍隊，現今的不少軍隊為什麽支持皇後陛下，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石頭哦了一聲，道：“這麽說大羅皇陛下欠了軍隊許多軍餉，都是皇後給堵上的。”
鄧糊冷諷道：“大羅皇陛下才是最智慧的人，皇後陛下掌軍許多年，卻替大羅皇陛下得罪了許多的朝中權貴。至於督帥所說的岩城之事，下官也知道一些，隻是岩城軍司馬是太宰大人舉薦的，皇後陛下根本管不了。不止岩城邊軍管不了，大羅的所有邊軍個個都是獨霸一方的與朝中權貴勾結，軍司馬克扣的軍餉最少有一半上供給了京城的權貴，督帥若是不信，可以去問龐帥，邊軍每個軍司馬的背景他應該知道。”
石頭聽的心一動，問道：“鄧大人，你知道藍貴妃有那些軍隊支持她嗎？”
鄧糊一愣，想了一下搖頭道：“此事下官無法多言，請督帥見諒。”
石頭一笑無語，他己清楚鄧糊是個耿直的血性人，這麽直接回絕反令他不惱。沉默了一會兒鄧糊開口道：“督帥，下官聽說督帥在封地大力扶植修神根基實力，意圖自立造反，這是事實嗎？”
石頭一愣，想了一下正色道：“是真的，我曾答應過別人不爭大羅皇位，如果不謀求自立，我在封地的一切早晚會被滅亡的。”
鄧糊變顏道：“督帥若是不爭皇位，安份的做個封王，怎會招禍上身。”
石頭淡然道：“我也想安份的做個封王，但我做不了安份的封王，鄧大人聽說了我要自立，應該還聽說了別的事吧。”
鄧糊莊容道：“下官聽說太子殿下以宴請為計，欲誅殺督帥，理由是督帥不是真正的十九皇子。”
石頭淡然道：“這個消息鄧大人是聽烈王說的吧。”
鄧糊一愣，沉聲道：“不錯，下官是支持烈王殿下的，不過烈王殿下並不肯定督帥是假冒的十九皇子。”
石頭笑了笑，淡然道：“鄧大人，我是十九皇子，但我還是要自立的。”
鄧糊皺眉道：“督帥即然不是假冒的十九皇子，為何非要裂疆自立呢？”
石頭淡然道：“這個問題鄧大人自己找答案吧，我不想多說。”
鄧糊凝重的想了想，道：“督帥想沒想過，如果裂疆自立，您擁有的小小封地能與大羅對抗嗎？您應該知道修神的上仙實力用於戰場隻會招來禍端。”
石頭淡然道：“鄧大人，我即然想自立，就會有自立的守疆實力。您這麽關心此事，是烈王吩咐你的嗎？”
鄧糊皺眉道：“督帥，烈王殿下對你非常的有好感，烈王殿下不想與督帥成為仇敵。”
石頭聽的心一動，抬眼看向遠方沉默了，說心裏話，烈王從一開始給他的印象就很好，隻是因為竹雯的事才惱恨鄙視烈王的。但仔細一想，烈王的作為其實是很正常的，在這個世界皇貴族的女人地位等同於財物，就是現在的他，也會隨意將宮婢舞奴賜婚給將士官員。
耳聽鄧糊道：“督帥，烈王殿下希望你不要造反自立，有什麽事烈王殿下會幫督帥的。”
石頭的心裏有了些感動，不管烈王對他是否惡意，這份表麵關心己是難得了。他想了一下和聲道：“鄧大人，我不是大羅皇親生的兒子。”
鄧糊沒有震驚的神情，他平靜的看著石頭，正色道：“這麽說那個謠傳是真的。”
石頭一呆，心下驚疑不己，藍貴妃昨夜是說要造謠，也不會這麽快吧，他詫異道：“你說的是什麽謠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