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平日不做虧心事
程悅這番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很訝異，程嘯天忍不住問道：“你竟然救過九皇子？”他從不知道九皇子何時遇險過，但也有可能是特意隱瞞下來了，畢竟皇家很多事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程悅點點頭，“父親，您要不要派人去宮裏頭問問？”
程嘯天擺了擺手，“我相信你，這件事你不可能說謊，隻是關於你曾救了九皇子這件事，你千萬不能與旁人說起，九皇子應該也不想讓旁人知道。”
程悅點點頭，她自然知道，這裏頭牽扯的事情可多著呢！
程嘯天又對蘇繡娘、思彤道：“我希望今天的事你們一個字都不要泄露出去，蘇老板，思彤是衣紡居的丫鬟，本來不應該由我來處置，但你也知道我的一個女兒差點就因為她的一句話毀了一輩子，所以我希望你將思彤留在將軍府。”
蘇繡娘明白思彤這條命恐怕是保不住了，“這是自然，若是沒有什麽事的話，那我就回去了。”
程嘯天點點頭，蘇繡娘轉身剛要走，小腿便被緊緊的抱住了，思彤早被嚇得魂不附體，臉上全是淚水，“蘇姑娘，你帶我走吧，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花紅指使我的，她給了我十兩銀子，我也是因為娘的病一時糊塗才接了，我現在一分錢都不要了行不行，我什麽都不會說，求蘇姑娘帶我回去。”
蘇繡娘歎了口氣，雖然她幹出這件事是一時糊塗，但自己還是救不了她，所以說害人之心不可有，報應遲早會來的，“你要是早點知道這個道理何苦落到今日這個下場，你放心，你娘我會怕人去照顧，你好自為之。”說罷，用腳踹開她推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了。
思彤方才的話已經完完全全將這次事件的主使說了出來，見蘇繡娘走了，思彤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程嘯天當即命令道：“把思彤和花紅帶下去。”
等思彤和花紅被拖下去後，程嘯天閉了閉眼，睜開眼後才緩緩道：“這次的事全是花紅一人所為，程馨受丫鬟挑撥才會犯下這等事，又因信之故，罰你跪祠堂三天，在院子裏抄寫女戒百遍，兩個月內不允許出梅清院，王氏一個月內不允許出蓮軒院，將府裏的賬本和鑰匙全都交予六姑娘打理，今日的事往後誰也不準再提。”
程悅聽後忍不住冷笑，這就算是處置了？將掌家的權利交到自己手上算是安慰嗎？嗬？她還真不稀罕！若她真的和男人私會，恐怕早被發落了，這人心啊，怎麽就能長得這麽偏？
程嘯天說完後，頓了好久才道：“悅丫頭，馨姐兒畢竟是你的姐姐，父親這樣處置也是為了你們兩人好，想來她如今也知道錯了，你今天受累了，回去後好好休息，我待會兒讓人送點東西去你那裏，你不是想做衣服嗎？錢夠不夠，不夠的話就從賬房那拿。”
程悅站起身，“父親，你沒必要和我解釋這麽多，且我隻有一個哥哥，我可不知道世上還有會害妹妹的姐姐，還有賬本和鑰匙我不需要，家裏的事你想交給誰打理就交給誰，反正我沒興趣，我累了，先告退了。”說罷就領著翠花出了書房。
這番話嗆得程嘯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憋得通紅，他歎了口氣
，又無可奈何，他知道他欠悅丫頭的是越來越多了。
見程悅走了，王氏的心思立馬又活了過來，剛剛將軍那一番懲處已是輕到極點，她忍不住道：“將軍，悅丫頭還小，怎能打理好府上的事物，不如讓她從明兒起跟著我學學，等她長大後再交給她？”
程嘯天哪裏會看不出她的心思，厭惡的看了她一眼，他現在已經有些記不清曾經那個善解人意、溫柔貼心的王氏了，他認為程馨會變成這樣也是王氏的錯，他怒斥道：“閉嘴，還不給我滾回去，馨姐兒從現在起就去祠堂，三天後再放出來，王氏你要是敢去看她一眼，我就親自打斷你的腿，想必你很想知道花紅和思彤如今的下場，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王氏再不敢說一句，嚇得渾身直哆嗦，她站起身扶起嚇得渾身抖個不停的程馨，兩人瘸著腿顫顫歪歪的出了書房。
一出書房，程馨再也憋不住，大聲哭了出來，“娘，我不要去跪祠堂，那裏麵又黑又恐怖，晚上說不定還有什麽東西跑出來，你再去向爹為我求求情好不好？”
王氏忍不住掐了她一把，又心疼又恨，“你個蠢貨，將軍如今已經極力偏袒你了，不過是跪幾日祠堂，讓你在祖宗麵前反省反省，你還有什麽不知足，若是換做其他姑娘，怕是早被打發去了別的莊子裏，這一輩子也就毀了，別想再回主家，你今日怎麽會犯下這麽愚蠢的過錯，花紅也是蠢的，往後娘讓身邊的綠柳跟著你，你放心，娘會派綠柳去給你送東西吃，你別怕。”
程馨哭著應了，可她還是怕，怕祠堂夜裏會有什麽不該有的東西。
程馨和翠花回了竹清院，翠花連忙去小廚房端了兩盤小點心過來，安慰道：“姑娘，今天可嚇死奴婢了，三姑娘她們的心也太狠了，將軍怎麽能這樣對你呢？你別傷心，你還有三哥兒和奴婢呢！”
程馨眨了眨眼，看著翠花一臉擔憂的模樣，心下一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個傻丫頭，我沒傷心，早就知道結果的事有什麽好傷心的，我之所以在書房那樣說不過是為了讓將軍更加愧疚而已，以後我們的日子才更好過，行了行了，晚上我要吃烤鴨，你去吩咐下去。”
翠花看自家姑娘臉上真的沒有半點傷心的神色，才稍稍放下心來，去小廚房吩咐去了，過了一會子，將軍派丫鬟送了好多吃的，還有好幾匹錦緞，心裏盤算著可以做多少套衣服，幫翠花也做幾套，還有院子裏的其他丫鬟也來一套好了，反正多。
翠花從小廚房回來，發現屋裏一下子多了這麽多東西，臉上立馬笑開了，當看到錦緞時她才想起一件事來，“姑娘，蘇繡娘將雪蠶錦送過來了，奴婢已經將它收到廚裏了，姑娘，你想用雪蠶錦做什麽樣的衣服啊？”
程悅笑道：“當然是貼身穿的衣服，我這幾天要好好想想，好將衣服樣子畫出來，對了翠花，你也挑一匹布，做點新衣服穿穿。”
翠花喜滋滋的應了。
用過晚飯後，程悅忽然想起程馨此時應該還在祠堂裏跪著，她看著桌上還剩下的半隻烤鴨和一堆肉食，眼睛一轉，立馬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招來翠花耳語了幾句，翠花一聽眼睛立
馬亮了，“姑娘，交給奴婢您就放心吧。”
當晚，翠花拎著食盒去了祠堂那邊，不過一到門口就被在門邊看守的兩個婆子給攔了下來，她笑道：“兩位嬤嬤，將軍今兒賞了些吃食給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想著三姑娘還在祠堂跪著，肯定沒吃，便讓奴婢送些吃食過來，望兩位嬤嬤通融通融。”說罷便掀開了食盒的蓋子，一股飯香迫不及待的鑽了出來。
程馨跪在祠堂裏哪裏會聽不見翠花說的話，嘴裏一邊罵著“明明恨自己恨得要死還裝好人”，一邊不爭氣的開始流口水，實在是太香了。
兩個婆子原本是想直接拒絕的，可看了食盒裏的食物又立馬改了主意，祠堂裏以前的常客是六姑娘，她們不知道三姑娘究竟是犯了什麽錯竟然要被關三天，但她們也不敢去打聽，兩個婆子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開口道：“請三姑娘放心，奴婢會將吃食送進去的。”
翠花笑笑，將食盒放到她手上，“那我就回去了，姑娘還等著奴婢回話呢，食盒明天我過來取。”
兩個婆子點點頭，等翠花走後，急忙打開蓋子開始吃了起來，哪裏會管關在祠堂裏的程馨。
程馨聽見外麵的動靜，忍不住破口大罵：“那是六妹妹送給我的，你們好大的膽子，等我出去後一定告訴父親和母親，你們給我等著。”
兩個婆子遲疑了下，便繼續吃，其中一個道：“奴婢勸三姑娘還是省省力氣吧，要是將軍知道有人特意來給您送吃的，恐怕您會跪得更久。”現在知道叫六妹妹？平時欺負她的時候怎麽不知道。
而早有人將此事報告給了將軍，程嘯天既是欣慰又是歎息，不由得想悅丫頭到底是個識大體、懂事的姑娘，就算馨丫頭這麽對她，她還是原諒了馨姐兒，看來以後自己要對她更好點，又吩咐道：“那兩個看門的婆子，過幾天每人打二十大板。”
翠花回了竹清院，程悅笑問道：“成了嗎？”
翠花笑著點點頭，“成了，那飯食一口都到不了三姑娘的嘴裏。”
程悅嘿嘿一笑，笑容裏盡是狡黠，“還有半夜的時候你領著旺財過去一趟，鬼哭狼嚎會吧，這次要是再不教訓她一下，我這心裏還真有點不舒坦。”
翠花也嘿嘿直笑，“姑娘，放心吧，這事奴婢最拿手了。”
三天後，程馨被放出來的時候，麵容消瘦了很多，見到王氏的第一眼眼淚水就出來了，嘴裏直嚷道：“娘，娘，祠堂裏有鬼，有鬼！”
王氏聽後嚇得立馬捂住了她的嘴，小聲嗬斥道：“瞎說什麽呢，祠堂裏全是程家的列祖列宗，是你的老祖宗，切莫再胡說。”這要是傳到將軍耳裏，恐怕又會惹來一場風波。
程馨出來的這日，程悅也過來了，她自然是來瞧瞧程馨現在的狀況，聽到方才那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對著一旁的翠花道：“翠花，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是這麽說的，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翠花一臉嚴肅，“姑娘，奴婢知道，所以奴婢從沒做過壞事。”
這話一字不落的全進了程馨的耳裏，連日來的驚嚇和害怕席卷了全身，她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