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禍事轉變為喜事
王氏差點咬碎銀牙，還真小瞧了這李老頭，竟然將她的心思揣摩得這般透徹，她被氣得發笑，“好，好，綠柳，將李富貴和他娘的賣身契找出來給他，我現在可應了你的要求，希望你也能辦好你的事，不要讓我失望才好，若不然，不管你兒子和婆娘躲到哪，我都會將他們找出來殺掉，聽明白了嗎？”
李老頭躬了躬身，“夫人放心。”接過綠柳遞過來的賣身契，將之收好才轉身離去。
待他走後，王氏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心頭驀地鬆了口氣，“扶我去**躺躺。”隻希望這件事能順利過去。
很快過了一個月，這一日，程悅靠在軟榻上把玩著手中的折扇，越發覺得無聊，這一個月以來，幾乎所有的管事都來過了，除卻陽和那邊的管事沒過來，不過來就算了，竟連個信件兒都沒有，果然她猜得沒錯，那邊的鋪子恐怕出了問題，不是被賣了就是被那邊的人獨吞了，不過第二種情況出現的可能要比第一種情況小得多，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如王牛二那一家來得奇葩，來得膽大妄為。
外麵一群丫鬟閑來無事正在踢毽子，變著花樣兒踢，其中有好幾種花樣兒還是程悅親身示範，教給她們的。當初程悅教她們時，可把她們一個個眼睛都看直了，不過到底有些花樣兒學不來，姑娘示範的有些動作她們根本看不清，若是等她們看清，那毽子早就落了地。
“翠花，你進來一下。”程悅朝外間喊道。
翠花將腳上的毽子踢給了對方，笑著回道：“哎，就來。”提起裙邊便進了屋。
程悅從軟榻上起身，“陪我去父親那邊一趟。”
翠花嘻嘻笑，“姑娘，如今將軍對你越發重視，您就該經常去他麵前晃晃，好叫他知曉這將軍府上可不止一位姑娘。”
程悅無奈的看了翠花一眼，就算她整天在父親麵前晃，也要他重視自己才行，不然隻會討嫌，用手中的折扇輕敲翠花的腦門，笑道：“我去找父親可是有正事，你把桌上那本賬本拿上跟我走。”
翠花揉了揉腦門，拿了賬本跟著程悅去了書房。
書房內，程悅將賬本上所有的不合理之處一一點出，並道：“父親，陽和那邊別說人沒來，就連一封信都沒有，女兒懷疑那邊出了差錯。”
程嘯天臉色陰沉下來，“我會派人去查，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先將王氏叫過來問問，這些年她掌家真是掌得一手好家。”語氣裏盡是嘲諷之意，當即對外吩咐，派人去將王氏叫過來。
程悅沒接話，安靜的坐在一旁用茶，掌家之權既然已經從王氏手上出來，她就不曾想過還回去，原因有很多種，最重要的是她要替自己的哥哥考慮。
哥哥今年已有十三，對外有時候會和他的同窗一同用飯，吃飯喝酒都要用錢，她和哥哥現在不缺錢，因為舅舅會補貼給他們，可等哥哥大了之後，怎好意思再收
舅舅給的銀子，王氏之前給哥哥的月錢就比豪哥兒要少上許多，隨著哥哥年齡的增大，哥哥的開銷隻會越來越大，若是還被王氏握著府上的經濟命脈，很不利於哥哥對外的行事。
小廝去叫王氏的時候，王氏就知道將軍找她是何事，在來的路上已想好了說辭，加上大病初愈，她的臉色很不好，呈輕微的蠟黃色，她來的時候特意沒有打扮，為的就是打一副同情牌。
王氏進了書房，行了禮，“將軍，您找妾身有何事？”
程嘯天可沒好臉色給她，且自從發生了王牛二那一家的事後，他心下便有些厭惡王氏，這一個月幾乎沒去王氏那幾次，他將賬本扔到了王氏的腳邊，沒好氣道：“你仔細看看，若不是這次中饋移交到六丫頭手上，出的這些問題你是不是要瞞我一輩子，是不是要等到府上的家底被外人掏空了，你才滿意！”
王氏一臉茫然，俯身撿起丟在地上的賬本，開始細細看起來，看了差不多後才道：“將軍，這賬沒問題啊。”
程嘯天冷笑不止，“嗬，連問題都看不出，看來我之前將掌家的權利交予你確實是我的過錯。六丫頭，你與她說說。”
程悅點點頭，笑道：“夫人，其實這賬本裏的錯誤全是三姨娘看出來的，也多虧三姨娘的耐心教導，我現在才對看賬有了些了解，夫人，您坐吧，這樣我才能詳細和你說一遍。”她說這話主要的目的還是說給程嘯天聽的，好讓他知道三姨娘的本事，也為了防止之後若她離開將軍府，掌管府上中饋的權利不至於重新回到王氏手中。
果然聽了這話後，程嘯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程悅，王氏則差點咬碎一口銀牙，費了很大力氣才維持住臉上的笑意，不讓自己露出馬腳來。
程悅說的很詳細，話音剛落王氏便起身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語氣裏滿是誠懇和焦急，“將軍，這賬本的錯處妾身沒能看出來確實是妾身的錯處兒，可陽和那邊的具體情況，妾身並不怎麽知曉，這幾年，妾身是派李老頭去那邊替妾身收賬的，將軍若是想詳細了解一下那邊的情況，何不將李老頭叫過來問問？”
程悅眯了眯眼，心想看來這王氏是找到替死鬼了。
很快李老頭便被叫了過來，一開始問他什麽他都不認，隻說他對將軍府如何如何忠心，後來被程嘯天狠狠踹了一腳，直半條命去了才顫悠悠的開口，將如何將那三間鋪子賣了，又如何蒙騙王氏的話一一說了，說完後便死命磕頭求程嘯天饒命。
程嘯天倒抽了一口氣，額上的青筋都蹦了出來，氣得他又踹了李老頭一腳，這一腳踹下去後，李老頭連爬都爬不起來了，隻佝僂著身子躺倒在地，儼然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將死模樣。
隻不過到底程嘯天沒有使盡全力，否則這兩腳受下來李老頭早歸了西。
程嘯天重新坐回書桌後，怒聲道：“你們這些奴才一個個的
真是好本事，這麽多年來，難不成我將軍府虧待了你們不成，你們要這般對將軍府，簡直是忘恩負義、泯滅人性！”
李老頭依舊蜷著身子，不做聲，或者說他已經開口說不了話了。
程嘯天這次氣得比之前那次更甚，之前好歹鋪子還在，還有點收入，這次竟然連鋪子都沒了，他對外喊道：“來人，給我將李老頭那口子和他兒子帶過來，我倒要問問賣掉的這些錢你們都做了什麽？你們要是聰明點就該拿著銀子跑路，這次被我抓到了就休想活命。”
很快被派出去的人來報，說李老頭的媳婦和兒子早在半個月前就出府了，人現在早跑沒影兒了，氣得程嘯天將書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揮到了地上，“給我派人去找，找不到就繼續找下去，直到找到為止，若是敢反抗的話你們就直接帶著屍體回來吧。”
外麵的人聽到命令便急匆匆的離開了，躺在地上的李老頭急得嗷嗷直叫，模模糊糊的說了幾句話，落在其他人耳裏就是單音，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王氏身上出了一身冷汗，眼看事情就要結束，這會子若是被李老頭說出什麽出來，豈不是要壞了她的大事。且將軍此時大怒，根本來不及細想其中關鍵處，她趕緊道：“將軍，這雖然是李老頭一家的過錯，但也與妾身一時不查有關，如今損失的三間鋪子，妾身願拿妾身嫁妝中的一間鋪子和四千兩來償還，妄將軍原諒妾身這次犯的錯。”
程嘯天沒想到王氏會這麽做，當即臉色好看了不少，心下對她的厭惡也少了些許，他平複了下怒氣才道：“你先起來吧，這事不是你一人的錯，說來你也是被蒙在骨子裏，如今你要懂得吸取教訓，下次切莫再犯這等錯誤，還有你也跟著三姨娘學學，有空多像她請教請教，若是你有三姨娘的本事，又怎會發生現在這種狀況！”
王氏並不起身，反而又磕了一個頭，“將軍，妾身這次是真的知錯了，且上次哥哥的事，妾身真的是毫不知情，並沒有幫著哥哥一家欺瞞將軍，請將軍一定要相信妾身。”
程嘯天沉吟了半響，歎了口氣，終究道：“你起來吧，我就在信你這一回，以後若是讓我再發現這種事，定不輕饒，你就給我滾回你娘家去，聽明白了嗎？”
王氏喜極而泣，又磕了好幾個頭才站起身。
程嘯天吩咐外麵的侍衛將李老頭關入將軍府的地牢，現在他還不能死，要死也得等找到他那口子和兒子為止，在李老頭被拖出去後，王氏才終於鬆了口氣，沒想到這禍事反而讓她緩和了和將軍的關係。
不過千萬不能讓將軍找到李老頭的家人，否則又要生出禍端來，她得回去好好思量思量，如何將這件事給完美解決掉。
程悅免費看了場好戲，打了個哈欠才慢吞吞的站起身，“父親，既然事情已經結束了，那女兒就先回去了，這賬本還是留在父親這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