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姑娘心思摸不透
翠花一想也是，現下稍稍平靜下來後，方才想到紫珠那賤婢不過也是替別人辦事，將軍府誰看姑娘不順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又忍不住氣憤道：“那些人真是欺人太甚，當真以為咱們姑娘怕了她們？我這便去了！”
野香點頭，“好姐姐，快去吧。”
翠花出了院子，途中遇上了綠柳，瞧見她後，重重哼了聲便直接走了過去。
綠柳禁不住蹙眉，心頭湧上不好的預感，原本打算回梅清院，但還是繞道去了王氏所在的蓮軒院。
王氏見綠柳過來後，忍不住蹙眉道：“你不陪在馨兒身邊，來我這裏作甚？”
綠柳知曉兩日後王氏和三姑娘便會離開將軍府，但她也知曉王氏必不會坐以待斃，“夫人，今日奴婢在路上遇上了六姑娘身邊的一等丫鬟翠竹，她瞧見奴婢時，臉色不善，您是不是又對六姑娘做了什麽事？”
王氏看了她一眼，淡漠道：“那賤蹄子院裏的丫鬟何時看我和馨兒院裏的丫鬟順眼過，你太過多心了。”
綠柳見王氏不願將她做過的事告知自己，也不再問，畢竟她隻是個奴才，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夫人，奴婢有個提議，若是您和三姑娘不願離開將軍府，何不去求求六姑娘，她一心軟說不定就會去與將軍說。”
王氏聽了這話，眉頭蹙得更凶，臉色陰沉下來，厲聲道：“你這意思是我身為當家主母，還要去求一個賤蹄子，你給我記著，你可是我的奴才，不要以為那賤蹄子現在得了勢，你的心也就不在我這裏了，要知道，我現在要弄死一個奴才，不過是輕而易舉！”
綠柳嚇得立馬跪了下來，後悔不已，她服侍王氏多年，早就知道她多疑的性子，有些話或許在往常說沒事，但萬萬不可在現下這火燒眉毛的時候說，遂一邊磕頭一邊道：“夫人，奴婢絕對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單純的為夫人著想，奴婢會永遠對您和三姑娘忠心。”
王氏臉色稍緩，“站起來吧，我相信你，畢竟你已經跟了我這麽長時間了。”頓了頓，又道：“你回去吧，好好照顧馨兒。”
綠柳不再說什麽，垂下頭退了出去，即將出院子的時候遇上了現下在王氏身邊伺候的紫菊，她一把拉住紫菊，遞了塊碎銀子給她，“妹妹，可有空和姐姐聊聊？”
紫菊收了銀子，點了點頭，再說綠柳以前還在蓮軒院的時候，照顧了自己不少，兩人尋了處僻靜的地方說話。
為了從紫菊口中探出實情，綠柳裝作自己已知曉王氏做了什麽，遂道：“夫人這次的計謀實在是太過危險，若是被六姑娘戳穿，豈不是再沒了翻身之地？”
紫菊點頭，臉色也有些凝重，“姐姐，不瞞你說，夫人讓奴婢做布娃娃的時候，奴婢就勸過夫人，可夫人根本不聽奴婢說的話，我也沒辦法，不過隻要不被六姑娘發現，那應該沒什麽問題，假若夫人能夠翻身，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日
子也會好過些。”
布娃娃？六姑娘？綠柳是個極聰慧的，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反應過來後忍不住抽了口涼氣，看翠花今天的模樣，她幾乎可以肯定六姑娘知道了什麽，可無論她說什麽，夫人根本就聽不進去，夫人這是被逼急了，亂了陣腳啊！她牽過紫菊的手，抖著聲音道：“紫菊，我若說六姑娘現在已經發現了，你信是不信？”
紫菊瞪大了眼，“怎麽可能？”
綠柳心頭的不安越來越大，她抓著紫菊的手禁不住也在抖，“是真的。”她不知道該如何向紫菊解釋心中的不安，隻能焦急道：“你信不信我？信不信？”
紫菊被她說得心下也有些害怕了，“姐姐，你別急，我信，我信還不行嗎？可現在夫人都這樣做了，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又能怎麽辦？事情被揭發，夫人和姑娘或可保全一條小命，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恐怕連全屍都難留，尤其尤其是我。”說著說著紫菊便哭了起來，那布娃娃可是她親手做的！
綠柳臉上露出不忍，眼淚也漸漸流了出來，半響，眼裏閃過決絕，堅定道：“紫菊，我們現下就去竹清院，我們去求六姑娘，若是六姑娘不追究，我們或可保全一命，你願不願意同我一同去？”
紫菊聽了這話，驚訝得停止了哭泣，過了半響才慢慢道：“去見六姑娘？”
綠柳點頭，“是，我不能死，我家中還有母親，弟弟妹妹照顧，我絕對不能死，你願不願意和我一同去？”
紫菊滿是淚痕的臉上猶豫不定，“可，可萬一六姑娘沒有發現，夫人成功了，背叛夫人的我們還能活命嗎？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我真的不知道。”
綠柳看了她一眼，終是歎了口氣，“你若是不與我去便罷了，我自去便可。”說罷便要離開。
紫菊連忙看向她，伸手緊緊抓住她的袖子，“不行，你不能去，你這一去，六姑娘便會知道夫人對她做了何事，你不能去，不能去。”
綠柳將袖子從她手中抽了出來，“紫菊，你放心，我絕不會說，我會用別的理由求得六姑娘的原諒，以便留在她的身邊，我不會出賣夫人。”因為六姑娘已經知曉，又何須她多言。
紫菊不信，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命可以犧牲所有，她不信綠柳為了博取六姑娘的信任，不會出賣她們，她撲上去抱住綠柳，“不行，你不準走，不準走，我要去叫夫人過來，讓夫人將你抓起來。”
綠柳被她緊緊的抱著，氣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你給我放手，我說不會就不會，我好心提醒你，你為了自己的小命就要將我交給夫人嗎？你……你給我放開！”
紫菊偏不放，兩人拉拉扯扯，誰也奈何不了誰，綠柳都快絕望了，難道她真要死在這嗎？
就在這時，原本拉扯著她的紫菊身子一歪，軟倒在了地上，綠柳一下子瞪大了眼，驚疑不定的抬頭一看，發現六姑娘正笑盈盈的站
在她麵前，後麵跟著二等丫鬟野香，她膝蓋一軟，立馬跪了下來，淚流滿麵。
竹清院，主屋，綠柳跪在程悅的麵前，垂著頭，“六姑娘，您是什麽時候在那的？”
程悅笑盈盈道：“在你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
綠柳有些訝異的抬起頭來，臉上滿是不解，她和紫菊談話的地方僻靜極了，六姑娘怎麽會在她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在那，莫非六姑娘一直派人監視著他們，想到這，她心下對六姑娘的畏懼更甚。
程悅像是看出了她內心所想，‘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別把我想得那麽可怕，我可沒那麽大的本事派人去監視你們，是翠花覺得自己今日的行為說不準會引起你的注意，便回來告知了我而已。再說，若說我院子裏有王氏的人，那還可信些，是不是？”
綠柳看著那張笑盈盈的臉蛋，越發覺得王氏和六姑娘作對，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她垂下頭，戰戰兢兢道：“不，奴婢隻是覺得六姑娘小小年紀便如此聰慧，當真是厲害！”
程悅覺得綠柳真是個極聰慧的丫鬟，這份聰慧連她身邊的翠花和野香都不一定比得上，但主子就算再壞，作奴才的也不能為了自己的性命而背叛自己的主子，所以即使綠柳再聰慧，程悅的身邊也容不得她，不過她倒是可以理解綠柳，畢竟人本來就是一種極自私的生物。
程悅笑道：“你起來吧。”
待她站起身後，又道：“我可以保全你的性命，不過你要替我辦件事，若是能辦好，我自會向王氏要了你的賣身契，放你回家去，你可另尋出路。”
綠柳怔了下，是啊，她這種人怎麽配留在六姑娘身邊，六姑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她就該心懷感激了，“六姑娘，您說？”
程悅道：“此事很簡單，自然是揭穿王氏以前對我做的所有壞事。”
綠柳有些猶豫，“六姑娘，這她畢竟曾經是奴婢的主子。”
程悅眼裏閃過一抹譏誚，已收了臉上的笑意，冷聲道：“那你回去吧，說不準王氏就能扳倒我呢！”
綠柳立馬又跪了下來，猶豫了半響，終究下定決心道：“六姑娘，奴婢答應您，但您一定要保全奴婢，還有奴婢的家人。”
程悅點頭，“你回去等著吧，等要用到你的時候自會讓人過去喊你。”
綠柳又磕了個頭才離開了竹清院。
待綠柳走後，野香忍不住道：“姑娘，您真要救她？她以前在王氏身邊伺候的時候，可給您使過不少絆子。”
程悅眯了眯眼，“綠柳麽？也罷，就救她一回吧，畢竟也是個可憐人，隻希望她以後跟個心地善良點的主子。”
野香見自家姑娘已經閉上了眼，便不再做聲，心下有些捉摸不透姑娘的心思，要是姑娘真要綠柳揭穿王氏的話，何不讓綠柳現下就去？這樣也省去了好多麻煩！姑娘究竟打算做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