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冬日的第一場雪
這後麵的話白墨卿沒有說出來，畢竟有些傷疤揭開來會更痛，程悅能夠理解。
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而站在白墨卿身後的白二麵皮則小幅度的**了兩下，主子啊，你怎麽能這麽無恥呢！若是以後被王妃得知真相，他已經可以提前預想到那時主子會承受怎樣的後果了！
過了片刻，程悅主動道：“要不你用些點心？這裏的點心味道不錯。”這時她已經完全忘記了她方才因白墨卿的緣故而被茶水嗆到的事！
白墨卿抬眸看向她，眼裏神色不定，“你方才沒有叫我名字，而是叫我九皇子，你，重新喊我一遍。”
程悅額角青筋猛烈的跳動了兩下，到底是按捺住了揍人的衝動，一字一頓道：“墨、卿。”
白墨卿露出了一個歡喜的笑容，“悅兒。”
情緒轉換得也太快了點吧，程悅不禁懷疑他方才說那番話的時候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她怎麽總有種自己被坑了的感覺！
“你大哥的事需要我幫忙嗎？”白墨卿接著開口道，關於悅兒大哥的事他從茶館裏那些人的話語中大抵可以了解事情的大概，如果悅兒想要他幫忙，他樂意之極，隻有他與悅兒的牽扯越來越多，他才會覺得越來越安心！
程悅搖搖頭，好笑道：“不用，這可是將軍府的家務事，你怎麽辦？我也是幫不上忙的，最後還是要看父親和陳大人的態度。”
白墨卿輕輕‘嗯’了聲，其實他是可以幫忙的，隻要父皇下道聖旨，所有的事情便都可以得到解決，他究竟到什麽時候才能成為她最親的人，她到什麽時候才會全身心的依賴自己呢！
程悅和白墨卿在一起的時候，說的話並不多，隻是兩人就這般靜靜坐著，也不會有半點尷尬，竟達成了一種異樣的和諧，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程悅這才站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府了，你也早些回宮去吧。”頓了下，又道：“那衣服很漂亮，謝謝你。”
白墨卿站起身道：“你喜歡就好，我送你回府。”
程悅擺擺手，道：“不用。”
白墨卿堅持，上次因為王府世子的緣故沒有送得成，他想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多一些，再多一些！
程悅根本拗不過他，隻好和他一同出了茶館，兩人並排走在大街上，身後跟著白二和翠花。
白墨卿並沒有將程悅送到府門口，在離將軍府府門口還有些距離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程悅也跟著停了下來。
“我就送你到這了，你能不能”說到這，他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程悅眼睛一瞪，轉身便走，哪想剛往前走了一步，胳膊便被拉住，一股大力襲來，她被扯進一個算不上寬大、帶著淡淡涼意的懷抱，隨即嘴角一熱。
翠花站在他們身後，隻能看到九皇子將自家姑娘抱在懷裏，並沒有看清他到底做了什麽，不過這也夠她吃驚得瞪大了眼，臉頰染上紅
霞，心下激動得要命，拚命忍住才沒讓自己失聲喊出來！
程悅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伸手就使勁兒掐了一把白墨卿的腰，白墨卿忍不住低笑出生，手卻開始緊緊的抱著程悅。
程悅瞪眼，狠狠踩了他一腳，咬牙切齒道：“你夠了啊，這還有人呢！”其實也就白二和翠花兩人。
白墨卿依依不舍的鬆開她，“你的意思是沒人的時候我可以這麽做？”
程悅握拳，是？是個屁！“下次再敢動手動腳，看我不打你！”
這話落在白墨卿的耳裏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反而像貓的爪子一般，在他的心上時不時的撓上一把，撩撥得他有些心眼難耐，突然很想伸手捏捏她的臉頰，親親她的小臉蛋，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下次，這次若是嚇到她，指不定她下次見到自己就逃！不能急！
白墨卿看著程悅慢慢走遠，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眼裏的溫度也隨之消失得一幹二淨，淡聲道：“回宮。”
回到宮中的時候，白墨卿恰巧遇上了皇上，他行了禮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便離開了，皇上見他越走越遠，連聲父皇都不肯叫，臉上不由得現出一絲失望，重重歎了口氣。
此時皇上身邊跟著的是方棋，他今日恰巧進宮來陪皇上下棋，沒想到竟能遇上九皇子，看他來時的方向是宮門口，莫非他出宮去見丫頭了，他下意識的看了眼皇上現下有些寂寥的神色，心裏現出一些想法來，但他又有些遊移不定，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
皇上卻在這時開口道：“墨卿近些日子來好像經常出宮。”頓了下，又道：“多出宮走走也好。”這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方棋說，方棋不知道該不該接話，猶豫了半響，還是試探道：“皇上，若是將來有個人能打開九皇子的心呢？”
皇上並沒有多想，隻道：“若真有那麽一個人，那朕必許她一生榮華富貴。”
方棋沒再吭聲。
程悅一回到竹清院，野香便過來了，“姑娘，奴婢打聽到一個很重要的消息，您要不要聽聽？”臉上一副神秘的表情！
程悅嘴角上翹，故意逗她，“不聽。”
野香一下子就投降了，不再賣關子，“姑娘，真的很重要，是關於陳府四姑娘的。”
程悅挑了挑眉，示意她接著說，野香道：“奴婢聽說陳府的四姑娘要嫁給三皇子。”
程悅蹙眉，“這消息究竟是真的還是隻是謠言？”庶女嫁給皇子，正妃之位絕無可能，若是皇子極寵愛她，大概會有個側妃之位，否則隻會淪為妾室。
野香點頭，肯定道：“千真萬確，這消息是陳府的下人們泄露出來的，不過奴婢瞧著，肯定是主子授意，不然哪個下人膽子這麽大，敢嚼這種舌根。”
程悅沒有開口說話，就算她不關注朝堂也知道除了絕對忠臣於皇上的那一黨派外，還有太子一黨和三皇子一黨，現下看來陳府是巴
上了三皇子那棵大樹，隻是這麽高調，若是落入皇上耳中，恐怕沒什麽好果子吃。
這事想來應該不是陳大人授意讓下人們傳出來的，那就隻剩下陳府的當家主母，現下想來這主母也不是個聰明的，原本該忙的應該是將軍府，不過現在自顧不暇的應該輪到陳府了！有趣！
“野香，這事若是真的，對於我們來說就是個好消息，明日朝堂之上相必會很熱鬧。”程悅笑道。
野香這丫頭果真是個聰慧的，聽了程悅的話後便笑彎了眼。
程悅不清楚後來究竟發生了何事，隻知在第三日，陳府的陳大人親自備禮上門賠罪，說盡好話，自然也提到了府上四姑娘的婚事，不過最終婚事沒成，隻是這次確實將軍府拒絕了城府。
一個月後，大哥的婚事終於定了下來，三姨娘和程雅全都鬆了一口氣。
也在那一日，京城迎來了冬日的第一場雪，程悅一起床便被外麵雪白雪白的世界迷了眼，穿上大紅的棉襖，披上鬥篷，手上捧個手爐，便出了屋子。
因她今日起得早，所以院子還未清掃，下了台階，一腳踩下去，就踩出一個極深的腳印，她禁不住笑了出來，往前走了幾步，耳邊便傳來嘎吱嘎吱的響聲，雖算不上好聽卻讓心情從早上就開始飛揚起來。
“翠花，我們來堆雪人，還有院裏的雪不用清掃，你們今日可休息半天，玩個開心。”程悅笑著露出一口白牙，瑩白的世界襯著那抹鮮紅更加豔麗，鮮紅又襯著那張臉蛋白皙如玉。
白墨卿坐於院牆上，看著那抹極燦爛的笑意，那彎成月牙狀的雙眼，臉頰上深深的酒窩，嘴角也不由得上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去，頓時覺得從未有一刻像這般舒坦、暢快！
他從院牆上站了起來，足尖輕點，飛了下來，直到他落了地，所有的人才反應過來院裏不知何時已多了個絕色少年，竹清院的丫鬟絕不會將主子的事說出去，所以程悅瞧見白墨卿突然出現在院裏，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還有些其他隱晦的情緒，卻唯獨沒有驚慌。
他一步一步走到程悅的麵前，替她解開鬥篷，又重新係好，“我想你了？今天真美，悅兒，你可有一點想我？”
少年的聲音很輕，話也不多，可一字一句就像是被施了魔咒般入了她的耳，她的心，她不自覺抿了抿唇，“有一點吧。”等說完這句話，她才發現這句話其實很容易說出口，是，她是有點想他了，不過真的也就隻有那麽一點點兒。
白墨卿臉上的笑意不自覺加深，眼裏的暖意、喜意仿佛要將這滿院的白雪全都融化開來。
“你，你要和我一起堆雪人嗎？”程悅臉頰上不自覺的染上薄紅，不知是羞的，還是因為穿多了熱的。
白墨卿點頭，“今日你可不許再趕我，我們已經一個月都不曾見過麵了。”雖然他時常半夜過來，在院牆上靜靜坐上小半個時辰再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