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誘惑不打烊

第10章 周老板是黑社會

兩人在會所裏休息了一下午,晚上才回去。

本來李雨軒不想回別墅,打算在會所裏和某人單獨待上一夜,順便增進一下感情,可熊豆豆仰著小臉一臉認真地跟他說:“狐狸,你哥晚上沒飯吃,我們得回去。”

李雨軒當場就泄氣了,這個笨女人,氣死人了,自己對她這麽好,為什麽她總惦記著別的男人,總不把自己當做生活的重心?想原來在美國的時候,每天不到晚上手機都能接到無數美女的電話,跑車裏的美女絕對不少於三個,可現在,嚴嚴實實守著這一個,結果人家還不當回事。

好挫敗……家裏沒有菜了,熊豆豆去超市采購。

“你需要什麽,我去買。”李雨軒問,熊豆豆想了想,決定做個簡單點的,李明哲那天著涼了發低燒,也不知道燒退沒退,那個打死也不肯吃藥的人……吃點溫補的去去風寒:“嗯,買上兩斤羊肉,再買一根胖一點的白蘿卜,還有白胡椒粉。”

“就這些?”

熊豆豆點點頭,咧開嘴露出倆小虎牙笑:“狐狸,你把這三樣買對了,就很不錯了。”

李雨軒:……(哼,小瞧人!)李雨軒下車奔著超市去了,熊豆豆的擔心不無道理,李雨軒在裏麵轉了半天,最後忽悠了個美女才找全了這三樣。李雨軒拎著東西回到車裏,邀功般地對熊豆豆笑:

“怎麽樣,對了吧?”

熊豆豆扒拉著看了看,奇怪地嘟囔:“你居然能買對……”

李雨軒得意地哼了一聲,過程和方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看來有必要來超市多轉轉,以後陪她來買東西的時候,總不至於被嘲笑,這麽想著,車已經開進了別墅的車庫裏,熊豆豆拎了袋子直奔廚房。

燒水,羊肉切成大塊,放在開水裏焯一遍去血沫,倒進沙鍋中大火煮開再改成文火慢燉,熊豆豆扒拉著廚房的小櫥櫃找調料,李明哲突然進來了,熊豆豆一轉身發現了他,尷尬地低下頭,臉慢慢變紅了,他……也看了病曆。

李明哲倒沒什麽,反常地在廚房裏轉了一圈,突然問了一句:“什麽時候做好?”

“嗯?”

“我餓了。”

熊豆豆慌忙指指冒著白氣的沙鍋:“要一小時……”

“這麽久,”李明哲似乎有點失望,捂著胃轉身要走,熊豆豆忙說,“那個,用高壓鍋十分鍾就行了,但是可能味道差一點,你真的很餓?”

李明哲隨便一說:“嗯,中午忘記吃飯了。”

熊豆豆這才想起來,自己做完飯跑掉後沒多久,他們就趕過去了,肯定沒來得及吃飯,因為自己的事鬧出這麽大的烏龍,熊豆豆慚愧得不行,忙將沙鍋裏的羊肉倒進高壓鍋裏,手忙腳亂地給蘿卜打皮:“明哲,你去外麵等吧,一會兒就好。”

李明哲“哦”了一聲,冰冷的俊臉有點紅,聲音很輕地問了一句:“你……好點了沒?”

熊豆豆一愣,臉上熱血瘋湧,忙點點頭。

李明哲估計也覺得氣氛尷尬,僵硬地拉開門走出廚房,李雨軒剛好換完衣服跑下來,見到李明哲從廚房出來,眼神一凜,擦過他的肩進了廚房,一進去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巴巴地圍著某人轉,還搖尾巴:“豆豆,真香啊……”

李明哲的餘光瞥到廚房門上磨砂玻璃上的兩個人影,深邃的眼眸中閃著意味不明的精光。

飯很快就做好了,很簡單,一人一碗羊肉燉白蘿卜,一碗米飯,開吃。

李明哲手上還打著石膏,吃起飯來很不方便,熊豆豆要過去喂,卻又不好意思,隻能低著頭扒飯,眼睛偷偷地看李明哲的臉色,可李明哲並沒有要人喂的意思。

吃到一半,李雨軒把手機遞給熊豆豆:“給,你手機中午落家裏了。”

熊豆豆“哦”了一聲,接過來放進兜裏,突然想起自己跑到××大學的事為什麽他們會知道,想了好一會兒也不明白他們是怎麽找到自己的,於是小聲地問:“那個……你們怎麽找到我的……”

李雨軒眼睛往李明哲那邊一瞥,陰陽怪氣地說:“我哥啊,就喜歡玩追蹤反追蹤。”

“啥?”

“雨軒,”李明哲放下筷子,眼睛卻看向熊豆豆,“那不是追蹤,大門那邊的監控錄下了她坐的出租車的車牌號,我隻不過是打電話詢問了她去的地點。”

李雨軒哼了一聲:“這還不叫追蹤,哥,你是特工出身嗎?”

李明哲聽出李雨軒話中帶刺,麵上沒有什麽波瀾,語氣卻加重了:“雨軒,一個成功的領導人一定要具備這種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他應該知道怎麽做,先做什麽,並預計事情的結果,而不是……失去理智引起武力衝突。”

這話說得再明顯不過了,李明哲是在指責李雨軒白天不問究竟就揍文鳴,李雨軒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李明哲又在熊豆豆麵前教訓他,實在是很丟麵子,筷子往桌上一拍:“你知不知道你冷靜過頭了,人的七情六欲你都隱藏得那麽深,你以為你是世外高人,冷眼看世界呢!”

眼看哥倆就要吵起來了,熊豆豆趕緊岔開話題:“那個……明哲,你手沒事吧?”

李明哲轉過臉,詢問地看著她。

熊豆豆指指他手上的石膏:“今天你去……呃,有沒有碰到,嗯,好像你開著車去的,你的車是手動擋,會不會再次扭到?”

李明哲輕輕轉了下右手手腕,平穩了下氣息,吐出一句話:“沒事。”

熊豆豆鬆口氣:“那多喝點湯,補補鈣。”

李雨軒在旁邊看得眼酸,冷冰冰地哼了一聲:“又不是骨折。”

熊豆豆忙從自己碗裏挑出幾塊羊肉放到李雨軒的碗裏:“多吃點,你最近都憔悴了,這個……咳咳,養顏。”

李雨軒看了看碗裏的幾塊肉,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

又休息了幾天,李明哲拆了石膏回到公司上班,熊豆豆也跟著回去了,恰巧有個業務經理培訓課程,李明哲讓李雨軒跟著去學習學習,解放了中午一直被李雨軒纏住的熊豆豆。

“喂,周總,我下來了,您在哪兒呢?”熊豆豆偷偷摸摸地抱著包包跑進地下車庫,四處張望,一輛黑色的帕薩特閃了閃車大燈,熊豆豆見狀,忙快步溜了過去。

“呼……”熊豆豆撫著胸口,“好險哦,剛才差點被發現哦……”

周龍法笑而不語。

兩人去了一家小飯店,雖然開在很僻靜的地方,但是門前排了一長溜的隊,周龍法領著熊豆豆進去,找了個空的位子坐下。

熊豆豆小聲驚呼:“這裏好多人哦。”

周龍法笑道:“是啊,如果早上不預定,現在恐怕要等上一小時的位子。”

這時,正好有一個紮著圍裙的小工端著一大鐵盤小龍蝦快步走了過去,放到隔壁一張桌子上,那紅油油的小龍蝦,冒出辛辣香甜的熱氣,直熏得人口水都流了下來。

周龍法在快到的時候打了電話,所以他們這一桌的小龍蝦提前做了,上得很快。二話不說,卷起袖子開吃,小龍蝦又辣又香,鮮美無比,多種辛香料調出來的秘製香氣,讓人忍不住食欲大增,一大盤小龍蝦很快消失殆盡。

熊豆豆啃得滿臉都是油,周龍法掏出紙巾,替她擦拭臉上沾到的油。

好溫柔的眼神……熊豆豆神思一晃,突然意識到他在給自己擦臉,慌忙低下頭,從包包裏翻出紙巾自己擦,周龍法笑笑,很自然地收回手去。

好丟人,熊豆豆窘得不行:“太好吃了,都忘形了。”

周龍法說:“吃飯是一種享受,如果遇到愛吃的東西還要端著一副貴族的架子,那活著也太累了,人啊,還是隨心隨性一些過得自在。”

吃過飯,熊豆豆輕手輕腳地溜進秘書辦公室,電話突然響了:“你給我過來。”

熊豆豆泄氣,被抓包了,垂著腦袋去總經理辦公室,李明哲麵孔黑黑地坐在老板桌後麵,手指在大理石桌麵上敲打:“熊秘書,你中午去哪兒了,為什麽遲到了將近一小時?”

熊豆豆卡殼,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明哲站起來,繞到熊豆豆跟前,低頭輕輕嗅了一下:“你又和他出去吃飯了?”這獨特的飯香味並不是職工餐廳能做出來的,李雨軒不在,田靜的公司離這邊很遠,不可能有別的朋友接她出去吃飯,那肯定就是周龍法了。

熊豆豆低頭,算是默認了。

李明哲額上青筋直冒,陰惻惻地問:“你還記得你答應過什麽?”

熊豆豆支吾:“不要跟他出去……”

“不是不願意你和他見麵,而是這個男人背景太複雜,雖然他生意做得很成功,但是身份卻很神秘,”李明哲歎口氣,“你記得他經常換車吧,他很少坐自己的車,而是輪換著坐他的助理或是保鏢的車。”

熊豆豆有點相信李明哲的話了,原來總也不信那麽溫文爾雅的人是混黑道的,但是從他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冷靜和那股時隱時現的迫人壓力,那個溫潤氣質的男人似乎更加神秘了。恍恍惚惚地回到辦公室,好半天才回過神,進入工作狀態。

周龍法打來電話,閑聊了幾句,不經意地問起:“你下班坐公車,還是搭同事的便車?”

熊豆豆說:“嗯,以前是搭李雨軒的車,不過,這幾天隻能坐公車了,他出去學習了。”

“李總也順路,你不搭他的車嗎?”

熊豆豆握著手機,看看四周:“不好吧……”

周龍法淡然笑道:“這有什麽,這幾天天氣不好,可能會有雷陣雨,要不……我送你吧?”

熊豆豆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周龍法意外地堅持讓她這幾天一定要搭李明哲的車回去,熊豆豆隻好答應了下來。

熊豆豆放下電話就開始嘀咕,要怎麽說,總經理才能讓自己搭順風車呢?還有,李雨軒走的時候還特別強調了,不讓她坐他哥的車……怨念……算了,還是打車吧。

不過,當熊豆豆坐在出租車裏,被幾輛沒有牌照的黑車攔截在離別墅區幾公裏處的路上時,才後悔莫及下班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厚著臉皮爬上李明哲的車。

可現在,怎麽辦啊……出租車被兩輛車一前一後夾住,進退不得,熊豆豆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準備報警,驚慌中手一哆嗦,小巧的手機滑到了車座下麵,等她把手機夠出來的時候,車門突然被猛地拽開了!

“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熊豆豆抱緊包包和手機,底氣不足地大叫:“不要!”

出租車司機早被拖到下麵,一個穿著花襯衫的小痞子用膝蓋頂著他,熊豆豆見這光景,一邊往車座裏麵縮,一邊悄悄地撥110。

“唉……”暗中撥號的手被發現,手機被一把奪了過去,來人三十歲左右,胡須滿麵,看起來甚至猙獰。他上去粗魯地把熊豆豆拖了出來,塞進後麵那輛桑塔納裏揚長而去。

周龍法還在開會,一名助理行色匆匆地走進會議室,周龍法停下會議,示意助理上前,助理上去低聲耳語了幾句,周龍法神色微變,眼神一下陰暗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剩下的沒有匯報業績的部門經理,明天九點到我辦公室,各位辛苦了,散會。”周龍法起身,匆匆離開了會議室。

“什麽時候的事?”

助理上前一步:“十分鍾前,他們打來電話,說要您放棄吞並騰飛。”

周龍法眉頭緊鎖:“是騰飛的人?”

助理說:“騰飛的企業法人是王天,前天晚上他在家中自殺,現在還在醫院沒有脫離危險,我們調查了他家裏的人,發現他弟弟的護照和身份證都是偽造的。”

周龍法沉思了一下:“綁匪怎麽說?”

“要您一個人去,不然撕票。”

周龍法輕點頭,吩咐身邊的助理:“這事傳出去會對龍法集團造成負麵影響,一定要全麵封鎖消息,我去處理這件事,還有,你通知一下李明哲,說熊小姐在我家做客,晚一點送她回去,盡量周旋。”

助理領命,迅速離去。

此時,郊區一家廢棄的汽修廠裏,熊豆豆被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嘴裏被塞了一團破布,大胡子走過來,用髒汙的手指掐起她雪白的下巴:“喲,還是個小美人,這雙眼睛可真漂亮。”

熊豆豆使勁兒往後縮了縮,卻被掐得更狠了,下巴登時多出了兩個紅印子。

大胡子獰笑,髒兮兮的手拍著熊豆豆的臉頰:“我最喜歡嬌嬌弱弱的小妞了,哭得我心肝都疼。”

大胡子人長得齷齪,嘴裏也不幹不淨,熊豆豆幹脆閉上眼不理他,大胡子扔下熊豆豆,衝旁邊的人罵:“MD,人怎麽還沒來,流子你電話打了沒有?”

那個花襯衫走過來,歪著嘴叼著一根煙:“老子親自打的,就讓他一個人來。”

大胡子這才放了心,蹲在一邊端著盒飯呼嚕呼嚕地吃,沒過一會兒,外麵有車在按喇叭,一個小痞子跑出去,幾秒鍾後又跑了回來,大叫著:“他來了!”

大胡子一巴掌把那小痞子扇翻在地,破口大罵:“嚷嚷什麽,他一個人來的?看清楚了,別帶來一個加強連,老子可沒命陪他玩那個!”

那小痞子蹲在地上,指著門口叫:“真的,他就一個人,一輛車。”

大胡子安排道:“你滾出去把人領進來,讓疤賴他們把住門,再找人去周圍轉轉,看看有沒有埋伏的人,對,必須搜他的身,媽的,敢反抗就給他一個鐵子兒吃。”抓了熊豆豆坐在一張髒得都看不出顏色的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等著來人。

幾分鍾後,一個偉岸的身影出現在卷簾門門口,熊豆豆睜大眼睛,努力從昏暗的光線中分辨出來人,果然是周龍法,他竟然單刀赴會!

大胡子看到周龍法,立馬把熊豆豆嘴裏的布團拽了出來,手上使勁兒掐了下她的手臂,熊豆豆沒防備,吃痛地小聲呻吟一聲,不過,熊豆豆馬上反應過來,大聲向那邊喊:“我沒事。”

天色已經很晚了,周龍法雖然看不清楚熊豆豆的情況,但聽到她的聲音,稍微放下了心,沉穩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是王乾。”

大胡子笑道:“你猜到了,”接著語調一變,惡狠狠地呸了一口,“姓周的,你侵吞我哥的公司,逼得他走投無路隻能自殺,今天,我非得讓你嚐嚐這滋味!”

說完,把熊豆豆一把摜在地上,熊豆豆“哎喲”一聲臉朝下摔在堅硬的水泥地上,汽修廠的地麵油汙頗重,濃重難聞的汽油味撲麵而來,大胡子一腳踩在熊豆豆的後背上,用力蹍了蹍,堅硬的皮鞋硌得脊椎骨生疼,熊豆豆強忍住劇痛,一聲沒吭。

大胡子見狀,蹲下身把熊豆豆抓起來,上去就是兩耳光:“操他娘,小蹄子骨頭還挺硬,我讓你硬!”

又是兩耳光,周龍法立在黑暗中,手在後腰上摸了摸,到底是沒動手。

剛才搜身的時候,帶的槍被搜走,但是深嵌的皮帶中的鋼質小刀並沒有被發現,雖然刀子很小,但異常鋒利,足以劃出致命的傷口,可是太黑了,雙方離得很遠,沒有把握扔出的刀子能插中王乾的心髒,而他手裏又抓著熊豆豆,若是一擊不中,很可能會讓他變成嗜血的困獸,那她就很危險了,周龍法依舊保持著淡然的聲調:“王乾,拿女人撒氣,你跟你哥倒是學了不少本事。”

王乾聽了這話,忍不住大罵:“周龍法你個狗娘養的!”

周龍法冷冷地說:“騰飛不是我弄倒的,是你哥王天經營不善,他挪用企業資金炒股結果被套,導致騰飛股價暴跌,我收購騰飛不過是應時之舉,就算我不這樣做,別人也會這樣做的。”

“胡說!”王乾粗暴地打斷他,“我哥說了,明明是你忽悠他買的股票,不然他怎麽會拿出那麽多錢去炒股,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他娘的,我哥怎麽早沒認出你這條白眼狼,被你騙慘了!”

周龍法圈了手:“我要說的都說了,信不信由你。”

王乾抓起熊豆豆的頭發,把人從地上拽起來:“周龍法,我不管是我哥還是你弄倒了騰飛,反正騰飛我要定了,流子,把合同給他,讓他簽字!”

花襯衫拿著一式兩份的合同扔給周龍法,周龍法看著地上的合同冷笑,一針見血地說道:“王乾,既然你想要騰飛,何必扯上你哥,你哥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生死不明,你這邊就開始挖他的財產,兄弟情還真深厚。”

王乾氣惱不已,抓了筆扔給周龍法,惡狠狠道:“快簽字,不然我就把這女人弄死!”

周龍法撿起地上的合同,從兜裏掏出打火機,仔細看了幾頁,上麵的條款倒是出自專業人士的手筆,但是很明顯,通篇就一個中心思想,明搶騰飛。

“快點簽!”王乾著急了,催促周龍法快簽。

周龍法試圖跟王乾周旋,卻被對方識破,隻能拿起筆,翻到合同的最後一頁,甲方王乾已經簽了,乙方還是空白,失去騰飛對龍法集團來說並不是很大的損失,隻不過是少了一個極小的分支,周龍法之所以這麽猶豫是因為擔心兩人的生命。

想來他一直表現出對熊豆豆冷漠的態度,企圖迷惑綁匪,不過王乾並沒有上當,抓了熊豆豆當槍使,又打又罵,剛才寒光一閃,似乎他手中還有刀子。看來,王乾盯著周龍法不是一天兩天了,肯定早就覬覦騰飛,隻等著王天和周龍法鬧騰完再跳出來,尋找機會下手,他那倒黴的大哥王天,有這麽個千夫指的弟弟,上輩子不知道幹了什麽缺德事。

如果不簽這份合同,她會繼續受到傷害,可若是簽了,隻怕兩人連活著走出去的機會都很小。早聽聞王乾不務正業,吃喝嫖賭無所不精,還販賣軍火,現在他哥倒了,他就盯上了這塊肥肉,把騰飛撬回去高價賣掉,那可是一大筆錢,足夠他揮霍很長一段時間了,這種亡命之徒混過一天是一天,做事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周龍法再次暗暗摸向後腰腰帶中堅硬的鋼刀。

隻可惜天色實在太暗了,考慮到她的安危,周龍法猶豫了幾次都沒有扔出飛刀,飛刀不是他的強項,他精通的是射擊和近身搏鬥,可王乾也知道周龍法的專業所在,進門就搜去他的槍,自己離得遠遠的,抓著熊豆豆當擋箭牌,讓一群小嘍囉拿著一些從黑市上搗來的槍械監視著周龍法。

周龍法拿著筆還在思索,王乾卻等不及了,剛要伸腳踹下去,周龍法的聲音響起:“簽好了,你過來拿吧。”

這麽快?看來綁來的果然是個寶貝,王乾不是笨蛋,他聽過周龍法的一些事,於是讓旁邊幾個人摁住周龍法,並用手銬把他的雙手都拷在了後背,這才讓流子遞上合同,合同上,周龍法的名字龍飛鳳舞,甚是剛勁有力。

王乾難掩心中的狂喜,哈哈地狂笑起來,跟眾賊兄說道:“兄弟們,咱們發財了,來來,給周兄弟喂點好東西,讓他跟他的小情人兒好好樂嗬樂嗬,樂嗬完上路,真是對亡命鴛鴦,他娘的,感人哪!”

周龍法冷厲的眸子一凜,厲光一現,旁邊的人連退幾步,王乾拿出手中的刀子,頂在熊豆豆的臉上:“兄弟們,不怕,他的寶貝小情人兒在我手裏,你們盡管弄,弄死了算我的,弄不死我弄死你們!”

大哥都放話了,誰樂意做孬種?

幾個人衝上去摁住周龍法,往他口中倒了大半瓶各種顏色的藥片,又灌了一瓶水,熊豆豆在王乾手中,周龍法無法反抗,一代梟雄隻能被一群小嘍囉弄得嗆咳不已,側著身倒在地上。

王乾放開熊豆豆,走過去踹了周龍法一腳:“哼,還以為是什麽厲害角色,沒想到也這麽不中用,好好享受人生的最後一次吧,兄弟們,咱們撤,把他的車開走!”

一夥人簡單地收拾了槍支,勾肩搭背地往外走,卻不想周龍法竟突然站起來,被拷在身後的手猛然發力,幾個猛力掙拉,那劣質的手銬竟被掙斷了,手腕處卻被割得鮮血淋漓,皮肉外翻。

隻見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手中的鋼刀已經狠狠****最後一個人的太陽穴,用力拔出鋼刀的同時搶走了他手中的衝鋒槍,周龍法單手持槍,右手將鋼刀狠力擲了出去,正中回頭準備回擊的一人的咽喉,鋼刀深**入,那人吭都沒吭一聲就倒了下去,衝鋒槍“突突”地震耳欲聾幾個連發,那群人登時倒下了四五個,剩下的全嚇跑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看不清楚倒在地上的屍體中到底有沒有王乾,周龍法有些撐不住了,渾身大汗,汗水從濕透的衣角處滴落下來,人也搖搖欲墜,藥效發作了。

那些混合的藥片,什麽都有,各種致幻劑和興奮劑,還有一些搖頭丸,熊豆豆跌爬著滾過來,手被綁住,隻得用身體拱了拱開始抽搐的人:“怎麽辦?”

“快找水……”

“好好!”熊豆豆爬起來,用力掙開綁在手腕上的繩子,拿了瓶子接了水跑回來,周龍法飛速灌了一瓶水,然後趴在牆角劇烈嘔吐起來,在胃裏的時間太長了,藥片大部分都粉化了,吐出來的全是白沫。

饒是洗了胃,周龍法還是覺得猛烈的藥性侵襲著大腦,神誌開始出現混亂:“我的手機……在口袋裏……”

熊豆豆嚇慌了,抖著手去摸,摸到了:“打……打誰的?”

“快捷鍵1,不要報警……”周龍法一頭栽在地上沒動靜了,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熊豆豆嚇壞了,慌忙按了“1”鍵,撥通後隻說了句“快來救我們”就再也說不出話了,哽咽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就在這時,倒在地上的周龍法突然醒了,大睜雙眼!

熊豆豆鬆了口氣,帶著哭腔說:“你醒了,沒事了……啊!”

周龍法竟像瘋了一樣,雙目赤紅,渾身環繞著駭人的暴虐風暴,猛地撲了上來,熊豆豆在地上一滾險險躲過去,驚慌失措地在地上拚命往後爬:“你……你不要過來……”

可周龍法像發了狂的獅子一樣,嘶吼著就撲了上來,一把把熊豆豆撲在身下,沉重的軀體滾燙僵硬,像一塊巨石一樣壓住她,熊豆豆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卻突然感覺到腿上被一根很堅硬的棍子狠狠撞了一下,生疼生疼的,熊豆豆馬上想到了那是什麽!“你……那些藥……啊!”

周龍法惡鬼附體一般,拚命地摁住身下掙紮的身體,幾下便把熊豆豆死命護住的衣服扯了下來,夾緊的雙腿也被蠻力分開,一介女流怎麽敵得過一個魁梧強壯還在藥性的作用下發狂的男人。熊豆豆被大力摁在地上,骨頭咯咯作響,甚至連叫也叫不出來。

熊豆豆心頭一急,狠狠咬了周龍法的肩膀一口,血順著魁梧的肩膀流了下來,也許是疼痛讓他清醒了一些,周龍法渾身劇烈顫抖,眼睛緊閉著,汗水汩汩流下,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一般,喉嚨裏含糊不清:“打……打昏我……”

熊豆豆聽明白了,急急忙忙四處找棍棒,卻找到一塊磚頭,眼看周龍法要挺不住了,熊豆豆眼一閉心一橫,將手中的磚頭狠狠拍向了他!

“啪!”磚頭碎成兩半,砸在地上,可周龍法竟然沒有昏過去!

熊豆豆眼睜睜地看著周龍法的瞳孔開始緊縮,變得血紅,嚇得心髒幾乎要停止跳動,卻不想周龍法突然發起狠來,嘶吼一聲,爬起來助跑幾步,竟一頭狠狠撞在旁邊的牆壁上!

“砰”的一聲巨大的悶響,他終於不動了,熊豆豆驚魂未定,蜷縮在牆角。

周龍法倒在地上,滿臉是血,頭上流出來的血淌了一地,深紅的顏色觸目驚心,熊豆豆哆哆嗦嗦地過去拉他,哭得聲音都變調了:“你……你不能死啊……”

沒過多久,周龍法埋伏在周圍的人趕到了這裏,醫生在現場重新給周龍法迅速洗了胃,注射了強心劑,簡單包紮後送去了私人診所,熊豆豆也被一起送往。在診所裏,熊豆豆抱著被子縮在**發抖,誰都不讓靠近,醫生沒有辦法替她治療,隻好先讓她平靜一下。

過了很久,熊豆豆鎮定下來,詢問周龍法的情況:“他……他怎麽樣了……”

醫生搖搖頭,不說話。

熊豆豆大驚:“他……他不會是……”

醫生還是搖頭,開了口:“藥物中毒導致二級心衰,顱損傷嚴重,目前還在搶救中。”

那聲震耳欲聾的悶響,頭顱與牆壁產生的巨大撞擊的聲音,那種血肉骨骼的悶響聲,不斷地放大,放大,震得腦中嗡嗡作響,熊豆豆心中一陣刀絞似的劇疼,扶著牆臉色發青,醫生要給她打鎮靜劑,熊豆豆拒絕了,搖晃著回去等消息。

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醫生把她叫醒:“周哥醒了,要見你。”

熊豆豆鞋也顧不上穿,飛跑著去了搶救室,周龍法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臉色很差,灰白灰白的,眼睛也睜不開,緊閉著眼躺在**,聽到熊豆豆進來的動靜,居然微笑了一下。

熊豆豆站在一邊,眼淚嘩嘩地淌。

周龍法虛弱地、歉疚地說:“對不起,讓你受到這麽大的傷害……”

熊豆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哽咽不已:“你……你差點把自己撞死了……”

周龍法笑:“我,怎麽忍心傷害你。”

此時,周龍法的助理快步走進搶救室,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周龍法聽完,微抬手示意:“讓他進來吧。”

熊豆豆抹了把眼淚,小聲問周龍法:“那個,發生什麽事了嗎?”

助理替他解釋:“熊小姐,李總經理剛才對周總下了最後通牒,要他在一小時之內送您回家,不然就要報警了。”

李總經理……李明哲?熊豆豆的眼睛茫然地眨了眨,突然驚呼:“壞了,忘了告訴他!”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從昨天下午六點被綁架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小時,總經理大人一定急壞了,熊豆豆慌忙跑了出去,但沒兩秒鍾又跑了回來,焦急又尷尬地跟那助理說:“我手機丟了,你能借我手機用一下嗎?”

助理掏出手機遞給熊豆豆,熊豆豆趕緊撥了號過去,李明哲幾乎是閃電般地接通了電話,聲音低沉急切,磁性的嗓音帶著些許沙啞:“喂?”

熊豆豆眼圈一紅,吸了下鼻子:“明哲……”

委委屈屈地叫了一聲,帶著濃重的鼻音,隻說了兩個字就說不下去了,電話那邊斷斷續續傳來壓抑的抽泣聲,李明哲這邊一聽就坐不住了。合著人失蹤了一天一夜,手機關掉,周龍法也避而不見,隻派出個助理打太極,好不容易來了電話,陌生的號碼,話沒說一句那邊就開始哭,可不急死個人:“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熊豆豆使勁兒深呼吸,緩了緩激動的情緒:“那個……我沒事,我在……嗯,在……你等下……(轉頭問助理)……明哲,我在城郊台山碧水花園190號,那個,你別著急……”電話那邊已經聽到門被摔上的聲音。

李明哲拿著電話快步走到車庫,迅速將車倒了出來:“你在那裏別動,等我過去,我很快就到。”

“嗯。”熊豆豆把手機還給助理,走到周龍法床跟前,握起他寬大的手掌,被手銬割傷的手腕已經包紮妥當,小心地托起他的手掌放在手心裏:“周哥,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周龍法反手握了握:“好。”

熊豆豆走後,周龍法斂起笑容,臉上頓起肅殺之氣,微微抬手,助理忙上前,躬身附耳:“周總?”

“王乾找到了嗎?”

“沒有,讓他跑掉了。”

“給你兩天時間,我要見到他的屍體。”

“是。”

助理特意囑咐人去買了適合熊豆豆穿的衣服,熊豆豆拿了衣服去房間換上,身上的痕跡是擋住了,可臉上的傷卻怎麽也蓋不住,王乾那幾個耳光甩得雖然不重,但是男人的手勁兒大,幾個巴掌下來臉腫得厲害,嘴角也裂開了一點。

怎麽辦呢?熊豆豆團團轉,把剛剛紮起來的頭發披散下來,低著頭使勁兒把頭發往前麵弄,擋住了大半張臉,嗯,隻能這樣了,希望不要被發現。熊豆豆提心吊膽地等著李明哲過來接她,這二十多小時失蹤的事,該怎麽跟他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