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九十四)小呆

(九十四)小呆

她的個子特別矮小,又瘦,鎧甲鬆垮垮地簡直拖到了膝蓋上,但行動卻十分的靈活,偷偷地潛到泥沼邊,竟沒有讓岸上那些專注觀戰的炎龍武士們發現。

在離岸邊很近的地方,有一頭幼象。它明顯還未成年,身形比其它戰象要小上許多,也許是為了湊數,薑赤羽將它也匆匆忙忙趕上了戰場,成為他屠戮的工具。

但也恰恰是因為太小,它還沒有經曆過人生中的第一次**,所以泥沼中的**並沒有對它有太大的影響。它並沒有發狂,卻明顯被剛才的場麵嚇呆了,不知道要走上岸去,而任憑自己一點點淪陷進泥沼中。

它的父親、母親、哥哥、姐姐就這樣一個個在自己麵前倒下去,沉下去……哥哥狠狠地將父親頂翻,父親同時用象牙劃開了哥哥的肚子,姐姐和母親同樣遍體鱗傷,它甚至沒有看清姐姐是被誰殺死的,找到姐姐的時候,發現她的眼中已經流出淚水,一點一點淹沒至頂。

母親阿布掙紮著遊到它的身邊,她的肚子上有三個洞,汩汩地往外冒著血,但這並不讓她感到痛。她隻是奇怪,為什麽剛才還高高興興在泥沼裏撒歡的一家人,就這樣沒了……

她是頭象,是這個族群的首領,但也已經沒有意義了。這個族群,現在已經沒有了,就連她的丈夫、兒子和女兒,都悉數倒下,一轉眼,連屍體都不見。就算有屍體又怎樣,在主人們的眼裏,隻會清點最後戰死了幾頭象,而不會知道這裏麵有多少對夫妻、父子和母女……

而現在,她唯一剩下的小兒子正驚慌失措地站在那裏,不知道上岸,亦不知道躲避攻擊。唉,它還太小,才三個月,如果隻是普通象族的孩子,這個年紀應該還是在吃奶吧。

她的眼裏充盈著淚水,模糊了視線。不斷流走的鮮血讓她越來越虛弱,但同時也讓體內的藥性得以削減。她的頭腦逐漸清明起來,為自己剛才的瘋狂感到痛苦和深深內疚。

她費力地朝自己的孩子遊過去,及時地趕走了兩頭仍舊狂興不減的公象,她將小兒子緊緊護在自己身前,陣陣淒厲的哀嚎。

泥沼中,隻剩下零星幾頭象還在繼續做著最後徒勞的掙紮,她的視線也已經越來越模糊。她卷起鼻子,碰了碰自己的孩子。它最喜歡卷起鼻子與自己的纏繞在一起,這是它從小便愛的遊戲。果然,小象安靜下來,卷起鼻子與母親阿布的緊緊纏繞,發出嬌憨的鼻息。

她的主人大概是忘了,他已經上岸和別人打了起來,惡狠狠的。剛才,她拚命克製住頭腦中突然而起的瘋狂和燥熱,急匆匆把他送上岸去,怕他被那些連她都控製不了的同伴傷害。但他上了岸之後,似乎就把她忘了。

或者說,以為她也瘋了,死了。

她已經沒有神力再與泥沼相對抗,她感覺到自己慢慢地開始下陷。她最後仰起頭,淒迷地怒吼,用盡力氣將孩子馱到了自己的背上。

泥沼一點點吞噬,從她的腿,到肚子,再到頭部,快得不可思議。她的嘴裏已經嚐到了汙泥的腥臭味道,不得不努力把鼻子揚得更高。背上,她的孩子還緊緊地抓著她的鼻子不肯放,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以為這隻是母親和它的又一個遊戲。

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哀涼的世界,她看到一個敵軍中一個小個子女人衝了過來。對於看慣了自己主人的阿布來說,眼前這個女人幾乎就和玩具娃娃一樣大。但她卻做了一件讓阿布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個女人張開一張網兜,企圖捕撈她的孩子。

她的淚水終於完全落了下來。

阿布通人言,她聽到那個女人對她的孩子說:“別怕,我來救你!”

璟華騎在馬上,身前是驍勇的前鋒將軍,身後是雄壯的十萬天兵。旌旗獵獵,鼓舞飛揚。

他微微笑著,不用己方一兵一卒的兵力,卻殺得敵人幾乎全軍覆沒,這樣的戰績他還是相當滿意的,也不辜負他不眠不休幾個晝夜。

他們研究了很久,一條條計策推翻,重來,再推翻,再重來,好不容易萌生了這個大膽到幾乎異想天開的計中計。

一開始還遭到了田蒙的極力反對,蒯方和石耳也是將信將疑,隻有青瀾力挺他。他力排眾議,終於說服了大家,但是到執行,又是一個接一個的難題,需要智力、體力、耐心、恒心……

但不管怎樣,這個計劃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