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二十六)毀容

(二十六)毀容

青瀾微微一笑:道:“我也算是她表哥,能照顧她一點,便照顧她一點。小梨她,也很可憐。”

阿沫睥睨一眼,“小梨?”她哼了一聲。

“你別看她那個冷冷的樣子,其實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從小就給父王送到了祭司殿,若不是這次璟華扶持她登上王位,恐怕就要在那個祭司殿老死終身了。”

阿沫繼續用鼻孔對天說話,哼哼道:“所以就橫一個二殿下,豎一個二殿下,急著投懷送抱了?”

青瀾又笑:“阿沫,你吃醋了。”

“吃醋?我吃她的醋?笑話!”

阿沫要跳起來,青瀾這麽說,簡直莫大的侮辱!

我跟璟華的感情,就是中間隔萬裏長江,也休想有人能插進一條腿來!我吃她的醋?哼,笑死人了!

青瀾聽她氣得呼哧呼哧,不再取笑她,溫和道:“其實我這次去漠北,小梨照顧我很多。先是綁著找到我爹爹的骨骸,再將我娘親和他合葬,立了碑修了墳,這些事前後都是她在幫我操辦。她還將我爹爹的名字刻上了炎龍族的勇士碑,為他正名。”

“所以,阿沫就當看在我的麵子上,別介意她態度上逾禮的地方,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其實心腸不錯。”青瀾最後道。

阿沫勉強道:“好吧,言語上我就不跟她計較,反正她應該也呆不了幾天。不過我醜話先說好,”

她立馬補充道,“要是她敢對我的璟華打什麽主意,我可對她沒那麽客氣!”

海水朝兩邊褪去。

玹華收起法力,踏上被他自己生生劈開的魔鬼島的核心內陸。

他的胸膛略有起伏,手也隱隱有些顫抖。

以為自己是緊張,怕劈開魔鬼島後,發現仍一無所獲。

但現在,他看到了前方,那七棟閃著五彩光芒的小房子。

那是阿沫幹的,用五彩油魚仔和鴨頭魚膘做成的會發光的顏料,刷了的小房子。

看到了,玹華反而更緊張,甚至背上都隱隱起了一層冷汗。

他走近那些小屋,仔細看了阿沫的塗鴉。每一棟房子上,都有著她和璟華。

她和璟華在竹林中舞劍,她和璟華在江南泛舟,她和璟華在雪山之巔,濱海之畔,攜手共遊,相依相伴……

阿沫,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她把心裏最美好的東西都畫在了這裏,她的愛情和夢想。

那麽阿沅,我們的呢?

我們之間,似乎隻有那些隔了幾千年的遙遠回憶。

回憶藏得越深,思念便更清晰。那麽阿沅,你呢?

你有沒有和我一樣,也藏了那麽久,讓思念溢滿出來,早已經鋪天蓋地?

“阿沅……”

他輕輕地喚,卻隻有自己才能聽到,他怕出聲驚擾,又像過去無數次一樣,醒來後發現隻是大夢一場。

“阿沅……阿沅……”

他走進一間間石屋,推開一道道門,又一次次走出來。

沒錯,這裏是阿沅住的地方。

他找到了她以前慣用的那些針灸器具,找到了她手術用的那些形狀奇怪的小刀,也找到了一格格她用來收藏丹藥的小屜,和一筐筐的尚未煉製的藥草……

他忍不住輕輕地去撫摸那些她用過的東西。

也許在昨天,也許就在方才,阿沅正握著這支筆,在紙上寫下什麽;阿沅正提著這支笸籮,梳理她的藥材……

已經隻剩最後一棟石屋,如果阿沅就在此處的話,那推開這道門,就能見到她了。

這棟石屋的外牆,似乎和前麵那幾棟有所不同。

完整的石壁似乎被切割成了一片片,每一片龍鱗大小,再重新拚湊上去。石壁上展現的與其說是一幅畫,更不如說是一副拚圖。

而畫風與之前的相比,則更顯精致細膩,意境也更雋永,畫上的阿沫不僅美,且充滿靈氣,一顰一笑均栩栩如生。光就畫技來說,這一副的功底無疑比之前那幾幅要紮實許多。

隻是這幅畫上,永遠隻有阿沫一人。

龍翔九天的阿沫,濟世惠民的阿沫,萬眾矚目的阿沫,笑傲山河的阿沫……

玹華的心一沉。

竭盡所能助她完成夢想,送給她一個最恢弘燦爛的未來——

這便是他弟弟此刻心中所想吧。

隻因他很早便知自己無法陪伴心愛的人走到永遠,他甚至看不到她的那些功成名就,所以隻能揮毫在此,想象她的美好,以寄心中情思。

璟華,大哥說什麽都不會看著你死!

玹華一咬牙,推開最後那道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