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四十)開荒

(四十)開荒

兩人正忘情之際,突聽外頭兩下極輕微的腳步聲。

“誰!”

琛華的修為早今非昔比,當即放開蒄瑤。手一抬,房門便開了,一個宮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勒住脖子,直直地朝房裏飛來。

蒄瑤一見,正是方才小卉找來替她鬆骨的那名技師,她也恰是倒黴,好巧不好地在這個時候經過了廊外頭,其實離蒄瑤的屋子還相隔甚遠,什麽都沒有聽到。

此時她正驚恐萬狀地匐在地上,偶爾大著膽子抬眼瞥了一下,卻正見衣衫不整的蒄瑤,這下更如五雷轟頂,忙不停磕頭。

“娘娘,饒命!三殿下,繞……”

她最後一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已被琛華一把擰斷了脖子。

他找了張凳子坐下,將那可憐的宮婢提起來放在膝蓋上,又拂去她頸後長發。他似是覺得那婢女的皮膚不夠細嫩,先是嫌鄙地瞧了一眼,從袖中掏出一方巾帕,複仔細擦了擦,這才低下頭,熟練地咬破血管,毫不留情地大力吮吸。

蒄瑤望著他喉結滾動,甚至可聞明顯的“咕咚咕咚”吞咽的聲音,微微蹙眉。

“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在我宮裏頭弄這些,滿屋子血腥氣!”

蒄瑤纖手在鼻前揮了揮,嫌鄙道:“每月不是都已經替你送到無妄海了麽?還不夠?”

那名婢女很快就被他吸幹,全身呈現出一種極其恐怖的灰白色。琛華又不死心地繼續猛吸兩口,這才悻悻將她扔在地下,心滿意足地掏出方才那枚巾帕,優雅地拭了拭嘴。

“我的魔功已漸入大乘,自然消耗得要多些。況且,魔氣日盛,若不靠這些仙澤遮掩,隻怕很容易被人發現。”

他朝她翩然一笑,淑人君子的模樣,柔聲道:“蒄瑤,你埋頭替父君打理天下,著實辛苦,不如我再帶你下界去轉轉?”

蒄瑤雍嫣然一笑,妍姿綽然,“我打理我自己的江山,何言辛苦?倒是琛華,你又想帶我到哪裏去?”

琛華哈哈一笑,“這話說得極秒!不愧是我的蒄瑤!”他拉起她的手,輕輕吻了下,道:“我們也去瞧瞧二哥去,莫說是你,我也是牽記他了!”

像是被三界遺忘,又像是世外桃源,雲夢澤的四季都要比外界要慢了一拍。

當江南的三月已是煙雨連綿,當瀛洲的三月已是桃花遍野,雲夢澤的春才剛剛抬頭,寒雪初融,溪水潺潺,被遮蓋了一整個冬天的綠色羞答答地展露出來,為雲川原野披上新衣。

今天的太陽不是太猛,也不是太烈,帶著溫柔的春的暖意,徐徐灑在那進小巧的院落裏。

三個男人,圍坐一桌,一邊喝茶,一邊剝豆。

玹華摸了摸璟華的手,不放心道:“二弟,你冷不冷?我去給你拿件袍子披著?”

璟華經過妙沅近兩月的調理,氣色好了許多。火行靈力雖隻抽取了三分之一,但效果還是很明顯的,那種駭人的高燒已極少發生,偶爾有之,妙沅也壓製得下來。

而那赤膽情的毒性,在妙沅不得動武、不得動氣的嚴密監督下,也控製得很好,近兩月發作並不頻繁。所以除了渾身無力,略有眩暈之外,他現在並無多大不適。

好在如今這閑雲野鶴般的生活,也無需他多花什麽力氣。玹華總當他是小時候那般寵著,什麽都不用他做,阿沫就更加無微不至,他每日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天天被青瀾嗤之以鼻。

璟華笑笑,“不用,大哥,今天日頭尚暖,我並不冷。”

玹華想了想,還是進去拿了件鬥篷出來,替他蓋在膝上, 誠惶誠恐道:“古語說春寒料峭,二弟你好不容易好了兩天,若又受涼病了,回頭阿沅又得罵我。”

青瀾噗嗤笑了一聲。

璟華乖乖地將鬥篷蓋上,悠悠道:“青瀾你盡管笑,等過些日子沅姐姐替你換眼的時候,你便知道她的厲害。”

妙沅,現在確實是稱霸雲夢澤的人物。

玹華自是不敢有絲毫違拗她;

阿沫也是從小就順著她慣了;

璟華本來沒什麽,但發現隻要對她稍有頂撞,那日吃的藥就會比平日苦上許多,量也要增上一倍,幾次下來,便乖覺了許多。

幾人之中,隻有青瀾目前暫不在妙沅管轄範圍內。但半月前,妙沅亦開始每晚替青瀾洗眼,去除他眼中濁氣,為換眼做準備。

薑懿落葬後,青瀾按照她的遺願,將她的雙眼帶回,交給了妙沅。妙沅說換眼是沒有問題,但青瀾的雙眼失明已有些時日,又是在那種兵荒馬亂的時候,硬摳下來的,傷口濁氣已深,所以還是要先清養些日子,才能手術。

雲夢澤氣候濕潤,靈氣充盈,妙沅隔幾天便會上山采藥。這本來都是玹華背著她去的,今日阿沫卻吵著要去,說是很久沒和沅姐姐一處說話,正好邊采藥邊聊天。

妙沅拗不過她,便讓玹華留下照顧璟華,與阿沫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