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六十四)魂渡

(六十四)魂渡

陰鑰笑道:“你把阿湘當妹妹,人家可沒把你當哥哥。就像阿沫當你是哥哥,可你卻沒把人家當妹妹!”

青瀾也哈哈一笑。

他性子十分豁達,雖然自己一直就愛慕阿沫,但事已至此,也已經能夠坦然麵對。一個是自己兄弟,一個是自己妹妹,他們情投意合,自己當然是祝福的。

青瀾不禁笑歎道:“少君這話雖然有點繞,但卻也沒錯,隻不過那已是過去的事。如今我隻想退回到哥哥的位子,保護她,照顧她,隻要她過得好,我也就開心。”

陰鑰也不禁唏噓一聲,道:“阿沫真是幸福,得個夫君天下無雙,還有你這麽個好哥哥處處護著她。

說起來,你們這些有兄弟姊妹的,真正讓人羨慕,不像我,從小便是一個。

你不知道吧,我們這裏每個人都覺得我是獨女,羨慕我一個姑娘也能繼承父王的大業。但其實,我倒寧願有個哥哥,這個女帝,嗬嗬,不當也罷。”

青瀾望著她,她紮著一個簡單的馬尾,這是阿沫小時候常梳的發式,那時候她頭發還沒現在這麽長,喜歡紮著馬尾,像個小尾巴一樣走到哪裏都黏著他。

那時候他要去大雷音寺學藝,阿沫拉著他,死活不肯放,哭了整整三天,淚流成河。

“如果你願意,可以把我當做你哥哥。”青瀾道。

“真的嗎?”陰鑰露在外頭的兩隻眼睛都閃閃發光。

“當然,”年輕英俊的炎龍笑了笑,“我有那麽多妹妹,多你一個也不多。”

“哈哈,那太好了!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叫你青瀾?還是叫你哥哥?”

“都可以,隨你。”青瀾微笑。

此處沒有日光,可青瀾的這個笑容,卻如日光般將陰鑰的心弦撥了撥,發出一連串叮叮咚咚的好聽聲音,讓她似有種感覺,這哥哥兩字的意思好像和自己以前想的略有所不同。

但她並不是個情感上特別細膩的姑娘,想了想,沒想明白是哪裏不同,也就算了。

“我還是叫你青瀾吧,我在心裏當你是哥哥,省得跟每個人都要解釋一下,我哪裏新認了一個哥哥,極麻煩!”

“也好。”青瀾笑笑。

由陰鑰護送,這一路上自然有驚無險。除了有些懸崖峭壁的,山路難走些外,所有魑魅魍魎都退避三舍,再不敢覬覦幾人醇美的仙澤。

走了三、四日,路就愈發難走,許多地方連台階都沒有。而冥界的陰晦之氣對他們仙界之人有諸多影響,包括騰躍術在內的許多法術竟都無法施展,不得已隻好老老實實靠著兩條腿走路。

陰鑰看轎子無法再用,便將鬼從都遣了回去,獨自一人留下,陪他們繼續前行。

阿沫扶著璟華,玹華背著妙沅,青瀾和陰鑰兩人無甚負擔,便自告奮勇走在最前探路。

這座背陰山,作為十八地獄的門戶與屏障,是冥界一個極其核心的要塞,由於陰煞之氣太重,連陰鑰也隻有陪冥帝遠遠地看過一眼,不算真正來過。

“那裏就是背陰山了!”陰鑰和青瀾走在最前麵,指著遠處的一座高峰,對著後麵的幾人大聲喊。

阿沫順著陰鑰的語聲,往前看去,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這哪裏是什麽山?根本就是從天上直垂下來的石柱!

極高!極陡!頂天立地!

整座山拔地千丈,上不見山頂,下不見山澗,危峰兀立,怪石磷峋。一塊塊巨崖當空矗立,又一塊塊塊橫斷其上,直插山腰,勢如巨龍昂首,氣勢非凡。

玹華見之卻麵色一喜,道:“果然是在這裏!璟華,你看這山像不像我們胤龍的真身!”

璟華他們已經落在了最後,聞言也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輕聲道:“沒錯,真的像極了。”

玹華察覺他語聲有異,急忙趕到他身邊,“二弟,可還撐得住?”

阿沫用力扶著璟華,憂道:“玹華大哥,璟華他……”

璟華使了個顏色,不讓她說下去。

妙沅卻已不由分說捉了他的手,替他診脈,蹙眉道:“他本來就病勢沉重,冥界陰煞之氣又重,我們的一呼一吸,都會比平時耗損更多靈力,更遑論是他?”

玹華麵色凝重。

璟華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比之前雲夢澤時更惡化一些。他記得大戰過後,除夕前後的那段日子,他是終日都臥床不起的,一日之中有大半日都在昏睡。

而現在,竟跟著他們爬山涉水一月有餘!

他不知道他的這個弟弟每天都是靠什麽力量在支撐下去!

但確定無疑的是,如此強耗靈力的結果,是將他本來就已繃到邊緣的身體逼得更緊,勢必帶來更大的反噬!

妙沅曾主張將他體內火行靈力全部抽去,這樣能令他不必再受炎火炙烤之苦,但同時帶來的副作用就是全身無力,寸步難行。

璟華在雲夢澤的時候,施行過一次這樣的手術,養了足足兩三個月才慢慢恢複過來。

而現在,冥界特殊的陰晦之氣,令每個人都不得不比平時消耗更多的靈力予以應付,這對他們來說還沒什麽,但對璟華來講,卻無異於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