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九十六)滅口

(九十六)滅口

軒轅広似乎對自己太放心了一點,蒄瑤覺得。

這樣一個視權勢如命的人,之前提拔自己不過是看中自己的能力,需要她大刀闊斧地施行新政,替他打破那些老舊勢力,整頓朝綱,重振天朝聲威而已。

而現在,天朝政務早已井然有序,薑赤羽被滅後,漠北一帶民生安樂,對天朝心懷敬畏,三界之內都頌傳天族慈悲大義,胤龍神威厚德,乃天定明君,莫敢不從。

照理說,現在的局勢,軒轅広該當收回蒄瑤的部分權限,免得她日益做大,成為第二個薑懿。

可情況截然相反。

不論是對內還是對外的朝政,軒轅広現在都全權交給了她。之前還隻是由她代理,去做前期的梳理、歸納,做出幾項方案來,最後的裁定抉擇還是會親力親為。

但現在,他基本是從頭到尾都不再管了,不論是重要的,不重要的,必須的,非必須的。

他甚至連麵都很少露。上個月他甚至叫人刻了一枚代玉璽,交給了蒄瑤,說如果他不在,便由這枚印代替他的天朝玉璽生效。

“說起來,我倒是也有許多日沒見著父君了,”蒄瑤哧哧笑道:“莫說你的哥哥們,我甚至懷疑連他自己都要失蹤了。”

“父君並未失蹤,他不過在望星閣。”

琛華冷笑一聲,“不過他應該也沒多少時日了,不知道是我的二哥先死,還是他先死。”

蒄瑤聞言一驚,連描眉的手也抖了一下,“你說什麽?琛華你何出此言?”

琛華嘲諷地一笑,剛要解釋,突然道:“誰?”

蒄瑤尚未看清,隻見他白發倏的揚了一揚,人已不見。

靜安隻覺迎麵一寒,自己便倒在地上。

她抬起懵懂的眼,看見三殿下站在麵前,想躬身行禮,卻不知道為何兩腿劇痛,根本站不起來。

“三殿下!”她依舊叫了一聲。

她記得這個三殿下雖不務正業,但心地卻是好的,璟華殿下向來都最疼愛這個弟弟。

“原來是靜安,你不守著你的宸安宮,怎麽會跑到拂嫣宮來?”琛華銀發在身後飛舞,眯著眼,不緊不慢道,“就你一個麽?”

靜安的雙腿已經痛到失去知覺,珠淚漣漣道:“三殿下, 奴婢隻是來找小卉,不知三殿下為什麽要……要打斷奴婢的腿?”

琛華笑了笑,“找小卉,要找到蒄瑤殿下的寢殿來麽?我二哥可是這麽縱容下人的?”

靜安咬牙不痛呼出聲,道:“奴婢不是有意要冒犯蒄瑤殿下,隻是……隻是路過,聽三殿下提起……提起二殿下下落,心下牽掛,便駐足聽了一聽。”

琛華一笑,撩動華發,露出個人麵桃花,風朗俊雅的好相貌,輕輕調侃道:“我二哥這對金童玉女還真是忠心,前些日子,長寧在我兵部犯軸,叫人用滾油給潑了一身,今天便輪著你了麽?”

靜安驚恐地望著琛華,看他不費吹灰之力地便搶去自己藏在身後的那個包裹,打開了,抖落出來那條她帶來想還給小卉的褻褲。

琛華瞥了一眼,勾唇一笑。

他蹲下來湊近瑟瑟發抖的靜安,輕拍她,用一貫的漫不經心的調子道:“原來你這丫頭,竟還曉得這麽多事。你說我若吃了你,我二哥知道會不會氣得當場便咽了氣?”

琛華的眸色瞬間轉為血紅!

靜安連叫都未來得及叫出聲來,琛華的尖牙已戳破她頸下動脈,大口吮吸起來。

那些鮮紅的**迫不及待地噴湧出來,像是爭相要奉獻給偉大的魔尊,有的來不及吸盡的,便順著他的唇角邊流淌下來,有些甚至沾染到那些飄逸的白發上。

拂嫣宮中,姹紫嫣紅,萬象迎春。

天族的三皇子,就坐在花叢間,低著頭,懷抱一個可憐的女人。

遠看,他似無比憐惜地抱著她,柔情款款,喃喃低語。

可是近看,卻看見生命的紅與死亡的白,重疊輝映,詭異而猙獰。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那種尚帶著體溫的**腥熱而濃烈,令他莫名興奮,配著他喉結一上一下的滾動,流進了口中。

懷中的女人漸漸死去,蒼白凋零,如一具風幹的花瓣。

也許這個季節便是這樣,麵上是爛漫的春,底下便是腐爛,是萎靡,是死的氣息。

也許整個胤龍族,整個天界,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