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一百二十二)屍鷲

(一百二十二)屍鷲

九重天,泗水閣東。

時已入夜,除了輪值守夜的士兵,大部分將士經過了一天高強度的訓練後,都已安然進入夢鄉。

然而田蒙的屋子,燈還亮著。從外頭望進去,人影綽綽,似乎還不止一個。

除了青瀾,天一生水的三部大將,都濟濟一堂。

田蒙道望了望其餘兩人,“確認三殿下今晚仍不在此留宿麽?”

石耳道:“放心,申時值班的兄弟親眼見他進了南天門,還換了便服。再說了,田將軍,你什麽時候見過三殿下在咱們兵部留宿過?咱這兒的枕頭被褥他哪兒睡得慣啊?”

田蒙不理石耳的輕蔑恥笑,神情凝重道:“既如此,把長寧喚進來吧,切忌不要驚動旁人。”

不一會兒,長寧便走了進來,他手上的燙傷已基本痊愈,但神情頹唐,清秀的眸下,黑影深重,像是接連許久都沒睡過好覺。

他看到幾位將軍,躬身行禮道:“不知深夜召喚長寧,有何吩咐?”

田蒙道:“聽說靜安失蹤了?”

長寧猛地抬頭,顫聲道:“田將軍莫不是找到她了?她在哪裏?”

田蒙做了個眼色,蒯方便取出一副綠色的耳墜放在桌案上。

長寧一看,便即悲從中來,痛呼一聲:“靜安!”手捧著那對耳墜,淚流不止。

田蒙見長寧悲痛欲絕,哭得都快暈厥,便給他看座,又讓蒯方倒了杯水給他。

“長寧,你確定這是靜安的麽?”

長寧哭了一會兒,好容易收住眼淚,淒淒哀哀道:“怎麽會認錯?這是九淵回來之後,我親手送給她的。她很喜歡,一直戴著。”

田蒙道:“但據我所知,九淵那次,妖獸洞裏曾出了三副這樣的天水滴,你又怎能肯定一定是靜安的呢?”

長寧道:“是出過三對沒錯。但靜安的耳洞偏小,我為了她能戴著合適,特地將掛墜這裏磨細了些,所以一認就能認出來。”

田蒙為人仔細,聽他說了之後,有特意再去瞅那副耳墜,確實是在掛墜部分有些重新打磨過的痕跡。

長寧說了一會兒,又嗚嗚哭起來道:“求田將軍讓長寧曉得,到底是在何處找到這副墜子的?靜安她是否……是否已經灰飛煙滅了?”

田蒙歎了口氣道:“這副墜子,是石耳將軍找到,拿來給我的。當時九淵,你和二殿下、青瀾將軍一起挑選天水滴之事,我也有些印象,所以見到了,立刻就想起你來。”

石耳是個急性子,忍不了像田蒙這樣一句話分個幾次說,大聲嚷道:“長寧,我來告訴你我怎麽找到的!今日我去放天馬時,遇上一隻不長眼的屍鷲……”

這屍鷲又叫“報喪鳥”,他們仙界之人,在湮滅之前,往往會在魂魄中散發一種特有的氣澤,常人無法察覺,確實屍鷲的最愛。因此若一般家裏有哪個快要仙去的,這些鳥兒往往會不請自來,繞屋子飛上幾圈,嘎嘎地叫。

璟華自炎龍大戰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對於他的生死,兵部每個人東猜西揣,謠言已不止一天兩天了。石耳在此時看到禿鷲,自然氣不打一處來,更不願意被其他士兵見了,惹得不必要的非議。

石耳繼續道:“我平生最討厭這些個哇哇叫的晦氣東西,你說咱這兵部,各個都好端端的,憑什麽讓這些扁毛畜生擾了清淨!我立時手起刀落,將那隻畜生生生拆了!

殺了那一隻不算,我又想起無妄海那邊,屍骨遍野,向來屍鷲成群,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立時駕雲直奔無妄海,將那邊的屍鷲滅了個幹淨。我殺得興起,有時候便穿膛剖腹,竟然在其中一隻的肚子裏,叫我瞧見了副天水滴!”

長寧顫抖著聲音,不敢開口,抖縮數下,卻又終於還是問了出來:“石將軍,你看到……看到她沒?”

石耳搖頭,他知道長寧是問有沒有看到靜安的屍骸,“那邊倒是幹淨得很,除了這對耳墜外,什麽都沒有。”

蒯方安慰道:“既然什……麽都沒有,那靜安或許還在人世。長寧,你先別……急。”

田蒙搖頭道:“我倒覺得,正因為什麽都沒有,才更可怕。無妄海乃曆代皇族埋骨之所,陰煞之氣甚重,所以常會引得一些凶獸野物前來,有一些獸類自相殘鬥的痕跡反倒正常。這副天水滴,若不是恰巧被屍鷲吞進了肚子,也絕難再見天日。”

他歎道,“如今被處理得如此幹淨,分明是欲蓋彌彰!”

長寧謔的站起,悲憤道:“田將軍,你說這凶手會是誰?長寧豁了性命不要,也定要替靜安報了這個仇!”

“凶手是誰,我還不敢妄加推斷。但這九重天上暗流洶湧,隻怕立時便要有驚天浩劫啊!”

田蒙掃了一眼石耳,道:“石將軍,你今天去戶部查得如何?”

石耳道:“戶部還瞞得緊,不敢聲張,我動用了一些影衛,打通了好些個關節,這才查得從年初到現在不過個把月,卻已經失蹤了四十九名仙婢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