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一百二十七)乞愛

(一百二十七)乞愛

琛華替她拾起那副耳墜,輕飄飄地笑道:“怎麽了?我不在,我的蒄瑤是睹物思人了嗎?”

他假裝拿起天水滴仔細瞧了瞧,“哦,好像又自作多情了呢,蒄瑤想的人,原來並不是我。”

蒄瑤臉色變了變,“琛華,你誤會了。”

琛華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用力往床榻上一推,恨恨道:“果真是個賤人!隻要你喜歡,比這名貴千百倍的首飾,我一箱箱地送你!你到現在卻還是對我二哥念念不忘!”

“琛華,你弄痛我了!”蒄瑤被他推得一個趔趄,撞在床腳上,花容失色。

琛華毫不留情,將那副天水滴於掌心輕輕一搓。他的魔功已大成,那堅硬的碧玉立時便化成了齏粉,揚起一陣輕微的白煙。

琛華走近她,又一把將她從**拎起來,雙眸赤紅,怒吼道:“我最後說一次,不許喜歡別的男人 ,特別是我二哥!這世上,隻有我喜歡你,我全新全意地對你!你也隻可以愛我一個,聽到沒有!”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蒄瑤被他捏著的地方,纖纖玉腕早已皮開肉綻,甚至冒起嗤嗤的白煙。

蒄瑤早已痛得淚水漣漣,哀呼道:“琛華,你瘋了!我……我早就不愛他了!你……快放手!”

“你不愛他?”

琛華勾起邪魅的唇角,冷冷地笑著,赤紅的魔眼早已有怒火熊熊燃燒,“為什麽還藏著這對破石頭!你把他藏得這麽好,他轉身就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你忘了嗎?那次在古越樓相見,他身邊就已經有了西海的那個丫頭!那時候你們分手才多久?才一年不到!”

蒄瑤被他弄得痛不欲生,變出兩根藤蔓緊緊纏住琛華手腕,逼他撤手。琛華哼了一聲,向後一步。

蒄瑤臉都白了,隻覺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她絕美的妝容上兩行清淚滾落,神色淒楚,自嘲道:“我是什麽樣的貨色,我自己清楚,不用勞煩三殿下來提醒!

你們軒轅家是九天至尊,我不過就是你們手裏的一顆棋子,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大哥要立我為妃,你二哥要另結新歡,我除了接受外,我還能怎樣!”

她用那美豔的瞳眸毫無畏懼地望著他,冷漠卻又極盡挑釁:“就像三殿下你今天要我,或許明天又不要我,你覺得,我又能選擇嗎?”

“我不會不要你,我永遠不會!”琛華又開始咆哮,身後三千白發飛舞,隨著他心中不安,瘋狂掙紮。

他突然一把抱起蒄瑤,沒頭沒腦地朝她脖頸處吻下去,重重地喘著粗氣,大聲的,卻含糊不清道:“蒄瑤,我不會不要你!你是我的,聽到沒有?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他吻了不知道多久,同樣的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像是怕她突然逃走似的,他把她抱得很緊,緊到她幾乎要窒息,要眩暈!而他更是早已經神誌不清,她甚至聽到他埋在她的胸前輕輕啜泣。

“蒄瑤,不要想我二哥,求你!我愛你,我隻愛你,你也愛我好不好?永遠都愛我……”

他不再是那麽囂張霸道,他溫柔地舔著她手腕上的傷口,酥酥癢癢,不一會兒就用法力徹底治愈了她。蒄瑤看到他臉上兀自掛著淚,卻還是像孩子似的,討好而害羞地朝她笑。

這個笑容卻比腕上的傷口叫蒄瑤更為心痛,她鼻子一酸,淚水又溢了出來。可她卻渾然不覺,隻顧取出錦帕替琛華去擦他麵頰上的淚,哽咽道:“我自然是愛你的。不愛你,我還能愛誰?誰又還會來愛我?”

睡到半夜,琛華偷偷地起身。

蒄瑤本是極其驚醒的一個人,但琛華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裝作不知道好了。她一直就很懂人心。

天階夜色涼如水,琛華走出拂嫣宮,望著四下無人,往北天門走去。這裏是天庭的另一個出口,但比南天門要小得多,高馬大車幾乎走不進來,所以向來冷僻,守夜的天兵也少得多。

他遠遠地過去,看到有個人影孤零零地蹲在天門下。

風很大,那人縮著身子,百無聊賴地打著盹。

“東淵!”琛華站住,叫了他一聲。

東淵猛地驚醒,小跑著過來,諂媚道:“大帥,嗬嗬,您來了?”

這個東淵,是北鬥七星君中天璣的孫子,上次在兵部和長寧互懟了下,被他解了圍,自此後就大帥前大帥後地跟著自己。

琛華看不起這個人,但又一直把他留在身邊。

他要時刻自省,從前他就是這樣的一灘爛泥。

他這個想法,東淵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這聲大帥喊得掏心掏肺,熱乎勁兒十足,好像自己真的就是琛華的心腹。

“東淵,有新情況?”琛華蹙眉,往後退了一步,東淵方才不知去幹了什麽活,身上髒兮兮的。

東淵沒察覺到琛華的嫌棄,反而更湊近了,神秘而得意道:“回大帥,今天傍晚,我瞧見天帝隱身出了北天門!”

琛華眸色一凜,“你可瞧清楚了?真的是天帝!”

“卑職敢用腦袋打賭,千真萬確!”東淵得意道。他別的本事沒有,卻天生一個能耐,能看穿所有的隱身術,這也是琛華看中他的一個原因。

“長寧去了冥界,現在連父君也去了!嗬嗬,看來冥界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琛華唇角上揚,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像是在問他,更像自言自語,“東淵,你說我要不要也去呢?父君和哥哥們都在,是不是我也應該去看看我二哥,最後送送他?”

東淵其實並不明白琛華所言,但見琛華開口詢問,顯然很把自己的意見當回事,趕緊點頭,自作聰明道:“聽聞二殿下向來鞠躬盡瘁,又體恤下屬,如果要走,自然該去送……”

他最後一個字還沒吐出來,就被琛華捏住了喉嚨,眼神陰鶩無情,恨恨道:“他在你們眼裏就這麽好?好到沒有任何缺點嗎?你也不過剛來兵部,你怎麽就知道!說不定他很凶,很蠢,又很怕死呢!”

東淵被他逼到天門下,隻覺得眼前發黑,脖子就快斷了。他是個聰明人,雖然又驚又怕,但還是立馬看出來這三殿下似乎並不愛聽哥哥的好話,立即調轉槍頭道:“二殿下……貪生怕死,又魯莽激進,枉顧……枉顧屬下性命,比起大帥您,差得……”

和上次一樣,東淵依舊沒有能夠把這句話說完。

他的腦袋歪在一邊,眼珠翻斜,已經被生生扭斷了脖子!

“見風使舵的小人!”琛華嫌鄙道。

他踢了一腳,將東淵的屍身踢得俯臥在地上,這樣可以不用去看那張死狀惡心的臉孔,冷冷道:“他是我二哥,沒有人可以說他不好,知道麽?”

除了我。

玹華心急火燎,橫穿三界,從九重天一路奔回冥界。

第十殿外,並沒有人。

玹華籲了口氣,還好,璟華和阿沫化凡並未回來。

九重天上,他已布置穩妥。青瀾是與他同去的,但卻並未同歸。他安排青瀾留在了那裏,畢竟兵部的事情,他更熟悉,也更有把握。

路過回廊的時候,他見到了一衡。那個小東西,尾巴上已經有超過一半的琉璃之色了,顯見璟華他們這次化凡也很成功,快回來了。

快走到第十殿的時候,玹華放慢了腳步。他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

興奮的是苦尋了一千五百年之久的胤龍翼終於要重見天日,緊張的是他必須與那個人放手一搏!

那個人,是他的父君!

害死母妃,害殘妙沅,又害得璟華差點送命的人!

而如今,如果他還想再做出什麽來繼續傷害璟華的話,他決不會原諒他!

第十殿的門開了,阿沫一個人,垂頭喪氣走出來。

“阿沫姑娘,璟華呢?他為什麽不跟你一起回來?”玹華疾步迎上去,不死心地又往那黑漆漆的甬道裏張望。

阿沫氣極,咬了咬唇,大聲道:“我才不要跟他一起回來!他是天下最傻的傻瓜!明知道紂王要殺比幹,竟還傻乎乎地自己剖了心乖乖送上!玹華大哥,難道你叫我留下來,眼睜睜看他死!”

玹華一怔,“二弟他……真的剖了心?”

化凡剖心,對他們本身的仙體其實無任何妨礙,玹華擔心的自然不是這個。

他隻是感慨,璟華竟固執至此,寧可剖心摧肝也不肯違拗君王之令!

那如果父君也無情地回絕了二弟要胤龍翼的請求呢?至少,在自己麵前,父君就已經明明白白地拒絕過兩回。

盡管父君清楚,那對二弟來說,意味著什麽。

二弟會不會又默默忍受下來,就像當年母妃那樣,犧牲了自己,來成就他的天下霸業?

玹華亦擔心,這樣固執的璟華,如果一旦得知自己和青瀾現在所做的一切,會不會反而大發脾氣,寧死也要護著那個人呢?

他實在沒有把我,尷尬地笑了兩聲,安慰猶在生著悶氣的阿沫,“別生氣了,那個是比幹嘛。我們璟華不會這樣,他還是明事理的。”

阿沫昂著脖子,倔強道:“我才不生氣!我已經跟他說了,胤龍翼我誌在必得,誰要敢打主意,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玹華微微吃了一驚,一直都曉得阿沫膽子大,卻沒想到大成這個樣子。雖然自己也懷著相同的想法,但明麵兒上天帝畢竟是他父君,換做旁人,誰敢這麽擺明兒了叫板的?

他還待再要說什麽,第十殿大門一開,璟華被黑無常從裏麵扶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