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一百三十六)吃貨

(一百三十六)吃貨

阿沫是早有準備的。

她畢竟也在軍營裏混了這麽些年,再不是當年那個傻不愣登的黃毛丫頭,青瀾這麽費盡心機地請自己赴這個宴,恐怕每道菜都得哽著喉嚨。

哎,怕什麽!

無非是見到那個人而已。

她心道,見就見!自己都已經死心,偏偏是他們這些局外人多管閑事不死心!

也好,就借著今天這個機會,讓他們搞清楚,即便撮合著見了一麵,也沒有意義,他們再沒有複合的可能。

她和璟華,早已經一刀兩斷!

幹幹脆脆!清清爽爽!

軒轅璟華,這不就是你要的嗎?我終究還是成了你手裏的娃娃,你要我離開你,我就離開你!你給我穿上了大帥的盔甲,我就騎著馬替你征戰遠方。

我那麽乖,你滿意了?

那道淚腺的開關又壞了,阿沫揉揉被淚水迷糊的眼睛,大踏步走進逍遙殿。

然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天帝陛下並未親臨。

阿沫鬆了一口氣。

她已經五百年沒見他了,她也吃不準自己修煉這五百年,是不是真的就修到心如止水。這種考驗還是少來幾次,能避免自是上上大吉。

她一下放鬆下來,和青瀾陰鑰,還有大哥和琛華夫婦談笑風生地聊了幾句。誇了誇陰鑰的身材,又誇了誇蒄瑤的皮膚。

很意外的,大哥他們也極識相地沒有提到任何與璟華相關的事情,連他日理萬機而未能出席的謊都未扯一句。

這才對嘛!知道兩人見麵尷尬,既然她來了,以他的聰明自然退避三舍。

她丟了個超級大的紅包給青瀾,算是略略彌補他砸在兵部每人一千兩的巨額損失。

青瀾給她安排了貴賓席,可她沒坐。就自己這個邋裏邋遢、人模狗樣的德行,還真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當今天後。

她拍了拍青瀾,跑去底下那些沒品階的桌子,開始悶頭吃喝。

邊上有幾個不知道哪兒來了的小神仙,喝高了,口齒不清地說著天南地北的八卦。

“你看了少君殿下的雙生兒了沒?那長得可叫一個精神!才一百歲,就那麽硬實!比你那龜兒子強多了!”

“唉,你也不看看人家爹娘是誰!是青瀾殿下和少君殿下啊!那是咱能比的嗎?呃,你別說人家龍族就是威風,嘖嘖,這兒子一生生倆!”

“生兒子有什麽用!我還是覺得女兒好!以後我娘子若是有了,我就天天在家念咒,望她能生個女兒!”

“為毛啊?兒子不好麽?”

“也不是不好,就是沒甚用!你記得以前炎龍家的那個薑赤羽嗎?多能生!可生了那麽多兒子,還不是一個個給天帝陛下殺了!連他自己都灰飛煙滅了!”

那人夾了塊紅燒肉,放在嘴裏嚼得吧嗒吧嗒響,“可是你瞧那老蒼龍尨璃,那是賊精啊!生了個女兒,直接就把天帝陛下給連鍋端了!”

阿沫聽了,付之一笑,也舉箸夾了塊紅燒肉,嚼得吧嗒吧嗒響。

“那你也要生得出那樣傾城絕色來才行啊,你當隨便生個女兒都能有用麽?”那人說著,還鄙夷地瞅了阿沫一眼。

另一人不以為然道:“再絕色又怎樣,花無百日紅。你看咱們天帝陛下,剛大婚時把娘娘寵得那個是上天入地,可現在才不過五百年,你何時瞅著他們倆一塊兒出現了?”

他壓低著聲音道:“我聽說,兩人都分開好久了!娘娘瘦得皮包骨頭,天天以淚洗麵。陛下也不知春宵何處,總之幾百年都不曾回過宸安宮!”

阿沫又是一笑,繼續夾肉吃,還喝了一大口酒。

她正打算夾第三塊大肉的時候,突然看見有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端著個食盤在每張桌子上尋覓,小嘴裏還自言自語道:“咦,怎麽哪兒都沒有栗子燒肉了呢?到處都是栗子,可肉全都沒了!”

阿沫見他撅著小嘴,一臉失望的表情,實在忍俊不禁,便朝他招手道:“小弟弟,你過來,這裏還有!”

小男孩兩眼放光,跐溜著小肥腿跑來。

“啊,真的呢!果然這裏還有!” 小孩咽了下口水。

但他顯然家教良好,並沒有急著舉箸,而是先望了阿沫一眼,客氣詢問道:“姑姑,你要吃嗎?”

阿沫笑了笑,給他夾了一塊道:“姑姑吃過了,你多吃些。”

那孩子吃東西十分爽氣,兩口吃完,然後無辜又期盼地睜大眼睛,繼續望著阿沫。

阿沫莞爾,又夾了一塊到他碗裏。

“小弟弟,你叫什麽?”

“我叫貞兒。”貞兒的胃口十分好,吃完又道:“姑姑你真的不吃嗎?這肉可香了!”

阿沫夾了兩片菜葉子到他盤裏,不知為何,自己對這初次見麵的孩子十分喜歡,也一改往日的粗聲大氣,盡量溫柔道:“貞兒現在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光吃肉,也要吃蔬菜知道嗎?”

貞兒抬起圓圓的小臉,眨著眼睛笑道:“好巧啊,我二伯也總是這麽說!姑姑……嘻嘻,姑姑也這麽說。”

阿沫無奈道:“這有什麽巧的,本來就是這個道理。人人都會這麽說。”

她嘴上這麽說著,心中卻覺得這句話恁的耳熟,好像什麽時候,真有人一直這麽對自己說似的。

貞兒胃口極好,吃完栗子燒肉,又吃排骨年糕,然後是草菇燉野鴿,糯米八寶鴨……一圈吃下來,一席的菜幾乎都進了他的小肚子。

阿沫覺得自己胃口也算好了,但看著貞兒那個無底洞似的胃,簡直甘拜下風。

“姑姑,你不吃了嗎?我看你都沒怎麽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