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條龍

(四)是故人來

(四)是故人來

琛華麵上仍是風雅無邊的笑容。

“我母後是炎龍族人,族內慣有各類發色,我大表兄金戈是紅發,孿生表兄銀麾和銅弩是黃發,還有個鐵衣是紫發。”

他輕輕撩了一把自己的白發,風姿綽約道:“與他們相比我倒覺得還是白發稍好些,因為好配衣服。”

好配衣服!

阿沫簡直要笑得在地上打滾!璟華,你做這個幻境是用來搞笑的嗎?這種設定也虧你想得出來!很好,你的幽默感有了很大進步!

琛華卻不曉得阿沫拚命忍笑,隻看到她唇角**,肌肉不住抖動,心中有些發慌。但既然璟華一心一意要娶她進門,那不管這二嫂是如何驚悚可怖的一個物種,都萬萬不可得罪。

他轉身對貞兒說道:“這個父王還有公事,要回天庭去。我已同你二伯說好,你乖乖的,就讓你在這裏陪二伯。若不聽話,我立刻將你接走。”

貞兒立刻恬不知恥道:“我乖,我乖!貞兒最乖了!”

琛華覺得大功告成,遂將貞兒朝阿沫懷裏一送,“那就勞煩二嫂代為照看著,小弟先走一步。”

阿沫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琛華已騰雲而去,而自己手裏則多了個肉坨坨。這肉坨坨顯然不覺得自己分量有多重,還在那裏東扭西扭。

“哎,你把我往上提提,我都快掉下去了!”貞兒表示不滿,“你怎麽連抱孩子都不會?”

阿沫瞪他一眼,“你曉得自己有多重麽?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孩子!”

“沒成年的都是孩子,我二伯說的,二伯還說我不重,抱在手裏舒服得很。”

貞兒糾正她,撇嘴嫌棄道:“我說你連抱孩子都不會,以後怎麽照顧我二伯?他身子不好,你不能什麽事都叫他來做……啊!”

貞兒還沒說完,就覺得身子往下一墜。

撲通摔在地上!

貞兒大怒:“喂,你幹嘛!”

阿沫拍拍手,輕鬆道:“你太重,我抱不動。”

阿沫甩了那個小鬼頭,這才覺得扳回一局,心情舒爽了些。

即便是在幻境,第一次見麵就被璟華撲倒,並當眾啪啪啪了好幾下,這對她來說委實無法接受。

往後山的路還和從前一樣,紫竹林後有棟白牆灰瓦的庭院。阿沫孤身穿過竹林,竹葉簌簌,裙裾飛揚。

五百年光陰荏苒,阿沫小心地走著,怕踏錯一步,踩碎了時光。每一條小徑,每一棵竹的位置她都還記得。她總覺得,隻要再這麽走下去,過不多久,月兒就會掛上梢頭,而她的愛人就會在竹林盡頭等她。

璟華,你看這多有意思。

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可我一想到在竹林中與你第一次相見的情形,仍會激動得想哭。你那麽好,縱重演一千一萬次,我還是會義無反顧愛上你。

庭院的門閉著,阿沫拍了兩聲,並未有人回應。

阿沫有些擔心,方才上課前,她聽得夫子說他今日抱恙,不曉得有多嚴重。雖然方才還那麽狠心地訓誡了自己,但此人慣會硬撐,會不會一回來就已不支昏倒?

她臉色一變,乓的踢開大門。

自庭院進去,璟華的屋子那兒還有一道門,此時也緊緊閉著。阿沫高聲叫道:“璟華,璟華你在麽?”

仍寂靜無聲。

阿沫正打算再次破門而入的時候,卻聽到裏頭低低響起一句,“沫沫?”

這聲音十分微弱,明顯是病中氣力不足。阿沫更急,“璟華,你是病了是不是?我進來看你!”

璟華默了片刻,似十分猶豫。“沫沫,我現在……不是很方便。”

“病了還要硬撐?”阿沫怒氣未消,老賬新賬便一道算,“你方才打我的時候,可沒問我方不方便!快撤了結界,不然我可就撞進來了!”

璟華似艱難地“嗯”了一聲,費力道:“既如此,那沫沫你……進來吧。”

璟華撤了結界,那扇小木門便形同虛設。阿沫猛地一推,門整個掉了下來!

屋內一個極大的金絲楠木桶,水霧繚繞,熱氣氤氳。

璟華殿下正在沐浴。

阿沫呆了一呆。“你在沐浴?……你怎麽不早說?”

“我說了不方便。”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呃,我以為你很想看,所以不想你失望。”

“很喜歡看你洗澡?看不到還要失望?”阿沫簡直無言以對。

這個璟華的設定真是和原來的璟華好有一拚!

外表謙遜風雅,溫潤如玉,但內裏就是驕傲、固執、不可救藥!

“夫子在你們上學第一天就說過紫竹林是禁地,絕不可踏足。你若不是想偷看我沐浴,幹嘛非要硬闖?”

阿沫又一個無言以對。

“我洗完了,現在要出來咯。”璟華微微一笑。

他猛地從水裏站起來,隻聽傳聞中這個臉皮厚如城牆的女孩子“啊”的一聲尖叫,趕緊捂住眼睛。

她還是害羞的呢。璟華笑。

盡管今日是第一次見麵,盡管在這之前,她有那麽多不堪的謠言,但他就是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覺得她是世上最好的,最無可替代的那個。

好像在見到她之前,就早已愛上了她。

愛了好幾百年。

這種愛與生俱來,封於三魂七魄中,哪怕隻要聽一聽她的名字就覺得溫暖,見到她的笑容就更覺明亮。

“流氓!你要幹嘛!”她像個小女孩似的叫。

璟華莞爾。“沫沫你不是特意來看我的麽?在水裏怎麽看得清?”

這句話一出口,連璟華自己都難以置信。

是誰說自己老實了?

竟無師自通地將這句調戲她的言語說得如此順口,簡直天賦異稟!

“誰要看你了!你這個無賴!流氓!快穿好你的衣服!”她一跺腳,捂著眼睛往門口走。

一定是太生氣,她統領三軍的大帥竟然在走出這個小破屋子時還給撞了一下!

不對,這牆為何撞上去不痛,還有輕輕的起伏和呼吸聲?

阿沫慢慢放下手來,又是“啊”一聲大叫。“軒轅璟華,你幹嘛故意堵在路口!”

“我動也未動,我以為是你故意想撞我,又怕撞不到你會不開心,便不好意思躲開。”璟華坦誠道。

他已披了件薄薄的外衫,頭發仍濕著,那水珠兒順著發梢滴滴答答往下,立刻便濕了一半的衫子,體態修長勻稱,緊實的肌肉噴薄欲出,倒不似外表那般文弱。

“厚顏無恥!”阿沫咬牙道。“別以為我怕了你!哼,我又不是……,我們早就……。若不是……,我定然……”

這句話被她自己吞去了許多關鍵之處,所以聽得璟華雲裏霧裏,倘若把那幾個字再還回去,該當是這樣的:

“別以為我怕了你!哼,我又不是沒看過你,我們早就是夫妻了。若不是此刻身在幻境,我定然現在就將你圈圈叉叉!”

但璟華腦補出來的句子,顯然有所出入,他補的是:

“別以為我怕了你!哼,我又不是不想,我們早就訂了親了。若不是身為女子要略作矜持,我定然現在就同你圈圈叉叉!”

過程不同,但結果倒是不謀而合!

璟華的臉紅了紅,紅到後來連身上也逐漸發熱,再往後這熱力便愈加集中,直到身上某一處漲紅發燙,猶如鐵炙。

“我其實……呃,並不介意。”他突然沒頭沒腦冒了一句。

“你撞了我,你自然不介意!”阿沫怒氣衝衝,“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

她“躲開”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卻見璟華突然捧起她的臉,堵上她的唇。

“唔……”她掙紮兩下,卻立刻不動了。

這感覺太過熟悉。

雖已隔了五百年,但卻銘刻入骨,令她永遠不會忘記。

是的,那是璟華的吻。深情的,綿柔的,如春風渡雨,百哀消融。

她想起在杭州的時候,他第一次拒絕她;又想起在古越樓,他擁抱著她;她想起在魔鬼島的時候,他留給她的拚圖,又想起在炎龍大戰的時候,她夜夜去鑽他的帳子。

還有後來他受了傷,在雲夢澤過年吃餃子;又想起他離家出走,卻又因為舍不得離開她,躲在陰船裏被熏得直作嘔;當然還有十裏魂渡、結伴化凡;最後到了胤龍先祖遺跡,得到了胤龍翼。

最開心的是後來大婚了,但他在大婚前公審了琛華和蒄瑤,去受了九轟天雷極刑,他在那個小黑屋子裏呆了兩年,才出來不久卻又遇到蚩尤複活,斷情絕愛。

璟華,原來我們之間已過了這麽久。我們一起經曆了那麽多的事,多到不好好捋一捋,我都快要忘記。

不知何時,淚已爬滿她冰涼的臉龐,她踮起腳,試著鼓起勇氣回應。

璟華,愛我好麽?

真的不要再離開我了,我沒那麽厲害,又凶又野,又壞又硬,那都是裝出來的。

因為我害怕。

我怕太弱小的沫沫會承受不起,這才拚命逼著自己長大。

我以前羨慕你成熟,但現在我曉得,長不大才是最幸福的事。

他的舌柔軟而濕潤,帶著身上的梅花冷香,一點點解開她被迫封印了五百年的心,一點點治愈她為愛受的遍體鱗傷。

“璟華,璟華……”她的神智似迷離起來,喃喃叫著他的名字,一邊動手去解他的衣服。

璟華一顆不安穩的心跳得愈加失了分寸,呼吸急促,下身愈加火熱難奈,他大著膽子也去脫阿沫身上的衣服,卻被她嗤啦一聲,已搶先剝下了自己的。

這沒什麽,大家都要脫的。璟華暗道,沫沫是豪爽女子,先脫了自己的,自己該加快速度,再接再厲才是。

他正要繼續動手,卻見阿沫狠狠一個耳光抽上自己麵頰!

“騙子!你沒貞鱗,你的胤龍翼也好好的!你根本不是璟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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