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282章

第282章

再次去到重症監護室。“你們回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了。不要所有的人都在這裏陷著,到時候真的需要人的時候全部倒下了就麻煩了。”我對林易和施燕妮說道,隨即對保姆也說:“阿姨,你也去吧。”

“馮笑……”林易叫了我一聲。

“她在重症監護室裏麵,你們在這裏也毫無用處。”我說,不再理會他們,推門進去。

陳圓依舊昏迷著,我朝她匍匐下去,嘴唇去到了她的耳邊,“陳圓,你聽得見我說話嗎?我知道,你聽得見的,快點醒來吧,快點醒來看看我們的兒子。”

可是她依然如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去握住她的手,“陳圓,不準再睡了啊,孩子餓了,你得起來喂孩子才行。”

還是如此。她的手軟軟的,我沒有從她的手上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力量。我不禁歎息,我知道,她失血過多,現在應該僅僅是處於休克的狀態。隨即將她的手放了回去,我在祈禱:但願她需要的血液盡快能夠送到。

有人在敲重症監護室的門,我即刻出去。是林易。“馮笑,我們回去了。你說得對,我們所有的人都在這裏也無用處。你施阿姨就留在這裏吧,她畢竟是小楠的媽媽。她心裏不放心。”

我看了施燕妮一眼,“不用了,問題是沒用處。這樣吧,您回去休息幾個小時後再來。我要等上海的血到了再說。”

“我問了,飛機已經到了我們省的機場,馬上就會送到了。”林易說。

“太好了。”我頓時欣喜。現在,陳圓完全是靠輸液和藥物在維持著血壓及其它的生命體征,但是,如果一直得不到血液的補充的話依然會非常的危險。現在我最擔心的事情隻有一個,那就是長時間的休克可能會帶來的巨大危險。

他們在我的勸說下離開了,我進入到監護室裏麵,靜靜地坐在陳圓的旁邊。現在,我沒有愧疚,因為我知道愧疚毫無用處。我靜靜地看著她,同時在苦苦等候血液的到來。我的手機已經關掉,因為我不想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來打攪我。

不到一個小時,血液運到了。我急忙吩咐護士給陳圓輸血。護士說:“不合血啊?”

“從上海空運過來的,早就把這邊的樣本送過去了啊。你以為人家隨隨便便就送過來了啊?”我不滿地看了護士一眼,覺得她笨得可以。

護士的臉頓時紅了,急忙去給陳圓輸血。我看著一滴滴鮮紅的血液滴進陳圓的血管裏麵,心裏充滿著希望。

時間一秒一秒、一分一分地過去,我一會兒去摸她的脈搏,一會兒去看監護儀器上的那些顯示她各種生命體征的數據,心裏慢慢地放鬆,因為我看到了她的呼吸、脈搏以及血壓都在慢慢地恢複正常。謝天謝地,阿彌陀佛!我在心裏感謝上蒼。

四十分鍾後第一袋血輸完了,我給她換上了第二袋,然後靜靜地等候。現在我不再緊張,因為所以儀器顯示出來的數據都基本接近正常了。這時候我才去想另外一件事情:我們的孩子長得像什麽樣子?兒子,他應該像陳圓。於是我想著他可能的模樣,頓時笑了起來,嘴裏嘀咕道:這小子,今後一定會是一個帥哥。我的臉上頓時綻開了笑容,隨即去看著陳圓低聲地道:“圓圓,這下好了啊,你需要的血來了,你已經變得正常了,快點醒來吧,一會兒我去把我們的兒子抱過來你看看。你生的兒子哦,肯定很漂亮的是不是?”

她依然沒有反應,於是我繼續地道:“我知道了,你很累了是不是?好吧,那你就再休息一會兒。不過你不能睡得太久啊,我們的兒子可是很餓了,你得喂他的奶呢。好吧,你再睡半小時,我也在這裏陪著你睡半小時好不好?”

說實話,我真的很累了,在看到她的各種生命體征都恢複正常後我緊繃的神經頓時就鬆弛了下來,與此同時,倦意也在開始朝我席卷而來。我趴在她的床頭,沉睡了過去。在睡著之前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道:半小時,你隻能睡半小時。

我相信自己在半小時後肯定會醒來的,因為我從來對自己的這種心理暗示都會很起作用。

醒來後我看了看時間,剛剛半小時。人體的生物鍾就是如此神奇,人的心理暗示作用也是如此的強大。

急忙去看陳圓,發現她竟然仍然處於沉睡狀態。我心裏一沉,輕聲地叫了她一聲:“圓圓,圓圓!”

沒有反應。我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臉上的汗水開始滾滾而下——

她缺血這麽久,腦組織很可能受到了損傷!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或許,很可能她會永遠不會醒來!

想到秋主任剛剛睡下不久,再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八點過,急忙朝神經內科跑去。

我直接去到了主任辦公室,“李主任,麻煩您一件事情。”我顧不得禮節,進去後就直接對神經內科的這位全國知名的專家說道。

“小馮啊,別著急,慢慢說。”他很溫和地朝我笑著說。

“李主任,我妻子……”我即刻簡單地把陳圓的情況對他講了一遍,他一邊聽著一邊在皺眉頭,神情也慢慢變得慎重起來。

“李主任,我懇求您,懇求您去看看好嗎?我現在很擔心她會因為腦缺血造成腦損傷的情況。您是神經內科的專家,我求求您了。”我心亂如麻,不住地、低聲地懇求道。

他微微地點頭,“你說的那種情況很可能存在。走吧,我去看看。”

我不住地道謝,心裏卻更加慌亂起來。因為他想到的和我一樣了,這就說明我擔心的事情很可能已經發生。

李主任帶上了檢查用的工具:一隻小電筒,一個叩診錘。

到了我們科室的重症監護室後李主任開始對陳圓進行仔細地檢查。先是檢查了她的雙眼,然後是她肘部及膝關節等處的神經反射情況。他檢查得很仔細,完成檢查花費了至少半小時的時間。

“怎麽樣?”當他停下手來的時候我問道,心裏異常的惴惴不安。

“你的判斷是正確的。”他搖頭歎息。

我頓時如同墜入了冰窟窿裏麵去了一樣,全身開始顫抖起來,“李,李主任,那怎麽辦?”

“你也知道,像這種腦損傷是不可逆的,恢複很困難,幾乎不大可能。”他歎息,“小馮,你要有思想準備。”

“什麽思想準備?”我呆呆地問,因為我的腦子裏麵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白。

“你妻子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很可能就這樣一直沉睡過去了。哎!怎麽會這樣?”他歎息。

“不,不會的。”我喃喃地說。

“或許……”他忽然地說道,我急忙去看著他,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李主任,您快說。”

“我們另外那家醫院有高壓氧,你可以讓你妻子去試試看。高壓氧是一種新型的治療方式,主要適用於腦水腫、腦複蘇等疾病的治療。其方法很簡單,就是將患者置身於高壓氧艙內進行加壓、吸氧,以達到治療疾病的目的的方法。不過設備昂貴,占用的地方也很大,所以我們醫院一直沒有開展起來。”他解釋說。

“有效嗎?”我問道。

他搖頭,“難說。不過要經過長期的治療,而且費用也比較高。從目前全國各大醫院治療的效果來看,雖然並不是十分理想,但還是有人在那種治療下恢複了健康。你看著辦吧,或許是一種機會。”

他隨即歎息著離開了。我呆呆地站在那裏,竟然忘記了向他道謝。

我是醫生,即使再衝動也不至於去做無謂的哀歎。李主任是專家,我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而他的話完全有可能改變現在的這一切。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隨即給導師打了個電話。她這次竟然沒有嘮叨,“來吧,我把病房準備好。怎麽會出這樣的事情呢?”

一到那邊的醫院首先就去做了一次高壓氧治療。我知道,這樣的治療越早越好。可是,陳圓依然處於昏迷狀態。也許再做幾次就好了。我對自己說。

高壓氧不能做得太過頻繁,因為那樣容易造成氧中毒。任何事情都有其缺點,就如同藥物一樣。俗話說,是藥三分毒。

陳圓不再住在重症監護室裏麵,但監護儀器依然上著。導師親自給她檢查了一遍,親自給她破腹產手術後的傷口換了藥。她看著我歎息道:“馮笑,你放心吧,我會讓護士們好好看著她的。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我搖頭,“我相信她馬上就會醒過來的。以前她也昏迷過,後來是我把她喚醒的。我想和她多說說話,或許明天她就醒過來了。”

導師歎息著離開。

我知道陳圓能夠醒過來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認為即使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應該爭取。因為對病人來講,百分之一其實也就是百分之百,努力了,或許那一百個人裏麵能夠恢複的就是她,如果不爭取的話,那很可能就是百分之零。我是醫生,在這個問題上比任何人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