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574章

第574章

“有個笑話你知道吧?北京某官員在山西被當地煤老板宴請,酒後豪言壯語地說,隻要肯花錢,在北京沒咱辦不了的事情。一煤老板見狀連連稱頌,並說,五百萬能把我爹的照片掛到天安門城樓上去嗎?官員答:錢不夠,不能辦。煤老板見狀忙說,那就三千萬。官員說,行,一周後保證完成。於是當場成交。一周後,煤老板進京到天安門廣場,見天安門上仍舊是毛主席的畫像,於是找官員理論要退錢,官員稱已完成任務不能退,煤老板怒稱天安門上是毛澤東照片不是他爸爸的,官員回答說,就是你爸爸照片,你回去查戶口就知道了。煤老板無奈回至家鄉到派出所查戶口,見自己的名字已經被改成了毛岸英。哈哈!雖然這隻是一個笑話,但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馮笑,你不知道,現在很多北京來的騙子,要麽冒充自己是某某首長的兒子,要麽說自己是國務院某辦的主任,總之一句話,就是自己很牛逼,什麽事情都辦得成。我們省一家公司經理袁某通過朋友介紹認識了丁某。丁某謊稱自己是中央某領導人的侄子,其本人也在國務院新聞辦公廳工作。正為公司資金困難犯愁的袁某感覺可以利用丁某的特殊身份為其公司引資,便向丁某提出籌資的請求。丁某滿口答應給袁某的公司籌資一千五百萬元人民幣,並承諾幫助袁某公司業務的發展疏通各相關部門的關係。後來,丁某先後以活動經費、辦事請客等各種名義向袁某索要人民幣五十餘萬元,之後就杳無音信了。再後來,袁某偶然發現丁某,立即將他扭送至派出所。經調查,丁某原來是來自北京的一位無業人員,根本沒有在中央工作的親屬。”

“可是,那天我問了林書記的,她證實了這個姓粟的確實是全國政協一位副主席的弟弟,而且那天下午滕書記也確實是接見了他的啊?”我說道。

她搖頭,“前麵我說的那個騙子是很低級的小騙術,很容易被揭穿。但是這個姓粟的不一樣。他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他說的很多話是真的。你知道我是怎麽開始懷疑上他的嗎?”

我狐疑地看著她。

她歎息道:“說實在話,我本來很想和這個人接觸一下的,因為我想到他畢竟與滕書記熟悉,而我現在非常想挪動一下位置,我聽說最近省政府秘書長的位置空缺出來了,組織上也正在考察我,所以我很想利用這個關係。於是我就打電話去請這個姓粟的吃頓飯。馮笑,這下你知道我找你要電話是為了什麽了吧?”

“然後呢?”我對她後麵的故事很感興趣。

“我本以為很難請到他,結果我給他撥通了電話、說出自己是誰之後他說他很忙,隨後又說看在我們已經是老朋友的份上看能不能盡量安排出時間。當時我還是很高興的。後來他給我回話了,問我能不能去參加他和另外幾位朋友的晚餐。本來我是想單獨和他談談的,但是想到那畢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於是就去參加了。”她隨即說道。

“那天和你一起吃飯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同夥?”我問道。

她卻在搖頭,“不是。我去了後才發現那幾個人都是我們江南省某幾個部門的處級幹部,雖然我和他們接觸不多,但有幾個人我還是認識的。”

我頓時被她給搞得糊塗了。心想:這是怎麽回事情?

她看著我嘿然地笑,“你覺得這很正常是吧?其實那天我去吃飯的時候又何嚐不是覺得很正常呢?”

“後來呢?”我問道。

“就吃飯唄。不過那幾個處長看著他蠻客氣的,對我當然也很客氣了。粟總在桌上的時候還主動來敬了我的酒,他對我說如果他今後真的要到江南來投資的話希望我多支持什麽的。我是銀行行長,這樣的話平常可是聽多了,所以當時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吃完飯後有人提議去唱歌,我覺得就自己一個女同誌,去了可能會讓他們不大方便。於是就拒絕了。”她隨即說道。

“後來呢?”我又問。

“後來我就回家了啊。”她說,“問題不在那天晚上吃飯的事情上麵,後來我才知道那天的吃飯原來僅僅是他的一種手段。過了兩天,那天晚上和我一起吃飯的一位處長跑到我辦公室來了。他問了我一句話後我頓時就覺得不大對勁了。我這才明白這個姓粟的使用了什麽花招。他太高明了。”

於是,她接下來把整個情況告訴了我——

那天,那位處長跑到了她辦公室去,他問她:“常行長,有件事情我不大放心,想找您證實一下。”

“關於那位粟總的事情?”常百靈頓時就明白了他的來意,因為這個人和自己並不十分的熟悉,而今天他給自己發短信說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問問她,請她一定給他點時間,所以她覺得除了此事外其它再也不大可能。

果然,他點了點頭,隨即問她道:“常行長,這個粟總和您是很要好的朋友是吧?”

常百靈頓時吃驚地道:“你為什麽這樣說?”

那人說道:“您來之前他告訴我們的。他說您和他的關係非常不錯,還說您當行長就是他當初幫的忙。”

常百靈聽了後頓時就明白了,“沒有的事情。既然你來問我了,說明你這個人很有頭腦。你自己仔細想想吧。對不起,我還有事情。”

那人聽出了她逐客的意思,隨即就離開了。不過在他離開前常百靈再次對他說了一句:“如果你已經上當了,現在去挽回可能還來得及。”

“馮笑,你知道他騙人的手段是什麽了吧?”常百靈講了大概的經過後隨即問我道。

我搖頭,“我糊裏糊塗的,雖然知道他可能是騙子,但是又覺得不大可能,畢竟省委書記都接見過他的啊?他膽子那麽大?竟然連省委書記也敢騙?這種可能性很小吧?”

她頓時笑了起來,“這才是他最高明的地方。這個人智商很高,而且完全清楚官員的內心世界,所以他雖然有很多明顯的漏洞但是卻很難被人看穿。”

她這樣一講,我卻更加的疑惑了。

接下來,經她仔細地一剖析,我頓時就明白了。不過我心裏依然懷疑:難道林育真的看錯了人?如果那個粟博陵真的是騙子的話,洪雅豈不是……

首先,常百靈說,粟博陵非常清楚凡是找他的人都不會輕易告訴別人自己找他的需求,因為找他的人全部都是為了升遷的事情。任何一個官員都希望走捷徑但是卻害怕別人知道自己的位置來源於捷徑。這是所有官員的心態。

其次,常百靈又道,粟博陵采用的是用上一級的官員作為演示,以此去獲得下一級官員對他的信任。比如,他對那幾位處長說,他和我是好朋友,我就是因為他的運作才當上了這個行長。而那幾個人又親眼看到了我和他在一起,而且我還對他那麽客氣。這就是演示。

此外,她繼續地道,他那天故意提及他第二天要和滕書記見麵的事情,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和林書記相信他。

“可惜的是,那位處長懷疑到他了,而且還跑來問我。這絕對出乎他的意料。馮笑,你知道那位處長為什麽會跑來問我嗎?”隨後她問我道。

“你不是說他很理智嗎?”我說道。

她點頭,“對。那位處長很理智。但是你卻不知道他理智的原因。後來我了解到了,那位處長的經濟並不寬裕,他找粟博陵幫忙是需要花錢的,所以才讓他小心翼翼起來。說到底,那位處長是一位清官,他的錢都是自己省吃儉用節約下來的,他一方麵特別想要進步,而另一方麵卻擔心自己辛辛苦苦掙下來的錢被騙,而且我估計他肯定是經過了痛苦的思想鬥爭後才終於把金錢放在了首位,因為他的錢來得太不容易了。說實話,像他這樣的官員太少見了,所以粟博陵也根本沒有料到會出這樣的事情。於是他的漏洞就完全暴露出來了。隨即我就開始去調查那天滕書記接見他的事情。”

林育肯定不會騙我的,因為她騙我也就是等於騙她自己,等於騙洪雅。不過現在聽常百靈這樣說起來我頓時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這種自信起來,心裏莫名其妙地頓時就有了一種慌亂,急忙地問道:“怎麽樣?那件事情不會是假的吧?”

她搖頭歎息道:“我前麵說過了,他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他采用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手段。”

“哦?”我還是不明白。

“他說的是真話,那天滕書記確實接見了他。不過滕書記接見的是那位全國政協的副主席,而那位副主席雖然姓粟,但是卻並不是他的親哥哥,是遠房親戚。那天粟博陵隻是以陪同人員的身份去參加了那天的活動,在接待名單裏麵排在最後麵。所以林書記問的時候人家就回答有這個人。”她說道。

“他是企業家,排在最後麵也是很正常的。畢竟那位副主席帶他到我們江南省來了,而且也把他介紹給了滕書記。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