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647章

第647章

於是我笑著說道:“方丈大師,貴寺藏龍臥虎,說不一定他是深藏不露也難說呢。”

他頓時笑了起來,“施主可能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吧?你說的那位僧人就是一個討飯的,前不久才被敝寺收留下來的。他胡說八道一番施主的那位長輩就相信了?”

我心裏很是詫異,不過並不想因此放過這次機會,於是急忙地道:“方丈大師,您讓我見見他吧。”

他搖頭道:“施主來晚了,他前幾天就私自離開了敝寺了。因為貧僧發現他在寺裏麵招搖撞騙,於是狠狠地責罵了他一頓,所以他才羞慚離去了。”

“可是,據我那位長輩講,他說的可是非常的準確的。”我更加詫異了,而且心裏不大相信他的話。

“出家人不打誑語。施主不相信的話貧僧也沒有辦法。”他搖頭說。

我頓時怔住了,“方丈大師既然這樣說,我當然相信了。那麽,我就不再打攪方丈大師了。我今天來這裏影響了方丈大師的清修,甚為歉意。告辭了。”

“貧僧送施主一句話。”他卻說道。

我急忙地道:“您說。”

“事事有因才有果,這因果看似簡單,但卻不是常人可以看得那麽清楚的。所以,請施主千萬不要輕信那些江湖上的算命之言。施主是醫生,就更應該明白世事無常的道理。”他說道。

我頓時笑了起來,“這樣說來的話,因果豈不是虛幻之詞了嗎?”

“非也!”他即刻嚴肅地道,“佛在《首楞嚴經》裏把輪回的原因說了出來: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意思是說,你欠我的命,將來就得還命;我欠你的債,將來也得還債。眾生就這樣生生世世,無量劫中,欠命的還命,欠債的還錢,輪回不休。每次欠的,要對方還的時候,一定會多要一點,多要的那一點點,等於又欠了,就這樣永無休止地酬償業報。明白這個真相,就不敢再造惡業,避免將來受惡報。施主是醫生,那你應該知道,盡管每個人頭痛的原因有所不同,但頭痛肯定是有原因的,絕對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的頭痛。任何人,不論患何種疾病,任何疾病的產生都是有原因的,先天性疾病也是有原因的。你說是不是這樣?通俗點講,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撒什麽種子開什麽花叫因果報應。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

我心裏不禁在笑,因為我覺得他說來半天還是沒有把問題說清楚。其實這也不怪他,要知道佛教的輪回理論是很難找到現實依據的,說到底所謂的因果也好,輪回也罷,那僅僅隻是一種宗教理論罷了。

所以,我不想再和他說下去了,於是顧不得什麽禮節就直接站了起來,“方丈大師,下次我再到這裏來和您談論禪理吧。苦禪寺,這名字取得好啊,在這樣一處並不僻靜的地方參禪的話,可是要付出更多了辛勞的。對了,請問貴寺的牌匾是一位殺戮半生後向佛的人所書嗎?”

本來我隻是隨便問問,想以此減緩我剛才不禮貌,但是卻沒有想到我的話說出來了之後竟然讓他錯愕不已,雙眼即刻向我射出了兩道精光。

我被他的這種忽然的反應嚇了一跳,急忙訕訕地道:“我胡說八道,請方丈大師原諒。告辭了。”

“施主,你剛才為何那樣說?”他卻即刻叫住了我。

我不好意思地道:“我是看匾牌上麵的字剛勁有力,似乎充滿著殺機。要不是底版上的黑色減緩了那種剛勁之氣的話,那幾個字還真不適合掛在這座寺廟裏麵。嗬嗬!我個人的看法,請方丈大師莫怪。”

他的神情頓時黯然了下去,“施主悟性很高,看來與我佛教有緣啊。”

我哭笑不得,“我可不想出家當和尚。”

“與佛教有緣不一定非得出家的,心中隨時向佛就可以了。施主請坐,老衲有幾句話想對施主講。”他說,麵色莊嚴。

我隻好坐下。

他歎息,去看了茶幾上麵的那些錢一眼,“出家人本不該去貪戀這些東西,但是宣揚佛教精神卻必須要用這些東西去滋養我們的肉體。這本來就是一種矛盾。看來施主是因此輕看了我們啦。不過這也不怪你,現代社會了嘛,我們佛教中人也隻能與時俱進,我們不能耕種,隻能靠信徒的恩德,靠他們的香火錢度日,同時也在適應現在的商業社會,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佛,他卻必須永遠在我們的心中住持。這一點請施主理解。”

我覺得他說的完全是真話,而且現實就是如此,於是急忙肅然地道:“我理解。以前不是就有一句話嗎?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內心向佛對你們來講才是最重要的。”

他淡淡地笑,“謝謝施主的理解。其實佛教剛剛傳入中國的時候是不限製喝酒吃肉的,佛教的原意裏麵也沒有這樣的限製。嗬嗬!我們不說這個。我看施主急於離去,那麽我也不多留施主了,隻是想告訴施主幾句話。”

我急忙地道:“您說。”

“俗話說,有糧千擔,也是一日三餐;有錢萬貫,也是黑白一天;洋房十座,也是睡榻一間;寶車百乘,也是有愁有煩;高官厚祿,也是每天上班;妻妾成群,也是一夜之歡;山珍海味,也是一副肚腩;榮華富貴,也是過眼雲煙。施主眉宇間英氣勃勃,眉剔目朗,心胸開闊,土星柔膩如脂,心中慈和良善,俗話說,晝往夜複循環周流,人生紛繁複雜,其理難明。船行中流,暗流洶湧,施主不久將有一劫,不過尺水之闊,一躍可過。須得敬天命小心惴惴,可保無虞。”他緩緩地道。

我被他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明白了什麽但是卻似乎什麽也沒明白,於是急忙地道:“請方丈大師說得更明白一些。”

他卻閉目不言,有如入定了一般。

我看著他一會兒,發現他沒有再要說下去的意思了,這才緩緩地站起來離開。剛剛到他禪房外麵就聽到裏麵傳來了他的聲音——“白首重來一夢中,青山不改舊時容。鳥啼月落山中寺,倚枕猶聞半夜鍾。”

他的聲音小而悠長,如同暮鼓晨鍾般地直達我心。

從苦禪寺裏麵出來後我不住在思索著那位方丈大師的話,心裏很疑惑:一方麵他說那個給孫露露母親算命的和尚是騙子,但是他卻主動給我算了一卦。而且他那卦中的意思好像是說我最近可能會遇到什麽麻煩,隨後又說什麽“尺水之闊,一躍而過。”我理解他的意思應該是說我的麻煩不會很大,很快就可以過去了。

所以,我的內心雖然感到忐忑但是卻並不擔心和害怕。

不過,那個給孫露露母親算命的和尚真的是騙子嗎?可是,他算得為什麽那麽準?難道那個人是和誰串通好了的?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麽孫露露的案子就或許另有隱情。

不,怎麽可能呢?算命的人也就是為了幾個錢罷了,孫露露的事情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裏,怎麽可能另有什麽隱情呢?

頓時苦笑著搖頭。我發現今天到這地方來沒有任何的收獲,也就是花了一筆小錢,然後聽了一堂佛教課。僅此而已。

對於那位方丈給我的那幾句話而言,我心裏還是有些相信的,因為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他去和騙子等同,何況他還自嘲他收錢是出於無奈。

不過我還是覺得他太過玄妙了,到最後竟然隻說了半截子話,不由得頓時想起最近流行的話來——有一句話說一百句的是文學家,這叫文采;有一句說十句的是教授,這叫學問;有一句說一句的是律師,這叫謹慎;說一句留一句的是外交家,這叫嚴謹;有十句說一句的是政治家,這叫心計;有一百句說一句的是出家人,這叫玄機。

這老和尚的話似乎就是所謂的玄機了。

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童瑤的電話,她說希望我去酒樓吃飯,“我媽媽親自做的豆腐鯽魚。”她這樣告訴我說。

我當然會答應。不過我感興趣的倒不是什麽豆腐鯽魚,要知道,任何好吃的東西天天吃的話也會厭倦的。

“怎麽這麽晚才來?在手術?”到了酒樓後她責怪地問我道。

我搖頭,“我去苦禪寺了。”

“你去那地方幹什麽?你可是醫生啊?怎麽也信那玩意?”她詫異地問。

其實我告訴她這件事情本身就是想把有個情況對她講的,於是我對她說道:“是這樣,昨天我從監獄裏麵回來後就即刻去看望了孫露露的母親,因為孫露露拜托我今後好好照顧她,這件事情我已經告訴過你了。”

“可是,這件事情和你去苦禪寺又有什麽關係呢?”她點頭,隨即詫異地問。

我說:“因為老太太告訴了我一件奇怪的事情……”於是我把孫露露母親告訴我的話以及今天去到苦禪寺後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她。不過我隱瞞了那位方丈給我算的那個卦。

她頓時笑了起來,“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是這樣花錢的啊?”

“這樣才能夠見到方丈啊?而且他也告訴了我那個和尚的情況了啊。童瑤,我怎麽覺得這件事情裏麵透出一種古怪呢?你想,既然那位和尚是騙子的話,那麽他怎麽可能對孫露露的事情知道得那麽清楚?所以我就想,或許是某個人給了那個和尚一筆錢讓他故意去對孫露露的母親說那些話,不然的話這一切怎麽解釋?”我說道。

“你等等。我想想。”她即刻地止住了我。

於是我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