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894章

第894章

他說道:“我父親今年春天的時候下地種莊稼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後就發現骨折了,隨即送到了醫院,但是卻發現他一直高燒不退,醫生也拿他沒辦法。有一天我回家來拿東西,結果正好就碰上了他。我還沒問他呢,結果他就主動來問我了,他問,你父親的腿怎麽樣了?我當時心想:他可能知道了我父親摔倒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在意,於是就回答說,在住院呢。他說,你父親沒治了,他得的是骨瘤。我當時還很生氣,也就沒有理他,結果一個月後我父親就真的去世了,最後醫院給他的診斷竟然真的的骨瘤。醫生說我父親因為長了骨瘤,所以骨頭非常容易折斷。馮醫生,你說神奇不神奇?”

我心想:凡是這種算命的故事都會被人傳言得神乎其神的。不過轉念又想:自己眼前的這個人完全沒有必要騙我的啊?

所以,我頓時就動心了,“秦村長,那我去見見這個人吧,看看我和他有沒有緣分。對了,他收費高不高?”

他笑道:“他算命從來不收錢的。人家講的是緣分。”

這下,我就不僅僅是動心了,而且還頓時對這個人好奇起來。

反正最近我也不想上班了,所以就即刻決定今天不回去了。吃完早飯後秦緒全就帶著我朝那位傳說中的算命先生的住家而去。

我開上了車,因為秦緒全說算命先生距離這裏比較遠。

我開車朝山上行駛,一直開了大約半小時後秦緒全讓我在一處小山腳下停了車。他朝小山上指了指,“馮醫生,你看到了嗎?那地方就是算命先生住的地方了。”

我看到了,隻見在那座小山上有一處房屋,房屋在一叢樹木和竹林之中半隱半現。於是我們下車後沿著小路上行,在路上的時候我問他道:“這位算命先生姓什麽啊?”

他說:“姓康。這地方是他父母以前的房子。去年他父親去世後他就從外地搬回來住了。”

我問:“他以前在外地工作?”

他搖頭道:“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們本地人都知道他是這家人的兒子,以前在外地不知道是幹什麽的。他母親很早就去世了,一直到去年他父親去世之前他才回來。”

我心想:得,這個人就更加顯得神秘了。

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最近一段時間來顯得有些差了,因為就連爬這樣一座小山竟然就讓我氣喘籲籲。

終於到了這座屋子的前麵,心裏頓時有些失望,因為我發現這地方並不像剛才自己想象的那樣是一處清幽之地,這地方其實就是一個非常尋常的農戶罷了。

看上去顯得有些破舊的房屋,屋前有樹有竹。屋門緊閉。

秦緒全站在小小的院壩裏麵叫喊了一聲,“康先生在家嗎?”

不多一會兒,我們眼前關著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我即刻就看見一位身穿藍色棉襖的男人走了出來。

這個人看上去五十來歲年紀,臉色紅潤,頭發花白,說實話,在我的眼裏,這個人還真的是其貌不揚。

他看著我們,“什麽事情?”

我心想:既然已經來了,那就看看這個人是不是像傳說中的那樣有真本事吧。於是恭敬地對他說道:“康先生,我叫馮笑,今天是特地來拜訪您的。”

他看了我一眼,“請進吧。”

我心裏並沒有驚喜的感覺,反而地還在心裏覺得可笑:馮笑,你也太無聊了,這個人怎麽可能是什麽算命先生?

可是,當我走到屋門口出的時候頓時就改變了看法,因為我驚訝地發現屋子裏麵的布置竟然是如此的雅致。

屋子的正對麵和右側是兩個大大的書架,書架上擺放著不少的書。在正對麵的書架前麵是一張古樸的書桌,書桌上麵有一隻台燈,還有一個香爐,香爐裏麵正有青煙在嫋嫋升起。

書桌的前方,就在進屋不遠處,那裏有一個方形的坑,坑裏麵燃燒著柴火,在柴火的上方有一根從上麵延伸下來的鐵吊鉤,鐵吊鉤上掛著一隻黑乎乎的鼎罐,鼎罐就在燃燒著的火苗之上。

火坑的四周有木質的長凳。

進屋後頓時就感到了一種溫暖的爽意。

他指了指火坑旁的長凳,“坐吧。我這裏是荒郊野外,條件就這樣。”

我和秦緒全都坐下了,我發現秦緒全顯得有些緊張和拘束。

康先生也坐了過來,隨即問我道:“你剛才說你姓馮?”

我急忙地道:“是的。”

他說:“你是醫生吧?”

我頓時大驚,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我真的是太吃驚了,因為這樣的事情在我看來真是太過匪夷所思。這一刻,我頓時地、完全地就被一種神秘所籠罩了。

可是,我麵前的這位康先生卻在說道:“馮醫生,你別這樣看著我。這沒有什麽可值得奇怪的。我知道你是醫生很簡單,因為剛才進屋之前和你一起來的這位村長低聲對你說了一句話:馮醫生,你先進。嗬嗬,隻不過被我在屋內聽見了罷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不過我現在卻對他真的有了一種尊重了:不裝神弄鬼的人應該才會有真學問的。

崇敬之心油然而生。

我笑著對他說道:“想不到康先生的聽覺是如此的靈敏。”

他卻沒有理會我對他的讚揚,“你是婦產科醫生吧?”

這下我再一次吃驚了。剛才,當他說了他知道我是醫生身份的原因後我回憶了一下,記得秦村長確實在他屋外的時候那樣輕聲說了一聲的,但是,我的專業卻肯定沒有暴露。我完全可以確定這一點。

於是我急忙地問道:“康先生,這是您算出來的嗎?難道算命之術真的有如此神奇?”

他對秦緒全說了一句:“你先出去吧,我和馮醫生聊聊。”

剛才,秦緒全就一直處於驚訝、崇拜的狀態,張大著的嘴巴一直沒有合攏。此刻,當他聽見康先生的吩咐後就連聲答應著出去了。

他看著門外漸漸走遠了的秦緒全,嘴裏在對我說道:“馮醫生,我覺得我們很有緣。”

我覺得怪怪的,“真的嗎?”

他點頭,“你看啊,我是三天以前回來的,本來今天一位好友約了我去見麵探討一些問題,結果我今天早上忽然感到有些不適,所以就把時間推到明天去了。你看,我們這是不是緣分?”

我笑道:“算是吧。”

他隨即來端詳著我,說道:“馮醫生眉目之中帶有一些女性化的氣質,而且特別愛惜自己的手,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是婦產科醫生。”

我頓時不以為然,特別是對他剛才前麵的那句話很不爽,於是說道:“隻要是醫生都會愛惜我們自己的手的,因為我們要用它們去給病人做檢查。”

他搖頭道:“那不一樣,因為你手上的皮膚明顯比你身體**出來的其它部位的皮膚粗糙,這明顯是經常用消毒水洗手、泡手的結果。隻有外科和婦產科的醫生才會這樣。”

我不自禁地抬起自己的手來看。果然如此。平日裏我很少去關心自己手上的皮膚,現在我看到了,我手上皮膚的毛孔似乎顯得有些粗大,而且也有些蒼白。

他繼續在說道:“我覺得你是婦產科醫生的原因在於,你在無意中特別注意保護你的右手。剛才我看到你時不時地用你的左手在搓你的右手,這說明你在潛意識裏麵很注意自己右手的保養。而外科和婦產科的不同就在於,婦產科對右手使用得跟多一些。而且,我還注意到了,你右手的大拇指和你的食指、中指不住在運動。那是為了鍛煉你食指和中指的靈敏度吧?”

平日裏我確實有這樣一個習慣性動作,但卻從來不是刻意的,現在想起來好像確實是這樣,因為我時常給病人做雙合診,或許我真的已經把訓練自己右手食指和中指的靈敏度作為了一種潛意識的動作了。

他竟然懂得潛意識?看來這個人真的很不簡單啊。我心裏隨即不禁這樣想道。

猛然地,我不禁想道:這個人究竟是算命先生還是推理高手?

不過我還是對他由衷地佩服,“康先生,您真是一位智者。”

他點頭,“智者,嗯,我喜歡你使用的這個詞。不過智者在我們人群中很多,隻不過很多聰明人都把自己的智慧用在了爭權奪利、追求物質上的享受方麵罷了。”

我點頭道:“康先生,我覺得您不像是一位算命先生,而更多的應該是一位學識淵博、善於洞穿事物本質的智者罷了。”

他朝我微笑,“馮醫生是醫生,你當然不會相信算命之類的東西了。不過你知道嗎?我們這個宇宙是由各種物質構成的,其最基本的結構還是有各種元素組成,我們人類的身體也和宇宙一樣,也是由那些同樣的物質構成。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莊子的‘天人合一’的思想是非常科學的。我們所在的宇宙的活動是有規律的,它的產生和滅亡也有一定的規律了,那麽我們人類作為宇宙裏麵的一粒塵埃,我們的生與死,興旺與失敗就也應該有一定的規律,而且這種規律還應該和我們所在的這個宇宙合拍。這就是易理,就是命相之術的理論基礎。這就如同你們醫生看病一樣,總是可以從一個病人不同的症狀中找到生病的根源,找到究竟是某個器官出現了問題。”

我不住點頭,“康先生,您說得很對。不過我還是覺得命相之術太過神秘,太過玄妙了,而且神秘、玄妙得讓人難以置信。”

他說:“人類對未知都會有著這樣的心態。”

我深以為然,不過我還是很想考考他,因為他前麵表現出來的僅僅是他推理方麵的智慧和能力,“康先生,您可以幫我算算麽?隨便說點什麽都行。”

他笑道:“你說一個字吧。”

我即刻說道:“夢。做夢的夢,麻煩您看看這個人怎麽樣了?”

他微微沉思了片刻,然後雙目炯炯地來看著我,“馮醫生,一個死去這麽久的人還有什麽好講的?”

我大驚,呼吸都差點停頓了下來,禁不住結結巴巴地問他道:“康先生,您,您怎麽知道的?”

他淡淡地道:“我說了你也不懂。馮醫生,今天我們的交談到此為止吧。不過我可以送給你一句話:一個人無論身處什麽樣的位子,都應該一心向善。離地三尺有神明啊。馮醫生,你要好自為之哦。馮醫生,你走好,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他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而且逐客的態度非常決絕,讓我不敢去違背他一絲一毫。而且,他現在在我的心裏麵就有如神仙一般了。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急忙摸出錢包……我忽然驚訝了,但此時來不及這種的驚訝,即刻從裏麵取出一些錢來,數也沒數就準備拿過去放到他的桌上。

可是他卻忽然動怒了,“馮醫生,如果你還想在今後見我的話就把你這些俗物拿走吧。”

我頓時尷尬極了,狼狽極了。

出了他的屋子後我還不敢相信剛才自己所經曆的是事實。

秦緒全過來問我道:“馮醫生,怎麽樣?準吧?”

我點頭,“真是一位神奇的人。”

他說:“其實我們這裏的人都很尊敬他,同時也很怕他。”

我笑道:“那是肯定的。”

秦緒全下車後我開車回城,一路上我都在想一個問題:這位康先生究竟是何妨神聖?怎麽在這地方忽然就冒出來這麽一個人?而更讓人無法相信的是,怎麽竟然就恰恰被我給遇上了?

許久之後,當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麽多所謂的緣分與巧合。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在接下來的兩周裏麵,科室的醫生和護士已經不再去私下談及喬丹的事情了,她這個人就仿佛從來不存在似的永遠淡出了大家的視線。現在的人太忙綠了,他們需要關心的事情太多,某件事情、某個人很容易被大家忘記。

所以我心裏就不禁會想一個問題:或許在我離開這所醫院後不久,大家也會一樣地忘記我。

心裏想到忘記,頓時卻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來:孫露露。

說實話,最近很長一段時間來,我還真的爸她給忘記了。而當我現在想起她來之後就忽然有了一種慚愧。

隨即給童瑤打電話,“我想去看看孫露露,麻煩你再幫我聯係一下那邊好嗎?”

她笑著對我說:“本來是不需要聯係的,不過誰叫你是馮笑啊?行,我馬上給你聯係一下。”

我連聲道謝,心裏卻在責怪自己:馮笑啊,你怎麽也開始沾染起官場上的惡習了啊?這樣的事情自己去就可以了,幹嘛要人家替你聯係啊?

不過我轉念又一想,既然已經打了這個電話了,再收回來也就不大好了。何況我和她還是朋友呢,沒什麽的。

不多久童瑤就給我回話了,“明天上午你去吧。都說好了。”

第二天上午我就開車去到了孫露露所在的那所監獄。我找她並沒有什麽事情,隻是想去看看她。

冬天的郊外顯得格外淒冷與蕭索。遠遠朝監獄所在的方向看去,發現它是灰蒙蒙的一片,我不由得鬆了一下油門,因為我再一次想起那天檢察院的人請我去協助調查的事情。

我知道,如果不是有人特意打招呼的話,此時的我或許已經不是這麽的自由了。

忽然將車停了下來,我忽然不想去看孫露露了,因為我忽然感覺到自己這樣一個自由人去看望她的結果或許會讓她更加的難受。

於是,我即刻將車調頭朝來的方向開去,我給童瑤打了個電話,“童瑤,我不去看她了。”

她問道:“為什麽?”

我說:“去看她又有什麽用呢?隻能讓她心裏更難受。因為我是自由人,而她卻不是。”

她歎息,“也罷。”

隨即我決定去找林易,我想請求他派出律師去想辦法提前讓孫露露出獄。

我相信隻有他才有這樣的能量。

我不可能去找童瑤幫這個忙,因為我知道她這個人太古板了些。

給林易打電話後他告訴我說他在辦公室裏麵,隨即問我什麽事情。我說:“我想和您談談孫露露的事。”

他的聲音裏麵有些詫異,“她不是在監獄裏麵嗎?”

我說:“是啊。不管怎麽說她都曾經幫了我那麽久的忙,我覺得還是應該幫幫她才是。”

他說:“難啊。這樣吧,你來了我辦公室後再說吧。”

我開車到江南集團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他主動給我打了電話,讓我直接去集團飯堂的雅間裏麵等他。

我去到那裏後才發現上官琴正在那地方笑吟吟地等候著我。

“董事長臨時有點事情,讓我來先陪著你。我們先去把菜點好吧,一會兒董事長就下來了。”她對我說道。

我點頭,這才感覺到自己一直以來似乎都忽略了一點:林易真的是太忙了,可是我卻經常為了自己的一些小事情去打攪他。比如現在,這件事情雖然並不是小事情,但是我不該在這時候來找他。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特別急的、必須馬上要辦的事情,完全可以在晚上或者等他相對較空的時候去和他談啊。

所以,此刻的我除了心中帶有愧意之外,同時還對他更加感激:他對我的請求好像從來都沒有拒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