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917章

第917章

可是,當我正準備下樓的時候卻忽然想到了什麽,隨即便轉身回到了辦公室裏麵,同時還關上了房門。

然後拿出電話來給鄧峰撥打,“鄧院長,麻煩你了解一下下麵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先處理。我在這方麵經驗不足,拜托你了。對了,本來我通知了院辦主任江梅馬上到醫院來的,一會兒你告訴她,就說我有急事先離開了。下午的時候我們再聯係吧。”

他的聲音有些小,“馮院長,你真的要離開?現在我才知道你剛才的分析是對的,這些人好像是專門來鬧事的。你現在離開不大合適。”

我說:“我當然不會離開。不過我想看看明天是不是還有好戲上演。”

他說:“我明白了。馮院長,江梅這個人很細心的,你去我辦公室吧,我剛才沒關門。”

他的這個主意我很是讚同,隨即就悄悄出門,然後去到他辦公室裏麵後將門反鎖。

看到鄧峰的這個辦公室後我心裏的怒氣再一次地升騰起來,因為我發現自己現在所處的這間辦公室不但比我的寬大,而且裏麵還有專門用於休息的小屋,此外,這地方的辦公家具也很高檔。

不是我喜歡斤斤計較,而是我頓時感受到了一種被戲弄和被鄙視的憤怒。很明顯,有人是故意采用那樣的方式來作賤於我,而且也很可能是想激怒於我。

有些方式看上去就好像小孩子的遊戲,但是其中包藏的禍心卻往往深不可測。

我想到了一點,假如我因為對自己的辦公室不滿意而大發雷霆的話,肯定就有人馬上會在外邊散布我貪圖享受,不幹正事等謠言的,這樣的謠言頓時就會激起醫院職工對我的不滿,那麽接下來我的工作就根本無法開展。當然,這件事情肯定是有背後指使人的,其目的就隻有一個——將我從這所醫院排擠出去。

也許那個指使人對我過去的情況有過了解,知道我缺乏行政工作經驗,而且也分析過我肯定受不了這樣的窩囊氣,所以才使出了這麽一招來。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雖然我是林易的女婿,雖然我有些在乎享受、愛惜麵子,然而那個指使人卻並不知道,我這個人骨子裏麵其實是很具有韌性的。更何況,我還有林易和上官琴的提醒。

當然,這個關於辦公室的陰謀還很可能包藏著更多的意圖,比如打擊我的自信心、給我一個下馬威等等。不過我覺得自己目前處理得很正確:淡然處之,靜以觀變。

竭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去坐到鄧峰辦公桌處那張柔軟、寬大的老板椅裏麵。當我剛剛坐下、正準備去翻看他桌上的那些文件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自己的手機傳來了有短信進入的提示音。

急忙去翻看:她上來了。

短信是鄧峰發來的。

果然,很快地,我就聽見外邊,應該就是在我那間辦公室的地方傳來了江梅在敲門的聲音,“馮院長,您在嗎?”

我不住冷笑,同時也暗自慶幸自己得到了鄧峰的提醒:要知道,江梅作為辦公室主任,她很可能有我辦公室的鑰匙的。

然而就在此刻,我心裏猛然地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如果鄧峰是那個指使人的話,那怎麽辦?

當這個念頭忽然在我腦海裏麵湧現出來的那一瞬間,我猛然地就感覺到一陣難言的慌張,與此同時,我還感覺到了自己的背脊上一陣陣發涼。

不會的,他怎麽會是那樣的人呢?即刻,我不住地在心裏安慰自己,說服自己。

仔細一想,覺得自己剛才的那根想法確實有些可笑。鄧峰這個人應該不會去做那樣的事情。一方麵我已經從戴倩那裏初步了解了這個人的為人,另一方麵,鄧峰目前是醫院領導中排名最後的一個,而且主要是分管後勤,所以他根本沒有必要那樣去做,因為他那樣做了對他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好處,而且他也應該知道我是有背景的人,去冒那樣的風險根本就不值得。

想到這裏,我心裏頓時輕鬆了下來,頓時在心裏有些慚愧:馮笑,你這是怎麽啦?怎麽開始變得如此多疑、如此草木皆兵了?

剛才,我決定暫時不下去處理這件事情是因為我忽然想到了一點:我為什麽非得讓別人牽著鼻子走?

要知道,醫院裏麵出現病人或者病人家屬鬧事的情況是經常性的,而醫院裏麵有專門處理這類事情的科室,除非是事情過於重大,根本就不需要我這個當院長的出麵去處理。還有,我很想知道這件事情接下來會如何進一步地發展。既然我已經預料到了今天可能會出這樣的事情,而且現在好戲已經開場,我幹嘛不躲在後麵好好欣賞一番?

何況此時鄧峰正在下麵呢。

我不該懷疑他的。我在心裏對自己說。確實不該懷疑他,因為他剛才不但能夠及時領會到我的意思,而且還給我提出了那樣的建議。現在看來,他應該是真正在替我著想。

我開始打量他的這間辦公室,頓時就發現了一個特點:他把這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得井井有條,沙發、茶幾、辦公桌等處都是那麽的整潔。就在辦公桌旁邊有一塊長度大約為一米左右的木方固定在牆麵上,木方上麵有掛鉤,掛鉤上是各種分類的資料或者文件。辦公桌上擺放的東西也很整潔,讓人感覺到一種清爽、舒服。

這是一個嚴謹的人,同時又是一個小心翼翼的人。我頓時做出了判斷。

是的,一個人的性格不一樣,那麽他在日常生活中所表現出來的東西也是完全不同的。比如像鄧峰這樣嚴謹、小心的人,他就至少還有一個特點——創造力不夠,靈活度較差。

有一個人和他截然相反,那就是吳亞如,她是典型的具有藝術家氣質的人,所以她所生活的環境裏麵才那樣的淩亂、無序。

我開始去看那些掛在牆上的,以及擺放在他桌上的那些資料和文件,沒有發現特別感興趣的東西。不過後來我在無意中看到了他辦公桌上的那個台曆,發現上麵有很多文字。當我看完了那些文字之後頓時就笑了起來——

看來我前麵的判斷是準確的,因為我發現那台曆上記錄的都是他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在那些記錄裏麵,不但事情繁瑣,而且就連時間都被他安排得非常精確。其中有一條:下午三點半,核實後勤科是否換完了檢驗科的三顆燈泡。

真是一個實在人啊。我不禁感慨。

在鄧峰的辦公室裏麵我一直可以聽見樓下傳來的吵鬧聲,而且也可以從吵鬧的聲音中判斷出人數不少,應該起碼有近十人。

後來,我忽然發現外邊的聲音沒有了,禁不住就有了想要出去一看究竟的衝動。但是我還是克製住了自己。

我也沒有給鄧峰打電話,因為我知道他到時候會告訴我一切的情況的。

臨近中午的時候鄧峰回來了。

“什麽情況?”我問他道。

“一位門診留察病人在輸液的時候出現了過敏反應,結果家屬就跑到這裏來鬧了。”他回答說。

“一個留察病人,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人陪同?”我問道。

“是啊。而且是門診。很明顯,這些人是預謀了的。而且我也問了門診的醫生了,輸液前是做過皮試的。還有,那個病人並沒有出現皮疹什麽的,但是卻就那樣昏迷過去了。”他說。

我頓時有些著急起來,因為我忽然擔心那就是一起過敏反應的病例,“過敏反應也可以不出現皮疹的。那麽,後來搶救的情況怎麽樣?”

他頓時笑了起來,“這些人完全就是無理取鬧!也不知道某個人是從哪裏找來的這麽一群人,一點專業知識都沒有。醫生正準備搶救那個人的時候結果那個人一下子就醒了。他肯定是嚇住了,因為我們那位門診女醫生也覺得有些問題,她說了一句:我先電擊一下病人的心髒。哈哈!這本來就是嚇他的,哪裏可能用這種方式搶救過敏病人的啊?結果那個病人一下就被嚇得睜開了眼睛,而且還馬上從病**爬了起來。”

我頓時放心了,同時也覺得有些好笑,“那他們還鬧什麽?”

他搖頭道:“馮院長,現在我才真的是服了你了,你的分析完全正確!我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想不到今天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些人肯定是受人指使的了,既然是受人指使,他們當然就得完成任務啦。開始的時候那些人在醫院辦公室裏麵大吵大鬧、胡攪蠻纏,說要見醫院的正院長,還要求醫院賠償什麽的。當我把值班醫生叫到一旁問清楚情況後就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情了,於是就去對他們說了一句:這件事情必須得做醫療鑒定。那些人鬧得就更厲害了。我又說了一句:那行,我馬上通知派出所的人來,我們先讓警察備案。嗬嗬!結果那些人一下就呆住了,後來有個人說了一句:我們明天再來。於是一下子就跑光了。”

我不禁大笑。心想那些人很可能是社會上的混混,根本就不知道醫療事故的上報程序:怎麽可能會通知警察嘛?那些人肯定是太害怕警察了,所以就一下子被鄧峰的話給嚇跑了。

“鄧院長,真有你的!”我大笑著說道。

他也笑,“我一看那些人就是一群混混,當然就知道他們最害怕的是什麽了。”

我忽然感到了一種慶幸,“鄧院長,難道你不覺得今天的事情很可怕嗎?要是那個指使的人找來的不是這麽一群膽小怕事的混混,而是一群窮凶極惡的人的話,那今天的事情可就沒有這麽容易平息下去了。要是……那些人借此去衝擊、破壞病房的話……這太可怕了!”

他點頭,“是啊。不過他們肯定沒想到你今天會忽然跑到醫院裏麵來,更想不到你會把我也叫來。而且要是今天醫院裏麵沒有人值班的話,那些人肯定會借機生事,然後把事情鬧大的。”

他的話讓我心裏頓時一動,即刻就想到了下一步應該怎麽去做了。不過現在我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繼續地隱忍。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麽,鄧院長,你覺得這個在背後指使的人會是誰呢?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他,現在,我覺得正好是機會。

可是,讓我想不到他卻在搖頭,他說:“馮院長,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可能你還不怎麽了解我這個人,我這個人說話、做事有一個原則,那就是從來不說不負責任的話。其實我對我們醫院的其他幾位副院長也不是特別的了解,我們除了平時的工作聯係之外很少有私下的來往。馮院長,你也知道,現在醫院裏麵的事情很**,每個人分管的那一塊都有自己的利益,所以我們互相之間很少私下交流什麽。”

我看著他笑,“後勤這一塊沒什麽油水吧?”

他苦笑,“誰說的?醫院的食堂雖然辦得不好,但是效益還是不錯的。還有房屋維修、小電器采購什麽的……不過,我這人膽子小,不敢去沾惹那些事情。”

我對他的好感更進一步了,“是啊,作為醫生,在收入上已經比其它行業的人高很多了,如果還不知足的話,今後很可能會出大問題的。”

他點頭道:“是啊。我覺得老婆、孩子、熱被窩比什麽都重要,人這一輩子圖個什麽呢?隻要事業有成,家庭幸福,然後平平安安的就可以了。”

我深以為然,“是啊,一個人一旦失去自由了就什麽都沒有了。什麽事業、家庭,都會成為了虛幻。”

他說:“馮院長,我是知道的,你本來就不缺錢,所以你肯定不會去做那些事情。其實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我們麵臨的**太多,很多人也經受不了這樣的**,像你這樣的人當領導其實才是最保險的,至少你比常人不那麽容易被金錢所俘虜。也許正因為是這樣吧,我才覺得你值得信任。”

我看著他,真摯地道:“其實你隻說對了一半。你說得對,也許對金錢我有一點的抵抗力,但是正如你所說的那樣,現在我們麵臨的**太多了,對於其它方麵的**我很難自信自己今後能夠完全地抵禦。所以,鄧院長,今後還得麻煩你時常提醒我才是啊。”

他說:“馮院長,關於這背後指使人的問題,我倒是覺得你可以采用一種辦法去把他試探出來。”

我頓時怔了一下,隨即便明白了他是在回避我剛才的那個問題。此時,我也覺得自己在他麵前說那樣的事情不大恰當,畢竟我是一把手,而且我們之間還沒有那麽深的友誼。其實兩個人交心也是需要友情作為基礎的,否則的話就隻可能出現像我剛才那樣的熱臉去貼了人家的冷屁股。由此我感覺到自己還是太心急了,而且也顯得非常的不成熟。

頓時就感到自己的臉有些發燙,“你說吧,什麽方式?”

他說:“今天的事情,我還是覺得應該處理一下相關的人員,畢竟他們沒有按照規定來上值班,如果加重對這些人的處罰的話,他們背後的人就會跳出來的。”

我搖頭,“這樣不妥。既然醫院有規章製度,那就應該按照規章製度去執行。到時候也隻能按照規章製度去對他們做出處理。否則的話別人肯定會說閑話的,而且於事無補。不過我完全可以相信,總有一天那個人會冒出來的,而且時間還不會太久。鄧院長,我不想因為我們院領導之間的矛盾而影響到整個醫院的穩定,更不希望我們的醫護人員因此對我們當領導的說三道四。總之,現在醫院的穩定比什麽都重要,即使今後要進行大的改革,也必須是在穩定的基礎上進行。你說呢?”

他苦笑道:“你說的有道理。看來我還是目光短淺了啊。”

我搖頭道:“你這不是目光短淺,是你太擔心我今後能不能掌控局麵。鄧院長,謝謝你。”

他搖頭而笑,卻沒有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