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931章

第931章

他問我道:“你給黃省長準備了什麽東西?”

我頓時感到內心慚愧起來,因為我忽然想到自己和吳亞如的關係起來,要知道,畢竟吳亞如是我麵前這個男人曾經的相好啊。

“一幅畫。”我不得不回答道。

他點頭,“這個禮物好。不過必須是要有品味的作品,而且不能太過昂貴。據我所知,黃省長這個人很清廉,搞不好會讓他不高興的。”

我知道,他其實已經猜到我的畫是從什麽地方來的了,隻不過他不點穿罷了。也許他也是不希望我難堪。所以,我在心裏非常地感激他的寬宏大量。

“我需要注意些什麽呢?”我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此時,我的這個問題還有掩飾自己內心裏麵尷尬的目的。

他淡淡地笑,“不就是拜年嗎?說到底就是一次禮節性的拜訪,就是聯絡感情的一種方式罷了。他肯定會問你現在的工作情況,你簡單回答就可以了,不過最好是談及自己最真實的感受,如果能夠提出一些讓他覺得有深度的問題就更好了。其它的就不需要注意些什麽了,反正有林秘書長和你一起去,即使有什麽不恰當的地方她也會替你說話的。”

我點頭,“嗯。”

他看著我微笑,“馮笑,你這樣很好。我本來擔心你會因為小楠不在了的緣故而慢慢疏遠我和你施阿姨,但是現在我放心了。今後這樣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夠隨時告訴我。馮笑,我非常關心你的成長,畢竟我經曆過無數的風雨,至少能夠替你出一些主意,想一些辦法,讓你在今後的事業上盡量少遭受一些波折。”

我很是感動,由衷地對他說道:“謝謝您。”

他看了看時間,“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現在回家洗澡、換衣服後在時間上可能剛剛合適。”

“我去結賬。”我點頭,隨即站了起來。

他點頭,隨即卻叫住了我,“對了,馮笑,有一句話麻煩你今天晚上替我帶給黃省長。”

我心裏有些詫異,不過嘴裏卻恭敬地在說道:“您說。”

他隨即說道:“上次我和黃省長在一起的時候他讓我思考一個問題,當時我沒有回答他,因為當時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那個問題。現在我想好了,所以請你把我的回答帶給他。”

我頓時興趣盎然,“是嗎?那是一個什麽樣的問題?”

他笑著對我說道:“他當時問我:為什麽會出現民營企業富不過三代?其中的原因是什麽?”

我有些吃驚,“他為什麽會問您這樣一個問題?難道真的有這樣的情況嗎?”

他點頭,“他向我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說,他最近看到了一項調查,說是我國民營企業的生命周期僅有三到五年。他還說他初看到那項調查的時候大吃一驚,但仔細查閱了一些材料並且在經過調研後才發現到此言不虛。所以他就向我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而且他當時還提出了他自己的一些看法,他認為其中可能的原因一是企業管理上的三緣化,即血緣、親緣、地緣。這對企業管理由傳統型向現代型轉變影響很大。其二是現有的不少私營企業實際上是創業者的能人企業。這代能人原來出身低微,沒有負擔,富於冒險精神,最終成功了。到了第二代、第三代,由於忽視下一代的培養教育,造成後繼無人的局麵。企業主又不願意向社會選聘能人來管理企業,使得一部分企業輝煌三五年後逐漸銷聲匿跡。其三是職業經理人市場不發達,私企選才很難做到公開化、市場化,選來的人不了解底細很難做到對企業的忠誠。我們江南省就有一家企業,他們以年薪五十萬聘來一位總經理,結果那人幹了一年多就席卷了老板五百萬逃跑了。其四是盲目擴張帶來的市場風險。”

我說:“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啊。那他幹嘛還要您回答呢?”

他回答道:“很顯然,他想聽聽我們企業家自己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而且也是希望我們自己反思這個問題。”

我頓時明白了,“或許,他也是用這樣的方式提醒您注意企業未來的發展方向。”

此時,我再一次想起寧相如曾經在我麵前提及到的對江南集團的那個擔憂來。

他點頭,“是這樣。所以,後來我想了很久後才有了現在的這個答案。本來我是想自己去告訴他這個答案的,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來我很難見到他。”

隨即,他把他的答案告訴了我,我聽了後竟然有了一種震驚的感覺。與此同時,我心裏也放心了不少:看來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可能存在的那些問題。

我去結了帳後與林易道別,然後回家去洗了澡,換上一套正裝後離開家,隨即開車去到林育的家。

在路上的時候我給她發了一則短信:我馬上到了。

她即刻就回複了:我也剛剛到家。你來吧。

此刻,我心裏忽然有了一種好奇:她會給黃省長送什麽東西呢?

夜色中的別墅小區裏麵燈光顯得非常的暗淡,薄霧繚繞在夜色裏麵,和夜的顏色混合在了一起,眼前一片灰蒙蒙的景象。車的前窗上麵已經附著了一層細細的雨絲,用雨刮刮蹭幾下後依然留下了霧的痕跡。將車在林育的家門口停下,下車後我頓時就感覺到了一種寒意,那是一種浸透肌膚,漸入骨髓的涼意。

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一個人的冬天,似乎今年要比往年冷很多。

還沒到她的門口處就看見她打開了門出來了,夜色中的她顯得有些朦朧。她關上了門,隨即對我說道:“走吧,我坐你的車。”

我這才發現她的手上空空的,心裏暗自詫異但是卻不好去問她什麽。

我去替她打開了副駕駛處的車門,待她坐上去後才去開車。她笑著和我開玩笑地道:“馮笑,我要是有你這樣一位駕駛員兼秘書就好了。”

我也笑,“隻要你需要,我隨時都是你的秘書兼駕駛員。”

她笑得花枝亂顫,“你呀,嘴巴越來越甜了。”

我笑著將車開出了別墅區。現在,我在她麵前已經不會再有絲毫的不自然。

她卻依然在和我開玩笑,“馮笑,今天你怎麽穿得這麽漂亮?就好像新姑爺似的。”

我不禁“嗬嗬”地笑,“既然是去給黃省長拜年,當然得正式一些了。”

她笑道:“你蠻可愛的。”

我苦笑道:“姐,我不是小孩子呢,怎麽用可愛這個詞啊?”

她大笑,隨即問我道:“你有洪雅的消息嗎?”

我搖頭,“我給她發了郵件,也給她發了加好友的請求,但是那天和第二天我都沒有收到她的信息。最近我沒有上網,不過,如果她看見了我的郵件的話她應該給我打電話啊?可是一直沒有。”

她歎息道:“這丫頭。哎!真是讓人擔心。”

我不說話了,其實我的內心裏麵也很擔心,同時還有一種思戀。春節已經臨近,這種思戀頓時就不知不覺地爬上了心頭。

一陣沉默,我們都不說話了。我知道,此刻我們的心裏都是在想著同一個人。洪雅。

省城的夜依然斑斕迷人,不過街道的兩旁顯得有些冷清,行人稀稀拉拉的,唯有我們行駛的馬路上依然是車水馬龍。

她終於說話了,“馮笑,要不,你娶了她吧。”

我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而且也完全相信她的這句話不會是出於試探的目的。我搖頭道:“姐,我不會再結婚了。婚姻對我來講已經顯得很奢侈了,而且我也很害怕。”

她不語,一會兒之後才發出長長的一聲歎息。

我說道:“姐,馬上到春節了,你別這樣,這樣的話題太令人傷感了,我們都高興一些好不好?”

她的聲音依然有些傷感的成分,“也罷。我們都高興一些吧。”

我知道,高興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一句話那樣簡單,必須要從內心裏麵將各種傷感剔出去才可以。於是我問她道:“姐,今年的春節你準備怎麽過?”

她幽幽地道:“還能怎麽過?每年春節都是這樣,人家都在和家人團聚,但是我卻是最忙的時候。省裏麵的領導要去給老百姓、離退休幹部、民主黨派人士,還有知名的知識分子等拜年,我都要陪著。”

我不禁歎息,“姐,你們當領導的其實很累的。”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馮笑,現在你也是領導了呢。春節期間你也得去給值班的員工拜年,還應該去看望退休的人員,此外,還需要去給你的上級們拜年才可以。你以前的老領導那裏也應該去一下。所以,今年春節你也會變成大忙人了。”

我頓時才意識到了這一點,“是啊。看來今年回家去和父母在一起過年是不大可能了。我本來還和康德茂說好了的,說我們在家鄉喝酒呢。”

她笑道:“他也是大忙人。縣裏麵一大堆的事情,還要回省裏來給老領導拜年。已經夠他忙的了。”

我心裏忽然有了一種鬱鬱的感覺,“是啊。”

她“嗬嗬”地笑,“習慣了就好。很多人都非常享受這樣的忙碌呢,因為這就是當領導的感覺。”

我不禁也笑,“也許吧。”

她朝前麵指了指,“前麵朝右邊進去,然後上山,很快就到了。”

我看了看前麵,“這是什麽地方?黃省長就住在這裏?”

她點頭道:“是啊。這裏是省委、省政府的家屬區。省裏麵的領導都住這裏。”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都住這裏?是政府的公房?”

她搖頭道:“算是集資房吧。裏麵都是別墅,不過隻有使用權。因為很多領導離休後不願再住這裏了,所以到時候我們會按照市價將房子買回來。”

我心裏的那個怪問題還在,“如果大家都不退呢?可以傳給下一代嗎?”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你的想法倒是很奇怪。這個小區建成後不久,我們還沒有想到這樣的問題。不過我想,應該是不允許讓領導的下一代繼承的,因為這樣安排的目的是為了領導的安全。不然的話,今後幾十年過後這地方豈不是成了任何人都可以進來的地方了?”

我又問道:“如果到時候退下來的領導都想繼續住在這裏,新的領導怎麽辦?”

她“咯咯”地笑,“這倒是一個問題啊。不過解決的辦法很簡單,再修幾棟就是,反正這裏麵占地麵積很大。不過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你想想,幾年過後,按照市場價計算的話,到時候政府不知道會補上給他們多少錢呢。而且一個人當到了那樣一個級別的領導後往往都會變得很自覺的,像你說的那樣的情況不會太多。到時候他們再繼續住在這裏麵心裏也會覺得別扭的。因為這裏麵本身代表的就是一種特權。”

我點頭,心裏卻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姐,你是省政府的秘書長,按級別和工作性質來講,你也可以住在這裏麵吧?”

她看了我一眼,“我才不願意住在這裏麵呢,多不方便啊?”

她看我的這一眼媚眼如絲般的充滿著**,我心裏頓時就明白了,不禁出現了一絲的悸動。

我開車朝馬路的右側轉了進去,大約行駛了不到一公裏的路程後就開上了前方蜿蜒上山的路。上山的道路倒不是特別的寬,但絕對是用進口的泥青鋪就,因為我可以從車輪碾過馬路的聲音裏麵聽得出來——我的車行駛在這馬路上麵的時候是無聲無息的,而且感覺到車的行駛是如此的平穩,還有馬路的顏色也透出一種人感到極美的黑色。馬路的中央是一條白色的分道線,看上去它也是那麽的漂亮。

道路的兩旁是移栽來的樹木,它們整齊而秀美,當車從它們旁邊開過的時候讓人仿佛有一種置身於森林公園的暢快感覺,即使是在這樣的冬季,它們都是翠綠的。夜色中,在淡綠色的燈光的照耀下,它們的顏色更透出一種綠意。

“真漂亮!”我不禁讚歎道。

林育笑道:“馮笑,努力吧,爭取有一天你也住到這裏麵來。”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下輩子吧。”

她伸出手來輕輕拍打了我的胳膊一下,“沒出息!怎麽沒有一點信心?”

我笑道:“姐,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難道我自己不知道嗎?”

她笑道:“連陳勝、吳廣那樣的泥腿子都可以說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話來呢。你怎麽一點理想都沒有?”

我急忙苦笑道:“姐,別和我開這樣的玩笑了。我真不敢那樣去想。”

她“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倒也是,你這樣的性格,還真不能強求你有那麽大的夢想。馮笑,你開慢點,前麵就到小區的大門了。”

我已經看見前麵夜色中的那處漂亮而巍峨的大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