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944章

第944章

不過我還是離開了,堅決地離開了。腳下的油門被我踩到了最底下,汽車轟鳴著衝了出去。

回到家裏後我去洗了個熱水澡,身上頓時就完全暖和起來,不過我的心裏卻依然在難受,我心想:馮笑,你今天的這件事情做得究竟對不對呢?

酒後的人往往思維活躍。前麵的時候我在鍾逢的辦公室裏麵就特別話多,而現在的我更加思緒紛呈。我的腦海裏不斷地在浮現起吳亞如站在寒風裏麵的那個身影,還有放在童九妹屁股上的那隻大手,一會兒又是鍾逢淡淡的笑容,還有她所泡的臘梅香茶的那種味道。此刻,我的鼻息裏麵似乎真的有了那種香氣在回繞,而且那種香氣還是那麽的真切。隨後,又是吳亞如哀怨的眼神……我頓時感覺到一陣心煩,試圖馬上去忘記她,包括她的那種哀怨的眼神,還有她過去留給我的每一個場景。

於是我就開始刻意地去想童九妹的事情。可是,我卻發現自己根本就集中不了精力去思考那件事情了,而且我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現在在我的腦海裏麵根本就想不起來她真實的容貌,隻是還留下一個模糊的印象:她好像是特別的漂亮。

這其實是一種正常的現象,因為當某個人並沒有被自己記憶在腦海深處的情況下就往往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即使是這個女人再漂亮,但是她的漂亮僅僅像一張照片似的並沒有在自己的腦海裏麵形成立體的圖像,所以才會在回憶的時候出現模糊的狀況。記憶其實是刻骨銘心的產物之一,或者是必須要經過反複在腦子裏麵複印的結果。

躺在**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因為我再也無法控製住腦子裏麵的那些紛繁無序的畫麵,那些畫麵就好像從怪物嘴裏吐出的泡沫一樣接連不斷地湧現,而且還那麽容易破碎,隨後就是新的泡沫繼續在湧出,到後來,我頓感煩躁與惡心。

猛然地從**爬起來,穿上厚厚的棉睡衣就去到廁所裏麵。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尿意,所以在裏麵憋了半天的勁後也沒有擠出一滴來,於是就隻好煩悶地從裏麵出來了。忽然就看到了書房的門,心裏頓時就有了一個主意:很久沒去上網了,何不現在去看看?

電腦啟動的時間雖然還不到一分鍾,但是我卻依然覺得是那麽的漫長。

電腦終於打開了,我還是習慣性地先去點開了一個網頁,這是我收藏的一個醫學類學術網站,隨後才忽然想起自己來上網的目的,於是便登陸上了QQ,然後又進入到郵箱裏麵。

郵箱裏麵有十來個未讀郵件,我看了看,都是些垃圾文件。心裏不禁有些失望,隨即便全部刪除了。我看不慣那些垃圾郵件,看見了就頓時有了一種要去即刻把它們刪除的衝動,否則的話心裏就會感覺到極不舒服。據說這也是一種強迫症的表現。

我大學時候的一位同學就患有強迫症,最開始的時候他也就是每次在離開寢室後就會跑回去看自己是否關上了房門,不回去看就會很不放心而且還會覺得心裏難受。開始的時候他自己和我們都沒有意識到他那樣的表現是一種疾病,但是到後來他的情況就變得越來越嚴重了,有時候竟然在上課的中途也忍不住要跑回寢室去看看。他自己和我們依然還沒有意識到他這是一種疾病的表現,隻是笑話他的那種怪異。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很不可思議,有一次他在寢室裏麵對我們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就是忍不住要回來看一下才放心,而且總覺得沒關門。”

有同學便笑著問他道:“是不是你家裏以前遭過賊啊?”

他搖頭,“沒有。我很煩惱呢,別和我開玩笑。還有,我總是會擔心自己身上的錢掉了,總是要不住地去摸口袋裏麵的錢才放心。”

我們都笑,其實大家都在心裏認為他是因為家裏太困難,所以才這樣擔心,完全是因為窮怕了緣故。

可是後來的情況卻大出我們的意料。這位同學到後來竟然發展到了曠課的情況,因為他每天上午都要跑到學校外邊的公交車站去,然後圍著那裏的公共汽車轉三圈才跑回來,據他本人講,如果不那樣去做的話就會很難受,他完全不能控製自己了。這時候大家才意識到他是患了強迫症。

後來這位同學沒有能夠拿到畢業證,因為他的治療效果很不理想。

其實我一直都很擔心自己,因為我發現自己有時候也會出現一些強迫症狀,比如就在剛才,當我看見那些垃圾文件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地馬上要去刪除它們,不然的話就會覺得心裏很難受,還有,我剛才在廁所裏麵解了手後在衝馬桶的時候會忍不住去一直看著裏麵是否衝洗幹淨了,這樣的情況不僅僅是在今天,在以前,甚至在林育家裏的時候都會這樣。

雖然我聽說過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怪癖,但是我依然替自己感到擔憂。我是學醫的,所以才會對心理上的問題如此重視。因為我覺得自己和其他的很多人都不一樣,畢竟我經曆過那麽多的內心傷痛。

忽然發現電腦下方自己的QQ頭像在動,急忙去點開,頓時驚喜地發現是丁香發來的信息:在線了給我打個招呼。

我看了看時間,原來是好幾天前的。而且她的頭像也是灰暗的,明顯是不在線的狀況。不過我還是很聽話,依然給她回了話:我沒有聊天的習慣,最近也很少上電腦。

同時還看到有一則信息提示,點開後便再次驚喜起來,因為這是一條洪雅同意我加她好友的信息。

我頓時大喜,急忙用文字問她:“洪雅,你現在在什麽地方?”

可是,我這才發現她的頭像也是灰暗的,她也不在線。頓時鬱悶,不過我還是給她留下了一段話:洪雅,我和林姐都非常想你。你什麽時候回來啊?有空的話你給我們打個電話吧。好嗎?

想了想,隨後又打了一句話:馬上要過春節了,不管你在哪裏,我都希望你能夠快樂。

對話框裏麵沒有她的任何回音。當然不會有回音了,因為她根本就不在線。

猛然地,我忽然聽到了電腦裏麵傳來了QQ提示音,這聲音來得太過忽然,我差點被嚇了一跳。即刻去看,這才發現是丁香的QQ頭像在動。點進去後便看見她給我發了一個表情:一個微笑,後麵還有一句話:今天怎麽忽然想起了上網啊?

我回答:喝了酒,睡不著。你剛上來?

她:什麽啊,我一直在呢。隱身。

我:什麽叫隱身?

她發了一個笑臉:你這都不知道?

我發了一個流汗的表情:我不是說過嗎,我很少玩這東西。

她:你是大忙人,不像我。現在整天都呆在電腦前麵。

我:你不要這樣,電腦可是有輻射的,這樣對你肚子裏麵的孩子不好。對了,你和孩子都還好吧?

她:還好。我知道電腦有輻射的啊,所以我都是抱著枕頭上網呢。

我禁不住對著電腦笑了起來,隨即打了一行字進去:你肚子本來就這麽大了,抱了枕頭後怎麽打字?

她:討厭!嘻嘻!我有辦法的。

我:我要睡了啊。有事給我打電話。

她:我懶得給你打電話,其實我就喜歡這樣,虛幻點更好。

我哭笑不得,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德茂春節回來嗎?

她:他剛回來過一趟,隻呆了一天就又回去了。你不知道?

我心裏頓時感覺不舒服起來,不過我竭力在理解他,同時也把自己的這種理解打成了文字傳遞給了丁香:大家年前都很忙。丁香,你要保重啊。我去睡了,明天還有事情呢。少上網,真的有輻射。

她:哎!你們都是大忙人。好吧,拜拜。

關掉電腦後我才想到了一點:好像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不知道她現在變樣了沒有?

第二天上班後我就即刻去到了楚定南的辦公室,“楚院長,通知了其它幾家醫藥公司沒有?”

他看著我,“你還是要見那幾家公司的人?”

我笑道:“當然,我們都應該和他們分別談談才是。”

他看著我,嘴巴動了動卻沒有再問我了,“我馬上通知他們來。”

我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裏麵。我心想:既然你要給我演戲,那麽我也陪你繼續演下去好了。

大約在十點鍾左右,幾家醫藥公司的老板才陸續地到齊了。他們被院辦的副主任安排在了醫院的小會議室裏麵。我吩咐過了院辦副主任,必須人到齊了才能來叫我。

當我到了會議室之後那些老總們都站了起來迎候我,我招呼他們都坐下。楚定南當然也在,他是分管藥品的副院長,這樣的會議他肯定是要參加的。而且我也知道他不敢不來參加,因為他擔心場麵失控後造成的後果。當然,這僅僅是我的推測。

我開始講話,采用的是直接進入主題的方式,“大家可能都知道了,我們醫院將改變以前在藥品采購中的做法。其實你們也應該清楚,目前我們醫院的情況在全省都是少見的,每個月結賬!我相信你們肯定都不僅僅是和我們一家醫院合作,所以也就非常理解我們的這種做法了。我說的沒錯吧?”

他們都笑了,這時候有人說道:“但是其它醫院可是給我們計算了利息的。”

我淡淡地笑著問道:“是嗎?你們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懂,我隻能這樣說,給你們付利息的醫院肯定是有,但也一定是在采購價格上做了調整的。我說的沒錯吧?”

另外一個人隨即說道:“馮院長,既然我們和你們醫院簽有合同,那麽你們就應該按照合同辦事,不然的話就是你們違約。”

我點頭,“你說得對。我們是違約。但是我並不像違約,所以今天叫大家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談這件事情。我們準備在春節後重新製定藥品招標政策,如果大家願意參加下一輪招標的話一會兒就在以前合同的補充協議上簽字,那份補充協議說到底就隻有一條,就是同意我們醫院延期付款。當然,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呢也可以,我馬上簽字讓財務給你們付款就是,不過下一輪招標的事情嘛,嗬嗬!這不需要我多說你們就應該清楚的。”

這時候又有一個人說道:“馮院長,你這可是違反招標政策的,而且你這是在強迫我們接受你們的條件!我們有權向你們醫院的主管部門反應情況。”

我頓時在心裏冷笑:你們敢去反應嗎?除非你們不想做這一行了!

有一點我是肯定的:做藥品行業的人,他們的名聲比實力更重要。我聽說過一件事情,一位醫藥公司的老總被檢察院請去喝茶,結果他硬是沒有吐出一個人接受過他的賄賂,結果他從檢察院出來後生意頓時就變得火爆。還有一件事情,曾經賄賂蘇華的那家公司因為揭發出了全省那麽多接受過他們賄賂的醫生、科室主任、醫院院長等,雖然因為有立功表現而減輕了刑罰,但是那家公司卻早就破產了。

這個行業就是如此的荒唐。

所以,我根本就不怕他們這樣的威脅,反而地我倒是覺得奇怪了:要知道,我可是這家醫院的院長,他們在得到我們要改變以前的藥品采購方式的消息後不來拜訪我就已經很令人奇怪了,而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是他們竟然膽敢當麵來與我挑戰。這一刻,我忽然再一次響起了章院長曾經對我說過的那句話來:你竟然膽敢挑戰我的權威?

當然,我的內心並不是希望誰來拜訪我,而且即使是有人來拜訪我也沒用。不過這件事情太不正常的,而且顯得非常的詭異。很明顯,我身旁的這個人極有可能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然而現在我要考慮的並不是這樣一個問題,而是:這些醫藥公司的老總們為什麽如此大膽?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唯利是圖之輩!

除非是一種情況,那就是有人告訴他們說我在這個位置幹不長了。這才是唯一的解釋。

由此就想到了邱書記和童九妹的事情,心裏頓時明了:我身旁的這位見我今天把這些人叫來談判,還以為我昨天與邱書記談崩了呢,所以就以為我幹不長了。由此我還感覺到了一點:他或許並不十分了解我的背景,而且邱書記也並沒有告訴他我的全部情況。

這其實也很好理解,我以前醫院的那位朱院長,如果我不去問康德茂的話,連我也不知道他是有背景的人呢。背景這東西很不好說,它總是隱藏在背後但是卻不會讓過多的人知曉。

我去看了一眼身旁的楚定南,“楚院長,你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吧。”

他顯然是沒有料到我會把這個問題推給他,所以他一時間就怔在了那裏。這時候我站了起來,同時在對這些人說道:“我把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我們的態度很明確,你們當中誰需要馬上讓我們付款的,現在就可要去給財務講,財務科很快就會拿來我簽字的。好了,後麵的事情由楚院長和你們談。”

隨即我就離開了會議室。

回到辦公室後我不住冷笑,我相信,這些唯利是圖之輩肯定會考慮後果的。不過我心裏卻依然有些剔剔:這個楚定南,他不會又要搞出什麽花樣來吧?

有一點我不得不承認,那就是就陰謀詭計來講,我絕不是楚定南的對手。就目前而言,我幾乎完全是處於被動的狀態,完全是見招拆招,而且每次都讓我有一種措手不及之感。

可是,我卻對此毫無辦法,因為我並不想把事情搞大,畢竟從昨天晚上邱書記的話中我意識到了一點:楚定南和他肯定是有著利益關係的。所以,我也因此不可以輕舉妄動。

現在,林育給了我這樣一個舞台,接下來的事情必須靠我自己,我不可能再為了這樣的一些小事情去麻煩她了,雖然她告訴過我說隨時可以去找她。但是我是男人,如果連這樣的事情都處理不了的話,那也就說明自己太無能了。

等等看吧,讓他繼續表演下去。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這其實也是林易和上官琴告訴我的方法。現在看來他們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然而,讓我想不到的是,就在臨近中午下班的時候,財務科長來找我了,“馮院長,今天來開會的這些醫藥公司的老總們都要求馬上劃款,您看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