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955章

第955章

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大放心,“需要我給他們打電話嗎?”

他猶豫了一下後說道:“我打吧。”

我點頭,“你就說是我的意思。主要是檢查各個科室存在的問題,對了,把後勤的人也叫上,特別要注意安全隱患方麵的問題。馬上就要過春節了,我很擔心大家忽視了這件事。”

他問:“是不是應該把鄧院長叫上?”

我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家夥還是不想給楚定南和雲天才打電話。我搖頭道:“楚院長或者雲院長必須要去,鄧院長……你也通知他吧。”

他這才離開。

隨即,我就開上想童瑤的事情。頓時就意識到一個問題: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給她打電話的話恰當不恰當呢?要知道,當初可是她讓我把童陽西安排到江南集團的啊?如果我現在去問她的話她是不是會覺得我也是去找她興師問罪的呢?現在她的心情肯定已經夠煩的了,說不一定還正在接受調查……

想了很久,我還是覺得直接給她打電話不大合適。於是我即刻就出了辦公室,然後開車去到了童瑤的母親那裏。我的那家酒樓。

現在距離晚餐的時間還早,所以酒樓裏麵非常的清靜。而且大廳的燈也沒有開。現在是冬季,我進去後就感覺到裏麵黑黢黢的,看上去感覺很不舒服。

一個服務員過來和我打招呼。她知道我才是這裏真正的老板。

我問她道:“阿姨呢?”

她說:“在樓上的辦公室裏麵。”

我點頭,“我去找她。對了,現在應該開燈了,不要這麽節約嘛。沒來過這裏的客人還以為這裏停業了呢。”

她笑了笑,急忙跑去把燈都打開了。我頓時就感覺舒服多了。我不喜歡黑暗,因為黑暗讓人感到壓抑。

我進辦公室的時候老太太正戴著老花鏡在看賬本,很認真的樣子。不過她竟然也沒有開辦公室的燈,所以裏麵的光線顯得有些過於的暗淡。

我不禁笑了起來,即刻去把燈打開了,“阿姨,您這是何苦呢?這麽暗,怎麽看啊?”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慈祥地笑,“馮醫生來了?你可是很久沒來了啊。快來坐。”

我過去坐下,“阿姨,您真的沒有必要這麽節約。剛才我已經叫他們把下麵的燈都打開了。燈開著才可以吸引客人進來嘛。何況要不了多少電費的。”

她說道:“錢再少還不是錢?也不是我太過財迷,而是覺得不應該浪費。我們這一代人過了那麽多的苦日子,所以才不會忍心去浪費。”

我笑道:“阿姨。需要和浪費可是兩回事情哦。比如說現在吧,馬上就要到晚餐的時間了,假如我要找地方吃飯的話,看見這地方黑黢黢的,就肯定不會進來的。您說是吧?”

其實我的主要目的並不是想要和她商討這件事情,而是想問問她童瑤現在的情況。現在從她的情緒看來,似乎童瑤還沒有出現什麽大的問題,至少她還不知道那件事情。所以,我必須要假裝無意中去問她童瑤的事情才可以,免得她萬一知道了著急。

她笑道:“我老了,和你們年輕人不一樣,思想老化。你別笑話我啊。”

於是我趁機問道:“最近生意還好吧?您天天守在這裏,童瑤吃飯怎麽辦?難道她天天來這裏?這地方的菜雖然好吃,但是天天吃也很倒胃口的。您說是吧?”

她歎息道:“這個丫頭!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事情,我都好久沒有看到她的人影了。她的工作特殊,我也不好去問她究竟在幹些什麽事。馮醫生,你幫我問問好不好?今天你正好來了,你打個電話讓她來吃飯吧。我親自去給你們做豆腐鯽魚。我不會放那麽多的味精的。”

我心裏頓時就沉下去了:難道真的出事情了?我急忙地對老太太說道:“還是您打吧,就說我來了,我也很久沒有看見過她了。最近我也很忙,調動工作後就一直沒空和她聊天了。”

老太太詫異地看著我,“你調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有些得意地回答道:“調到省婦產科醫院去了。在那裏當院長。嗬嗬!”

老太太驚喜地看著我,“我就曉得你很能幹的。當院長了,當院長了好啊。你等著,我馬上給瑤瑤打電話。今天得好好祝賀你一下。”

我笑了笑,心想:我就等著你打這個電話呢。

她用辦公桌上麵的座機在撥打,我看著她。可是,我隻看見她的嘴巴動了動然後就把電話給壓下去了。

我看著她,“怎麽啦?”

她搖頭道:“關機了。肯定在辦什麽案子。哎!女孩子去幹這樣的工作,真不好。”

我心裏更加預感不好,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出來。我笑道:“阿姨,警察嘛,都是這樣的,工作性質決定了,沒辦法。我們當醫生的還不是一樣?上了手術台後就隻能做完才可以下來了,而且也得關機。阿姨,我也沒什麽事情,就是很久沒來了,所以順便過來看看。”

她朝我慈祥地笑,“你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做魚去。”

可是,我現在根本就沒有吃飯的心情,“阿姨。不用麻煩您了。我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去辦。下次吧。”

她開始嘮叨起來,“這地方是你的店呢,你還那麽客氣幹什麽?如果你的事情不緊要的話,就在這裏吃了走吧。”

我頓時就猶豫了。而正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看了看,發現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正想找個理由離開這裏,於是馬上就接聽了。

裏麵的聲音有些陌生,但是他對我的稱呼卻讓我即刻就想起他是誰了,“妹夫啊,你還記得我嗎?”

是莊雨。莊晴的哥哥。我不禁苦笑:我不是告訴過他我和莊晴的真實關係了嗎?怎麽他還叫我妹夫?

不過我不好多說什麽,“哦,莊雨大哥啊,你有事嗎?”

他說:“我到你們醫院來找你,結果這裏的人說你已經調到其它單位去了。我問他們但是他們又不告訴我你現在究竟在什麽單位上班。”

我心裏頓時不悅起來,不是對莊雨不高興,而是對我以前醫院的人:我才離開多久啊?怎麽就變得這樣冷漠了?我問他道:“你現在在什麽地方?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他說:“我就在你以前的那家醫院裏麵。我妹妹說讓我來給你拜個年呢。”

我頓時覺得奇怪了:莊晴?她讓她哥哥來給我拜年?這是怎麽回事情?轉念一想似乎就明白了:一定是莊晴想借此機會來緩和我和她曾經出現的隔閡,或者是她想要給我傳遞一個信號——她還記得我。

其實她和我一樣,都是內心比較孤傲的人,在出現了那樣一些事情之後,我們都不再主動去和對方聯係。現在,或許她是為了打破這一層堅冰。

我說:“這樣吧,你出了醫院大門後過馬路,然後就可以看到一家酒樓。這地方就這一家酒樓。我正好在這裏。你來吧,我們一起吃飯。”

隨即,我對老太太說道:“阿姨,我還真的要在這裏吃飯了。來了個客人,我吃完飯後再去辦其它的事情。”

雖然我的話裏麵漏洞百出,但是老太太似乎並不在意,她頓時高興了起來,“好。我馬上去給你們做好吃的菜。走吧,我們下去。”

我還是加了一句話,“遺憾的是童瑤今天不空。馬上要過年了,不知道她要忙到什麽時候。阿姨,春節期間我們還是一起吃頓飯吧。”

她問我道:“你不回家去看你父母?”

我搖頭,“剛到新單位,走不開。他們說了要上來的。”

她更加高興了,“幹脆這樣,春節我們就在這裏吃飯。你不知道,現在我們就已經接到了不少的訂餐呢。春節期間的。現在的人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都怕麻煩,連過年都在酒店吃飯了。”

我笑道:“是啊。不過我覺得主要還是我們這裏的飯菜是家常味的緣故。阿姨,春節期間值班的廚師和服務員可要給他們發雙倍的工資啊。”

她笑道:“當然。我都給他們講了。我想,春節期間我們就不要賺錢了,給他們多發點錢,他們也不容易。”

我大笑,“阿姨,想不到您竟然這麽大方啊。行,您說了算。”

下到酒樓的大廳後我就直接朝外邊走去,即刻就看見莊雨正在朝我的方向走來。他已經過了馬路,正在看著我笑。他的手上提著一個編織口袋,我也不知道那裏麵裝的是什麽。

很快地他就來到了我麵前,“馮醫生。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朝他笑,心裏想道:怎麽現在不叫我妹夫了?嘴裏卻在說道:“我們進去吧。你運氣不錯,我今天正好到這裏來辦事。”

隨即我們一起進入到酒樓裏麵,我問他:“你提的什麽東西啊?看上去這麽沉?”

他笑著說:“我剛剛回家去了一趟,給你拿了點臘肉、香腸來。還有些我父母種的土豆。”

我不禁苦笑:這麽重的東西從那麽遠的地方拿到這裏來,他還真不怕麻煩。不過我心裏還是有些感動,畢竟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啊。農村人其實很樸實的,他們送人東西的時候想到的並不是它們的價值,而是在考慮城市裏麵的人最喜歡吃什麽。他帶來的臘肉、香腸和土豆其實都是綠色食品,在城市裏麵很難買到這樣的東西。

不過我現在是一個人,家裏基本上不做飯。於是我叫了一個服務員過來,“把這些東西收一下,春節期間我來吃。”

莊雨驚訝地看著我,“馮醫生,這家酒樓是你親戚開的啊?”

那服務員頓時就笑了起來,“這家酒樓就是他自己開的。”

莊雨頓時“嘖嘖”讚歎,“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我不住苦笑。

我找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和他坐下,然後吩咐服務員拿一張熱毛巾來給莊雨洗把臉。我看他臉上都出汗了。想來他進城的時間久了,體力也大不如以前了,所以才會這樣。不過那一袋東西看上去也確實是太重了。

他洗了臉,白色的毛巾頓時就變得有些黑黑的了。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我朝他笑了笑,意思是讓他不要太拘束。隨即我問他道:“最近還好吧?還在那裏上班嗎?我這段時間太忙了,事情繁雜,沒有來關心你的事情。對不起啊。”

他憨笑,“我沒在夥食團了。我現在在工地上幹活。”

我怔了一下,隨即問他道:“那麽,工地上和你在食堂幹活比較的話,什麽地方掙錢多些呢?”

他說:“差不多。在食堂裏麵要輕鬆些,有時候收入還稍微多點。”

我頓時明白了,因為我記得以前有人告訴過我他要從買菜的錢裏麵吃一些回扣,所以收入上當然就要多些了。我不禁覺得好笑:這個人看上去憨厚老實,其實也是很精明的。農民式的精明。

我又問他道:“你工作變動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他回答:“就上個月。”

我詫異地問他道:“那你上個月的時候為什麽不來找我?”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裏曉得工地上那麽累而且收入還比我原來少啊?心想幹一段時間再說。”

我想也是,“那,嫂子呢?她現在在什麽地方上班?”

他說:“還在食堂裏麵。可是她就是煮飯,工資特別的少。”

我頓時笑了?起來,不過心裏即刻就有些失望了:看來不是莊晴讓他來的。我說道:“你的想法還是想要回食堂去搞采購是吧?”

他點頭,隨即卻來問我道:“你這裏需要人嗎?我可以到這裏來上班嗎?”

我不禁愕然,心想:這家夥,想到這裏來吃回扣啊?我搖頭道:“這裏不行,因為這地方不是我在管。雖然地方是我的,但隻是一個名義罷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很失望的樣子。我朝他笑了笑,“你等等啊。我馬上給你講一下這件事情。你要回以前的崗位上去應該沒問題的。”

他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心想:這件事情肯定是童陽西的那個接替人不知道他和我的關係才這樣做的。當然,按照莊雨的精明,他肯定會告訴對方的,隻不過人家不願意相信或者根本就不買賬罷了。不過我還是希望這裏麵的原因是前者。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什麽大事,我懶得去細想。

我相信上官琴會幫我處理好這件小事情的。

於是我即刻就給她發了一則短信,在短信上我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很快地她就回複了:春節後吧,我給他們講一下。沒問題。

我把上官琴的短信遞給莊雨看,“沒事了,過年之後你就回原來的崗位上班吧。”

他頓時就高興起來。

我問他:“你妹妹最近怎麽樣了?你知道她的情況嗎?”

他搖頭,“我很少和她聯係。不過最近我倒是給她打了個電話,也說了我的這件事情。她說讓我來找你。”

我頓時高興起來:看來莊晴並沒有完全忘記我。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要了一瓶白酒,不過我喝得很少,剩下的都被莊雨喝完了。他真是好酒量。莊晴的酒量其實也不錯的,看來他們兄妹都遺傳了他們上輩大量的乙醇脫氫酶。

吃完飯後我開車帶著莊雨去找了一家普通的賓館,然後給他開了房。隨後我把身上所有的現金都給了他,大約有五千多塊錢的樣子,我歉意地對他說道:“身上就這麽多,麻煩你給你父母買點東西,算是我給他們兩位老人家拜年好了。”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這時候問我道:“馮醫生,聽說你女人死了?”

我點頭。

他又問我道:“那你和我妹妹有沒有可能結婚?”

我頓時就怔住了,隨即緩緩搖頭道:“她現在是大明星了,我怎麽高攀得上?”

他看著我,討好的眼神,“要不,我幫你問問她?”

我大吃一驚,急忙地道:“別,千萬別!你不知道,上次……算了,不說了。大哥,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管的好。你妹妹能夠走到今天非常的不容易,你千萬不要給她惹什麽亂子了。明白嗎?”

“哦。”他說。不過我看他的樣子好像並沒有完全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回到家裏後我有些心神不定,一方麵在想著今天莊雨來找我的事情,也由此聯想到他妹妹莊晴,我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還有就是童瑤。我現在真替她擔心。

去到書房,打開電腦,我開始搜索莊晴的情況。結果打開搜索的鏈接後卻大吃一驚,原來她現在竟然是如此的紅火了。網頁上有著無數關於她的消息,出演了哪些電影、電視劇,參加了哪些電視台的節目,代言了何種世界品牌的產品等等,搜索頁裏麵前麵幾十頁都是關於她的消息,看得我頓時眼花繚亂。

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種衝動:為什麽不給她打個電話呢?即使她不理我也無所謂啊,那樣的話至少可以讓我知道過去的一切已經完全地、真正地過去了啊。萬一她並沒有忘記我呢?要知道,我們以前可是有著真心情感的啊?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我卻遲遲沒有敢拿起電話,因為我害怕,害怕從電話裏麵傳來她無情的聲音。

我在屋子裏麵像無頭蒼蠅一般地轉悠,後來,我終於決定了:打,這個電話一定要打!否則的話,我肯定會在今天,甚至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的夜晚都會失眠的。

我撥通了電話,這一刻,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處。

裏麵傳來了她熟悉的聲音,不過卻似乎沒有從前那麽動聽,好像是多了一分疲憊,“誰啊?”

我心裏頓時沉了下去:她,竟然記不得我的電話了。這一刻,我真的想馬上掛斷電話,我說:“……”

隨即,我掛斷了電話。因為我感覺到自己給她打這個電話真的是自取其辱。

此時,我的心低落、難受到了極點,我想不到我們之間曾經那麽深厚的情感到頭來竟然會變得比紙還要薄,比水還要清。

呆呆地站在書房的中央,手機已經被我放到了書桌上。幾次我都去看它,內心裏麵還試圖聽到它能夠發出我想要的鈴聲……可是沒有。

我頓感無趣,內心裏麵的難受猛然間消散——這個世界就是如此,這個世界裏麵的人也就是這樣。我們都很善忘。本來就是,像我這樣傻傻的總是顧念舊情的人本來就不多,因為大家都太現實了。

頓時就釋然了,唯一還在痛苦的是:我在內心裏麵笑話自己的可笑。

隨即去洗澡,我將熱水的溫度調得有些高,因為我需要刺激,需要用水溫的刺激讓自己變得更清醒。

從洗漱間出來的時候我依然感到全身在發燙,但是這樣的感覺非常的舒服。而且疲憊也隨之而來。進入到臥室,我扯開被子就鑽了進去,思緒不再紛亂,安然入眠。

可是,我甜美的睡眠卻被吵醒了,被不遠處的手機鈴聲吵醒了。我不想去接聽,但是它卻在那裏拚命地、一遍又一遍地嘶鳴。我忽然擔心起來:是不是醫院裏麵出什麽事情了?

霍然起床,然後快速地去抓過手機,“喂!誰啊?”

“對不起,馮笑。前麵我沒注意到是你打來的電話。那時候我正忙,沒有看來電顯示。你生氣了是吧?”電話裏麵傳來的是莊晴的聲音。

這一刻,我百感交集,差點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