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991章

第991章

大年初一,樓下的早餐店是關著門的。我開車在這座城市裏麵轉了好大一圈後才找到了一處吃早餐的地方。

隨後去到醫院,然後象征性地到每個科室去看了一圈。今天我再也沒有了原來想象的那樣的工作熱情與**了。

回到辦公室後我給童瑤打了個電話,“麻煩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她問我道:“哪裏?”

我說:“我想去看看陳圓。去墓地。本來應該是我獨自去的,但是我害怕。”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你還是男人呢,害怕什麽?”

我說:“童瑤,我在這座城市裏麵沒有什麽朋友,就隻有麻煩你了。我真的很害怕,因為昨天晚上我在家裏聽到了不該聽見的聲音,真的把我嚇壞了。你不知道,陳圓走的那天我們的孩子……”

隨即,我把那件事情以及昨天晚上我洗澡的時候所聽見的聲音都對她講述了一遍。最後我說道:“我是醫生,本來不應該相信那些東西的,但是我真切地聽見了的啊。你不知道,我真的是害怕極了。而且我今天也不準備再去那裏睡覺了,我想盡快搬家。”

她沉默了片刻後才對我說道:“馮笑,我可要陪你去那裏。但是你想過沒有?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樣的東西的。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不對,或許是你出現了幻覺。”

我說:“或許吧。那,那天孩子的事情怎麽解釋?”

她笑道:“那麽小的孩子,他又不會講話。誰知道他當時是怎麽回事情呢?你不能按照大人的想法去猜測孩子的那個行為啊?你說是吧?也許,當時孩子是無意中指著那個地方叫了一聲媽媽,他根本就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結果卻被你們用迷信的想法去解釋了他的那個無意識的行為了。其實這就是迷信的的開端。”

我唯有苦笑,“童瑤,你沒有我那樣的經曆,所以根本就無法想象我昨天晚上的那種恐懼。你不知道,昨天晚上真的把我給嚇壞了。”

她歎息了一聲,“這樣吧,你到我家裏來接我。我們見麵後再說。”

我在心裏對她真的是感激不盡。

隨即,我開車去到了她的住家處,接上她後就朝陵園開去。今天她穿的是一件灰色的大衣,很明顯,她考慮到了我們要去的地方。

她上車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馮笑,今天晚上我去你那裏住一晚上。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情。”

我急忙地道:“別。真的很可怕。我準備從今天開始就不去那地方住了。我必須得搬家。”

她看著我,“馮笑,我覺得吧,你很可能是太孤獨了,一個人在特別孤獨寂寞的情況下很可能會出現幻覺的。你是醫生,應該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我今天晚上一定要去你家裏看看,這樣也好打消你心中的那種恐懼感。我這是在幫你,明白嗎?”

我很感動,“謝謝你,童瑤。”

她卻頓時就笑了起來,“得。你別謝我了。我們是朋友,對嗎?朋友之間就應該像這樣互相幫助才是。對了,下午回來後我們去買點菜然後去你家裏我們自己做。你那家裏肯定很久沒有做飯了吧?我們今天好好做頓飯來吃。對了,你家裏有酒沒有?”

我說:“有啊。什麽酒都有。”

她笑道:“太好了。今天晚上就把你的好酒拿出來喝吧。馮笑,現在我很放心你了,你這個人其實蠻紳士的,我對你很放心。”

我知道她說的是那天晚上我們在石屋的事情,不禁就笑了起來,“我怎麽覺得你說話像領導呢?”

這句話剛剛說出口我就後悔了:馮笑,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人家剛剛受到了那樣的處分,你怎麽還說這個?隨即急忙地又道:“對了童瑤,我給你說件事情。”

還好的是,我的這句話真的岔開了我們之間可能出現的尷尬,她隨即就問我道:“什麽事情?”

“我給你推薦一個人。我和這個人見過一次麵,覺得他很神秘,不,準確地講應該是很神奇……”我說,於是把那次我和秦緒全一起去拜訪那個老人的事情對她講述了一遍,隨後又道:“我覺得吧,這個人要麽是真的會算卦,要麽就是一位推理方麵的高手。反正有些事情我無法理解。”

她一聽,頓時就變得興奮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她說:“馮笑,今天我陪你去墓地,明天你一定得陪我去拜訪一下那個人。好不好?”

我說:“不知道他在不在呢。聽說要見他得靠運氣。”

她癟嘴道:“那我不管!正好今天晚上在你家裏住,明天我們就一起去那裏。你必須答應我,見不到的話我們後天再去,反正要見到為止。”

我頓時詫異起來,“童瑤,你究竟是想去找他算命呢還是想讓他今後來幫你?”

她笑道:“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你都任務就是要帶我去見他,而且還必須見到他。”

我苦笑道:“得,既然我都說了,那這件事情我就隻好義不容辭啦。”

她瞪了我一眼後笑道:“你不是建議我開一家私人偵探社嗎?等我去見了這個人後再說吧。”

我頓時高興了起來,“童瑤,隻要你覺得那樣的事情適合你就行。我說了,你如果有什麽需要的話就直接對我講好了。”

她癟嘴道:“我當然不會和你客氣啦。”

我們就這樣一路說著話,很快地就到達了陵園。她陪我去買了些紙錢之類的東西,然後又跟著我一起去到了陳圓的墓前。

當我到達陳圓墓前的時候卻發現這地方竟然長滿了荒草,心裏頓時就愧疚起來。於是先去將那些荒草一一拔掉,同時對著陳圓的墓碑說道:“陳圓,對不起,我很久沒有來看你了,你不會恨我吧?對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回來過?如果你真的想告訴我什麽的話就給我托夢吧……”

我就這樣,一邊給她燒紙一邊像老太太一樣地在念叨著。許久之後,我聽到身後傳來了童瑤的一聲歎息。

其實我自己也知道,今天到這地方來,包括剛才我對著陳圓墓碑所說的那些話,這也就是一種自我的心理安慰罷了。但是我也知道這樣的自我心理安慰是必不可少的。

我買了不少的紙錢,當它們被燃燒成灰燼之後頓時就被一陣狂風吹起,然後飄飄蕩蕩地朝半空中飛去。看著這樣的情景,我心裏不禁就更加的惶然:難道這也是偶然嗎?

我發現,一個人一旦迷信之後就會變得更加迷信起來的,但是,此刻的我並不認為自己就是迷信。

“我也來給她燒點紙錢吧。”身後的她忽然對我說了一句。我即刻給了她一遝紙錢,“謝謝。”

於是,我們就開始一起給陳圓燒紙錢,而紙錢被燒出的灰燼卻再也沒有被風刮起。我不禁在心裏黯然:難道她是在拒絕我身邊的童瑤麽?

“馮笑,你不要這麽迷信好不好?因為有風,它們才被吹到了天空上麵,現在沒風了,所以才會這樣。”童瑤看出了我的內心,她在我旁邊這樣說道。很明顯,剛才她注意到了我去看天空中那些黑色灰燼飄蕩的模樣了,同時也看到了我此刻惴惴不安的神情。隨即,她有說道:“馮笑,本來在這樣的地方我不該對你說這樣的話的,因為這樣的話不管怎麽說都是對你妻子的不敬。但是你知道嗎?當一個醫生都變得迷信了之後會怎麽樣?何況你還是院長呢。”

我頓時默然。

她歎息了一聲,“走吧。這裏的風好大。今後你應該定期來這裏。你剛才也看到了,她的墓前這麽多荒草。一定是你很久沒有來過了。”

她的話讓我霍然一驚:林易那天不是說過施燕妮才來看了陳圓的嗎?她怎麽能任憑陳圓的墓前這麽多的荒草而不去拔掉它們?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一種悲涼的情緒充滿了自己身體裏麵的每一根神經:這是一位什麽樣的母親啊?!

中午我們在陵園不遠處的那個鎮裏麵吃的飯。那是一家小店,雖然在春節期間竟然也在繼續開業。本來我們是想隨便找個地方吃頓飯的,因為在這樣的日子裏麵能夠找到一家可以吃飯的地方就已經很不錯了。可是沒想到這家小飯店的菜味道竟然是非常的不錯。

這家店經營的全是現成的菜品:紅燒牛肉、紅燒肥腸、蹄花燉海帶、粉蒸肉、梅菜肉、豆花、炭燒青椒……等等,每樣菜的味道都非常好。

童瑤也讚歎不已,她說:“其實這才是正常的。味道好,生意就好,即使是在春節,人們也想到這裏來吃東西。既然能夠賺錢,老板當然要開業了。這才合乎邏輯。有些不合乎邏輯的事情,那隻能視為怪異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忽然把一家店在春節期間繼續開業的事情說得這麽玄妙,還以為她是在鍛煉自己今後開私家偵探社的能力呢。不禁就笑了。不過我也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因為我不願意讓她喪失興趣。

吃完飯後童瑤對我說:“我們就在這裏買菜吧。這地方靠近農村,蔬菜新鮮,而且這地方的肉也和城裏的好像不大一樣。你注意到沒有?剛才我們吃的那肉很香,而且還是糯的。人家喂豬的時候沒有怎麽用飼料。現在很多人在喂豬的時候在飼料裏麵加添加劑,那些豬全部是催肥的,吃起來當然味道不好了。現在的真東西太少了,很多東西都是假的。”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是啊。現在的東西比我們小時候吃的東西味道差遠了,首先就是肉質就比較差。”

她看著我,我覺得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是卻不明所以。她繼續在說道:“隻要是真東西就一定會受歡迎的。可惜的是現在很多東西都太假了,然而一般的人卻難以區分出來。我以前有位同事,他後來沒有當警察了,回到家鄉種菜、養魚,還釀酒。他種的菜不施化肥和農藥,他養的魚也不添加飼料,而且還是在河裏自然放養。他釀的酒是純糧食烤就,然後用壇子裝了密封後放到土裏,兩年後刨出來用漂亮的小瓦罐分裝。馮笑,你知道嗎?他種的菜、喂的魚,還有他釀的酒的銷路特別的好。特別是他釀的酒,竟然賣到近三百塊錢一小罐。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因為他的東西真。現在的人們越來越害怕假東西了,所以他的產品才那麽受歡迎。可惜的是,現在我們有很大一部分人都麻木了,看著那些非常明顯的假東西卻無動於衷,他們根本就不會去想那樣的問題,不會去分析有些事情的真假。曾經有人講過,我們中國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麻木了,而且甘願做奴才,甚至還有極個別的人把當奴才引以為榮。哎!可悲、可歎!”

我暗自納罕:她今天這是怎麽啦?怎麽忽然對這樣的事情感興趣了?以至於讓她如此的滔滔不絕?

她卻繼續地道:“其實我們破案和你們當醫生一樣,必須在去偽存真的基礎上才可以找出事情的真相來。對於破案來講,當排除一切的不可能之後,也就是說,把那些假的現象剝離之後,真相就出來了。”

這樣的話我記得她以前好像對我講過,而且也是拿我們診斷疾病在作比較。想不到她今天竟然再一次地又說了出來,我認為這是她因為今後準備開私家偵探社所以才變得如此的興奮。

我點頭道:“是啊。你的話很有道理。和我們診斷疾病一樣,隻有完全排除了其它可能的情況下,正確的診斷才會得出。”

她看著我,竟然在微微地歎息。

我有些莫名其妙,“童瑤,你怎麽啦?好好的怎麽忽然歎氣啊?”

她苦笑著搖頭道:“沒什麽。”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那時候是在提醒我,隻不過她當時是為了不讓我遭受到危險,所以才如此的欲言又止。後來我也才明白,其實她一直都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