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087章

第1087章

院辦給我提供的有五家醫藥公司報名的名單。在我的記憶裏麵,隻要有三家以上的單位參加投標就可以了。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時間問題,因為我們在網上公布的截止時間是一個月後。

我想了想,隨即給院辦又打了個電話,“你們打一份報告,與藥劑科一起起草,報告打給衛生廳,落款是我們醫院。內容是關於變更網上發布的關於我院藥品招標的時間請示,我準備把時間提前半個月,要充分說明理由。這個理由你去問藥劑科,他們最清楚是怎麽回事情。”

我沒有直接給藥劑科打電話,我相信那位藥劑科的主任應該明白這是為什麽。從我的角度來講,我是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隨即,我給沈中元打了個電話,準備和他商量一下這個報告的事情。當然,接下來我還會給鄧峰商量的。至於簡毅,我覺得沒有必要,因為這是醫院業務方麵的問題。

沈中元說他在黨辦會議室開會。我說你出來和我講話吧,也就是幾句話的事情。

“馮院長,什麽事?”一會兒後他問我道,我估計他已經出了會議室了。

我說道:“關於藥品招標的事情,我想把時間提前。因為我們醫院和那幾家醫藥公司的合同馬上就要到期了,我擔心到時候他們聯合起來不給我們供貨,那樣就麻煩了。所以,我想即刻給衛生廳打一份申請變更招標時間的申請報告,想聽聽你的意見。”

他說:“那些醫藥公司不會那樣做吧?畢竟這是有利可圖的事情。”

我說:“雖然出現那樣情況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擔心萬一。”

他說:“馮院長,我個人沒有什麽特別的意見,你的擔心也有些道理,變更時間的問題隻要衛生廳同意了就沒事。”

我覺得也是這樣,隻要我們的上級同意了就無所謂了。

隨即我又準備給鄧峰打電話,但是我想了想後便放棄了,因為我不想再去幹擾他們的會議。不過我心裏有些不大舒服,總覺得簡毅是借黨委的名義在和我分庭抗禮。可是我卻又對此毫無辦法,誰叫我不是黨員呢?

對於這件事情,我心裏其實也有些後悔:第一次給衛生廳打報告的時候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呢?現在看來我還是有些性急,而且考慮問題過於的粗糙了。

不過我相信鄒廳長會批準我們的方案的,因為那天晚上他給我介紹的曹無畏的公司就在已經報名的列表裏麵。我想,他也非常擔心夜長夢多。

而就在這時候,我忽然地緊張了起來,因為我頓時就想起了邱書記,還有楚定南的事情來。當初,如果不是楚定南替邱書記辦事的話,他怎麽會落到現在的地步?而問題的關鍵是,誰也說不清楚鄒廳長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邱書記啊。

現在我麵臨的問題是:必須要讓曹無畏的公司中標,但是卻又不能擔當任何的責任。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太急,我應該今天晚上和上官琴商量後再說。她在這方麵應該比我有經驗得多。

所以,當院辦副主任把那份報告交到我辦公室來的時候我隻是對他說了一句,“放在這裏吧。我看了後再說。”

一直要到下班的時候沈中元和鄧峰才回到了他們各自的辦公室。我把他們叫了過來,“老雲的事情有什麽消息沒有?”

鄧峰搖頭道:“城市這麽大,沿江的線路這麽長,一時之間怎麽找得到?”

我想也是,“那我們就隻好等了。暫時不要告訴他的家屬。如果他老婆問起來的話就說他出差去了。我想,他老婆不會懷疑的,畢竟老雲以前出差也是經常性的事情,而且我們這樣的人不大招呼不回家的情況也不少,他老婆暫時不會懷疑有其它情況的。”

沈中元點頭道:“目前隻有這樣了。”

我隨機說道:“藥品招標的事情我再想想。明天再說吧。或者我們明天開個會研究一下也行。今天大家都很累了,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沒有問簡毅召集他們開會的事情,因為我不想讓他們誤會。我想,如果會上真的有什麽事情的話,至少鄧峰會告訴我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首先對上官琴說起了雲天才的事情,她聽了後也非常的吃驚,“怎麽會這樣?”

我說:“是啊,我也萬萬沒有料到。現在我才真正感覺到了人生無常的感覺。”

確實是如此,雖然我曾經經曆過好多次身邊親人和朋友的死亡了,雖然以前每次在經曆那樣過程的時候都很震驚和悲傷,但是我發現自己是善忘了,因為曾經有過的那種震驚已經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而曾經有過的那種悲傷卻也已經越來越淡漠。但是今天,當我得知雲天才的事情後,那種久違了的震撼就再一次出現了。雖然沒有太多的悲傷,但是我發現自己對生命又有了一種不同的認識。

我第一次見到想雲天才那樣從容的人。現在,我仿佛明白了,他那麽早離飯局或許並不是因為心情不好,而是想早些離開然後去準備自己的死亡。也或許是他想早些離開我們這些俗人。我相信,在一個已經選擇了從容死亡的人的眼中,像我們這樣的人都是俗人。

我的內心裏麵是非常感謝他的,因為他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還對我說了那麽多的話,而且那些話裏麵有感恩,還有忠告。另外,他還找我借了錢。借錢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講或許是一件非常難以啟齒的事,但是他卻向我提出來了,這說明在他的心裏我是一個讓他可以信任的人。我深感榮幸,也因此而傷感、嗟歎。

上官琴也在感歎,“這年頭竟然還有這樣的幹部,真是極品。前些年我聽說過一對夫妻因為貧困而選擇了自殺的事情,想不到這樣的事情竟然出現在幹部身上。不過這樣的事情是不可能報道的了,和我以前聽到的那對夫妻的事情一樣。”

我點頭。她說得對,這樣的事情隻可能通過人與人之間的傳播,主流媒體是絕不可能報道,他們隻會辟謠,隻會報喜不報憂。

本來我首先是想問上官琴關於藥品招標的那件事情的,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我有些猶豫了,因為我不想讓其他的人知道鄒廳長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多一個人知道的話危險就越大。所以,我不住在心裏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上官琴真的值得信任嗎?

我深知一個道理:並不是某個女人和自己有了那樣的關係就值得信任。

此刻,我依然在猶豫,因為童謠告訴我的那件事情依然不住地在我的腦海裏麵盤旋。

我正在猶豫,卻聽見她繼續在說道:“其實我覺得這個雲天才有些殘忍。”

我頓時愕然,“你為什麽這樣說?”

她說道:“自殺也是殺人,隻不過是殺了他自己罷了,但是他不能夠決定他母親的生死,他這樣做是殘忍的。”

我說:“在他的遺書裏麵,他說了他征求過他母親的意見的。”

她卻不以為然地道:“作為母親,當她看見自己兒子如此艱難,她如何會不答應呢?當母親的都會深愛自己的孩子,她們可以為自己的孩子去做任何的事情,包括死亡。不管怎麽說他都不應該這樣做,何況他是男人,在麵臨困難的情況下首先應該想的是如何去克服那些困難,而不是去選擇死亡。死亡還不容易?那是懦夫幹的事情。”

我頓時默然。因為我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我不禁就在心裏想道:能夠說出這樣話的人會是凶手嗎?

所以,我更加覺得方強和童謠可能搞錯了。不過童謠曾經對我說過莊晴請私家偵探的事情,還有後來康先生的死,這些事情依然在我的心裏有著極深的陰影。

我不禁就想:這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啊?

猛然地,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來,“小琴,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們女人和男人相比,野心真的沒有男人強嗎?”

她愕然地看著我,“你這是什麽問題?這和人的性別沒有關係吧?古時候還有武則天和慈禧呢。不過這樣的女人並不多,因為我們女人獲得這樣的機會不多。”

我問道:“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正因為女人的機會比我們男人的少,所以一旦女人到了一定的位子後就會變得特別的強勢?”

她搖頭道:“這也得看一個人的性格。不過一般來講,一般的女人要到達高位是很難的。不過現在不一樣了,因為現在的政策要求政府班子裏麵盡量要有女性,這就讓女性比以往多了很多的機會。不過即使是這樣,能夠到達一定地位的女性依然隻是少數。這是一個男權的社會,作為女人,這是一件讓人無可奈何的事情。”

我苦笑著說:“你說了半天,結果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笑道:“本身你問的這個問題就莫名其妙嘛。在這個問題上男人和女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不過我倒是覺得女性從政比男人更合適。因為女人沒有那麽多的陰謀詭計,而且女人大多度很溫和。”

我不禁苦笑。

她隨即來問我道:“怎麽?上麵給你安排了一位女副手啦?或者衛生廳來了位女副廳長?”

我搖頭,“給我們醫院安排了一位黨委書記,是一個女人,而且據說馬上還要來一位副院長,也是一個女人。”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我覺得這才正常呢。你們可是婦產科醫院,結果院長、副院長全部是男人,這才不正常呢。”

我苦笑,“你說的是。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件事情……”於是我就把簡毅的情況對她講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