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163章

第1163章

我歎息了一聲,隨即伸出手去將她在我胳膊上麵的手拿開,“回去吧。謝謝你陪我走了這麽久。現在我覺得舒服多了。”

她離開了,緩緩地朝著醫大的校門處走去。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的內心更加蕭索。

她轉過了身來在看我,我朝她揮手,意思是告訴她趕快回去休息。

可是,她卻忽然朝著我跑了過來,一直跑到了我的麵前,“馮老師,我餓了,你可以陪我去吃點東西嗎?”

其實,剛才在我嘔吐之後,此刻的我的胃裏麵早就是空落落的了,我也很想去吃點什麽的。我忽然意識到了一點,那就是她的這個提議其實是想到了我。

我對她頓時就有了一種感激,“好吧。你知道這周圍有什麽吃的東西嗎?”

她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了起來,隨即過來拉住了我的手,“你跟我來,就在學校旁邊的那條街上就要好多吃東西的地方,而且好幾家是開通宵的。”

於是我跟著她朝那個方向走去,她的手一直在我的手上。我試圖去放開她,但是她卻將我的手握得緊緊的。

“你放開。這樣不好。”我低聲地對她說。

她這才放開了。

我隨即便問她道:“你是為了陪我去吃東西。是這樣嗎?”

她說:“我也餓了啊。”

我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因為她和我一起才在濱江路那地方吃了東西的,而且我記得她吃了不少的東西。我說:“謝謝你。”

她搖頭道:“馮老師,應該說感謝的是我。你是好人,我今天覺得心裏好溫暖。因為我見到的人裏麵沒有一個像你這樣對我真誠的。”

我不禁歎息,同時問她道:“那你的老師呢?你的同學呢?對了,你的父母總對你很真誠吧?”

她搖頭,“我們老師根本就不管我們學生的事情。現在的老師都隻顧著自己掙錢,我的那些同學大多衣食無憂,而且大多渾渾噩噩,他們才不會注意到我呢。”

我不大相信她的話,“你這麽漂亮,肯定有男同學追你的啊?”

她淒然地道:“我這樣的女孩子,不可能還會去相信愛情什麽的,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和他們那樣的小屁孩卿卿我我,所以我從來都不會理他們的。時間一長後就沒有人來注意我了。”

我心想,這倒是,你的時間和精力都是去掙錢了,“那,你的父母呢?他們應該對你很好吧?俗話說,對孩子最無私的隻有自己的父母,我完全相信這一點。”

她搖頭道:“我父親本來是做生意的,結果前些年被人引誘著喜歡上了賭博,他把自己的財產都輸光了,結果還欠下了一大筆債務。後來他自殺了,留下了我和我媽媽。我們家的房子也被他給輸了出去,所以我掙錢的目的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不能讓我媽媽無家可歸。後來我就去到了那家歌城兼職上班,每個月掙的錢都用來去還債。我已經在那裏上班兩年了,掙的錢除了供我和我媽媽的生活之外已經基本上還清了債務。我想,畢業後我就不再去幹那樣的工作了,然後好好當一個醫生掙錢養家,讓我媽媽好好過一輩子。”

如果她說她現在還有很大一筆債務沒有還清的話可能我還會對她的話產生懷疑,但是聽她這樣一講後我就覺得很可信了。我問她道:“你媽媽沒有工作嗎?”

她搖頭,“本來有的,不過我父親出事情後媽媽就大病了一場,從此後就再也不能正常上班了。我父親是賭徒,媽媽以前在一家國營企業上班,結果她生病後就被單位辭退了。幸好那家單位的老總還比較有善心,在辭退我媽媽之前不但給她報銷了醫療費,而且還補給了她一筆錢。”

我苦笑著說道:“那哪是什麽善心啊?報銷醫療費本來就是應該的,而且國營企業辭退職工本來也應該給一筆錢的。這是政策。”

她頓時怔住了,隨後才說道:“反正政策都是人製定和執行的。像我們那樣的家庭,人家不給錢的話又能怎麽樣?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我搖頭道:“一般是不會的。人家當領導的像這樣最起碼的水平還是有的。既然是國家的錢,當領導的沒有必要去犯那樣錯誤,因為懂政策的人隨時可以去告他,他沒必要那樣去做。”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忽然地流淚了,“原來是這樣。以前我們怎麽不懂呢?”

我沒明白她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聰聰,你幹嘛這樣說呢?反正拿到了錢不久行了嗎?”

她依然在哭泣,“你不知道,我媽媽為了能夠報銷醫療費,為了拿到被辭退後的那筆錢,她把我外婆送給她的那枚玉鐲都送人了啊。雖然那東西值不了太多的錢,但那畢竟是我外婆留給我媽媽的唯一的東西啊。”

我的內心頓時也難受了起來,“聰聰,你的家是什麽地方的?”

她哭泣著告訴了我。原來,她竟然是林育曾經工作過的那個市的人。我沒有再說什麽,不過我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主意。

我說:“好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相信你和你媽媽今後的生活一定會好起來的。”

隨後,我們很快就到了她說的那條街上,我們進入到了一家賣牛肉麵的小飯館裏麵,我要了一碗紅燒牛肉麵,她也要了一碗。

我很快就吃完了,而她的碗裏卻還有很多。我知道了,她是真的為了來陪我吃東西,隻不過她不願意浪費。

我去結了帳,然後對她說道:“實在吃不下了就算了吧。沒事。”

她說:“太可惜了。我把裏麵的牛肉吃完。”

我不禁苦笑,就在那裏看著她吃東西。

隨後,我再次把她送到了學校的門口,然後打車回家洗澡後休息。

第二天我第一次沒有再去醫院。一大早醒來後我就給林育打電話,“姐,聽說你和省國土資源廳的廳長關係不錯是不是啊?”

她詫異地問我道:“你怎麽知道的?他是我在中央黨校時候的同學。怎麽啦?”

我說:“我有一個朋友,他是這次國土資源廳正在考察的對象……”於是,我就把楊曙光的事情簡單地對她講了一遍。

她聽完後問我道:“這件事情又是你那嶽父的事吧?不然的話你怎麽會認識這樣的人?”

我急忙地道:“姐,還真不是。是我一個老鄉介紹我認識的。您認識的,就是那個做公墓項目的寧相如。您還記得她吧?”

她說:“難怪。這樣吧,我可以去幫他說說這事,不過我不敢保證最終的結果。”

我很是高興,“姐,你答應去說就可以了,這樣的事情誰能夠保證一定能夠成呢?畢竟是這麽大的人事安排。”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馮笑,你現在說起話來很有水平了啊?行,就這樣吧。我剛剛起床,今天還要去辦公室開個會。對了,你最近還好吧?沒事也不給姐打個電話。我還以為你把姐忘了呢。”

我說:“姐,我等你給我打電話呢。我知道你不大方便。畢竟你是領導啊?”

她“咯咯”地笑,隨機便柔聲地對我說道:“你能夠這樣想,姐很高興。那好吧,姐有空的時候與你聯係。”

隨後,我就給楊曙光打了個電話,“你的事情我已經講過了,林部長也答應了替你去說一下這件事情。不過她說不敢完全保證結果。”

楊曙光大喜的聲音,“太好了。她去說的話就一定能夠成。”

我隨即問他道:“昨天晚上陪我的那個學生究竟叫什麽名字?”

他說:“不知道啊?怎麽樣?她還不錯吧?”

我說:“楊主任,她是我小師妹,你說,那樣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做得出來呢?我送她回學校了。不過楊主任,你可千萬不要為難她啊?”

他笑著說道:“既然你這樣說了,我怎麽可能去為難她呢?不過倒也是,這女人嘛,還是得先談一段時間的感情才有味道。直接shag床的話還真沒有什麽意思。嗬嗬!馮院長,哦,不,今後我就叫你老弟,你叫我楊哥,可以嗎?”

我說:“稱呼不重要,今後我們多聯係吧。對了,你幫我問問那個女孩子究竟叫什麽名字,她的身份證不是押在那家歌城裏麵的嗎?”

他說:“行。我馬上打電話問就是。”

很快地,他就問到了聰聰的真實姓名,原來她叫烏冬梅。很快地,我通過自己以前在醫大認識的一位學生處的老師問到了烏冬梅母親原來的單位。因為她入學時候的檔案裏麵有那樣的資料。

那是一家銷售農業機械的國營單位。

隨後,我開車去到了烏冬梅的家鄉。那地方距離省城很近,以前我經常去那裏,因為我的公司在那地方有業務,而且童陽西也在那地方上班。還有孫露露。

一想起孫露露,我頓時就發現自己竟然把說要去看她的事情給搞忘了。明天一定去看她,或者就在今天下午。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我到了那裏後很快就問到了那家國營公司老總的家的住址,而且我也了解到了這個人已經當了很多年這家公司的老總了。

當我敲開他家的門的時候發現眼前是一位中年婦女,而且也看到她的手腕上正好有一隻漂亮的手鐲。

“你找誰?”中年婦女很警惕地在問我道,因為她發現了我正在看她手鐲的眼神。

其實我就隻是想幫幫烏冬梅罷了,絕對沒有其它的意圖。雖然我曾經因為好心而造成了不少的麻煩,但是我覺得這次的情況不一樣,因為我並沒有那方麵的欲望。

作為中國人來講,不以善小而不為這樣的觀念似乎已經深入到了不少人的骨髓裏麵。而對於我來說,我覺得既然自己碰上了這樣的事情,那也應該是一種緣分。自從我和童謠去過一次西藏之後,佛教的有些東西已經悄然細無聲地浸潤到了我的靈魂裏麵了,所以我覺得自己現在所做的也是一種積陰德的事情。

其實還有一點,不過這一點隻有我的內心裏麵知道,那就是我想來證實烏冬梅的話。

我的內心裏麵一直充滿著美好,總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是善良、真摯的人多。但是在我所經曆過的,所聽到過的很多現實卻總是與我這樣的認知相矛盾。所以,我覺得自己來證實這件事情對我本人來講具有很大的意義,因為我並不希望自己內心深處的那種美好的東西破滅掉。

當然,還因為烏冬梅的美麗。

我對她並沒有那方麵的欲望,但是卻並不希望她給我的美好的感覺是一種欺騙。所以,在去到那裏的路上我一直在對自己說著這樣一句話:我幫她,其實幫助的是我自己。

而此刻,當我看見眼前的這位中年婦女,烏冬梅母親曾經的那位領導的老婆的手上戴著的那個手鐲的時候,我頓時就有了一種激動。因為這一刻我真切地知道了一點:她沒有欺騙我。

我問道:“盧經理在嗎?”

中年婦女看著我空空的兩隻手,依然警惕地在問我道:“你究竟是誰?”

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犯下了一個小小的錯誤:我應該買點禮物來的,現在,我可能會遇到一點小小的麻煩。

不過,我相信自己的形象還不至於被眼前的這個中年婦女認為是騙子什麽的,我說道:“你好,我是市委書記的秘書,我有要事想要見陸經理。”

中年婦女的臉上頓時就出現了諂笑,“啊,秘書同誌啊。我們家老盧在外邊的那家茶樓裏麵喝茶呢。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吧。”

我說:“不用了。你告訴茶樓的具體位置就可以了。對了,麻煩你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吧。”

她隨即告訴了我。然後我轉身去到了小區外邊的那處茶樓。

我相信,她肯定會即刻給他男人打電話的,因為市委書記的秘書親自找上門來,這說不一定是一件喜事。

我並不想騙她,但是我希望能夠盡快見到這位盧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