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316章

第1316章

我把項目目前的基本情況簡要地對老主任和梁處長介紹了一下,老主任點頭道:“這樣看來,這件事情操作的可能就非常的大了。如果黃省長那裏每年能夠給我們撥出一筆專項資金的話,這件事情就更好辦了。他是常務副省長,又是省委常委,他表態了,何省長那裏就不應該有什麽問題了。官場上的事情就是這樣,誰大誰說了算數。”

梁處長擔憂地說:“這也不一定啊。畢竟黃省長不是分管文衛的。官場上的人一般不會去插手別人分管的事情的。”

老主任說:“你說的隻是一個方麵,領導做事情是很講方法的,黃省長肯定會采用比較巧妙的方式把自己的意圖告訴給何省長的。這些事情我們就不要管了。小馮,你也不需要再擔心我們省內領導的態度了,我看問題不大。嗬嗬!剛才小梁來之前我們不是在討論中國人奴性的問題嗎?其實我們的官場也是一個奴性的官場。”

我不以為然,“嗬嗬”地笑道:“老主任,我們不談這個了。還是談具體的工作吧。老主任,對不起啊,我覺得您可能把有些問題給放大了,其實我們的現實沒有那麽嚴重的。”

他即刻瞪了我一眼,“小馮,你這樣說的話我還非得說說這個問題呢。以前我在位的時候不敢說,現在無所謂了。我工作了幾十年,自信自己在看人、看事上還是比較清楚的。其實這些東西你們也知道,隻不過不願意、也不敢說罷了。但是你們年輕人應該了解,這樣或許對你們今後有幫助。”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得,這下好了,反倒把他的談性給激發出來了。我隻好說道:“行,您說來我們聽聽。”

梁處長說:“老主任以前在單位裏麵還是經常說這樣的事情的,不過都隻是簡單地在說。但是大家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老主任去看著他,頓時就笑了,“小馮,你看看,這就是表現啊。作為省招辦的處長,他絕不會也絕不敢在我們麵前說出相反的意見來。這就如同小馮你不敢在省領導麵前說出你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一樣。這很正常。不過要深層次地去研究這個問題的話還是很有意思的。”

他這樣一講我還真的有興趣了,“那您說來我們聽聽。”

老主任笑著說道:“我們中國人的奴性極重,這似乎沒有什麽可以爭論的。但到底什麽是奴性,奴性的本質是什麽呢?人們如果遇到一個奴性很強的人,都會識別出這個人很奴性,但讓人們說出到底什麽是奴性的本質,我估計能用簡煉的語言說出來的人不會很多。所謂奴性,顧名思義,就是奴隸的特性。那麽什麽是奴隸的特性呢?他們都有一個主子,他們無條件地服從主子的旨意。這種簡單的奴隸、主子劃分隻抓住奴性的一半特性。這把奴性歸結於一個階級特性,隻有奴隸才可能有奴性,奴隸主沒有奴性。這其實是不對的,因為奴性是一種思想狀態,它不隨地位的變化而變化,一個奴性的人,當其變成了主子後,他仍然是一個奴性的人。那麽什麽是奴性呢?我對奴性的歸納就是:無條件地服從力量比自己強大的強勢方。當奴性的人變成了主子,他同樣要求弱勢方無條件地服從自己,所以他仍然具有奴性。中國有四個字精確地描述奴性:欺軟怕硬。

奴性在社會範疇流行就形成了一種奴性文化,這種文化我稱之為暴力宗教。我為什麽管它叫宗教呢?宗教無非是教人對錯概念。不管是什麽宗教,它都告訴人們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在利益衝突中對得到利益,錯失去利益。整個社會不能容忍錯的事情,當人們看到錯的事情,整個社會群起而攻之!那麽什麽是暴力宗教呢?在暴力宗教下,強大就是對,弱小就是錯,在利益衝突中,強大得到利益,弱小失去利益。整個社會不能容忍弱小,當人們看到弱小者,整個社會群起而攻之。

這種暴力宗教下的社會現象被魯迅的《阿Q》描寫的栩栩如生。也基本是當今的社會形態。暴力宗教是奴性文化的基礎。但如果回頭看看,什麽是暴力宗教呢?那不就是猴子的信仰嗎?猴子是典型的沒有對錯概念的暴力信仰者;力量的強大就是對,沒有力量就是錯!力量強大者擁有全部母猴子,力量薄弱者,邊上玩兒去,幹點給猴王抓虱子,撫摸一下猴王的後背等溜須拍馬行為。每當猴王爭奪大戰時,自己覺得自己有希望的猴子凶相畢露,拚命地大戰一場,試圖殺死猴王。其他自認為沒有能力爭猴王的猴子,遠遠地蹲在石頭上看熱鬧。猴群一旦政變成功,新猴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屠殺所有老猴王的小猴子。這是多麽像中國的改朝換代呀。

中國人的社會現象,在相當大的程度上與猴群的行為極其地相像。所以暴力宗教說白了就是猴性宗教。而西方的啟蒙運動對塑造西方人性格上起了很大的作用。也許,但西方啟蒙運動說白了無非就是搞明白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一個動物社會最原始的對錯就是暴力上的對錯,如果這個社會沒有一個意識形態來產生另一套辨別對錯的係統,那麽這個社會必然走向猴子社會。

而中國恰恰是沒有這個意識形態。我們沒有一個對對錯概念的絕對信仰。我們隻相信暴力,贏者通吃是我們的唯一信仰,這就是暴力宗教,也就是猴子宗教。作為中國人奴性的一大特征,說到底就是中國人怕爭這個事實。為什麽中國人怕爭呢?在一個沒有對錯的文化下,在一個信仰暴力的文化中,爭意味這什麽呢?爭意味著力量的比較,力量強大者就是對,贏者通吃全部利益,常常包括輸者的生命!在這種文化下,你如果已經看到自己的力量遠不如對方,你還爭什麽呢?你再爭下去,自己的生命都將搭進去。隻有當你看到自己差不多時,你才會產生爭的念頭。且一旦你想到爭,你立即就想到了殺。而迅速致對方與死地才是最正確的爭。

那麽西方人的爭是什麽回事呢?西方人有另一套對錯係統,按照這套對錯係統,人們產生了爭的規則。滿足規則的爭是對的爭,不滿足規則的爭是錯的爭。錯了的爭將把利益歸還給對了的一方。這就是西方人的遊戲規則,這就是西方人的法律概念。所謂法律說白了就是一整套對錯係統,它在爭的過程中用於判斷對錯,由此來解決爭的結果。這就是西方人的競爭概念。在這種爭的概念下,你不去爭,你的利益等於零。你去爭,也許你不會贏,但你也不丟失什麽。絕不可能出現你把命搭進去的情況。所以西方人人去爭。中國人害怕去爭,因為中國沒有對錯概念,力量大的一方通吃所有。弱勢方如果膽敢挑戰強勢方,他將冒著喪失生命的危險。所以中國的弱勢方不敢去爭,這就形成了中國人的奴性。

而西方人的爭是在規則下的爭,這個規則定義了對錯概念。滿足規則就是對,違背規則就是錯,一旦證明你違背規則,你爭得的利益全部歸還,白忙活。在這種文化下,人們不怕爭,爭隻能給參與爭的人們帶來額外的好處,不會帶來壞處,爭的結果再差也比不爭強。中國人與西方人在人性上沒有本質的差別,大家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精心計算。差別隻是在於爭的規則,西方人有規則,中國人沒有規則,所以西方人不管自己多麽弱都敢去爭,而中國弱者是絕對不敢去爭的,因為可能喪命。如果有人認為敢爭是西方人的天性,而中國人天生就是奴才。”

梁處長聽了後說:“老主任,您這話……嗬嗬!我覺得聽起來怎麽這麽刺耳呢?好像不是這樣的吧?”

老主任頓時就笑了,“小馮,你看,他開始不讚同我的意見了。這就是進步嘛。假如我心裏因為他對我的觀點不讚同而生氣的話,這就說明我也是造成下屬奴性化的罪魁禍首。”

我這下子才明白了他說那番話的目的了,“謝謝老主任的提醒,今後我一定多聽下屬的意見和建議。也多聽您的意見。”

他笑著對我說道:“小馮,你很聰明。看來我回來幫你的決定是正確的了。”

我笑道:“既然您對我和梁處長都看好,那我們就開始研究可行性報告的問題吧。您在這方麵是專家,您先談談您個人的看法,然後我們再一起補充、完善好這份報告。”

老主任點頭道:“來吧。我們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