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495章

第1495章

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和林育的談話這麽困難,因為我發現自己根本就跟不上她的思路。

或許是她如今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她在不知不覺中也變得喜歡采用模糊的方式談問題了?

她說:“馮笑,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苦笑著說:“姐,我智商有限。你就明說了吧。”

此時,服務員正在上菜。林育笑著對我說:“來,我們先吃點東西。還別說,我真的餓了。”

我知道她的性格,所以即使我此刻著急也是沒有用的。

這裏的魚確實不錯,肉質細膩卻沒有絲毫的泥腥味。我說:“是野生魚呢。現在哪裏還有這麽多的野生魚?”

林育笑著說:“也不能說全部都是野生魚,是在流動的河水裏麵人工喂養的,所以吃起來和野生魚的味道差不多。”

我說:“哦。現在啊,原汁原味的東西越來越少了,再這樣下去怎麽得了?”

她詫異地看著我問道:“什麽怎麽得了?”

我問她道:“姐,難道你不覺得現在我們的經濟發展的代價太大了嗎?環境汙染到如今這樣的程度,資源也被無序開采和浪費,但是大家卻一味地追求經濟增長指標,難道上邊的人都看不到?這樣下去可是對我們的子孫後代在犯罪啊。我們現在享受的一切,準確地講是提前消費了我們後來的資源。”

她淡淡地笑:“有些問題留給後人去解決吧。”

我一怔,隨即就笑了起來,“姐,你這話怎麽聽起來像外交辭令啊?”

她隨即也笑了起來,“其實吧,我想要給你說的也就是這句話:有些問題留給你的後任去解決吧。是後任,不是後人。我正準備對你講呢,結果你正好講到了這樣的問題上了。”

我疑惑地看著她,“姐,你這話我還是不明白呢。”

她放下的筷子,端起酒杯來和我碰杯,同時問我道:“馮笑,你思考過最近你們去北京辦的這件事情可能會在未來留下什麽後遺症嗎?”

我愕然地看著她,發現她正在朝著我若有所思地笑。

猛然地,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我說道:“姐,我思考過這個問題。這件事情最大後遺症可能是:我們爭取到的那些指標會被特權所掌控,還有就是產生腐敗。肯定會有人利用這些指標以權謀私的。這樣的事情不可避免。”

她說:“這就對了。前麵我已經對你講過了,你的事情做完了,而且通過這件事情有了政績和威信,那麽接下來的事情最好就是幹一段時間後離開。你現在還年輕,在副廳級的級別上多輪崗幾個位置對你未來有好處。至於人事上的安排......反正你不會在那地方呆得太久,你管它幹甚?”

我很是詫異,“姐,你又準備把我調離現在這個崗位啊?我才幹多久啊?”

她搖頭道:“當然不會馬上調你離開。起碼也得一年之後吧。不過你在這個單位幹的時間太短了,不可能下一步升你的職,這樣吧,一年之後讓你去一個市級政府任副職,當你在副廳的級別上做滿四年後再考慮另行提拔的事情。你覺得怎麽樣?”

我苦笑著說:“姐,我這個人比較安於現狀,喜歡在一個地方一直這樣呆下去。”

她笑著說:“馮笑,你千萬別這樣懶惰,其實我們使用幹部的原則和一個單位裏麵對幹部的使用原則是一樣的,那就是:各個崗位人就是要動,人動起來,腦子才會動起來,才能出活力,才能出思路,不要迷信經驗,誰來幹都一樣。所以,你對自己單位的人事也應該進行一次大的調整,不能讓大家都安於現狀。這樣不但有利於你對幹部的掌控,更有利於進一步提高你在單位裏麵的威信。馮笑,你知道單位裏麵的幹部最害怕什麽嗎?我告訴你吧,他們最害怕被降低權力,還害怕級別被拿掉。提拔的問題反倒顯得不是那麽重要了,因為隻有擁有了現在,才可以去爭取更上麵的事情。你發現沒有?一個地方如果換了一把手的話,接下來首先進行的就是下麵部門的人事調整。一把手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掌控權力的。當然,也有一部分人是通過這樣的手段斂財。我們豈不說後麵的這種情況,僅僅來說權力掌控的問題。人事調整說到底就是為了起到幾個作用,一是把反對自己的那些人從重要的權力機構裏麵清除出去,二是通過這樣的方式達到威懾其他人的作用。”

我點頭,“姐,你以前剛剛去到下麵任市委書記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她點頭,“那是當然。你想想,我一個人從省級機關去到那樣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我還是女人,如果我不采用這樣的方式的話,下麵的人怎麽對我服服帖帖?”

我說:“姐,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不過我們是業務單位呢,不少的處室都涉及到極強的政策性,還有實際操作方麵的問題。如果進行大規模的人事調整的話會影響到工作的開展的。”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馮笑,那我問你,你說我們省政府下屬的那個部門沒有極強的政策性?比如你們省教委,或者你以前所在的衛生廳,難道你們冷主任、鄒廳長一直都是在那樣的部門任職?幹事情是下麵那些人的事情,當一把手的隻需要宏觀上把握局麵就可以了。”

我不禁就笑了起來,“姐,看來我確實還是把有些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些。姐,你的意思我現在好像明白了,也就是說,我不要去管究竟誰當副主任的事情,然後對下麵的幹部進行調整,以此在鞏固和加強我的威信。是這樣吧?”

她朝我嫵媚地笑了一下,“你說呢?”

我微微地搖頭,“姐,我的想法與你不大一樣。可能你會覺得我有些迂腐,但是我心裏真的就是這樣想的。”

她看著我,“哦?你說說。”

我說:“姐,我覺得吧,不管自己在什麽位置上,首先應該想到的是情感。在工作上堅持原則,使用一些必要的手段和技巧都是應該的,比如你剛才講的進行幹部大調整什麽的,我覺得確實有必要。但是我相信人都是有感情的,而且自己的下屬也一樣對自己的領導有著一種情感,或者是尊重,或者是敬佩,但是自古以來都有士為知己者死的說法,下麵的人認為自己碰到了一位好領導,他們會拿出自己滿腔的熱情投入到工作裏麵去。那麽作為當領導的人呢?難道我們對他們隻是利用?利用完了後屁股一拍就離開?也許這樣的方式在短期或者某個單位的時候可以,但是如果到了任何地方都這樣的話,那遲早是會被人鄙視的。”

說到這裏,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有些重了,於是急忙地又道:“姐,據我所知,你好像就不是這樣做的吧?我是知道的,你對你的下屬一直都是很不錯的啊。”

她詫異地在看著我,定定的。她的這種神態讓我內心緊張不已,“姐,我說錯了嗎?”

她微微地搖頭,“馮笑,你說得很對。如今官場上有幾種人,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我前麵講的那種,這種人一心一意隻是為了自己個人的前途,隻要能夠升遷,拚命地給自己搞政績、走關係,對自己的下屬利用多於使用。還有一種人是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做任何事情都很在乎別人的感受,把自己的名聲和別人對自己的尊重看得非常的重要。馮笑,但是你知道嗎?如果你真的要做後麵那種人的話可是非常累的。現在這個社會非常的現實,你要做一個不現實的人,談何容易?”

我笑著說道:“姐,我倒是不想有意去做哪類人,而是覺得做人就隻能是這樣。我不想別人在背後對我指指戳戳。姐,這次我們單位的事情,其實我也是抱著非常現實的想法在考慮,因為我不希望自己在現在的崗位上和自己的下屬經常爭吵。姐,你說得對,現在那件事情已經差不多辦成了,接下來就是具體的實施了。至於今後可能會出現什麽事情,那可就不是我能夠控製的了。當然,我會製定一些規章製度......其實吧,在我們現有的製度下,任何人都可能會犯錯誤,一方麵我們每個人都有私欲,而另一方麵卻得不到有效的監管。姐,你說知道的,以前我不願意進入到官場裏麵,其實我是害怕,因為我知道,一旦自己進入到了這裏麵後,那就是一條不歸路。所以,我隻能在經濟問題上時刻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去貪。但是我也是有欲望的,而且對自己的有些欲望根本就無法控製,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盡力克製,不讓自己去做自己做不了的事情,不讓自己的欲望無限製地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