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581章

第1581章

林育卻不再說話了。而我的心裏卻忽然感覺到有一種難言的恐慌起來。略略一想似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在說,林易應該知道施燕妮如今在什麽地方。

可是我覺得她的這個分析好像有問題,因為如果他真的知道的話,那就不應該發生豆豆死亡的事情。我至少應該相信一點:對於林易來講,他也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沒有母親。

可是此刻,我能夠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嗎?

我思索了片刻,覺得還是應該把那件事情告訴她才是,畢竟林育和黃省長與林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有些事情讓她知道就可以提前對某些不確定的因素進行防範。這其實也算是我的一種自保。

對於林易來講,如今我的心裏始終有一種矛盾的心態。一方麵我不相信他會有太大的問題,因為我隻是把自己看到的及聽到別人講的當成是現今大多數商人的通病。而另一方麵在我的心裏卻不知道是為什麽總有一種對他的恐懼,這樣的恐懼感覺讓我很是不安。

今天晚上林易采用的那種方式我很欽佩,因為他巧妙地回避了那些令人尷尬的問題。而此時,我心裏不禁就在想另外一個問題:假如當時他問我與夏嵐究竟是不是準備把夏嵐當成女朋友的時候,如果我回答“是”的話,他接下來會怎麽說呢?

不禁苦笑: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我和他之間的談話已經結束了。而且我去想這個問題也很愚蠢——林易明明已經追求上了夏嵐,他今天來問我也就是給我一個消息罷了。如果我真的說“是”的話難道他會讓步?

當然,我可要這樣理解:他已經從夏嵐那裏知道了實情。

不過,不管怎麽說林易在這件事情上都顯得有些自私,而且還不擇手段。所以,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他的不擇手段在此之前都曾經在我身上使用過。

想到這裏,我心裏忽然就有了一種氣憤。此刻,我更加覺得應該把那件事情告訴林育了。我隨即說道:“姐,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即使是林易本人,他也懷疑他現在的那個小女人是被他前妻派人殺害的。隻不過他沒有證據罷了。”

林育的身體頓時就動了一下,“哦?嗯......極有可能。馮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正說著,忽然就聽到有人在敲門。林育即刻對我說道:“你去裏麵回避一下,我看看是誰?”

我急忙跑到了別墅底樓的那個房間裏麵。她家裏別墅的樓梯是木質的,我不想讓自己上樓的聲音被外邊的人聽見。

剛剛進入就聽到林育在問:“你怎麽來了?”

外邊傳來了大笑聲,“從這裏過路,順便就讓駕駛員把車開到這小區裏麵來了,看見你家裏的燈是亮著的,就想進來和你說說話。”

隨即就聽到林育在叫我:“喂!你出來吧。”

來的人是黃省長。

我有一種感覺,黃省長今天的到來似乎有其它的意圖,不然的話他幹嘛不提前給林育打個電話?

幸好我們今天是正常在談話,而且我和林育的衣服都穿得很規整。我自己就不說了,剛才是從外邊進來的,身上穿的是一件夾克,貼身穿的是一件白襯衣而且還打了領帶。

林育今天也沒有穿睡衣,她的下身是一條運動褲,上身穿的是一件薄毛衣。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剛才林育及時地去開了門。我想,也許在林育看來,能夠找到她家裏來的人肯定不會是一般的人物,所以才那樣及時地去打開了門。隻不過別人在她家裏看到了我確實不大好,因此才讓我躲了起來。

我從裏麵出去的時候就看見黃省長正坐在沙發上抽煙。我有些尷尬,“黃省長。嗬嗬!我來找姐說點事情。”

黃省長在看著我微笑,“來,過來坐。”

我過去坐下,依然覺得有些扭捏。其實這也是一種做賊心虛的表現,我自己的心裏非常清楚。

林育給黃省長泡過來了茶,隨即坐下後笑著說道:“黃老師,剛才馮笑在說,他嶽父也懷疑他那小老婆是他前妻指使人殺害的。您怎麽看這件事情?”

黃省長卻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從作案動機上來看,這是最可能的一種情況了。不過目前警方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這一點。隻是確定了是屬於謀殺。”

林育說:“是啊。不過有些事情您可得注意了。這江南集團可能問題還有些多。”

黃省長來看著我,“你現在怎麽看你嶽父這個人?”

我搖頭道:“說不好。我覺得他這個人很有能力,而且相當聰明......”

黃省長笑道:“那是當然,不然的話他怎麽可能積累起那麽多的財富?這當然需要過人的能力和智慧的。我問你的不是這個,是你姐剛才說到的那個問題。”

我把他的這個問題認為是他對我的一種信任,同時也應該是一種考驗。所以我覺得自己應該實話實話,“黃省長,我覺得姐說的不錯,雖然我現在和他接觸不多了,但是我以前經常和他接觸的啊。對他這個人,我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覺得他做事情考慮得太周詳了,為什麽要那麽周詳呢?我認為是擔心發現有什麽漏洞。可是,為什麽要擔心那些漏洞呢?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些漏洞很可能會透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說實話,對於上官琴的死,我現在還有些奇怪,因為他本應該讓她遠走高飛的,而且我認為以他的財力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上官琴卻並沒有逃離我們江南省,結果還被當場擊斃了。這件事情我覺得太奇怪了,我越想越覺得他是故意要把上官琴留下來,然後故意造成了這樣的結果的。可是,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唯一的解釋就隻有一個:隻有死了的人才可以永遠保守秘密。也許,這隻是我個人的分析罷了,不過我也非常的希望我的這個猜測是錯誤的。黃省長,姐,也不知道是怎麽的,現在我看到他就覺得有些害怕。但是卻又不敢在他麵前表現出來。”

黃省長深吸了一口煙,沉思著在點頭。這裏的氣氛頓時就變得沉悶了起來。不一會兒後黃省長將煙頭放到了煙缸裏麵,隨即笑道:“不過這些都隻是你的懷疑罷了。有句話你說得對,我們都寧願相信這樣的懷疑是錯誤的。不管怎麽說,如今的江南集團在我們江南省的民營經濟中算是一麵旗幟,我們得保護它健康地發展下去。”

林育笑道:“黃老師說得對。現在的民營企業哪家沒有問題啊?如今市場競爭那麽激烈,而且我們國家說到底還不完全是真正意義上的市場經濟,權力在商業競爭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任何一家民營企業要生存下來本身就需要打些擦邊球。”

黃省長點頭道:“晚清時候的商人胡雪岩,本是一個精明的錢莊夥計。他二十六歲的時候結識候補官員王有齡,借錢幫他度過難關。王到任後及時回報,胡獲得銀號經營特權。胡雪岩三十九歲又投靠浙江巡撫左宗棠,不惜向外國銀行貸款,資助左西征新疆。胡因此獲得更大回報,被委任總辦四省公庫,賜二品頂戴,賞黃馬褂,在徽商中登峰造極。

可是正當胡雪岩商場得意時,官場上李鴻章與左宗棠暗鬥,把胡私吞息差的事抖落出來。於是慈禧翻臉,抄了胡雪岩的家。胡的一生大起大落,短短十幾年,從錢莊夥計到紅頂巨商。然後僅三年,便從富可敵國到傾家蕩產。後人中有傾慕胡雪岩者,稱經商要學胡雪岩,甚至歸納出所謂的胡學,研究他如何有遠見,講信譽,懂變通。

其實,胡雪岩是個兩麵人。人前精明強幹,風光無限。人後以銀票、女色鋪路,很有些下作。他是成也官場,敗也官場。他的成功,是官場的成功。他的敗落,也是官場的成功。胡雪岩其實就是官商勾結的典型案例。官商勾結最大的特點就是讓雙方獲利。

自秦以來的中央集權,官府壟斷社會資源,最早從鹽、鐵開始。官商聯起手來,如虎添翼,各得其所。商人能染指壟斷資源,獲得暴利,一旦有風吹草動,還能獲得保護。而官員通過聯手,能獲得利益,獲得政績,開拓自己的仕途。說起來這官商勾結已經有上千年的傳統。

如今,官商勾結遺風仍在,從近幾年發生的幾件大案子來看,都能看到官商勾結的背影,我看了那幾個案子的材料,真是觸目驚心啊。”

林育說道:“如今這樣的官商勾結處處可見。黃老師,我說一句實在話。如果您不是家族很有錢的話,也很難做到像您現在這樣兩袖清風的。您說是不是?”

黃省長並沒有生氣,反而地他還“哈哈”大笑了起來,“是啊。這其實是我從政最大的優勢。有人不是想搞我嗎?可是我不貪!他能拿我怎麽樣?不是我自己讚揚我自己,在如今的官場上麵,真正像我這樣一心辦實事,真正替老百姓著想的人並不多。一個官員做事情不考慮自己的利益,那自然就公平、公正去辦事了。”

林育笑道:“是啊。黃老師,您不知道,現在我們省委組織部選拔幹部的時候壓力特別的大,很多官員的能力確實很強,思想也非常的解放,前麵的政績也相當的不錯,但就是有人反映他有受賄的情況。有的官員雖然沒有多大的問題,但是能力卻往往很差。如今地方上急缺那種可以獨當一麵、改革意識強的官員,這樣的官員往往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膽子特別大。他們不但工作起來的時候膽子大,而且受起賄來也讓人瞠目。哎!難啊。”

黃省長搖頭道:“這確實是個問題。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他們談話,讓他們早些收手。一個人要那麽多錢幹嘛?一日不過三餐,晚上睡覺隻需要三尺寬的床。何必呢?”

我很是不解,“黃省長,您的意思是說,隻要他們今後不再貪了,那就不會有問題是吧?”

黃省長頓時就笑了,“你說呢?我們那麽多縣市,總需要幹部去管理是吧?”

我不以為然,“那法律呢?豈不是形同虛設?”

黃省長再拿出一支煙,我看他抽的是紅色軟中華。他點上香煙後眯縫著眼笑著說道:“法是什麽?法度如四尺之水,隻不過是政府管理國家的一種手段罷了,也是讓老百姓必須遵從的規範。古人說,刑不上大夫,其實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如今雖然提倡在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但是真正要平等又談何容易啊?剛才我講了,法度如四尺之水,它淹的隻是低於四尺高的人,對高於它的、善泳者就不起作用了。這個四尺不是簡單意義的一個尺度,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也許你覺得我說的話與我的身份不相符,但是如今的事情就是這樣。小馮你不是外人,所以我才給你講這些實話,我相信你不會把這些話拿出去講的。”

我急忙地道:“當然不會。黃省長,您說的確實是事實。不過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國家今後怎麽得了啊?如今貪腐這麽嚴重,再這樣下去的話豈不是國將不國了?”

黃省長頓時大笑,“小馮啊,你這樣認為就完全錯了。如今我們國家是有史以來最大的盛世呢。哪個朝代沒有貪腐?哪個國家又沒有貪腐?這樣的情況不足掛齒。”

我頓時愕然,“黃省長,您為什麽這樣說呢?老百姓對這樣的情況可是深惡痛絕啊。長此以往的話,我真擔心今後可能會出大亂子。”

林育說道:“是啊。我覺得馮笑說的很對。黃老師,您怎麽覺得如今反倒是最大的盛世呢?而且還認為這樣的事情不足掛齒?”

黃省長抽了一口煙,然後徐徐地說道:“昔齊景公夜訪晏子。晏子驚起問:‘宮掖得無有變乎?大臣得無有叛乎?諸侯得無有亂乎?’——他問的都是憂患窮愁之語,如今我們國家繁榮昌盛,周邊無亂,而且我們在世界上越來越有話語權,國家無大憂可慮,這是一。

國家一年的財政收入上萬億,這可是亙古未有的事情。少部分人已經富起來,即使是貧困山區的百姓也能夠得到大體溫飽,這是二。

如今雖西藏、新疆雖然有一些不安定因素,但並未擾攘天下,國家總體來看天下太平,這是三。

對古代的皇帝來講,有此三者而不知足者為上聖之主;知足守成者中平之主;具其一而自ei不疑者為庸祿之主。如今我們國家的領導人居此三者仍勤奮進取不已,豈不是盛世?”

林育笑道:“有道理。黃省長真是博古通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