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820章

第1820章

下班的時候我發現我們這一層樓幾乎沒有什麽人了,副市長們早就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而且我感覺文市長好像也不在。這一層樓太安靜了,過道頂端玻璃裏麵的日光燈的電流聲很大,而且還有好幾處是在一閃、一閃的,給人的感覺像是深夜,而且很瘮人。

我給盧秘書長打了個電話,“盧秘,我們這層樓的燈多久沒換了?幾隻燈管值幾個錢?這樣的費用不需要節約吧?”

他急忙地道:“對不起,馮市長。是我的工作沒做好。我馬上派人來換。”

我隨即問他道:“我怎麽覺得今天大家好像都不在?副市長們都幹什麽去了?”

他說:“最近他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呢。”隨即他低聲地道:“馮市長,最近我們上江市可能要出大事,他們都在躲呢。以前每次換屆之前也都是這樣,反正每個人的心裏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嗬嗬!馮市長,我隻是對您說這樣的話啊。”

我笑道:“明白了。謝謝你。”

其實我還明白他的話沒有講完,準確地講應該是這樣:事不關己的幾位副市長借其它工作躲起來了,薑山安和那個姓尹的女人卻肯定是和文市長躲在某個地方商量對策。

文市長肯定是被薑山安他們用女人或者其它方式給綁架了,或許他本身也有經濟上的問題,不然的話他幹嘛非得要去和陳書記對著幹?這在官場上是一件非常忌諱的事情啊,也是在做傻事。除非他依然有著可以與陳書記抗衡的背景。

還有就是,除非他有著必勝的信心。

對,這或許才是他要那樣去做的根本原因。

首先,他被薑山安這樣的人綁在了一起,他們也是一榮共榮、一損共損的關係,這就使得他不得不那樣去做,然後他們就開始去設計如何才能夠穩操勝券。

上次他們針對我的事情僅僅是一個開始,而這次的事情卻是一種釜底抽薪、破釜沉舟。

這次的事情絕對是他們經過周詳分析後才開始實施的,雖然有些弄險但是卻勝算極大,因為他們摸透了陳書記作為地方一把手的心態,也非常了解一把手的內心膨脹以及對手上權力的濫用。

任何地方上一把手都擁有絕對的權力,這是我們的體製造成的,因為地方上的一把手的權力除了上級部門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的監管,而且他們往往還有著強硬的後台。這就非常容易造成他們隨意地、甚至是濫用自己手上的權力。

如果不是汪省長給他打電話的話,他不會這麽快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所以我心裏十分清楚:我對他的勸說或許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最多也就是對他有一點點的提示作用,或者是替他找到了一個台階下罷了。

如今,陳書記已經決定反擊,而且他正在省裏麵遊說。我在想,或許他遊說的有兩個方麵的內容,一是要取得省裏麵領導的支持,二是說不定他會遊說省紀委方麵出麵替他清掃掉某些省管幹部。不,不是說不定,這應該是必然的。

而文市長他們現在肯定更著急,因為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設下的圈套就這麽簡單地被化解了,而且還被化解得如此的漂亮。所以我相信一點,他們接下來肯定還有使出新的花招。任何人都不會甘心地束手就擒的。

那麽,他們還會使出什麽樣的花招呢?

猛然地,我想起了他們曾經給我設置的那個圈套來......如今,這不就是他們需要利用那件事情的時候了嗎?

雖然我們早就對那件事情做好了防範,但是此時,我心裏還是忽然地感到有一種恐懼在向自己襲來,隨即就是內心的一陣極度的不安。

我越想越覺得不安,而且頓時就覺得這件事情肯定會馬上出現。可是現在我卻不可以給陳書記打電話,因為我知道這幾天他的時間非常的緊,他要辦的事情也非常的重要。於是我就想到了楊部長。

我用手機給他撥打了電話,“楊部長,現在你空嗎?”

他回答說:“我在回省城去的路上。馮市長,有事情嗎?”

我說:“最近市裏麵太平靜了,但是我知道接下來肯定會有很多大事發生。可是如今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上次他們給我設置的那個圈套,雖然我們早已經有了防範,但是現在我的心裏卻很不踏實。”

他說道:“劃出去的錢是你親自簽字的,而且也明確了是從什麽地方出,是這樣的吧?”

我回答道:“是啊。他們打的報告我可是仔細看了的。然後才簽的字。可是......”

他頓時就笑,“我完全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財政局長那裏控製住了,這件事情就不會泄密。其實你想過沒有?現在還巴不得他們跳出來呢。那樣的話我們不是正好可以看看這些人的醜態嗎?馮市長,你不用擔心什麽,這件事情陳書記肯定能夠完全地掌控住。如今我倒是完全放心了,我們幫助陳書記度過了這次最大的難關之後,他們手上就沒有什麽牌好打了。你的分析是對的,如今他們要打的牌就隻有針對你的那一張了。不過現在還不是他們打那張牌的時候。”

我急忙地問道:“那你覺得他們大概會在什麽時候打出那張牌?”

他笑著說道:“他們在等,在等下一步我們這邊怎麽做。一旦他們發現陳書記那裏有風吹草動的話他們就會打出這張牌了。現在他們的心裏或許還帶有一種僥幸,因為他們認為這次的事情我們沒有證據說明是他們指使的。所以他們反倒希望事情能夠穩定下來。下周......馮市長,到時候你觀察一下吧,下周上班的時候,說不定他們會改變很多的。”

我不大明白,“改變?什麽樣的改變?”

他笑著說道:“電話上我不便多說,我們改個時間慢慢聊吧。對了馮市長,你不回省城嗎?”

我說:“正準備回去呢。怎麽樣?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上次的那家酒樓吃頓飯?”

他笑著問我道:“還是上次的我們四個人嗎?”

我“嗬嗬”地笑,“也可以啊。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話,我馬上打電話就是。”

他沉吟片刻後說道:“那行。本來今天我是答應了老婆回家去吃飯的,那這樣,我先回家一趟,然後再去那家酒樓。到時候估計你已經到了。”

我即刻給阮真真打電話。

到了樓下的時候駕駛員已經在等著我了。

周末的省城特別堵車,幸好小崔比較靈活,很會搶占道路上的空隙,所以倒是還沒有花費特別長的時間。

其實在平日裏我是不允許小崔這樣做的,但是今天我一點都沒有說他什麽。有人講這是國人素質的問題,現在我卻覺得這似乎與素質沒有多大的關係,這實在是我們的經濟發展與基礎設施跟不上造成的。

“盧秘書長給您準備了幾條煙在後備箱裏麵,還有酒。馮市長,您現在拿下去?”下車的時候小崔對我說道。

我笑著對他說:“酒就放在車上,煙嘛,你和小徐拿去抽吧,在辦公室裏麵給我留一條就可以了,以備今後接待客人用。以前我不是給你和小徐都講過嗎?哈哈!我可是常務副市長,我的駕駛員和秘書都沒有煙抽了的話其他的市領導怎麽辦?”

他朝我憨笑。

我頓時覺得自己今天的心緒起伏得有些大了,而且有些得意忘形起來。隨即我不住地在心裏告誡自己說:越是這時候就越應該沉穩才可以。

到了酒樓後阮真真對我說她姐姐來不了,她出差去了。我問她阮婕的孩子是不是在我家裏,她說應該是在。

隨即我對她說道:“那你來陪我們吃飯吧,上次我們一起吃飯的那位楊部長要來。”

她很不情願的樣子,“你們談事情,我來幹嘛?”

我笑道:“我們先談事,你後邊來和我們一起喝酒不可以嗎?現在我們先進去,你給我說說明天你準備怎麽過生日的事情......對了,你姐姐出差去了,那明天玩去豈不是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了?這樣不大好吧?或者我再叫兩個人?”

她看著我,“馮大哥,你好像很怕我似的。我有那麽可怕嗎?”

我和她開玩笑地道:“我這個人意誌力薄弱,你又這麽漂亮,我但是自己會犯錯誤。”

她朝我媚笑道:“你對我根本就沒有感覺,怎麽會犯錯誤?”

我看著她,“那明天再說吧。”

此時,我頓時就覺得她的這個生日宴有些麻煩了,我們兩個人在一起肯定不合適,但是叫其他的人呢又好像不大合適。所以,我隻好暫時把這件事情放一下。

她忽然地道:“我們去三亞好不好?今天晚上就可以坐飛機去,星期天晚上回來。我還從來沒有去過那裏。”

我頓時被她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就我們兩個?我們去三亞?”

她看著我笑,“你不敢是吧?”

我苦笑,“真真,你用激將法對我沒有用處。不過我覺得我們兩個人去確實不合適。”

她說:“我真的沒什麽朋友,而且我好幾年都沒有過生日了。馮大哥,我們去吧。好嗎?這也算是你對我這個給你打工的人的一點福利,好不好嘛?我們是朋友,難道你心裏有鬼所以不敢和我一起去?”

我很是猶豫,“再說吧......”

這時候楊部長到了,我和他一起進入到雅間裏麵。

菜來得很快,我還要了一瓶五糧液。我對他說道:“我們先說點事情,然後在叫小阮來。她姐姐出差去了。”

他點頭,隨即我們喝了一杯,隨後他對我說道:“馮市長,你覺得接下來陳書記會采取什麽樣的措施?”

我說:“現在應該馬上討論幹部的問題了,是吧?”

他點頭道:“是。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再拖就沒有意義了。”

我又道:“省紀委可能會馬上介入,先動一下上江市問題嚴重的個別領導。”

他卻搖頭道:“我覺得這件事情可能還得放一放。”

我詫異地問他道:“為什麽?”

他說:“現在這樣的形勢,幹部調整必須馬上進行,而且現在文市長和薑市長這兩個常委不會有過激地反應。這次陳書記的事情具有一箭多雕的作用,我想,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文市長肯定不敢在這件事情上有過激的反應,反而地他會大力支持陳書記的意見,因為他的手上沒有什麽牌了。上次他們給你下的那個套僅僅是作為最後的保險。如今對於他們來講,讓步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因為他們肯定會僥幸地認為陳書記也會因此而退讓。”

我說道:“那麽陳書記會退讓嗎?”

他搖頭,“肯定不會。如果在此之前的話他可能會,但這次的事情他們做得太過分了。毒蛇不一下子打死的話,等它有了力氣後依然會傷人的。陳書記暫時不動他們的原因除了上江市目前工作的需要之外,更關鍵的問題是在省裏麵。”

我很是詫異,“文市長現在不是沒有後台了嗎?”

他說:“不是這個問題。你想想,假如文市長被調離,或者是被雙規的話,省裏麵總得提前考慮好接替他的人吧?一個市裏麵好不容易空出一個正職的位子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呢。”

我很是佩服他,因為他的分析確實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