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893章

第1893章

他點頭,“你說的這兩件事情確實很重要。特別是後麵的這件事情。前麵你講的隻是現象,後麵的問題才是根本。這個問題是應該首先解決。那麽馮市長,你對這次我們上江市牽扯出那麽多人的事情怎麽看待?”

去竟然也來問我這個問題,我疑惑地看著他,“陳書記,這隻是一件偶發事情吧?這樣的結果無論是您還是我都沒有預料到是吧?省裏麵的領導也不曾預料到。所以,我覺得問題的關鍵不在我們上江市,而在於幹部普遍腐@敗的問題上。您說是不是這樣?”

他頓時就笑,“你這話說得太明白了。可是有些領導卻並不這樣認為,他們認為是我們捅了漏子。”

我說道:“就算是我們捅了漏子有咋樣?這就如同我們身體上的一個膿包,總得有人去擠破它。是吧?如果一直不去擠破它,細菌就會進入到血液裏麵,從而造成更大的問題,比如敗血症、腦膜炎等等。那樣的話才叫不可收拾呢。”

他輕輕一拍前麵的茶幾,“講得好!你繼續講下去。”

我說道:“現在的問題是,省裏麵究竟是怎麽看待這件事情的。但願不要太擴大化了。否則的話就會造成人人自危的情況。陳書記,說實話,這件事情本來也與我有關係的,因為當初羅秘書就把這家公司介紹給了我,而且後來他們也做了省招辦的那個項目。不過我沒有收受他們一分錢的好處,也沒有做其它任何的事情,所以才能夠完全的置身事外。不過從這件事情上我不得不去想一個問題,那就是究竟有多少人能夠經受住那樣的**?那個叫彭慧的女人確實是太漂亮了,而且他們還采取了金錢的攻勢。現在我回想起那件事情來,心裏都不禁後怕呢。”

他看著我,“真的?還有這樣的事情?馮市長,聽你這樣一講,我倒是很敬佩你了。”

我苦笑著說道:“一方麵是我不缺錢。不缺錢其實僅僅是一個人的認識罷了,因為我覺得錢這東西夠用就可以了,太多了也沒有了什麽意思。那個女人嘛......說實話,如果我說自己當時沒有心動那絕對是假話,隻不過我當時確實害怕了,因為我對這家公司和那個女人並不熟悉。所以才有了一定的抵抗力。”

其實這裏麵最關鍵的原因我沒有告訴他,那就是那次林易讓那個女人冒充省外上市公司老總秘書的事。而正是因為那件事情讓我的內心裏麵多了一分警惕。

他搖頭歎息道:“是啊。有些事情怎麽能夠怪我們呢?幸好省裏麵的領導還是肯定了我們的做法的。”

我點頭,“我聽說省委書記還讚揚了您主持的這次行動呢。”

他苦笑著搖頭道:“但是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算了,就這樣吧,我們繼續做我們自己的事情。現在我什麽都不管了,一心就隻想把我們上江的經濟搞上去。至於別人怎麽說,今後自有公論。”

我頓時就覺得我們之間的氣氛有些沉悶。我說道:“陳書記,您放心,我隨時會聽您的招呼的,隻要是您吩咐的事情,我一定會圓滿地去完成好的,即使您沒有吩咐的事,我也會主動去做好。”

他點頭,“這一點我完全放心。你這個人幹工作確實是一把好手,不過你在處理一些關係的時候還需要更穩重一些。不過沒關係,畢竟你還年輕,今後會慢慢變得更加成熟起來的。”

我急忙地道:“陳書記,您可以告訴我嗎?現在我有哪些事情沒有做好?我馬上改正。”

他頓時就笑,“你這話問的,這就已經說明你的不穩重了。嗬嗬!這樣的事情你聽著就可以了,然後自己慢慢去領悟。有些事情說出來後就沒意思了。你說是吧?”

我頓時尷尬地笑。

他隨即說道:“馮市長,現在想起來你的有些提醒是對的。薑奎的那件事情確實是我當時在處理上不大慎重......”

我心裏頓時就驚了一下,“出什麽事情了?”

他歎息道:“他老母親,還有他妻子,孩子。。。。。晚上一家人睡著後他老婆開煤氣自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他說:“這也是我今天找你談話的根本原因。這件事情暫時處於保密的階段。小馮,我們以前是朋友,有些話我就對你明說了吧,相信你也能夠理解我。其實,這件事情我當時的處理本來並沒有錯,因為這個人確實就有問題嘛,而且現在他的那些問題都是他自己本人交代清楚了的。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後畢竟對我們上江市委、市政府追造成很大的影響。現在我就在想,這件事情如何善後呢?”

我頓時明白了他的話外之音。雖然我的內心非常沉重,但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我也隻能是無能為力。該說的話我曾經都對他講過了,而現在我還必須得替他出主意去考慮善後的問題。

我說道:“陳書記,您說得對,當時您的決定是正確的,市紀委對薑奎的雙規也沒有錯,而且現在的事實也完全地證明了這一點。”

這不是我在重複他的話,而是一種必須。因為我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而且接下來我還必須繼續說下去,“我也不曾向您建議過什麽,從一開始我都讚同您的這個決定,在市委常委會上我是投了讚成票的。不僅僅是我,是所有的常委都投了讚成票的。所以,如果真的有什麽責任的話,我也有其中的一份,每位常委都有責任。這一點沒有什麽可以多說的。”

他搖頭道:“我是市委書記,我要負主要責任。”

我即刻地就道:“您有責任嗎?我們常委們又有責任嗎?自殺是個人行為,怎麽能夠算是市委的責任呢?對了陳書記,自殺的結論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他說道:“是省公安廳的人來了後下的結論,因為在燃氣開關上隻有他老婆的指紋。而且在現場也沒有發現其它任何可疑的線索。馮市長,你能夠表這個態我就放心了。那麽,你覺得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呢?”

我頓時就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太多了,於是急忙地道:“陳書記,您的想法呢?”

他說:“還能有什麽想法?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他們是自殺,而且薑奎的問題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我剛才向黃省長匯報了此事,他也說了,以省公安廳的結論為準。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必須堅持自己的原則。現在必須要防範的是有人借此到市委市政府鬧事。”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必須標明市委、市政府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的責任。

太慘了。我心裏不禁一片淒涼。

此刻,我再一次感受到一種無力之感。

這種無力之感來自於我對自己的深刻認識:即使自己現在已經是常務副市長了,但是我依然是那麽的渺小。

是的,自己確實很渺小,渺小得在有些事情上還不如一個老百姓。茶館裏麵的老百姓可以隨便說話,但是我在那樣的問題上卻不能隨便亂說,必須要服從主要領導的觀點和意見。

當然,我可以不這樣,但是最後的結果是我真正的渺小,真正地成為一個老百姓。這就是我麵臨的最殘酷的現實。

當初我不願進入行政的原因是我害怕這裏麵太過複雜,現在我才明白自己當時有多麽的單純。當時,我絕對沒有想到這裏麵會是如此的複雜,甚至複雜得驚心動魄。

現在,我已經身處其中,其實也已經習慣於裏麵的有些規則了,但是卻依然隨時感到但顫心驚。

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這才是最終的保全之道。這是黃省長灌輸給我的思想。現在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他說的是對的。

薑奎,這個人我對他並不了解,甚至我直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人長的是什麽模樣,但是他的情況我已經了解,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我所了解到的這個人的情況應該是完全真實的。他很清貧,為了家庭不得不去貪汙,而更可悲的是,他是薑山安的親戚。

他可以貪得更多,可以讓自己的家人過得很好。但是他沒有。也許是這個人太笨,也可能是他醒悟得太晚,總之,他采取了最愚蠢的方式去獲取了並不多的金錢。而且,他的親戚薑山安出事情了。

難道這也是命運?

是的,是命運。隻能用命運這樣一個虛幻的、抽象的東西去解釋。

有人說過這樣的一句話:這個世界最基本的東西可以用數學去解釋,在數學解釋不通的情況下可以用物理去解釋,而在物理之上是哲學,當哲學解釋不通這個世界的有些東西的時候,那就隻要用宗教去解釋了。

也正因為如此,大科學家牛頓和愛因斯坦在晚年的時候才放棄了科學,開始信奉神學。

現在,我也有了這樣的困惑,因為薑奎的事情真的無法用我所了解的知識去解釋。如今,他正在被雙規之中,而他和自己的家人卻已經陰陽相隔。這,不是命運又是什麽?難道還可以用其它的邏輯去解釋嗎?

而更可悲的是,他家人的死毫無價值。

按照陳書記的說法,薑奎不會得到任何的補償,而且他隻能依然接受法律的審判。

沒有人知道此刻我這種悲涼的心情。

而此刻,我和陳書記已經相對無言。我相信一點:其實他的內心也是很不好受的。不過他也隻能如此去做。不僅僅是為了上江市的工作,也是為了他自己。他也很無奈。

這絕不可以用自私去評價他的這種作為。這裏麵的東西太複雜了,我也說不清楚。

後來,還是我終於說話了,“陳書記,我們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點頭,“好。早些休息吧。”

我去結的賬。然後我們分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