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912章

第1912章

今天才加談判的還是上次那些人,同樣的座次。不過最開始的時候是日方的渡邊首先在發言。他說道:“尊敬的黃市長,我們考慮到時間對我們雙方的緊迫性,所以最近我們請示了總部,總部同意貴方提出的核心技術共享並且成立汽車研究所的請求,同時也非常明確地告訴我們,我們未來的公司必須由我方控股。所以,我認為我方在與貴方合作的問題上是非常的有誠意的。我們也希望貴方能夠看在我方這樣有誠意的情況下盡快做出選擇。畢竟未來的公司是我們雙方的,而且上江市也正麵臨國企改革的關鍵時期,我方願意與貴方一道對你們的企業改革做出貢獻......。”

雖然他的話說得很好聽,但這明顯是由他們劃定了談判的範圍。如果從實質上講這就是一種不公平的談判。而且所謂的關於汽車的核心技術問題根本就不重要。汽車的核心技術說到底就是發動機及某些關鍵部件的技術問題。發動機卻是從日本進口,某些關鍵部件也是如此。而對於汽車的發動機來講,這就如同彩電的集成電路一樣,我們早就掌握了那樣的技術,隻不過我們的精度不夠罷了。多年前我們與外企合資生產彩電的企業現在怎麽樣了?這裏麵的問題太多、太複雜,可不是一個汽車研究所就可以解決問題的。

此時,我的心情很複雜,我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一百多年前,仿佛正在經曆一百多年前的一場毫無公平所言的談判。

難道曆史又在重演?我的心裏頓時充滿著一種輩分,但是卻又無可奈何。不過我隨即就發現自己剛才的思維有些極端了:如今的我們國家,此時的這個項目怎麽能夠和一百多年前時代相比呢?今天我們談的僅僅是一個局部問題,一個僅僅關乎於汽車工業的項目。

隨即黃省長說道:“這件事情我們也反複研究過了,並且也請示了省裏麵的主要領導,我方基本上答應由貴方控股的請求。不過,我們考慮到我們企業目前有那麽多產業工人的問題,更是考慮到今後社會的穩定,所以我們與貴方合作的企業將自己獨立進行一部分其它種類的汽車生產。比如麵包車、小重型貨車等等,這些產品將使用我們自己的品牌。由我們與貴方合作的企業獨資生產。渡邊董事長,我們這樣的考慮你們不會有什麽想法吧?”

渡邊笑眯眯地道:“當然不會。我們合作生產的是家用轎車。我們公司的核心技術僅僅是家用汽車範疇。至於貴方要另行生產其它種類的汽車,而且是獨資生產,這應該與我方無關。貴我雙方合作的是用我公司品牌注冊的轎車係列,這一點我們會在合同上明確標注。”

接下來的談判就非常順利和簡單了。我不得不懷疑今天我方提出的條件其實對方早已經知曉。

最後大家商討了簽約的事情:今天雙方簽署意向性協議。在下個月初的時候雙方將正式在江南省的上江市簽署正式協議並舉行新公司的奠基典禮。

雙方簽署了意向性協議後由日方邀請我們全體談判代表團成員參加他們舉辦的午宴。午宴的地點就在這家酒店。

這次我們沒有主動提出來舉辦午宴的事情,我估計要嗎是因為黃省長心裏不爽,要嗎是日方早就對此做了安排並提前通知了我方。

現在,我成了真正的配角,因為我對這樣的事情在此之前毫無所知。

在前麵談判的過程中我很少去看田中一雄,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他的目光不止一次地掃過我的臉。我覺得人的目光裏麵帶著一種能量,所以我才能夠接收到他傳來的那種信息。

午宴的時候雙方主要的成員坐在一桌。開始的時候是由渡邊致辭,他的話極盡客氣,甚至可以說是謙遜之極。這就算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不住在心裏腹誹。

後來黃省長也說了一些客氣的話,無外乎什麽今後大家好好合作,相互學習之類的話。而這時候我也不得不去麵對田中一雄的眼神,而我隻能是報之以微微的一笑。

午宴上準備的是紅酒,大家很少吃東西,雖然表麵上看上去似乎場麵熱烈,雙方相互間也都彬彬有禮,但是我卻分明地感受到了在這樣氣氛下湧動著一種叫做沉悶的東西。

午宴終於結束了,然後黃省長帶著大家送日方代表離開了酒店。在日方離開酒店的時候,田中一雄忽然走到我麵前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馮市長,那天晚上我酒後失言,請您多諒解!”

我朝他微微地笑道:“那天我也喝多了。也請田中先生諒解。”

其實我知道,我對這個人從此不會再有什麽好感。而就在這一刻,我忽然想起他曾經對我說過的他每年要代他爺爺去南京謝罪的事情來。

這個人的謝罪其實就是為了利益,他本性裏麵對中國人的蔑視卻並不曾有任何的改變。

但是我卻不能表現出太多的憤怒,因為今天我們雙方已經簽署了意向性協議,而且在這樣的場合下我必須得注意外事紀律,更不能讓別人覺得我的心胸狹小。而我也完全可以相信一點:這個田中一雄正是估計到了我隻能是這樣的反應所以才在這時候來向我“道歉”。

他這是什麽狗屁的道歉啊?酒後失言?那天晚上我們還沒有怎麽喝酒呢!

如今,我終於看清了日本人的德性,可是我們卻不得不去和對方合作,而且在今後我還必須要經常去和他打交道。因為是我在分管這個項目。

此時我的心裏禁不住就想:難道經濟發展真的就那麽重要嗎?以至於在這樣的前提下我們可以放棄其它的一切?包括我們的尊嚴?

接下來代表團就開始準備歸程。不過這樣的事情不需要我去管,是駐京辦和李秘書長一起在準備。我們回江南的時間初步定在第二天下午。

我聯係了莊晴,可是她卻告訴我說她又去了片場。我心裏頓時鬱悶之極。

她笑著對我說:“你還沒有夠啊?我都差點被你弄死了。”

我頓時也笑,而且禁不住下麵就開始有了反應。

在和日方一起午宴後的整個下午,代表團的成員們仿佛都消失了一樣,我所在的樓層裏麵靜悄悄的毫無聲息。這讓我更加的感到無聊。

而且,對於我們馬上要進行的項目來講,我發現自己再也沒有了以前的那種**。

李秘書長來到了我的房間,他笑著對我說道:“馮市長,我怎麽覺得你情緒不高?”

我淡淡地道:“我為什麽要情緒高呢?”

他尷尬了一下後說道:“畢竟我們已經談成了這麽大的項目了啊?而且還是您分管的項目。”

我微微地搖頭道:“日方控股,我這樣的分管領導在今後隻能是去麵對更多的麻煩。不過李秘,我倒是要祝賀你,今後你的事情可就多了。”

上次陳書記已經和我談了關於他的事情,我相信他現在也應該是知道了自己下一步的安排了,不然的話他今天跑到我這裏來幹嘛?

他急忙地道:“陳書記對我講了,我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好大。馮市長,您能不能多教我一些如何搞好這樣一家企業的經驗性的東西?我現在真的是感覺很惶恐。”

我頓時就笑了起來,“我哪裏來的什麽經驗?我和你一樣,從來沒有過企業管理方麵的經曆,所以就根本談不上有什麽經驗了。不過李秘,我倒是有幾句話要提醒你:第一,今後你和日方在合作的過程中一定隨時要保持頭腦的清醒。日本人做事情很認真,也很執著,但是他們卻往往不擇手段。我希望你在今後千萬不要被對方套住了,否則的話你的下半輩子在什麽地方就難說了。第二,一定要堅守自己的底線。你今後將是我方的法人代表,你代表的不僅僅是國家的利益,更是工人們的主心骨。今後在有些問題上希望你必須堅守住自己的原則和立場。第三,盡量和日方搞好關係。這幾個問題其實是非常矛盾的,需要你多動腦筋,假如你今後的工作做不好的話,你想再往上走就難了。所以,這次對你來講既是一次絕好的機會,同時又是一種極大的考驗。李秘,我這些話絕不是官話和套話,而是發自自己的內心。說實話,有些話我是不願意像這樣直接地對你講出來的,但是我卻又不得不告訴你。畢竟我是這個項目的分管領導,畢竟這個項目關乎於我們的利益,更何況我們還是同誌。李秘,我把一位領導曾經送給我的話轉送給你吧——在你今後的工作中,希望你時時刻刻保持這樣的心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其實,經驗性的東西對你並不是最重要的,保持這樣的心態才是真正重要的。我們共勉吧。”

他即刻斂容道:“馮市長,我萬分感謝您的提醒。”

我隨即問他道:“其他的人呢?怎麽這層樓靜悄悄的?”

他笑著說道:“都去采購去了,回家後準備向老婆討好呢......馮市長,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當然知道他的話是開玩笑的,隻不過他剛才忘記了我是沒有老婆的人罷了。我笑著說道:“沒什麽。其實對於男人來講,有老婆固然溫馨,但是也很累。李秘,你也去采購吧,免得回家後背老婆揪耳朵。”

他大笑,“我不用。以前我是旅遊局長,常年出差,從來沒有給老婆買過東西。開始的時候也買,結果每次都會被她責怪。不是說我給她買的衣服老氣了就是貴了,後來我幹脆就什麽都不買了。對了馮市長,我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可以嗎?很優秀的一個女人,是我老婆的表妹,而且您也認識。”

我本能地就想拒絕,不過聽他這樣一講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我認識?誰啊?”

他說道:“市公安局的蘇雯。”

我詫異地看著他,“市公安局的那位辦公室主任?蘇警官?她是你老婆的表妹?這也太巧了吧?”

他笑道:“我們這地方很小,這沒有什麽奇怪的。”

我想也是,隨即就搖頭道:“我不會再考慮婚姻的問題了,我覺得自己一個人過挺好的。”

他卻依然在對我說道:“或者,您先接觸、接觸?”

我不住擺手,“你饒了我吧。你老婆那表妹很不錯的,她應該去找一個更優秀的人才是。”說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喂!你不會已經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她吧?千萬別這樣啊,很容易得罪人的。”

他搖頭笑道:“怎麽會呢?我這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見嗎?不過蘇雯到我家裏來的時候說起您,她可是很崇拜您的。”

我不禁苦笑,“她好像已經過了崇拜別人的歲數了吧?不過我倒是有些奇怪,她應該有三十歲了吧?怎麽現在還一直單身呢?要求太高了吧?”

他搖頭歎息道:“還不是因為以前失戀後心灰意冷了。哎!我都替她著急。”

我急忙轉移了話題,因為我不想再和他談論這件事情,“李秘,飯點到了。我們去吃涮羊肉怎麽樣?”

他頓時就笑,“好啊。”

而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一看竟然是家裏的座機號碼,急忙就接聽。

電話裏麵傳來的是母親驚惶的聲音,“笑,你兒子不見了!”

我頓時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