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953章

第1953章

其實我也感覺到了:鍾逢的心裏也是亂的。她剛才對我講的那番話顯得很矛盾。

是的,我感覺到了,感覺到了她內心裏麵的那種矛盾。她在看著遠山,臉上的神情帶著一種淒苦。我也去看遠山,嘴裏在對她說道:“鍾逢,有什麽話你都講出來吧。我們之間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你說是吧?”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地方,如果不是那邊還有我的同事和下屬,我肯定會伸出手去將她攬入到懷裏。

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敢。雖然我是單身,她也是。但我並沒有要娶她的想法,所以我不想讓大家產生誤會,更何況她還要來捐款重建這座寺廟。

她微微地在搖頭,“馮笑,你還記得嗎?你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講過的一句話嗎?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危險。本來今天的有些話我是不應該告訴你的。可是,在這樣的地方,你又說了那樣的話,我......馮笑,有些事情你聽了就過去了,別放在心上。

其實我想退出南苑酒樓的股份,其中更多的原因還是想逃離那裏。我剛才在想,反正他多次說要把那塊地皮用於開發,反正那家酒樓很可能隨時就會消失。與其如此,我還不如想辦法把那筆錢拿出來捐到這裏來,至少這樣也可以了我一個心願。

馮笑,這件事情隻有你能夠辦到,而且我們私下交易了他也不會過於的生氣,南苑酒樓也可以保存下來。當然,如果今後他真的要拆掉那個地方的話,我會把你的損失補償給你的。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點頭,“我相信,完全相信你這一點。不過鍾逢,我做事情的方式和你有些不一樣,這件事情我必須先去和他商量了再說。我相信自己能夠說服他,如果他能夠直接把你的股份買下來的話就更好。”

她側臉來看著我,“他會嗎?”

我點頭,“很難說。他這個人的想法常人難以預料。不過我相信一點,他是講道理的人。還有就是,我覺得有些事情遲早是會搞清楚的,而且很多事情都是因為誤會引起的。早些消除誤會,早些找到一種大家都能夠接受的辦法,這才是最重要的。”

她說:“也罷。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過我捐款重建這座寺廟的事情已經決定了,實在不行我就去募捐。而且我手上現在還有一筆錢在。這樣才會讓我心安。馮笑,我不是為了你的工作什麽的,完全是為了我自己。現在我就在這裏當著頭頂三尺處的神明說這句話。”

我頓時就笑了,“你這也是對自己的一種強迫。這樣反而不好。任何事情要隨自己的心意去做,這樣今後才不會後悔。鍾逢,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你應該再好好考慮一下了。

其實吧,雖然我最開始就想到請你來投資重建這座寺廟,但是我想不到你卻要通過捐款的方式了卻自己的心願。但是你知道嗎?

捐款的方式必須是心甘情願,來不得半點強迫,否則的話今後你真的會後悔的。我相信,像這樣的項目,願意投資的人應該不會少,所以我並不擔心資金上的問題。而且作為一個市,要調配這麽一點資金還是很容易的。”

我說的是實話。作為一個地級市來講,即使我們的財政再困難,但是要動用幾千萬的資金還是比較容易的。至少有那麽幾家銀行在那裏支撐著。作為一級政府,幾乎是不需要任何抵押就可以拿到資金的,因為銀行本身就是政府的一部分。我們上江市國有企業那麽多的呆賬、爛帳,還不是在省裏麵的一紙公文下就免掉了?

我是常務副市長,掌管著全市的財政大權,調用資金本來就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如今,我已經非常清楚如何去調動某些資金的方式了。當然,前提是市裏麵主要領導的首肯。

其實我們財政上麵的資金並不少,隻不過有些資金不可以隨便動用罷了。比如職工的社保資金,那筆錢幾乎是一直放在賬麵上。不過這樣的資金是輕易不能隨便亂動的,很多級別較高的官員出問題都在這個上麵。

不過我是讚同最近國家財政部有人提出的方案的,就是把社保資金投入到股市或者其它營利場所。那樣的一筆巨額資金一直放在那裏,坐等物價上漲帶來的貶值,這確實是一種巨大的浪費。當然,投資肯定是有風險的,問題是看什麽樣的投資,投資的方式是什麽,是什麽一些人在管理這筆資金。這非常重要。

我也不得不承認,在先行的體製下要把這筆巨額資金拿出去投資,那是非常有風險的。體製的問題不解決,這樣的風險永遠存在,而且是必然存在。因為在如今這樣的體製下根本就無法有效地監控這筆巨額資金的安全,而且說不定獲取的利潤往往會落入到某些利益集團的個人腰包裏麵,而把風險全部留給了老百姓。

也許這也是國家一直以來遲遲不敢同意那個方案的根本原因。作為國家的頂層,他們最清楚我們現有體製的所有弊端。

她搖頭道:“不。我必須要捐出這筆錢來。也許我的下半生會經常來這裏。”

我在心裏不禁歎息:或許這就是宗教的力量。

有人說過一句話:物理的盡頭是數學,數學的盡頭是哲學,哲學的盡頭是宗教。牛頓和愛因斯坦在晚年的時候都走上了信奉神學的道路,因為他們發現很多問題隻能用神學去解釋,而所謂的科學根本無法解釋這個世界的所有存在。

比如牛頓在晚年的時候就開始困惑一個問題:我們這個世界太完美了,地球與太陽的距離不遠不近,恰好適合生物的生存,而且太陽係的幾大行星也正好支撐起這樣的平衡,這一切似乎都應該是人為的力量使然。什麽樣的人能夠有如此的力量?唯有上帝。

這就是牛頓晚年放棄科學研究,轉入神學研究的根本原因。

愛因斯坦的困惑也在這裏,他說:“榮耀而高超的上帝之靈在我們微弱心智所能察覺的微末細節上顯示他自己,我對之衷心讚佩,我的宗教信仰由此構成。我深信有個高超的智能彰顯在不可思議的宇宙當中,這構成了我對上帝的信念。”、“沒有科學的宗教是盲目的,可是沒有宗教的科學卻是無法前進的”。

由此可見宗教的力量是多麽的偉大,它可以讓很多人將自己的生命向它奉獻。

我不反對信奉宗教,因為那是人的自由。我認為:隻要一個人可以從什麽地方找到心靈的歸宿,隻要他不去損害他人的自由,那麽一切的信仰都是無可厚非的。沒有什麽比一個人內心的安寧與自由更重要。

可是我自己卻與那樣的境界無緣,因為我身在紅塵之中,我找不到那樣的歸宿。

我站了起來,同時在對她說道:“別在這裏坐久了,去那邊玩玩吧。今天軍分區帶了充足的子彈來,你可以去玩玩。別這樣悶在這裏,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何苦還為了這樣的一些事情煩惱呢?”

她怔了一下,隨即就笑,“也是啊。我這是何苦呢?”

隨即她也即刻站了起來,然後對著遠山發出了尖利的叫聲,“啊......”

我不禁駭然,不過頓時就禁不住大笑了起來。那邊的那些人也在笑。

有時候就是這樣,一個人在鬱悶的時候需要別人的一句話去警醒。她剛才的尖叫也是一種發泄。

“我去玩了。”她在我麵前蹦跳起來。

這時候柳老爺子忽然叫了我一聲:“小馮,你來一下。”

我答應了一聲後對鍾逢說道:“你去吧,隨便玩。沒事,我們市政府辦公廳的秘書長在那裏,他會安排得很好的。”

她笑著朝我點頭,快速地、腳步輕鬆地去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一旦沉迷於俗事之中後往往就難以自拔,總是會去不斷地考慮其中的得失,即使是想鍾逢那樣經曆過生死的人也是一樣,不過她在我一言提醒之後頓時就醒悟了過來。

其實我自己也是一樣,在很多時候、在很多的問題上也是如此的瞻前顧後,而且往往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麵難以自拔。人都是多愁善感的動物,都非常容易被欲望所魅惑。我們往往把身外之物看得過重,反而把自己內心真正的需要忽略。

我們內心真正的需要是安寧。不是嗎?

我看著她歡快著離去的背影,頓時笑了。隨即就去到了柳老爺子那裏,“老爺子,什麽事情?”

他指了指前麵的一處石壁,“你看,這是人工堆砌而成的。”

我點頭,“現在我完全相信這地方就是以前那座寺廟的遺址了。下周一我就去省文物局,我盡量想辦法請他們派出人來對這裏進行挖掘、考古。”

他點頭道:“這樣最好。”

我說道:“我和吳部長商量過了,到時候想請您作為重建這座寺廟項目的顧問,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參加這個項目的建設呢?”

他頓時很高興地道:“好啊。這樣的工作我喜歡。”

我笑道:“到時候我們再商量按照什麽樣的標準給您待遇吧。不過有件事情非常重要,重建這座寺廟應該盡量恢複其原來的建築風格。這就得根據這地方的地勢情況,然後再結合明朝初期我們這一帶寺廟的建築特點進行設計。這方麵的工作到時候還得多聽您的意見。畢竟您在這方麵是專家。”

他點頭道:“是應該這樣。我從現在開始就去查閱相關的資料。太好了,想不到我到了晚年還有這麽重要的工作可以做,能夠為家鄉留下一處曆史遺跡,這可是我最大的心願啊。待遇什麽的就不用了,我一個老頭子,吃不了多少,也喝不了多少。有事情做就行。不過小馮,上江市這麽窮,重建的資金從哪裏來呢?”

我笑道:“這件事情您不用擔心。今天和我一起的那位女士就願意捐贈一筆資金,到時候再請上江市的老百姓資源捐贈一部分,民宗委向省裏麵要一部分,事情不就解決了?”

其實這才是我內心裏麵真正的主意。對於這樣的項目,采用這樣的方式才是最好的,這其實也是一種宣傳。其實有一點我是知道的,信徒在捐款的問題上從來都不會吝嗇,問題的關鍵在於前期的宣傳上麵。而重建這座寺廟也需要信徒們的關注,這是保證重建完成後這地方香火旺盛的關鍵所在。

上次陳書記批評我的話很對,對於這個項目,我必須進行前期仔細的規劃。當然,這件事情最好是我和吳部長商量好了後由他去向陳書記匯報。政府這邊我去給柳市長講,然後上政府常務會研究。

其實柳市長同意與否並不重要,因為這個項目根本不需要政府投資,說到底就是備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