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1967章

第1967章

隨即大家上車,柳老爺子坐到了我的車上。上車後我就禁不住地問道:“林叔叔,您和老爺子原來是熟人啊?”

林易笑著說道:“我們在二十多年前就認識了。那時候柳先生還在鄉下的一所小學教書。我是我們江南省最早接觸古董文物的人,當時我沒事就到鄉下去轉悠,結果有一天就到了柳先生的家裏,當時我看到他家裏有兩隻碗很漂亮,上麵沒有花紋,不過器形很不錯,色彩淡青,柳先生正用其中的一隻碗在吃飯,另一隻碗裏麵裝的是一碗炒豌豆角,於是我就花了五十塊錢把他的兩隻碗買了下來。後來我問了專家後才知道那是鈞瓷。很值錢的東西。

再後來柳先生也意識到了那兩隻碗的價值,後悔得不得了。哈哈!柳先生從此開始潛心研究古學,還因此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其實這也叫因禍得福。”

老爺子苦笑道:“你還好意思說這件事情。當時我在鄉下教書的時候是村裏麵給我安排的房子,裏麵的東西也都是村裏麵提供的。當時我也是犯糊塗了,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窮。林老板說用二十塊錢買那兩隻碗,我居然就答應了。那時候的五十塊不得了啊,相當於現在的兩萬塊吧?反正當時豬肉的價格好像就是不到一塊錢一斤,雞蛋也才兩分錢一個。

不過後來我就疑惑了:這個人話五十塊錢來買我的這兩隻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碗,這裏麵肯定有蹊蹺。於是我就去問村長那兩隻碗的來曆。村長告訴我說,反正他很小的時候家裏就有那樣的碗七八個,後來摔壞了好幾個,就剩下那兩隻了。

想到我是從城裏到那裏去教書的先生,所以就把家裏看上去最漂亮的兩隻碗給我了。我一聽之後頓時就明白了,心想那兩隻碗說不定是什麽古物。當然,賣出去的東西是不可能收回來了,於是我就開始研究這方麵的問題,從此就開始閱讀大量的古籍。嗬嗬!不過後來我倒是被我國的古典文化吸引了,對這樣的事情反而不再去過多的關注。這也許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我頓時就笑,“原來是這樣啊。後來呢?”

林易笑道:“後來是我的公司有了規模後,有一次電視台采訪我,結果柳先生在電視上看到了我,於是就找到了我的公司來,他來問我那兩隻碗還在不在。我告訴他說我已經賣了,兩隻碗賣了五萬塊。他當時就傻在那裏了。我對他說其實我也很後悔,因為那兩隻碗起碼值二十萬以上。要知道,那兩隻碗可是宋朝時候的鈞瓷。他當時聽了就笑了,說,原來你也吃虧了啊?不行,你得請我吃飯。哈哈!我們就這樣熟悉起來了。”

我禁不住就大笑,隨即問道:“鈞瓷是什麽啊?那麽值錢?”

林易說道:“鈞窯,是中國宋元時期北方瓷窯。鈞窯在河南省禹縣,為宋五大名窯之一,屬北方青瓷係統。創始於唐,興盛於北宋,傳世不多,評價甚高,以後曆代都有仿造。最近成交了一隻北宋時期的鈞瓷碗,二十七萬元!也是那時候我缺錢啊,公司需要資金,不然的話我怎麽舍得賣掉呢?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像那樣的東西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價格其實對它們來講已經毫無意義了,這說到底還是一種緣分。”

老爺子說道:“你現在不缺錢了,想要收到這樣的東西卻不容易了。人家在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賣。”

林易歎息著說道:“是啊。現在我很想收藏一些那樣的東西,可是再也難以找到了。”

在車上的時候我就在想一個問題:二十多年前正好是改革開放的初期,那時候林易也就是三十多歲的年紀,說不定當時他就是在下鄉的時候無意中認識了吳亞茹,也可能就是在那時候認識了董潔的母親。對於那件事情來講,吳亞茹和林易兩個人的講述其實是有矛盾的,所以我並不能完全相信他們的話。

還有就是,老爺子最近才退休不久,也就是說,那時候他不過也才四十來歲的年紀。在那樣的年代,在他那樣的年齡被發配到一個鄉村去教書,其實那也是人生中的一次悲劇。不過他後來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了自己的人生的軌跡,這其實還真是一種因禍得福。

這樣一想,我頓時就覺得自己確實是夠幸運的了。如今我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到了這樣的位置,除了自己的婚姻問題之外,其它的一切都是那麽的順利,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幸運。所以,我頓時就覺得自己應該知足了才是。

晚上我們在老爺子家裏吃的飯,還是像上次那樣的幾樣菜,酒是我讓駕駛員去拿來的五糧液。我們一邊喝酒一邊閑聊,氣氛倒也其樂融融。

在我們回去的路上陳書記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問我我們是否返回了。我告訴了他我們晚上準備去柳老爺子家裏吃飯的事情,陳書記隨即就讓我把電話拿給林易接聽。

隨即我就聽到林易在說,“陳書記,晚餐你就別管我了。我下麵的人也別管,他們自行解決。晚上吃完飯後我就回去,今後有機會我們再聊吧。”

他們並沒有談項目上的事情,不過我感覺到了一點:林易其實是在欲擒故縱。

晚餐後林易真的就回省城去了,我和吳部長將他們一行送到了告訴路口。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陳書記親自給我打來了電話,他讓我馬上去他辦公室一趟。我有一種感覺,他是要問我林易的有關事情。

果然是這樣。我到了陳書記的辦公室後他直接就問我道:“馮市長,你對昨天林董事長的那個想法怎麽看?”

我苦笑著說道:“這件事情我不好摻言吧?他和我那種關係......”

他卻即刻嚴肅地看著我,說道:“現在我是在問我們上江市常務副市長這樣的一個問題,我說了他是你嶽父的身份了嗎?”

我依然苦笑,“陳書記,我和他的那種關係不管怎麽說都是一種事實......”這時候我看到他的臉色更加嚴肅了,於是急忙地道:“也罷,我說說我個人的想法。”

他即刻翹起了二郎腿,點上煙,然後等著我說話。

我想了想後說道:“陳書記,其實今天我們在去山上的路上我也問過他一些問題......”說到這裏,我忽然就意識到他為什麽要找我來的原因了,也許他就是想到了我和林易肯定有過交流。

隨即我繼續地說道:“他對我講,主要是他想做一件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希望自己能夠給世人留下點什麽。所以,他說,假如我們同意他的那個方案的話,他會收縮公司在其它地方和其它方麵的投資,然後把資金轉移到我們這裏來。他的想法其實就是一個:打造富有特色的,充滿文化底蘊的上江古城。”

他點頭,“他的想法我知道。不過我是在問你個人的想法,你是怎麽看這件事情的?”

其實剛才我在說那番話的時候心裏就在為這個問題感到為難,因為這件事情裏麵涉及到公益與私益上的矛盾,讓我一時間很難取舍。

而此時,他的追問就讓我不得不發表自己的意見了。我說道:“陳書記,對於這個項目來講,雖然由江南集團全部承建有很多的優勢,比如質量保證上,建設按照規劃進行上等等都可以得到保證,但是這裏麵也有著一些問題。

第一,這樣的方式說到底就是壟斷,今後房價的定價就沒有了競爭。第二,這樣的方式很容易造成老百姓對您的非議。第三,我還是很擔心江南集團的資金不足問題,如果真的出現了那樣的情況了的話今後就麻煩了。那就不僅僅是建設速度會放慢的問題了,可能會更多地影響到您的政績。

這麽大的一個項目,如果要建設完成的話起碼得好幾百個億,即使是像江南集團這樣的公司要投資下來也是很困難的。更何況未來的情況誰也無法預料,這無論對我們上江市委、市政府來講還是對江南集團來講都是存在著巨大風險的。”

他頻頻地在點頭,隨即將煙頭摁在了煙缸裏麵,然後抬起頭來問我道:“馮市長,這些話你對他講過沒有?”

我點頭,“講過了。不過我側重講的是關於江南集團的風險方麵,可是他聽了後說我的擔憂沒有必要。嗬嗬!對於企業的資金運作我確實懂得不多,但是我知道其中的基本知識和規律。所以,我心裏還是很擔心。”

他又點上了一支煙,隨後歎息著對我說道:“馮市長,我最欣賞的就是你的這種品格。公私分明。很多人在這方麵不如你啊。你說的這些問題我也想到了,而且也說到了最根本的問題上麵去了。說實話,江南集團願意到我們上江市來投資當然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是我最擔心的也就是你說的那幾種可能。此外,作為一級黨委和政府,如果到時候被企業綁架了,那才是最可怕的。到時候萬一江南集團的資金鏈斷了怎麽辦?留下一個爛攤子誰去收拾?

對,我們有銀行,可以由我們去給銀行做工作請他們發放貸款,但這樣一來我們就被對方綁架了啊?還有就是我們今後很可能存在著的大量的下崗工人的問題,這些人的住房問題是必須要解決的,而政府修建廉租房和房地產開發是根本矛盾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萬一開發商因為對政府的政策不滿而用減緩建設速度來要挾政府的話怎麽辦?這樣的事情在其它地方也是發生過的。

壟斷......你的這個說法很到位。至少目前我還沒有聽說哪個地方是由一家公司去完成全部的舊城改造的,最多也就是其中的主要部分,或者是其中幾個重要的小區。”

我說:“是啊。”

他繼續地說道:“不過我倒是想了一下,林董事長的那些個觀念還是很不錯的。打造有特色的、富有文化底蘊的上江古城,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理念。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城區的工廠就得全部遷出去,這可是一個大工程啊。我們馬上就要和日方簽約了,這件事情我們也沒有通報對方,而且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也不可能和日方去談這樣的事情,因為這樣一來就很可能會節外生枝。但是林董事長的意見是對的,從城市長遠的發展來看,我們也必須這樣做才可以,這樣至少可以讓我們付出更小的代價和成本。”

我說道:“我倒是覺得這不是一個問題。我們可以先與日方簽約,然後再和日方協商此事。日本人雖然有很多毛病,但是他們的環保意識還是比較強的。而且在新地方建廠也更有利於今後的長遠發展,也更有利於今後企業擴大生產規模。在投入上也不會增加多少成本,畢竟老城區的工廠占地那麽大,完全可以通過置換的方式讓新廠區獲得更多的土地。”

他點頭道:“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吧。馮市長,現在有兩件事情必須由你們政府那邊盡快去做好。第一件事情就是下周的與日方的簽約儀式,這件事情你得盡快去與省政府辦公廳取得聯係,問問他們對接待方麵還有什麽具體的意見和建議。

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在近期加強與江南集團的聯係。既然林董事長表達了他的誠意,我們也不能輕易放棄這麽好的一家投資企業。很多事情是可以談的嘛。”

我急忙地道:“陳書記,第一件事情我盡快去落實。但是第二件事情......畢竟我和林易是那隻關係,有些話我在您麵前講可以,但是在具體談判和與對方接觸這個問題上我還是應該回避為好。”

他點頭,“也罷。那就請柳市長出麵去談吧。”

我在心裏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不過我心裏已經想好了:不管他的態度如何,這件事情我是必須要推脫的。

幸好陳書記還算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他並沒有堅持自己的意見。

第二天我去到了省政府,主要是和省政府辦公廳商量這次與日方簽約的具體安排。當然,我帶上了李文武。

其實這樣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一些瑣事,而且省政府辦公廳在這樣的事情上很有經驗,他們在接待問題上早就製定了程序化的東西,所以我們的工作也就是進一步明確一些細節上的東西,接下來就是一一去落實。

畢竟我是常務副市長,所以那些具體需要落實的事情我就一並交辦給了李文武。當領導就是有這樣的好處,很多事情不用親自去操心。

就在這天的下午,我收到了鍾逢的短信:今天晚上我想見見你。不行的話明天也行。

我即刻給她撥打了電話過去,“我現在就在省城,晚上吧,晚上我們一起吃頓飯。”

她說:“這樣啊。那正好。晚上就到我的新酒樓去吃飯吧。”

我即刻就問了她一句:“究竟什麽事情啊?可以先告訴我嗎?”

她說:“我馬上要結婚了。但是我還是想和你談談有些事情。”

這一刻,也不知道是怎麽的,我的心一下子就變得難受起來,隨即就是一種無盡的孤獨感朝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