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2章
第2122章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他給我打來了電話，“馮市長，我想見見您。”
我說：“晚上吧，晚上你到我住處來。”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隨後才說道：“晚上我們還是去那家農家樂吧。馮市長，您別誤會，晚上我們見麵後我再告訴您為什麽。”
我想了想，“好吧。晚上我們還是在那裏吃飯。”
下班後我自己開車去到了那家農家樂，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在那裏等候著我了。還是上次那個地方，桌上已經擺上了幾樣精致的涼菜。
這個季節的晚上，空氣特別的清新。我來這裏的時候看到了這座城市邊緣的一片盎然，這地方比城市的裏麵給人的感覺舒@服多了。
我坐下後問他的第一句話就是，“為什麽來這裏？”
他看著我，回答道：“馮市長......因為，您住處的外邊有攝像頭。”
我頓時就震驚了一下，“什麽？誰幹的事情？”
他不敢來看我，“是領導讓我們這樣做的。馮市長，對不起......”
我看著他，是在盯著他，“告訴我，是哪個領導讓你這樣做的？”
他依然不敢來看我，“您應該想得到。在上江市，能夠命令我，有能夠讓我必須去執行的領導不多。”
我很是不滿，“盧局長，既然這樣，你今天給我打電話幹什麽？難道你還要像以前那樣搖擺不定嗎？”
他隨即說道：“是陳書記。”
其實在他剛剛說出這件事情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到了，因為我麵前的這個人不會聽從柳市長的指令。我即刻地又問他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他回答道：“一個月之前。馮市長，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
我朝他擺手道：“我理解。不過無所謂，你們安了那東西也無所謂，我那地方除了我的秘書和駕駛員之外，沒有別的人去。”
他點頭，“是的。”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對他說道：“不談這件事情了，我們說正事吧。”
他隨即從旁邊的包裏麵拿出一個磁盤來，“馮市長，這個給您。”
我沒有伸手去接，不過我問了他一句：“這裏麵是什麽？”
他回答道：“我在陳書記的住處也安裝了攝像頭。這裏麵是剪接後的記錄。主要是經常去他那裏的那些人的記錄。馮市長，其實當時我是很不想執行他的那個命令的，但是我沒辦法。不過當時我就想到了一件事情，既然他那樣做，那我就應該為您做點事情，到時候您也可以反製於他。”
我看著他，冷笑道：“你倒是會做人。不過你這樣做是違法的，你是執法者，應該清楚你這樣做的後果。”
他點頭，“所以，我把這東西給您。因為我信任您，同時也希望您能夠從此信任我。馮市長，昨天您對我講的那些話，我回去後想了很久，我覺得您說得很對。今後我就跟著您了，從此我就隻聽您一個人的。您放心，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您說得對，一個人得有最起碼的忠和義，昨天您給我上了很好的一顆，讓我終身受益。”
我點頭，這才把他給我的那張磁盤拿了過來，“吃飯吧。有些事情我們回頭再說。”
其實我還是很謹慎，因為我是想回去看了磁盤裏麵的東西後再說。對這個人，我不得不小心。
他其實很聰明，見我不再談這件事情，於是就對我說了另外的一件事，“馮市長，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去山上的執勤人員了。有件事情我給您匯報一下，李倩主動來向我要求去那裏，我已經同意了。”
我很是詫異，“她不是刑警隊的嗎？幹嘛去那地方？”
他說道：“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她對我說，最近刑警隊裏麵沒有什麽大的案子，所以想去那裏鍛煉一下。她說她想到艱苦的環境裏麵去感受一下，今後才能夠更適應自己的工作。我看她的態度那麽堅決，又想到她是您的關係，所以就同意了。”
我苦笑著說道：“她是我介紹到你們單位的，這沒錯。不過她可不是我的什麽關係。她的素質和能力都很不錯，是吧盧局長？”
他點頭，“是。您說的沒錯。”
我“嗬嗬”地笑，“你不要認為我說的是假話，其實事實上就是如此。當時我也是覺得她比較優秀，結果卻在保安公司上班，我覺得很浪費人才，所以才向你推薦了她。我和她沒有任何特別的關係。”
他說道：“這樣啊。我說呢，您很少為了自己的事情利用自己的權力的。”
我搖頭道：“利用自己的權力辦私事，這是如今官場上的一種比較普遍的現象，偶爾的時候那樣做倒是無所謂，隻不過不要太過分了就行。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我是知道的。雖然我自己不想那樣去做，但是別人偶爾那樣做一下的話我還是理解的。比如你盧局長，前不久你不是買下了一家汽車修理廠嗎？最近的生意很不錯吧？嗬嗬！應該是這樣。畢竟我們市保險公司的經理和你是連襟。這沒有什麽，可以理解。不過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不過分就行。”
他頓時惶恐了起來，“謝謝馮市長理解。不過那家修理廠是我女人開的。”
我笑道：“你和她是夫妻，你女人開的和你自己開的又有什麽區別呢？你別緊張，我沒有其它任何的意思，隻是想說明我前麵講的那個道理罷了。”
他說：“謝謝您，馮市長。現在我們的收入這麽低，總得找點賺錢的事情做才可以啊。孩子要上學，家人的生活要好一點，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我笑道：“是的。其實吧，你這個公安局長沒必要那樣去做，你一年除了工資外的收入難道還少了？有些事情不需要我講你自己也應該清楚。老盧，除非是你想一輩子都在現在的這個位子上坐下去，否則的話有些事情還是收斂一點的好。錢這東西是好，但是多了也就沒有什麽意思了。孩子的未來應該靠他自己去奮鬥，你考慮那麽多幹嘛？”
我並沒有對他講明白這些事情，而隻是點明他罷了。其實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我去調查什麽。他是公安局長，全市的夜總會等娛樂場所肯定會定時給他上供的，還有抓賭博沒收的賭資，甚至還可能充當地下賭博場所的保護傘。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任何地方的公安局長大多都是如此。別說是一個公安局長，就是他下麵的派出所所長，一年的灰色收入也是相當可觀的。
這說到底就是一條利益鏈，而且作為公安局長，如果太過正直的話也可能在那個職位上幹不長的，因為那個職位牽涉到了很多有權勢的人的利益。
此外，我剛才的話其實還給他拋出了一個誘餌，意思是告訴他：如果你今後好好幹的話，前途肯定不止他現在的位子。當然，前提是不要太過分。
他的神情更緊張了，“馮市長，謝謝您的提醒。我今後一定注意。”
我朝他點頭道：“盧局長，響鼓不用重錘，你是聰明人，我的話你應該懂。所以我也就不多講了。不過我還是得再次提醒你一次，不要過分。過分了，即使是我今後也無法保住你。在一定的限度範圍內是可以的。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他不住地點頭，“馮市長，我知道了。”
我朝他微笑著說道：“好好幹吧，今後有什麽想法隨時告訴我。”
我們在那地方沒有呆多久，很快地吃完了飯我們就分別回去了。回到住處後我看了盧局長給我的那張磁盤裏麵的內容，發現裏麵的畫麵除了一些我認識的幹部之外，還有不少做工程的老板。此外，還有好幾個漂亮的女人。
從畫麵周圍的情況來看，那些女人都應該是在後半夜去的，因為我看不到周圍有任何的人。此外，畫麵上四周的光線也非常的暗。
從畫麵上的情況來看，攝像頭應該是裝在兩個位置，一處是在大樓的外麵，另一處則是在裏麵房門的對麵。
他今天把這東西交給我，其實也就是把他自己的政治生命交到了我的手上，因為他作為公安局長，私自安裝攝像頭去監視一位市委書記，這可是嚴重違紀甚至是犯法的事情。不管今後陳書記出沒有出事情，他這樣做都是不應該的。因為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職權範圍之內。
所以，他是很聰明的一個人，知道唯一采用這樣的方式才可以得到我的信任。
隨即我拿起電話來給他撥打：“那件事情，按照我們以前商量好的做吧。完成後把所有的資料交給我。一定要注意保密。”
他即刻地道：“是。我明白。”
我又道：“這件事情不需要花多少時間吧？”
他回答道：“應該很快。我們已經有了一些資料。”
我即刻掛斷了電話。像這樣的事情不需要多說，我的意思他明白就可以了。此外，現在我完全領會到了我以前的那些領導為什麽總是把話講了幾句就直接掛斷電話的原因了，這樣可以體現出領導的威嚴。
而如今，我也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樣。是習慣，而不是刻意。這是一種高高在上的自然的舉措。
兩天後，我和林育在她的家裏見麵了。當我把一個檔案袋放到她麵前的時候，她詫異的問我道：“這麽快？”
我說：“這件事情本來就不複雜。”
她點頭，隨即又問我道：“裏麵都有哪些資料？”
我回答道：“除了那個自殺案件的相關資料之外，還有他與那些做工程的人的接觸情況。”
她看著我，“怎麽個接觸情況？”
我回答道：“也就是那些經常去他住處的人的影像資料。”
她搖頭道：“也就是說，拍到的都是在他住處外邊的情況。是吧？”
我點頭，“這些資料是我們市的公安局長給我的，當初陳某人讓他在我住處外邊安裝攝像頭的時候他也在陳某人的住處外邊安裝了。他說是為了我今後能夠反製於他。”
她歎息著說道：“這個公安局長不是一般人啊。不過這樣的人可信嗎？你要知道，毒蛇是很容易反咬人的。”
我說：“他把這樣的東西交給了我，這已經說明他願意被我控製了。在此之前我找他談過，在他做出了實質性的表示後我才把你對我的要求告訴了他。當然，我沒有在他麵前提及到你。”
她頓時就笑，“你越來越懂得官場上的技巧了啊。那麽，你對他承諾了什麽？”
我搖頭，“我怎麽可能對他承諾什麽呢？如今他擔心陳某人出事情，急忙地想要投靠我。也許他的要求並不高，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現在的位子罷了。”
她笑著搖頭道：“這可不行。你要讓一個人一直對你死心塌地，就必須要時不時給他一點甜頭。或者是給他一點希望。這才是最重要的。以後再說吧，到時候可以考慮讓他進常委什麽的。不過像這樣的人不能提拔得過快，一下子把點心都讓他吃光了，今後怎麽控製他？”
我不禁由衷地道：“姐，你說得真是太有道理了啊。”
她搖頭苦笑道：“這其實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事情。說實話，我不大喜歡采用這樣的方式。隻不過要針對人，針對各種情況去處理這樣的事情。”
我點頭。
她又說道：“上次我告訴你說，最近省裏麵可能會對你們的班子再次進行調整。這件事情其實是方書記的意思。本來呢，一個地方的班子老是調整並不是什麽好事情，可是你們上江市這幾年出的狀況太多了，而且你們那個地方的工作又是那麽的重要，特別是你們的國企改革問題，一個班子的好壞將直接牽涉到一個地方未來發展的成敗。最近很多人在向上麵反映你們陳書記的問題，所以方書記才下決心再次對你們的班子進行調整。”
我急忙地問道：“姐，你知道調整的方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