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2132章

第2132章

其實我們經常容易犯這樣的錯誤,而且這樣的錯誤往往會在事後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就是好像我們經常出現的一種情況一樣:一樣東西明明就在眼前不遠處,但是卻偏偏看不到。

這也是一種心理現象。

所謂燈下黑,是指燈燭照亮遠處,在最近的旁邊卻總會留下一小段黑影照不到,引申到我們生活中就是,人們往往容易忽視身邊的情形或東西,形成就在身邊卻看不到想不到的黑影,產生思維的盲區。

這種現象無處不在。比如雍正時候年羹的堯青海決戰,他花費三年才對叛軍形成了合圍,結果卻突然找不到敵人的十萬大軍主力了。原來是燈下黑忘記了近在眼前的大寺廟,敵軍就隱藏在那裏麵,而且還可以通過那座寺廟獲得源源不斷的糧草供應。後來還是經過他人的提醒才使得年羹堯豁然醒悟過來,才一舉消滅了叛軍。

榮書記是剛剛到這裏來,所以她還算是一個局外人,因此她能夠看出其中的問題也就並不奇怪了。不過這也說明了她在來上江市之前是認真研究了這裏的情況的。

接下來是我簡單地說了幾句,也就是常規性的表態,雖然沒有像楊書記講得那麽長,但是其中的意思大體差不多。

吳部長,哦,不,他現在已經是吳市長了,他也隻是簡單地表了一下態。其實我本來應該多說幾句話的,但是因為今天前麵那位副部長講話的時間較長,後來美每個人的表態又占用了很多時間,所以早就過了下班的鍾點了。

晚上還有接待省委組織部副部長及歡送陳、柳二人的晚宴,我隻能如此。而吳縣長的簡短發言就是一種講規矩的表現了,我是政府的一把手,他是我的副手,怎麽可以比我講得更多呢?這也是官場規則。

晚上的宴會當然是安排在我們上江市最好的酒店裏麵。今天的晚宴我和市委辦公廳及市政府辦公廳都商量過了,場麵搞得比較大。在目前的市委常委班子裏麵我最靠前,所以就隻有我出麵來安排這件事情。

晚上參加宴會的除了省委組織部那位副部長一行之外,我們市四大家的正副領導及四大家辦公廳的秘書長、副秘書長都參加了。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不希望陳、柳、楊離開得太沒有氣氛。不管怎麽說,正如陳書記自己講的那樣,他們對上江市還是有很大貢獻的。

在宴會開始前我特地去請示了榮書記,我對她說:“今天的主題是接待省委組織部的領導,還有就是歡送三位領導去新的崗位就職。榮書記,迎接您的宴會我們暫時安排。如今你是我們市的一把手,晚上的宴會得請你主持才是。”

她笑著對我說道:“我就不用大家舉行宴會迎接了,今後我們是同事了,沒必要那麽客氣。那行,今天的宴會我主持吧,這樣也好,我就可以直接進入到工作狀態了。”

我隨即又對她說道:“榮書記,對不起。因為你的任命是剛才才宣布,所以今天晚上宴會的安排我沒有提前向你請示......”

於是我就把今天宴會安排的範圍以及我的想法都告訴了她。她聽了後點頭道:“馮市長,你這樣安排是應該的,既然是歡送晚宴,就應該熱熱鬧鬧的嘛。

對了馮市長,你今後不用事事都向我匯報,你們政府那邊的工作應該具有獨立性,我們市委這邊從宏觀上把握住就是了。嗬嗬!今天我們沒有時間細談,改天我們有空的時候慢慢談這些事情。”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柔柔的,臉上也帶著微微的笑意,但是我卻分明地感受到了她話語中,以及她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權力的威嚴。

權力這東西既是無形的,又是實實在在可以感受得到的,它與一個人的性別沒有關係,也與一個人聲音的大小不成比例,隻要一個人掌握著那樣的權力,無論這個人是男還是女,權力這東西就會很直接地表現出來。

不過我感覺得到,她應該比陳書記好處。而且我也相信一點,作為女性來講,內心膨脹的可能性要小得多。畢竟曆史上像武則天、慈禧那樣的女人極少。

我們包下了酒店餐廳最大的兩個雅間,除了省裏麵來的客人,四大家的主要領導一共就有三十多個人,再加上四個辦公廳的負責人們,一共擺了六桌。

場麵很熱烈,唯一不足的是今天我們把過多的熱情給予了省委組織部的領導。不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像這樣的工作調動對陳書記和柳市長來講並不是一件體麵的事情,所以單獨給他們安排歡送宴會並不合適,而且我也想到畢竟有省委組織部的領導在場,陳、柳二位還不至於當場發飆。

榮書記首先致辭,然後宴會正式開始。榮書記提議大家都舉杯,然後先一起敬了省委組織部的領導和隨從們,隨後她又提議大家一起敬陳、柳、楊三位。

然後就是每個人單獨去給他們敬酒。

我也首先是去敬了那位副部長,在我說了敬酒詞之後,副部長笑著對我說道:“馮市長,我可是早就聽說過你了。好好幹吧,不要辜負組織上對你的期望。”

我連聲道謝著和他一起喝下了杯中的酒。隨後我去敬了他的隨行人員。然後就笑著對榮書記說道:“榮書記,今天我就暫時不敬你的酒了,改天吧。”

她笑道:“你別敬我。今天晚上你的任務重著呢。”

其實我敬她的酒也不是不可以,也就是多一杯的問題罷了,不過今天的主題卻非常的明確,如果我先去敬了她的話,那就把陳書記排到第三批裏麵去了。此刻,陳書記的心裏肯定非常的窩火,或者是沮喪,甚至是非常的恨我,所以我必須盡快去完成自己的既定程序。

我端起酒杯去到了陳書記的麵前,“陳書記,我敬您一杯。謝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教育和幫助。”

他站了起來,臉上是溫和的笑容,“馮市長,應該我謝謝你才是。你不但年輕而且有為,今後我應該向你多學習才是啊。”

我頓時就覺得他的話裏麵帶著一種讓人感到刺耳的譏諷,不過他的話還不算太過分。我恭敬地對他說道:“陳書記,有些話我就不多說了,但是我非常希望您今後能夠依然把我當成您的朋友。”

他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地來與我碰杯,“喝酒!”

我和他同時地一飲而盡。

我正準備離開,去給柳市長敬酒,但是卻即刻地被陳書記叫住了,“馮市長,我們再喝一杯。”

我心裏頓時就激動了一下,還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於是急忙地就讓服務員給我們倒酒。他端著酒杯,然後看著我,說道:“馮市長,我不怪你。”

在此時,這一刻,我的內心頓時就有了一種忽如其來的感動,而這樣的感動竟然讓我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起來,“陳書記,以前我也做得不好。對不起。現在我經常就在想,或許我還可以。。。。。”

沒等我講完,他即刻用手勢製止住了我,“不說了,來,我們喝酒。”

我們再次一飲而盡。

隨即他卻又道:“來,我們再喝一杯。”

服務員又替我們倒上了酒,可是這次他卻直接地來與我碰杯,然後就隻說了一句:“什麽都別說了,喝!”

我們又一次一飲而盡。然後他對我說:“謝謝。”

我也真誠地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這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男人之間的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或許這種東西應該叫做寬容,也或許更應該叫做豪邁。不,應該是我們之間友誼的複蘇。

我去到了柳市長麵前,他似乎猶豫了一下後才站了起來。我笑著對他說道:“柳市長,我敬您。在配合您工作期間,我的有些工作沒有做好,希望您原諒。”

他看著我,淡淡地笑,“馮市長,你客氣了。現在我才真正地感受到了有句話說得不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嗬嗬!我說遠了。馮市長,你做得很好,我對你也很佩服的。”

他的話顯得有些詞不達意,莫名其妙,但是我卻完全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其實他也就是沒有把有句話講出來罷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依然微微地笑著對他說道:“柳市長,我更佩服您。最開始的時候我還很單純地以為您對政府這邊的工作不大熟悉,後來我才發現其實您的水平非常的高,隻不過您太低調了,很多事情不顯山不露水地就去做好了。”

他怔了一瞬,隨即就微微地笑道:“過獎了。來,我們喝酒。今後我們多聯係。”

我笑道:“那是當然。您今後隨時回上江來隨時給我打電話,您永遠是我的老領導。”

他喝下後微微一笑,“謝謝!”

隨後我到了楊書記麵前,他早已經站了起來,他在朝我舉杯,臉上帶著笑意地對我說道:“馮市長,今天我們就喝一杯,今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喝酒。”

我笑著對他說道:“那是肯定的。希望我們今後多聯係。”

他來拍了拍我的胳膊,“謝謝!”

我們喝下後相視一笑。

其實我是知道的,這次他雖然是平調,但是他畢竟從曾經擔憂的風險中完全地脫身開來,所以他的內心應該有著一種慶幸,而且,他也因此對我多多少少地有著一種感激之情。

還有一點我也是知道的,一直以來他都是用俯視的目光在看我。自從我到了上江市之後,在很多問題上都是我在向他討主意,所以他有著那樣的心態也是一種自然。或許在他的心裏有一種懷才不遇的惆悵。

當然,這隻不過是我的一種猜測罷了,不過從今天他的情況來看,他的心態應該還是非常的平和的。

這一圈喝下來我竟然非常的清醒,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估計這是因為我今天比較興奮的緣故。不過我一直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要太顯露出自己內心的那種興奮,一定要盡量低調,盡量和往常一樣的坦然。

這天晚上陳書記喝了很多的酒,他的話也特別的多。表麵看上去他似乎並不在意這次組織上對他職務的調整,因為他在酒桌上一直都是談笑風生,而且還多次去敬那位副部長及榮書記的酒。不過我心裏明白,他這樣做其實是在掩蓋自己內心的那一種失落與悲涼。或許,他也在內心裏麵責怪著世道的不公,悲歎著自己的懷才不遇、英雄無用武之地......

其實,從古到今像他那種自以為懷才不遇、英雄無用武之地的人多了去了,也正因為如此才留下來諸如“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當年萬裏覓封候,匹馬戍梁州。關河夢斷何處?塵暗舊貂裘。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洲!”等令人傷感的名句。

我也不禁感歎。

不過我一直認可一種說法:世上沒有懷才不遇,隻有不懂得自我推銷的人;懷才不遇的真相就是自己不夠優秀,不夠努力。

當天晚上我興奮了很久,畢竟自己終於轉正了。不過第二天我依然像往常一樣早早地起床了,然後和往常一樣去到市政府辦公廳的飯堂吃早餐。

上班後不久我就接到了榮書記的電話,“馮市長,現在你有時間嗎?如果有的話,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我急忙地道:“我馬上過來。”

她的辦公室還是陳書記以前的那一間,隻不過裏麵的主人換了。不,她的秘書也不再是陳書記以前的那位了,而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同誌。

我進去後她非常客氣地請我做到了沙發上,然後她才坐到了我的對麵。她笑著對我說道:“馮市長,對不起,主要是我想早些進入到工作狀態,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把你請來了。”

我笑著說道:“應該的。你問吧,我知無不言。哦,對了,榮書記,我覺得我不應該對你使用尊稱,因為你是女領導,而且還這麽年輕,我用尊稱的話怕把你給稱呼得太老了。”

她頓時就笑,“就這樣挺好的。我這個人你今後慢慢地就會了解了,我不是特別在意那些事情的一個人。”

我聽得清清楚楚,她說的是她“不是特別在意”。不過我也覺得這樣的小事情也用不著她特別在意。當然,我也明白了她話中的另一層意思:有些事情她還是特別在意的。

隨即她就問了我關於上江市的一些情況,我都如實地一一地告訴了她。她一邊認真地聽著一邊在做記錄。

後來,她放下了筆記本,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我,臉上帶著笑意,“馮市長,有件事情我想聽聽你的想法。聽說陳書記在位的時候提拔了不少的女幹部,你覺得這件事情我們現在怎麽處理為好?”

我沒有想到她今天第一次找我談話就問及到了這樣的問題,頓時就讓我深深地為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