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2184章

第2184章

接下來的我們之間的對話就變得融洽多了,會議室裏麵時而地響起了歡快的笑聲。

我在心裏很是感慨:其實他們的要求真的不高,最多也就是需要政府給他們一種保障,還有就是公平。

但是此時的我並不知道,其實有一隻黑手早就伸向了我們的那些下崗工人,隻不過此時的他們還並沒有真正意識到未來自己財產上的巨大損失,不過也許正是因為他們在內心裏麵有了一種危機感,所以才有了這次他們到市政府集會的事情。

是我忽略了餘勇告訴我的那個信息。不過後來我也不得不承認一點,即使是在這次的事情上我沒有忽略他的那個信息,我也依然不會想到潛在的,另外的一種危機早已經到達了這些下崗工人的身上。當然,受害者不僅僅是他們,也包括我們不少的幹部和市民。

與這些下崗工人代表的對話會結束後我分別去和他們一一握手,嘴裏不住地在向他們表示感謝,我感謝他們對我們工作的監督,已經對政府的信任。我眼前是他們一張張憨厚的笑臉。

我們這個社會最善良的永遠是那些最底層的人,但是他們卻是犧牲最大、最容易受到傷害的那群人。這是一種無奈,也不是可以通過我的力量就可以阻止的。我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盡量去保護他們的利益。

回辦公室的時候我把吳市長也叫了進去,即刻就問他道:“老吳,為什麽會同一年參加工作的人他們的補償金額會差別那麽大?你覺得這裏麵有什麽問題?”

他說:“我也不清楚。把李文武叫來問一下不就明白了?”

我搖頭歎息道:“現在我擔心的是他是不是在其中亂搞啊,或者還牽涉到其它的問題。比如。。。。。算了,我把他叫來問問。”

他點頭,“那我還是暫時回避一下。我在這裏的話,他不一定會講實話。”

隨即他就出去了。我即刻給李文武打電話,“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隨即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外邊的人都離開了吧?”

他回答道:“都離開了。我就在下麵,馬上就上來。”

很快地他就上來了,我把他請到會客區去坐下。這時候秘書小徐進來給他泡茶。我對小徐說:“不要讓人來打攪我們,我和李總談點事情。”

秘書出去的時候替我帶上了辦公室的門,我坐到了李文武的對麵,翹起了二郎腿,然後看著他,“文武,我一直對你的能力也很讚賞,也一直非常信任你,你說是吧?”

他點頭,“馮市長,我當然知道了。我心裏一直都很感激您的。”

我朝他擺手道:“我們不說這個了,現在我想問你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實話。”

即刻地,我就看到他的額角處有一滴汗水在冒出,我心裏頓時就“咯噔”了一下。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特別是我剛剛與下崗工人的代表見過了麵,然後此時我又是用這樣的語氣在對他講話,如果他真的有事情的話才會產生這樣的反應。

不過我必須要搞清楚這件事情,這是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所以我在問完了他這句話後就一直在看著他。他的嘴巴動了動,一會兒之後才說道:“馮市長,您問吧。”

我看著他,“我問你,為什麽同一年參加工作的人,下崗後工齡買斷的錢會相差那麽大?據我所知,似乎沒有任何的政策可以解釋這個問題。”

他的身體動了一下,不過我還注意到了,他似乎有鬆了一口氣那樣的一瞬間表現。他沒有敢來看我,不過嘴裏還是回答了我,“馮市長,那樣的情況有,不過隻有很少的幾個人。”

我緊緊地盯著他,“為什麽?為什麽這少量的幾個人要特殊?”

他的汗水一下子就下來了很多,從他發梢裏麵悄然無聲地流出來,然後在額前匯合,隨後被眉毛阻斷,隨後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他鼻子的兩側,然後遍布兩側的臉,然後朝下滴落。

我去拿起桌上的一張紙巾,隨即遞給他,“揩一下汗水。既然有些事情你已經做了,那就應該勇於承認。你告訴我,究竟怎麽回事情?莫不是你要紀委介入吧?”

他的身體震驚了一下,急忙地道:“馮市長,我說......”隨即他揩拭了汗水,然後來看著我,“是陳書記讓我那樣做的,就三個人。我不知道他們和陳書記是什麽關係。”

果然是這樣。前麵的時候我心裏就很擔心這件事情,不過現在我反倒放心了許多:這雖然是他的錯誤,但是這畢竟情有可原。可是我心裏忽然想起了他剛才的那個瞬間的反應,心裏頓時就又開始不放心起來。要知道,假如他真的僅僅隻有這件事情的話,那倒是很好辦,糾錯然後給予他一定的處分就是了,還不至於影響到他現在的職位。可是,萬一他的問題不僅僅是這樣呢?

想到這裏,我即刻地又問了他一句:“真的就隻有三個人?可能不止吧?”

我問他這樣的問題是有道理的,因為前麵我和那些代表們在交流的時候他們告訴我說這樣的情況很多,也許這裏麵有被誇大的成分,但是我覺得應該不止我麵前這個人說的就隻有三個。這不是我信不信任他的問題,而是他今天的表現太奇怪了。

他的汗水再次在不斷流出,我看了他一眼,“李總,需要我去把空調再開低點嗎?”

他自己去拿了一張紙巾來揩拭著汗水,然後說道:“馮市長,對不起,確實不止三個,我也給自己和我方的其它幾個主要負責人的親戚多解決了點錢。還有市裏麵其它領導的親戚。”

我心裏頓時就沉了下去,“究竟有多少個?”

他喏喏地說道:“十來個吧......我想想......十七個,對,就是十七個。”

他的話讓我的心裏頓時就震驚了起來,我想不到市裏麵的一些領導竟然如此大膽,竟然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去為自己的親屬謀取私利。他們怎麽就不去想想大局?怎麽就不去考慮這樣的事情會不會影響到全市的穩定?

可是現在,我卻發現自己變得非常的為難起來——我該不該繼續地去問他究竟是哪些領導向他打了招呼呢?

我真的很為難了。這種為難讓我頓時就變得惱怒起來,“你,你為什麽不把這樣的事情向我匯報?嗯?!為什麽?!”

他再次低下了頭,我卻依然在看著他,冷冷地道:“抬起頭來看著我!你告訴我,為什麽?!”

他抬起了頭來,“馮市長,我知道您的性格,您容不得這樣的事情。但是我又不敢得罪其他的領導,特別是當時的陳書記。”

我頓時就怔住了,隨即在心裏歎息了一聲。我站了起來,在辦公室裏麵走動幾步,然後朝他揮手道:“你回去吧,讓我也想想這件事情。”

他遲疑地站了起來,然後看著我,“馮市長,對不起......那,那我走了?”

我卻忽然地想起了一件事情來,“你先告訴我,這件事情裏麵有沒有吳市長?”

他猛地搖頭,“沒有,他從來沒有找過我。”

我頓時放下心來,而且內心裏麵也有了一些欣慰,不過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剛才說要回避,這說明他是知道一些情況的,隻不過他是在躲避,而不是什麽回避。這家夥非常的老奸巨猾。不行,我不能讓他完全地置身事外。

我朝李文武揮手道:“你回去吧,你看你幹的都是些什麽事情!”

他離開了,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卻有忽然地叫住了他,“李總,你不會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吧?”

他猛然地搖頭,“沒有了,絕對再也沒有了。”

我看著他,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鍾,他的眼神沒有離開我。這一刻,我忽然覺得他的眼神像一個孩子的。我歎息了一聲,“你走吧。”

他離開了,沒有向我求情。他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剛才沒有繼續問他下麵的問題是什麽原因,他也應該明白我的本意是不想繼續把這件事情追查下去。

但是他不會明白,這其實是我在為難,因為這樣的事情我做不了主。而且,我真的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他個人,影響到項目的順利進行。

隨即我去到了吳市長那裏,進去後我就直接坐到了會客區的沙發上,他急忙坐到了我麵前,然後問我道:“情況怎麽樣?”

我看著他,“老兄,其實你了解這件事情的一些情況,是不是這樣?”

他尷尬了一下,“我隻是聽說,但是沒有任何的依據。既然是聽說,我也就不好對你講了。對不起啊。”

我搖頭道:“老兄啊,你這樣做就根本沒有把我當成你的朋友啊。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早些時候把這樣的事情告訴我,即使是你聽說的事情也應該告訴我啊?那樣的話至少今天的事情就很有可能不會發生了。你說是吧?”

他更加尷尬了,“老兄,你別責怪我了。我也是有難言的苦衷啊。實話對你講吧,像這樣的事情以前也出現過,領導們利用自己的權力為自己的親屬謀取點好處,這早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誰會想到這次的事情會鬧大呢?而且這次的事情明顯不單純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才發生的,是很多綜合性因素才激發了出來的。老兄,你想想,這樣的事情即使是我提前告訴了你,你又能怎麽辦?要知道,我也是在這樣的事情發生後才耳聞了的啊?還有就是,當時陳書記還沒有離開,這樣的事情你知道了也不大好,說不定你還會因此加重與他之間的矛盾。更可能的情況是,你隻有放任不管,這樣的話你豈不是也有責任了?”

他的話讓我的心裏頓時好多了,而且也覺得他講的很有道理。從他本意上來看也是在替我著想。我說道:“對不起,也許我不該來責怪你。但是我還是希望在今後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話,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他這才舒展開眉頭笑道:“好吧。”

我即刻也看著他笑,“老吳,那你說說,這件事情怎麽辦才好?”

他看著我,“你一定沒有去問李文武究竟哪些領導給他打招呼的事情吧?”

我搖頭,“沒有。不過我問了他打招呼的領導中有沒有你。”

他怔了一下,隨即搖頭苦笑道:“我說呢,你怎麽會馬上來找我。我這個人膽小,不會去做那樣的事情。”

我搖頭道:“你這不是膽小,是講原則好不好?老兄,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不在那些打招呼的領導之列後,心裏不說有多高興了。”

他看著我,“謝謝你。這件事情吧,我覺得你最好先去向榮書記匯報後再說。至於下一步怎麽處理的事情,一切都聽她的好了。不過問題是,李文武怎麽處理?這件事情你可要好好思考一下。”

我問他道:“你的意見呢?”

他搖頭道:“我不知道......”隨即他來看了我一眼,“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這件事情說到底最終還是榮書記的想法。當然,你的想法也很重要。”

我朝他點了點頭。

他這個人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在很多事情上都隻是向我提供一種思路,但是拿主意的事情卻隻能讓我自己去決定。這是一個助手最優秀的品質。

後來我去到了榮書記那裏。我詳細地向她匯報了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包括我們如何處理下崗工人到市政府來集會的事情,以及後來我從李文武那裏得到的那些情況。

她很認真地在聽,當我講完之後,她問了我一個問題,“你問過李文武了嗎?除了陳某人之外究竟還有哪些領導給他打了招呼?”

我搖頭,“榮書記,這件事情我隻能問到那個地方為止,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請你拿主意為好。”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你這不是把難題往我身上推嗎?”

我笑著搖頭道:“榮書記,我沒有這樣的想法。我是你的助手,我本來就應該這樣做。畢竟這件事情牽涉到不少的市級領導,你是市委書記,隻能你拿這個主意。”

她笑道:“那好吧。我考慮考慮後再說。”

隨即她就皺起了眉頭,“這樣吧,我先找這個李文武談談。對了馮市長,既然你已經大致了解了整個情況,而且從你的感覺中這個李文武似乎並沒有其它的問題,那麽你認為應該如何處理這個人呢?”

從她的話中我已經感覺到了一點:似乎她也並不想把這件事情搞得太大。我說道:“榮書記,我就隻有兩句話:一是人才難得。二是穩定第一。”

她笑著問我道:“你好像說反了吧?”

我愕然地道:“你不是問我如何處理李文武這件事情嗎?”

她即刻地就指著我笑,“你呀......哦,對了,有一件事情。本周末我們一起吃頓飯,在省城裏麵。我想給你介紹一位女朋友。不準拒絕啊?八小時以內我是你的市委書記,八小時以外我也算是你的大姐吧?”

我頓時就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