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男醫生官場筆記

第2224章

第2224章

我萬萬想不到譚主席的家人會如此過分,竟然提出了那麽些不可思議的要求來。也許他們是覺得政府的錢太好拿了,或者是他們覺得我們上江市的這一屆班子太軟弱。

現在我才真正開始佩服起榮書記來,她當時的擔憂其實是一種理智的預見。

而現在我麵臨的問題是,像這樣的事情沒辦法硬來。畢竟是政府派出的車和駕駛員,畢竟結果是造成了一位領導幹部的死亡。還有就是,這個人是因為去省裏麵開會後回去的時候出的車禍,如果其家屬提出因公死亡的話好像也很合情合理。不過追認烈士。。。。。這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據我所知,追認烈士是有著非常嚴格的條件的,比如:對敵作戰犧牲的;因維護社會治安被歹徒殺害的;因執行軍事、公安、保衛、檢察、審判任務,被犯罪分子殺害或被報複殺害的等等。總之,像譚主席這樣的情況絕不可能符合被追認為烈士的條件,犧牲這個詞可能都用不上,最多也就是因公死亡。

而根據規定,因公死亡的賠付也是有一定的標準的。比如,因公死亡的喪葬補助金標準為:六個月的統籌地區上年度職工月平均工資。還有就是供養親屬撫恤金,按職工本人工資的一定比例發給由工亡職工生前提供主要生活來源、無勞動能力的親屬。並且還規定,核定的各供養親屬的撫恤金之和不應高於因工死亡職工生前的工資。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由政府支付那麽多錢給其家屬。

而現在的問題是,死者的家屬可能估計到我們現在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所以才用那樣的方式來要挾政府。

吳市長是本地人,他應該多多少少與譚主席的家人有著一些關係,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給他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我倒不認為這裏麵是有人在指使譚主席的家人,我更覺得還是死者家屬利欲熏心的結果。

我現在麵臨的難題是,一是必須把這件事情解決下去,二是不能把此事鬧大。如果我們不能處理好這件事情的話,省裏麵的領導就很可能會認為我們這屆班子非常的無能。

由此,我就忽然地想起一個人來,心想或許他能夠替我解決下去這個麻煩事情。我想起的這個人就是我們上江市的上一任政協主席,剛剛被調離的那位馬主席。

我想到他是有我自己的道理的。其一,他在政協當一把手有一段時間了,而且他還是本地以前的老領導,應該具有一定的威信。其二,他的社會交往很廣,在當地也應該有一定的勢力。其三,作為多年擔任領導幹部的人,他應該有辦法解決好這件事情。

但是我隨即又想,畢竟我和馬主席沒有什麽交道,而且上次的事情我也沒有怎麽幫到他的忙,準確地講,我根本就沒有在林育麵前替他說一句好話,如今他已經從正廳降為了副廳,所以,我很擔心他會因此在心裏對我懷恨。

雖然他在出事情之後一直很坦然,而且離開的時候也接受了我特地為他準備的餞行宴,並且在那次的宴會上他還對我說了不少感激之類的話,但是我知道,作為官場上的人,很多人都會做到維持住自己的臉麵,同時也能夠給對方最起碼的麵子,畢竟像雷部長那樣的人還是較少的,畢竟大家都明白山不轉水轉的道理。

猛然地,我心裏頓時就是一動,因為“山不轉水轉”這個想法讓我一下子就對這件事情有了信心。

隨即,我就馬上給林育打了個電話,“姐,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她說:“聽說你們有一個政協副主席車禍死了。是吧?”

我頓時明白,這件事情一定是榮書記向上級部門做了匯報。組織上有一個規定,凡是副廳以上的領導幹部出現重大疾病或者死亡,都必須向市委組織部報告。曾經有一個廳級單位,一把手的年齡馬上到點,某位副職最有機會被提拔,結果這時候他卻被檢查出來患了胃癌,早期胃癌。但是他卻對那個一把手的位子覬覦很久了,不想因為自己的這個疾病影響到自己的升遷,於是他就向組織上隱瞞了病情,並且通過自己的關係讓醫院也替他隱瞞住此事。但是到後來,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人也越來越消瘦,隨即就引起了單位裏麵的另外一位副職的注意,在經過私底下的調查之後,這位副職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於是就急忙私底下向單位的一把手匯報了此事。一把手不敢隱瞞,馬上就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了省委組織部。結果那位患胃癌的副職就被從考察名單裏麵刪除了。後來,因為耽誤了治療的緣故,這位患胃癌的副職很快就死亡了。

其實對於早期胃癌來講是可以進行治療的,比如對胃進行全切除或者大部分切除,在經過這樣的手術後很多人還可以存活十年甚至二十年。這就正應了那句話: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很多人就講,官場上的很多人,他們生是為權位活著,死也是因為權位的**。

現在,我聽到林育這樣問我,頓時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情,我當然不會向她隱瞞什麽,隨即就說道:“是啊。這件事情麻煩的就是,這位因車禍死亡的政協副主席是乘坐我們市政府的車出的事,而且還正好是我的配車。當時是在外地出差,結果就臨時把我的配車調度給他使用了,想不到卻出了這樣的事情。其實如果死者的家屬講道理的話倒也罷了,但是現在他們竟然獅子大開口,竟然提出來要什麽追認為烈士,還提出來要兩百萬賠償,而且不與我們講價還價。這些人簡直是瘋了。他們還說,如果我們不答應他們的條件的話,就要去省裏麵鬧事。其實我們倒是不怕他們去鬧事,但是我們上江市好不容易有了如今這種大好的局麵,我們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又引起領導對我們的不滿。”

她說道:“追認烈士什麽的肯定不是他們的目的,而且他們肯定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是因公死亡。所以,他們的根本目的還是為了錢。”

我急忙地道:“肯定是這樣。”

她說:“這件事情你們一定要處理好。這不是什麽大事情,如果你們連這樣的事情都處理不下來的話,省裏麵的領導肯定會懷疑你們的能力。所以,你們切不可輕視此事。”

我說道:“是啊。我也深知這件事情的影響可能會有多大。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死者的家屬就死死咬住要兩百萬,根本就沒有鬆口的意思。我們總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把他們軟禁起來,甚至抓起來吧?我讓常務副市長,還有政協的幾位副主席去做死者家屬的工作,可是人家根本就不聽。如今我隻是去安慰了一下死者的家屬,我還沒有出麵去和他們談。不過我知道,即使是我,甚至是榮書記去和他們談,都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的。”

她沉吟了片刻,隨後說道:“或許你們的那位前任政協主席可以做這個工作。”

我心裏頓時大喜,“姐,我就是這個想法。但是我和這個人沒有多少交道,而且他才剛剛受到處分,還被降了半格,所以我擔心他有情緒,不願意幫我們這個忙。”

她頓時就笑了起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樣吧,我親自給他打個電話,然後你再去找他。”

我心裏更是大喜,因為我知道她的這個電話必將會對馬主席做出某種承諾,其份量當然和我直接去找馬主席談是不可同日而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