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盈門

第八十五章 姻緣繩(萬更,求訂閱,求月票)

李蔓一陣頭昏眼花,被他壓的胸腔都疼了,伸手使勁推他,但身上男人壯實的跟什麽似的,就像一台石磨,將小小的她壓的那叫一個嚴絲合縫的

張著嘴,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她才覺得好受些。

而他,臉貼在她脖子處,連呼吸都是熱的。

李蔓可以肯定他是發燒了,而且燒的還挺嚴重,她試著叫了他好幾聲,都沒啥反應,隻是難受似的在她身上蹭著。

這樣下去不行啊,地上又髒又涼,她身上剛換的新衣裳啊。

“小五——”她試著深呼一口氣,朝外喊了幾聲。

一點動靜都沒有,倒是隱隱能聽見幾聲狗叫,小五這熊孩子去哪兒了?吃過午飯就沒見人影,可現在被李言壓在身下的這種窘況,她是真不想讓其他人看見啊。

煩躁,“李畫!”不得已,她又喊起了李畫。

果然,幾聲過後,她聽見了腳步聲,正滿心期待有人能將李言拖走,卻不想,進來的竟是一個黑壯的漢子,他滿臉胡渣,眼睛有些渾濁且布滿血絲,看不太出年紀。

李蔓隻當他是個亂闖進來的醉漢,驚叫,“你是誰啊?快出去,我們家人就在屋後,你不許使壞。”

一急,她就說出了普通話,來人明顯愣住,但轉瞬又憨憨的笑了,“你是弟妹吧?大郎不在家嗎?”然後,又彎著腰看了看,吃驚道,“哎呦,二郎這是咋的了?”

是李家的熟人嗎?李蔓一顆心稍稍放了放,趕忙用不太純熟的本地話說,“大叔,李言好像發燒了,你幫我拉他起來,好嗎?”

那人渾濁的目光在李蔓臉上溜了一圈,眼神微微一呆,旋即又慌的收回,隻不住點頭,“好。”一麵幫著將李言扶了起來。

身上重物一離,李蔓立刻爬起來,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土,一邊忙領著那人往東屋去,“麻煩你幫我送他到這屋。”

“哦。”那人果然聽話的扶著李言到了東屋,然後將他放到了炕上。

“謝謝你

。”李蔓一邊道謝,一邊伸手摸李言的額頭,燙手。

那人在她身後站著,因李言半昏狀態,她一個女子,他覺得不妥,尷尬的撓撓頭,說,“弟妹,大郎不在,那我晚上再來。”

說著,就要走。

這時,李畫趕了回來,瞧見他,微微一驚,“二順哥?”

“四郎啊,沒在學裏麽?我來找你大哥。”二順瞧見李畫,滿臉堆笑,神情卻又帶了幾分拘謹。

李畫回說,“這幾天放假。”又看李言躺在炕上,忙上前,“二哥怎麽了?”

“他發燒了。”李蔓正坐在炕頭,用幹布幫他擦拭額頭的冷汗,見李畫來了,囑咐道,“你去弄點溫水過來。”

“哦。”李畫見二哥俊臉發白,意識不清,忙聽李蔓的話,到廚房兌了點溫水過來。

李蔓起身,接過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後用幹布放進溫水裏搓了搓,又對李畫說,“你把他衣服解開。”

“額?”李畫愣了下,但還是聽話的把李言上衣衣帶解開。

李蔓將準備好的溫布遞給他,“幫他擦擦,脖子,腋窩,胸口,手心什麽的,都要擦到。”

李畫狐疑的看著李蔓。

“擦擦,幫他降降溫。”李蔓將濕布直接塞到他手上,繼續說道,“我估計他昨天用冷水衝澡就激著了,今天又淋了一上午的雨。”

李畫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忙按照她說的幫李言擦拭。

擦了一遍過後,李蔓就將濕布拿來,重新在水裏搓搓,再給他,然後,又再用手輕輕試探李言的額頭,雖然擦拭過後,溫度有所下降,但不一會就又燙了。

二順還站在屋裏,瞧他倆忙的忘記了自己,張了張嘴,又輕輕開口道,“四郎啊,要不要請個大夫瞧瞧?這要是感上了風寒可不是好玩的。”

李畫神色凝重,將布放進盆裏,對李蔓說,“你照應一下,我去叫大哥回來

。”

這古代醫療條件很差,風寒感冒都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李蔓心裏也跟著擔憂起來,忙點頭,“好。”

李畫急匆匆出去找大哥李墨。

片刻後,三兄弟一起回來了。

“二哥咋了?剛才不還好好的?”李書最先跑到炕前,擔心的問。

李墨跟著走了過來,伸手探了探李言的額頭,神色愈發凝重,“我馬上去找大夫過來。”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李畫說。

李墨看了他一眼,說,“不用,你留在家裏照顧你二哥,我跟你三哥去就行。”四弟比三弟要冷靜沉穩的多,萬一家裏有事,他在也能讓人放心些。

李畫看了李蔓一眼,二哥病著,隻留她一人在家,他也確實不放心,就對李墨道,“好,大哥,你身上多帶些銀子,萬一大夫開藥,就先買了回來,省的再來回跑。”

“嗯。”李墨說著,就走到大櫃邊,打開櫃子,從裏頭拿出一個小布袋,打開一看,眉頭微凝,直接塞進了懷裏,轉身對李書說,“三弟,咱們走。”

“嗯。”李書抹了把額頭的汗,緊跟著大哥身後。

李蔓看這兩人就要出門,可外麵霧雨迷蒙,也不知道那大夫家有多遠,這要是淋久了,怕他二人也會生病,忙跟了出來,道,“家裏就沒有能遮雨的東西嗎?雨傘?鬥笠?蓑衣什麽的?”

雨傘,那是富人才用的東西,不過蓑衣嘛,李墨突然想了起來,“家裏還有一件蓑衣,我去拿。”他急忙跑到廚房,在櫥櫃後麵的堆雜物的牆角邊給扒拉了出來,這是幾年前他自己用蓑草編的,上麵雖然布滿灰塵,不過,抖開後,將灰塵弄淨,倒也能湊合著穿穿,至少遮點雨是好的。

李墨將蓑衣給了李書,“三弟,你快穿上,咱們走。”

“大哥,你呢?”李書一邊穿著一邊問。

李墨搖頭,“我沒事

。”

兩人直接走進了雨霧之中。

後麵,二順趕忙攆了出去,“大郎,你等等,我家還有蓑衣,你等下,我給你拿去。”

李蔓站在門口,瞧那三人一起走遠,也不知道李墨到底用了人家的蓑衣沒有,哎,這家男人都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四弟。”身後,突然傳來李言虛弱的聲音。

李畫坐在炕邊,忙回道,“二哥,我在。”

李蔓忙過來,見李言半睜著眼睛,似乎想掙紮著起來,李畫忙按住他,“二哥,你病了,快躺好,大哥三哥已經去找大夫了。”

“我——”李言似乎沒料到自己病了,茫然的眼神又瞅向了李蔓。

李蔓隻得說,“你發燒了。”

“哦。”李言微微閉上了眼睛,輕輕道,“怪不得這樣難受。”

李畫忙問,“哪裏還難受?”

“發燒就是這樣,身上乏力,四肢酸痛的。”李蔓直接替李言回答,然後又囑咐李畫,“再去換盆溫水來,幫他擦擦會舒服些。”

“嗯。”李畫忙又端了水出去。

李言又輕輕掀開眼簾,眼神黯然的看了她一眼,“你會不會嫌我太沒用?”

是嫌他太能折騰,冷水衝澡還淋雨,不過,瞧他現在這樣,李蔓也不想刺激他,隻道,“生個小病而已,沒什麽,一會大夫來了,瞧瞧,吃點藥就好了。”

“萬一......”李言眼神愈發黯然,“萬一我挺不過來呢?”

“怎麽會?”李蔓被他眼底的那抹黯然傷痛給嚇了一跳,“不過發個燒而已,你身子這麽壯,依我看,也許連藥也不用吃,休息一天,明天就能好。”

李言苦笑,窮人最怕什麽?生病

這窮山溝裏更是如此,傷風感冒死的人不是沒有,甚至上次還有個人不知被什麽蟲子咬了下,過兩天就沒的呢。

他現在就覺得渾身有如熊熊烈火燒著一般,好難受。

李蔓不太能理解,一個大男人稍微發個燒就能想到死亡的念頭,見他閉目不語,就想去廚房瞧瞧李畫怎麽還沒來。

她剛轉身要走,手腕突然被他捉住,李蔓扭頭看他,隻見他迷離著一雙眼睛,哀求般的看著她,“陪陪我。”

“不是,我去看看——”

她話未說完,他手上一使勁,將她拉坐在炕頭,“陪我。”

“你?”不還挺有勁的嘛。

李言卻已經疲倦般的閉上了眼睛,隻是,那手還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腕,怕她突然又跑了似的。

李蔓無奈搖頭,還真是個孩子,發個燒就怕成這樣?

過了一會,李畫才端著溫水過來。

“怎麽這樣久?”李蔓將李言額頭上的布拿起,在溫水裏又搓了一把。

“開水沒了,我又燒了點。”李畫回答,一麵看看李言,“二哥,可好些了?”

李言也怕弟弟擔心,就道,“好些了。”

李蔓見他聲音有些啞,忙又對李畫說,“倒碗水來。”

“嗯。”李畫轉身就去廚房那邊。

李言忽地輕輕笑了下,“你使喚四弟還真是順溜?”

說什麽風涼話呢?李蔓狠狠白了他一眼,幫他手和脖子擦了一遍後,將濕布敷在了他額頭。

這時,李畫端了碗熱水過來,剛燒開的,還燙的很。

“涼一下,等會給你二哥喝

。”李蔓說。

“嗯。”李畫點頭,同時,瞧著李蔓的眼神又稍稍有了些變化,“你懂的挺多?”

“這都是常識,發燒感冒多喝溫水隻好不壞的。”李蔓動了動還被李言緊攥在掌心的手,想抽走,但他五指就跟鐵鉗似的,扣的好緊。

李畫一眼就瞧見了,見李蔓有意側過身子,故意遮擋,也就裝作什麽都沒瞧見,端著熱水又到外麵涼了涼,待覺得能喝了才端進來。

“我來喂吧。”李蔓一手伸出,另一隻被握的手狠狠動了動。

果然,李言聽見這話,唇角微揚,果然乖乖鬆了手。

李蔓忙起身,揉了揉被他捏的發紅的手,對李畫說,“你喂你二哥多喝點水。”

李畫瞧她逃似的跑出了屋子,二哥瞪大眼睛盯著她一副氣惱的模樣,輕輕笑了,“二哥,能不能坐起來?”

李言瞅了他一眼,然後一拉被子,蓋住了臉,“沒胃口,不喝。”

“二哥。”李畫愣了下,二哥怎麽跟個孩子似的,他無奈的又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李蔓。

李蔓也沒想到李言會使性子,但病者為大,她隻得又返回來,從李畫手裏接過碗,坐到炕邊,對蒙頭的李言說,“你發燒了,不能用被子這樣捂著,來,喝點水吧。”說著,將他被頭往下拉了拉。

濕布掉到了枕頭邊,他光潔的額頭還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俊臉更是慘白如霜,發幹的唇上都快沒有了血色。

都這樣了還鬧性子,哎,李蔓咬牙看著他,舀了一勺水遞到他唇邊,“來,喝點。”

李言緩緩睜開眼睛,一瞬不瞬的瞧著他,然後,唇瓣微張。

還真挑人?李蔓嘴角微抽,淺淺的將一口水送進他的嘴裏。

他慢慢咽下,長眉一蹙,“好淡,不好喝。”

“你生病了,嘴裏寡淡,來,再喝些

。”李蔓柔聲解釋著,一邊又舀了一勺遞到他唇邊。

“真不想喝。”李言眉頭幾乎打結了,但似乎看在李蔓伺候的還算殷勤的份上,勉強張了張嘴,又一口含下。

李蔓就一勺接一勺的喂著,大概喝了水是覺得舒服些,李言沒再鬧了,聽話的一口一口的喝著。

一碗水喝完,李蔓起身叮囑李畫,“你看著他,不時幫他擦擦身子,他現在還行。要是真的燒的人事不省胡言亂語的時候再找我。”

“你去哪兒?”聽言,李畫還未說什麽,李言已經急的瞪她。

“你好好歇著吧。”李蔓委婉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就出了屋,有自己在,那家夥估計也休息不好。

“還真是狠心呢。”李言頗有些咬牙切齒,連他病了也不肯多陪陪。

“二哥。”李畫一邊替他擦手心,一邊道,“你先睡會吧,大哥三哥一會就該回來了。”

“哦。”李言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也是真的不舒服,迷迷糊糊地還真就睡著了。

李蔓不過是到廚房待了會,將窗戶打開通了通風,再將牆角那堆被李墨翻亂的雜物清理了一下,把用不到的東西堆在了一角,打算尋個空兒全扔出去。

忙完了過後,洗了手,再回東屋,李畫還坐在炕頭,李言已經睡著了。

李蔓輕輕走過來,小聲問,“你大哥他們怎麽還沒回來?大夫家遠嗎?”

“應該快了。”李畫其實也很著急,神女溝隻有一名老大夫,住在離這邊二裏遠的村子,今天又下著雨,路肯定不好走,他很擔心大夫請不過來,所以,才讓大哥多帶些銀子,萬一大夫不來,開點藥回來也是好的。

“哦。”李蔓看了看李言,睡著了,呼吸還是挺重,伸手在他額頭摸了下,還是挺燙的。

李畫瞧著她滿臉憂色,安慰道,“別擔心,大夫一會就該來了。”

“嗯。”若在現代,她肯定不會擔心,可這年代,藥物缺乏,她倒不是怕他會死,隻是怕病情加重,再弄個肺炎肺癆啥的

“對了,你也要多喝點開水。”李蔓想李畫之前也被雨淋過,忙拉著他出來,到門口,道,“你就在這站會,屋子裏悶,我給你倒點開水。”

“不用,我自己來。”李畫客氣的道。

李蔓已經不聽他話,到廚房給他倒了一大碗滾開水出來,“多喝點,這樣的季節就容易感冒發燒,多喝開水好。”

“你不喝?”李畫接過碗,又問她。

“哦,我一會喝。”李蔓說著,又想起什麽,忙到了東屋,爬到炕梢,將窗戶稍稍開了點縫隙,既不會吹著李言,又能讓屋子裏的空氣好些,然後,瞧著李言身上的薄被,覺得不太妥,又將李畫的*單拿起來,淺淺的幫他蓋在了身上。

李畫就站在門口,看完她的一舉一動,待她出來,不免疑惑,“你這樣?”

“他發燒,身上溫度高,那被子會捂著他的。”李蔓回答,又瞧他碗裏的水沒動,就道,“快喝吧,一會涼了。”

“哦。”李畫喝著水,可心裏頭還是不放心,喝完之後,還是忍不住道,“可是,我聽人說,發燒風寒,要多蓋被子,捂出汗就好了。”

“捂汗倒是一種法子,但弄不好的話會引起其他並發症。”李蔓解釋道,“其實,發燒本身並不是什麽病,而是一種症狀,我們現在做的,就是幫他物理降溫——”

瞧著李畫眼神直直的,李蔓陡然意識到說多了,幹笑一聲,“其實我也不懂,不過聽老人這麽說的,一會大夫來了,聽他怎麽說吧。”

“嗯。”李畫點頭,心裏頭對她卻多了更多的疑惑,媳婦不僅會讀書認字,還懂醫理?

屋內,李言陷入沉睡狀態,期間,李蔓又用酒幫他擦了下手心腳心脖子腋窩,再用冷布幫他敷著額頭,不時換一塊來,如此反複,李言身上的溫度倒真的降下了不少,就連呼吸也變得清淺多了。

李畫在邊上瞧著,心裏一邊佩服李蔓懂的多,一邊欣喜二哥的好轉。

隻是,李墨和李書出去了小半日都沒回家,李畫和李蔓倒擔心起他們來,雨天路滑,別是出了什麽岔子?

眼看天色暗淡下來,李畫很想去找找大哥三哥,但又不放心李蔓獨自在家

“咱們再等等吧。”瞧出李畫心裏急,李蔓這樣安慰著,“你大哥三哥兩個人呢,不會有什麽事的,也許,大夫今天忙,他們多等了一會。”

也隻能希望如此了,還好,二哥情況好轉了。

不多時,小五回來了。

半下午沒見著人影的小家夥,一回來,渾身泥水像個小泥人的樣子著實把李畫和李蔓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麽了?摔了?”李畫忙到門口,將他轉了個圈,確認他沒事才放心。

小五髒兮兮的小臉憋著哭意,哽咽著對四哥說,“是石頭推我的。”

“石頭是誰?”李蔓一邊在大櫃裏找出小五的衣服,一邊問。

“就是石頭。”小五一邊擦眼淚一邊跟家人哭訴,“我做的水閘,他非要放水,我不讓,他就推我。”

這裏的孩子平時也沒什麽玩處,一下雨,大人們先麻煩,他們倒得了利了,一個村子的孩子都喜歡跑到村口邊,赤著腳,踩在泥水裏,然後劃出一道道的小潛水溝做水閘玩。

小五也是這種遊戲的熱衷者,吃過午飯,聽見外麵孩子的玩鬧聲,就沒忍住的跑出去了,誰知,他人小瘦弱,村裏孩子愛欺負他。

出去時好好的,回來就成這樣了。

“誰讓你又跟他玩來著,上次鼻子打流血,不記得了?”李畫瞧弟弟這慘兮兮的小模樣,又氣又疼。

李蔓拿著幹淨衣服出來,揉了揉小五的腦袋,對李畫說,“男孩子嘛,喜歡打架也正常,你別訓他,走,小五,姐姐給你洗澡去。”

說著,自李畫手裏牽過小五,將他帶進廚房。

“你快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了

。”李蔓放好了澡盆,一邊兌水,一邊吩咐小五。

小五咬著唇,一見李蔓要給她洗澡的架勢,羞的左腳不停的踩著右腳。

“快脫呀。”李蔓已經兌好了水,看小五還磨磨蹭蹭的,就起身一把將他拉到了跟前,好笑道,“小東西,你還害羞不成?”說著,就動手給他脫衣。

小五還真是個害羞的孩子,身子一縮,叫道,“姐姐,我自己會洗。”

“會洗?”李蔓才不信呢,一邊麻利的給他脫衣,一邊取笑道,“那我怎麽看到你脖子後麵都有泥灰了?平時洗澡肯定不知道搓搓吧。”

“我——”上衣脫了,褲子,小五死活不讓李蔓脫,雙腿使勁的並著。

李蔓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小東西,你才多大啊?”

一麵喊李畫過來。

李畫在那屋,因為李言醒了,說了兩句,聽見這邊叫,就趕忙跑了過來。

李蔓就洗澡布給了李畫,道,“你給他好生洗洗,這頭發也得洗,上麵也沾了不少的泥,洗幹淨了。我再燒點水,一會涼了再兌點。”

說著,拿起葫蘆瓢,從水缸裏舀了幾瓢水倒進大鍋裏,蓋好鍋蓋,然後,到灶後生火。

哪知,這雨天火折子也泛潮,怎麽也打不著,她費了半天的勁兒,一點火星子都沒見,不免泄氣。

李畫已經幫小弟洗好了頭發,聽見鍋底那邊李蔓鬱悶的咕噥,就將幹布包在小五頭上,自己過去,“打不著?”

“嗯。”李蔓忙起身,將火折子給他,“你來吧,我給小五洗。”

說著,就朝小五這邊來。

小五正自己用幹布擦頭發呢,一見李蔓又來了,慌的一縮身子,恨不得整個人都躲進洗澡盆裏。

李蔓瞧的忍不住笑,蹲下、身子,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一邊拿濕布在他身上擦著

“你就躲,我也要給你洗,不洗幹淨了甭想出來。”

小五一張白嫩嫩的小臉,瞬間紅的都能滴血,不敢再看李蔓,頭垂的都能碰到盆沿了。

李蔓也不管,才不過這麽點的孩子,要按現代,她當他媽都可以了,其實,在心裏,她也真的將他當自己的孩子一般。

濕布將他身上的泥洗淨,然後,用手給他搓灰。

小五覺得好癢,忍不住格格笑,小身子在澡盆裏動來動去。

李蔓一手按住了他,另一手快速的搓著,等覺得搓幹淨了,又讓李畫將燒滾的水兌過來,如此,用滾水又將小五全身從頭到腳洗了個幹淨,再用幹布擦幹,直接用被單裹上,讓李畫抱去了東屋,慢慢穿衣去。

而李蔓將小五的髒衣服全部按進了澡盆裏泡著,打算一會洗了,鍋洞裏還有熱柴,她正好可以熬些薑湯,小五必須得喝點,一會李墨和李書回來,也得喝點才好。

找了塊老薑片,洗淨切成了絲,然後放進鍋裏兌水,燒沸了之後,李蔓盛了一小碗端進了東屋。

李言這時,已經坐了起來,李畫用被子疊好放在他後背邊靠著,那樣他會舒服些。

小五則被李畫教訓著,一個人乖乖的縮在自己的小被窩裏,隻露出一顆小腦袋,等李蔓進來了,他慌的忙將腦袋也縮進了被子裏。

“也不怕悶著。”李畫輕輕的睨了一眼小五。

“什麽?”李言精神似乎好了不少,目光之中也多了幾分清明,“給我的?”

“你渴嗎?要不等會再喝點水?”李蔓說,一麵喊小五,“快起來,喝點薑湯,不然,你再感冒了就麻煩了。”

小五露出小臉,倒還是很不好意思。

李畫將他從被子裏拉了出來,將李蔓手裏的碗接過來給他,“快趁熱喝。”

“哦。”小五瞅了李蔓一眼,紅著臉乖乖的喝薑湯

李言一旁瞧著,目光幽幽的看李蔓,“我的呢?”

“我給你倒點水來。”李蔓倒不很介意他一副大爺的口氣,健康的人怎麽對付都行,可如果他病了,連累的不止是她,還有整個李家。

李言見她如此乖巧聽話,心裏頭滿足了。

李蔓到廚房又倒了碗開水,剛出來,就瞧見李墨李言兩個人神色焦慮的趕進了院子。

“怎麽?大夫沒來?”李蔓就站在屋簷下問。

李墨臉色凝重,李書已經迫不及待的抱怨了,“別提了,人大夫不在家,我們又去十裏鋪找神婆子,結果也不在,這不,耽誤到現在。”

“二弟怎麽樣了?”李墨沒管李書,隻疾步走近,問李蔓。

“好多了。”李蔓道,“對了,鍋裏還有薑湯,你們倆趕緊趁熱喝些。”

“我看看二弟。”李墨沒有請來大夫,心裏愧疚的不行,真擔心二弟會有個閃失,當一進屋,看李言靠坐在炕頭,精神比之前好很多的時候,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二弟,你感覺怎麽樣?王大夫去山外了,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我明天再去瞧瞧。”

“大哥,我好多了。”李言看大哥滿臉也不知是汗珠還是雨滴,心裏也不是滋味。

“那就好。”李墨過來,伸手在他額頭探探,還是有些燙,但沒那麽明顯了,不覺道,“倒真的好些了呢。”說完,又瞧他穿著薄衣,連被子也沒蓋,忙拉了被子要給他蓋上。

李言卻推道,“大哥,媳婦說不用。”

李墨一愣,李蔓聽見裏麵說話,就端著碗進來,將熱水遞給李言,“你趁熱喝些。”然後跟李墨解釋,“他發燒身上溫度高,得給他散散熱降降溫才好。”

李墨聽了還是不太懂,發燒不都得捂出汗來才好麽?他還怕二弟再凍著染上風寒就麻煩了。

李畫見狀,就解釋,“大哥,聽她的吧,二哥確實好了不少

。”

李墨詫異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李蔓,是她讓二弟的病好些了?

李書這時已經聽話的在廚房喝了一大碗薑湯過來了,手裏還端著一碗,“大哥,媳婦熬的薑湯,你也喝些。”

“哦。”李墨接過碗,再深深看了李蔓一眼,眼底閃過溫柔暖意,“謝謝你。”

他這樣,李蔓倒有些不好意思,“客氣什麽,快趁熱喝,累了一下午了,喝完就歇歇。哦,對了。”說著,她又看了看兩人的腳下,都是泥,凝眉說道,“廚房裏還有熱水,你們倆先來泡個腳吧。”

“泡腳?”李書還第一次聽這樣說,以前腳髒了用水衝衝就罷,哪裏還泡的。

李蔓沒理他,就對李墨說,“我去把小五衣服洗洗,你們倆一會自己弄點熱水,泡泡也去去寒,不然整天這樣赤腳走在泥地裏,也容易生病。”

“好叻,我聽媳婦的。”李書道。

李墨臉色微窘,他一個大老爺們還泡腳啥的......但媳婦說了,他會照做。

等李言和李墨都喝完了,李蔓拿著碗就去了廚房。

屋裏,隻剩李家兄弟幾個。

小五又縮回了被子裏,滿臉笑意融融。

李書走到炕邊,問李言,“二哥,現在感覺咋樣?”

“好多了。”來自弟弟真心的問候,李言心裏還是暖意橫流。

“那就好。”李書長舒了一口氣,本來沒請到大夫,他跟大哥兩個又急又氣,回來的路上,大哥一時走的急,經過一處水塘邊,還差點滑了進去,幸好抓住岸邊的的一棵樹枝,才沒有落水。

“好了,三弟,讓你二哥歇會養養神。”李墨看了一眼李言,然後對李書說,一麵扯著他一起出了房門,直奔廚房。

李書頓然想起,對了,還要洗腳泡腳呢。

廚房裏,李蔓在洗著小五的衣服,瞧見他二人進來了,就道,“熱水幫你們舀進水桶裏了,洗好了要穿上鞋,不許赤腳走路

。”

“嗯。”李墨應了一聲,拎起水桶,往外走,李書趕忙就拿了腳盆跟著。

兩人先倒押井邊將腳上的泥洗幹淨了,再搬了凳子,坐在屋簷下,一起用熱乎乎的水泡腳。

赤腳走在泥濘的路上,腳底板又涼又麻,這猛然一泡在熱水裏,舒服的讓人直抽氣。

“真舒服。”李言深呼了一口氣,扭頭朝廚房裏看去,“媳婦真好。”

李墨微微笑著,瞧著李蔓的視線,越發灼熱溫柔。

——

洗好了衣服,李蔓就將屋簷下的竹竿挪到了自己屋中,好歹將小五的衣服掛上再說,等天晴了也許還得重洗。

忙完這邊,回東屋看著,李言也沒有嚴重的跡象,她也就鬆了一口氣,一個人默默的回到了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李墨見兄弟幾個都在屋裏,就想到廚房給李蔓幫忙,但這樣貿然去,在幾個弟弟跟前,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就連三弟李書都沒搶著去,他若去了會不會太......

“大哥,她不會生火,你去幫幫吧。”李畫坐在窗邊,拿了一本書看著,見李墨心不在焉,低低說道。

“啊?哦。”李墨漲紅著臉起來,目光掃了掃李言和李書。

李言閉目,李書和小五都圍在李畫邊上,問他書裏都說的啥。

“那我去看看。”李墨低低的說了一句,急忙轉身朝外去,似乎生怕李書搶了先。

中午就吃的麵,李蔓本想晚上吃點別的,但是,李言病著,其他幾個也都淋了雨,還是吃點熱乎的麵,暖暖胃比較好,因此,她又舀了點麵粉,在菜盆子裏和麵。

天色逐漸陰沉,廚房裏光線漸漸昏暗了下來。

李墨進來,瞧見她站在窗口邊揉麵,就幫著點了油燈,然後,將油燈放到了鍋台邊上,橘黃色的暖光瞬間讓人心裏頭暖和和的,一掃這陰雨天的陰霾之氣

“晚上吃麵?”李墨站到她身邊,微微側首,盯著她柔美的側臉,狀似無意的問。

“嗯。做點麵疙瘩吧,容易消化。“李蔓一邊揉麵一邊說。

“嗯。”李墨哼了聲,靠在鍋台邊,想著能不能幫點啥。

李蔓揉了一會,剛伸手想拿瓢再弄朝麵裏添點水,李墨主動幫她把葫蘆瓢遞到了她跟前。

“你?”李蔓愣了下,“你怎麽不歇會?”

微微敞開的窗戶,突然吹進一陣涼風,燈火猛然跳躍了兩下,李墨慌忙用手擋了下,一麵回道,“我來燒火吧。”

廚房本就不大,再加上光線昏暗,李墨往她邊上一站,巨大的陰影罩在她身上,讓她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不用,我一個人就行,又不要炒什麽菜,麵放鍋裏煮開就好。”

“我來吧。”李墨暖暖的瞅了她一眼,轉身就到灶台下準備生火,可剛拿了柴火,突然想到了什麽,又起身走了過來。

見他猛然又靠近,神色緊繃,眼神灼熱激動,李蔓心裏莫名有些慌,“你有什麽事?”

“這個。”李墨突然也不太敢正眼瞧她,隻是快速的將在懷裏捂了一天的姻緣繩拿了出來,往她手上一塞,“這個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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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老大定情信物都送上了,女主收沒收呢?大家給李墨加把勁吧\(o)/~

ps:感謝大寫小寫、淼淼寶寶、xiu83、xudi3586、zuiqingfeng130、花開月綠、陳小藝1008、魅族數字、15969628160、xinyanshouyu、淡定人生53、windows123456、783211、穀子132456等親們送的鮮花、荷包、月票,群麽麽噠,(*__*)嘻嘻……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