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盈門

第一百四十六章 得勝

“容媽媽。”翠香緩緩從二樓下來,窈窕的身段,優雅的笑容,柔美的嗓音,讓容媽媽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一副驚豔的樣子。

“翠香?”容媽媽不確定的問。

其他女子趕忙的朝她圍了過來,拉著翠香左右上下的打量,“翠香?真的是翠香,怎麽一下子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唉唉唉,你們別扯,剛弄好的衣服多被你們扯壞了。”翠香嬌嗔的推開其他女子,高昂著漂亮的腦袋,有如一隻掉到雞窩裏的金鳳凰一般,在眾人驚豔的目光中,還騷包的旋了一個圈兒,對眾人拋了個媚眼,笑道,“怎麽樣?好看嗎?”

“好看,好看。”容媽媽激動的撲了過來,拉著翠香的手,在她臉上細細的瞧著,“這也抹了粉呢?咋就瞧不出來呢?瞧這皮膚嫩的,說你十八也有人信呢。”

“什麽十八,人家今年十五好不好?”翠香得瑟的朝容媽媽眨眼笑道。

“調皮。”容媽媽在她腮邊捏了一把,笑的眼睛都成一條縫了,“哎呦,我的小乖乖,十五,十五,我們家翠香今年才十五,好啊,我看那些臭男人還敢說翠香老?”

李蔓帶著幾個男人站在後麵,看著他們圍著翠香又說又笑,眼底有嫉妒有豔羨,還有說不出的喜悅,她也挺高興,能幫她們找回自信,總是好的,即便她們會繼續以色事人,畢竟,做的就是這個行業,若連色都沒了,她們的下場會更加的慘。

眾人圍著翠香驚奇了一會,很快,目標全部轉到了李蔓身上,帶著討好的味道。

“姑娘,你也幫我拾掇拾掇唄?我年輕的時候,那可比翠香漂亮多了。”

“還有我,姑娘,你看我這頭發怎麽梳才好看呢?”

“我這眉毛是不是修壞了,要不姑娘你幫我再重新弄下唄?”

“......”

姑娘們圍著李蔓,倒把李墨等人擠到了後麵

大家一下子問這麽多的問題,李蔓根本來不及回答,好在容媽媽及時解圍。

“閃開閃開,大熱的天,別把小祖宗給悶壞了。”容媽媽不知從那兒弄來了一把小扇,巴結的給李蔓扇著小風,“小祖宗,你這手藝從哪兒來的?翠香那模樣都能叫你拾掇的這麽美,我這其他的姑娘,不用說了,肯定更美。”

翠香蠟黃的臉色,鬆弛的皮膚,還有大大的黑眼圈,全都不見了,原本誇張的發髻,取而代之的是長發披肩,隻在發間點綴了幾朵珠花,看似簡單,實則更有一種簡潔清新之美。

年齡上一下子小了七八歲,真要是說她十八,也會有人信的,再有,年齡還是其次,關鍵是這妝化的可真好,好就好在別人看不出來你是化了妝的,而且,整個妝一換,發型一換,衣服一換,翠香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若她不開口,單往那一站,誰能一眼認出她就是個風塵女子呢?

容媽媽不禁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該試試?她也不老啊,才四十出來,說不定經過小姑娘的巧手,一下子變個二十出頭也有可能呢。

看容媽媽笑眯了眼,李蔓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她也沒那麽厲害,隻是她明白一點,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真正恒久的美是由內而外散發的,任何的脂粉首飾隻能是累贅而已,用的妥當能錦上添花,不當便成了畫蛇添足。

突然,翠香罵了一聲,“小蹄子......”

這聲不合時宜的咒罵,讓眾人先是一愣,繼而就看到翠香拎著裙擺,大步跑了出去。

“翠香......”容媽媽等人忙追了出去。

對門春香樓裏,一位妙齡美貌女子正被一位年輕公子摟著出了門,容媽媽等人一見,就知道翠香又受刺激了,想當年,這位年輕的趙公子,可也是天天追在翠香後麵,整整一年多,歇在她房裏,趕都趕不走,直到對門開業,突然就轉性,去捧了一個名叫芍藥的小倌,為此,翠香沒少跟那芍藥丫頭鬧過打過,可人家後台硬,翠香沒少吃虧,偏她那性子烈,吃了虧不長記性,還硬上要往上撲

容媽媽等人怕翠香吃虧,都追過去想攔住翠香。

哪知,翠香不管不顧,就攔在了那芍藥和趙公子跟前,如往常一樣,怒目而視。

芍藥一雙水樣的杏眸在翠香身上溜了一圈,不悅的問,“你是誰?”然後,目光緊張的盯著身邊的男子,“允文,她是誰?難道又是你家裏的哪個小妾?”

芍藥說著,眼圈就紅了,今天翠香那老女人沒過來,倒跑來了他家裏一個妾?這算什麽?又來給她添堵?嘲諷她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讓這男人給自己贖身?就連個妾都沒法做嗎?

趙允文忙的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撫著,“別亂想,我不認識。”

不過,這女人是誰?眉眼似乎有些熟悉,腦海裏細想下,莫非是他玩過的女人?可不像啊,這女人容貌氣度似乎比他曾經玩過的女人都要好很多呢?

不由得,他來了幾分興致,“這位姑娘,小生趙允文,不知姑娘攔下小生,有何事?”

他聲音輕挑滑膩,說話間,一雙桃花眼已然多情的在翠香的身上瞄了好幾遍。

芍藥聽言,陡然意識到不對,狠狠掐了下趙允文,又在他懷裏蹭道,“既然不認識,理她幹嘛?不是說瑞蚨祥才來了批新料子,要帶我去試試嗎?”

趙允文眉頭一擰,目光卻還是在翠香臉上瞅著,看她盛怒,眼底竟然多了幾分興致,“姑娘,為何如此看小生?莫非小生有過得罪之處?”

得罪之處?得罪的多了?翠香憤懣的看著這個男人,曾經他待自己那也是真的好,好到讓她以為找到了此生良人,好到讓她以為有了依靠,從良的心都有了,可誰知在她還做美夢的時候,他竟然一腳將她踹到了地獄,自暴自棄了這麽久,宛若日落凋殘的黃花,整天就知混吃等死,而他,卻還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逗新歡......

容媽媽等人也吃驚不小,竟然連趙公子和芍藥都忍不住翠香了?等等,再看趙公子眼底的興味,是不是說明,翠香再一次成功吸引了他的眼球?

容媽媽正得意,翠香已經開罵了,不過,也許是此刻的妝扮,讓她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目露高傲,冷笑道,“趙允文,瞎了你的狗眼,你連我都不認識了?還是你心虛不敢認我?怎麽?你也怕了?怕你當初的誓言會兌現?怕你出門會被雷劈死?”

她這一出口,趙允文和芍藥兩個人,果然如雷劈般,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容媽媽等人知道,翠香一遇到趙允文,那就跟中了邪似的,可以堵在人家門口罵三個時辰不嫌累,最終會被人打著回來,想起她以往被揍的慘樣,她們心裏也有些不忍,畢竟,當初翠香的幸福,她們也是瞧在眼裏的。

“好了,香啊,跟這種薄情之人說這些做什麽?白白浪費了口水。”容媽媽等人忙勸著,真要是打起來,對麵還有護丁,她們肯定得吃虧。

“翠香?真的是你?”趙允文難以置信的盯著翠香,牟然間,想起曾經某些也可以稱之為美好回憶的東西,心底某處像是被觸動了一般,竟有些控製不住的甩開了芍藥,朝她而來。

可容媽媽等人還以為他還像以前一樣,要上前踢打翠香呢,忙護著,“姓趙的,你要滾就滾,再敢打人,老娘可也不客氣。”

“容媽媽,你別管。”翠香一把拽開容媽媽,挺直了身子,站在愕然的趙允文跟前,仰首傲然的盯著他,沉聲道,“趙允文,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我翠香再不會騷擾你,你也不用怕,你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我都當它是一場夢,一場噩夢而已。”

“翠香......”趙允文顯然沒料到她會說這個,還以為跟以往一樣,卑微的求他回心轉意,求而不得便撒潑打滾的。

“對了。”翠香突然又道,“雖然我當它是噩夢,可畢竟也實實在在的發生過,本來麽?我就是ji子,那一年,你睡了我整整一年,可我似乎都沒收過你銀子?回頭,我算個數,你把銀子給我,咱倆就算兩清了。”

趙允文麵色突然漲紅,“你,你胡說什麽?”

“趙公子不像那麽沒錢的人吧?”說著,翠香鄙夷的一笑,目光嘲諷的溜到了芍藥身上,“有錢幫人買新衣,就沒錢還我了?怎麽著,趙公子也是個有頭有臉的讀書人,不會做那種嫖了人家還不付錢的王八吧。”

“你......”趙允文麵皮發抖,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麽

芍藥臉通紅,氣的跺腳,“翠香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允文都不要你了,你天天還在這胡攪蠻纏,下作——”

“芍藥妹妹,你也別罵,咱倆是梅香拜把子,誰也別笑誰,一樣是給男人睡的,裝什麽高潔。姐姐現在倒還要規勸你幾句,別看男人現在捧著你,哪天,要遇著比你年輕比你漂亮的,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所以啊,能多撈點就多撈點,也別跟姐姐一樣傻,指著將來能進門從良,白白的被人睡了,連身子錢都沒要,這不,現在難要了吧?”

說完,目光銳利的盯著趙允文,“趙公子,就算我身子賤,這睡*一兩銀子總要把?一年三百六十日,我就要你三百六十兩的銀子,怎樣?”

趙允文和芍藥兩個人都傻眼了。

“你,你少趁火打劫?”芍藥氣道。

“喲,這還沒過人家的門,倒幫著人家心疼錢來了?”翠香嘲諷冷笑。

趙允文目瞪口呆,竟然連一句還嘴的話都說不出來,一來是因為眼前的翠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二來,他也心虛,那一年,他也確實在她那兒得到了不少的實惠,每日白吃白喝白睡的,哪個男人不樂意?

“行了,懶的跟你們廢話,給錢。”翠香直接伸出一隻手,要銀子。

容媽媽等人瞧的那叫一個激動,連著這些日子憋屈的,今天終於能看到這兩個不要臉的吃癟了,紛紛附和,“對,姓趙的,趕緊付錢,不然,我們就告你去,竟然連我們的皮肉錢也不給,你***就不算個男人。”

趙允文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來來往往的人瞧著他,紛紛投來怪異的眼神,讓他好生憋屈,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

芍藥更是火大,拉著趙允文,“別理這賤、貨,咱們走。”

“好啊,不給銀子也行,容媽媽,找人幫我寫狀子,我現在就告去。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你趙允文是個什麽貨色。”翠香發狠道。

“翠香,我,我錯了。”趙允文回頭,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來,然後自懷裏掏了兩張銀票,“我這裏有四百兩銀子,給,都給你

。”

翠香接過,瞧了瞧,給了容媽媽,“容媽媽,找他四十兩。”

“哦,不,不用了,翠香,當年確實是我負了你。”趙允文氣惱之餘,瞅著翠香憤怒中的模樣,卻覺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讓人心動,語氣不由軟了下來。

“別,你是恩客,我是ji子,談不上什麽負不負,付了銀子就成。”翠香從容媽媽那裏拿了四十兩銀子,直接扔給了趙允文,“行了,趙公子,不耽誤你和芍藥妹子風、流、快活了,請便。”

說完,挽著容媽媽的胳膊,帶領眾姐妹,像一群鬥勝的母雞般,雄赳赳氣昂昂的就回到了暖香樓。

芍藥氣的發抖,扯著趙允文,“你把銀子都給了她,那我呢?你說好要帶我去選新衣服的,這四十兩銀子夠幹嘛的?”

“你嫌棄了?不然你找那姓孫的去,人家不早就巴巴的等著給你送銀子嗎?”趙允文撿起地上的四十兩銀票,想起曾經在翠香那裏,不用花錢而得來的種種溫柔,而在芍藥這裏,這才大半年的時間,他都丟進去上千的銀子了,她還不知足,天天給自己甩臉子,不由也氣了。

姓孫的有錢,可年紀大還禿頭,哪裏有趙允文這般相貌堂堂待人溫柔體貼的?芍藥見他惱了,立刻委屈的道,“你瞎說什麽,自從跟了你,我這心裏可曾有過別人?再說了,我是嫌你嗎?我就是覺得白白被那賤、人敲了一大筆,心裏不痛快罷了,你的銀子難道是大風刮來的?我那是心疼你呢,你這沒良心的,倒這樣數落起我來了?”

說著,芍藥眼圈一紅,滴下大朵大朵的淚來。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我這也沒銀子,不買了。”趙允文見她落淚,不由一陣心煩。

芍藥怔了,往日這種時刻,他不都顛顛的過來哄著她嗎?然後就以更豐厚的條件來取悅滿足她?

趙允文睨她一眼,再從暖香樓的大門裏,瞧見翠香與一眾女人說說笑笑的歡快模樣,心裏更是煩躁,撇開芍藥,徑直走了。

芍藥驚了。

而翠香等人一回來,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都道痛快

李蔓等人在旁,也算瞧了場好戲,看翠香那如此彪悍的對付負心漢,心裏也覺痛快。

笑完了,罵完了,翠香眼底的淚又滾了出來,畢竟那姓趙的是她曾經傾心以對的唯一一個男人啊,自此後,她再不相信感情,隻為自己活了。

“翠香,別哭了,咱今天不是教訓了那臭男人嘛?還要了銀子回來。”其他女子紛紛勸道,雖然平時她們也打打鬧鬧,互相拆台,但這種時候,感同身受還是有的,翠香的屈辱就是她們的屈辱,翠香能把臉要回來,她們也覺得痛快。

翠香哭了一會,便果斷抹了淚,過後,走到李蔓跟前,感激的道,“姑娘,謝謝。”

李蔓微怔,幹笑道,“我也沒做什麽?”

翠香搖頭,指著自己這一身,“若不是你給我改頭換麵,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重新做人。”

“你本來就很好。”李蔓真心說道,能當街對著負了自己的男人,做出這樣的事,說出從此恩斷義絕的話來,她打心眼裏佩服,至少比曾經的自己要強,她連說這些的機會都沒呢。

翠香笑,“那也是姑娘的手藝好,不過,說來也奇,姑娘也是這樣描的眉,這樣抹的粉,擦的胭脂,為什麽就比我自己做的好看?”

這一問,其他人立刻露出求知的眼神。

李蔓就虛心的跟她們介紹,現代妹子特別推崇的裸、妝,然後又將服飾、發型、臉型與整個人的氣質等等相融合之類的。

眾人聽的似懂非懂,但一致的對她投以崇拜的眼神。

“姑娘,你太牛了,我敢說比那春香樓裏的師傅還要棒呢。”翠香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容媽媽也如見到寶似的用火熱的眼神盯著她,“姑娘,要不,以後你就做我暖香樓的師傅吧?價錢嘛,隨你定。”

“師傅是什麽?”李蔓還不太懂。

翠香朝她*一笑,“就是教我們怎樣籠住客人啊。”

俗稱*師

李蔓愣了下,身後男人竟然齊聲喝止,“不許。”

“啊?”一眾女人的視線這才注意到那幾個男人,牟地,眼睛都亮了,紛紛問李蔓,“他們是誰啊?看樣子很不錯哦。”

李蔓臉紅了紅,沒有回答她們的話,隻對容媽媽道,“做師傅這件事,很抱歉,我不能答應。”

“為什麽?”容媽媽立刻露出失望的神色,慌的從懷裏掏出銀票,就是剛才翠香要來的,她全部送到了李蔓跟前,“小祖宗,這些是定錢,以後生意好了,容媽媽能給的好處還多著呢。”

出手還真是闊綽,李墨等人都驚呆了。

李蔓搖頭,“容媽媽,做師傅這件事,是真的不可以,不過,以後,我每月可以抽出幾日時間來教導她們。”

“......”眾人有些失望,翠香忙道,“姑娘,你不會是想去暖香樓吧?那可真要逼的我們沒法活了?”

李蔓笑,她就算想去,人家也未必要她啊?春香樓不是有自己的師傅嗎?

“我不會去的,既然答應了你們家,我就會忠實你們家的。容媽媽,你若是覺得我的意見可行,那我們再細談。”

見李蔓堅持,容媽媽隻得退而求其次,“行,小祖宗,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那好,我就說了。”李蔓腦子裏其實很早就有了自己的計劃,此刻,按部就班的說,“第一,我要有自己專門的教師,也就是教導她們的地方,對了,你們這有後門嗎?”

她不想天天從這大門進來,被人瞧見了,還不知道她是幹什麽的呢?

“第二,這工錢嘛,我有兩種形式,一是,你們姑娘到我這做造型,做一個按多少銀子付,當時結清,二嘛,技術轉讓。”

一句話說的容媽媽等人心裏激動的砰砰的,“什麽叫技術轉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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