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盈門

第二百零五章 怕胖

李香玉聽她這話字字句句皆是針對自己,氣的身子發顫,“你是什麽人?我們李家的事,什麽時候輪的到你來說三道四?”

“你們李家?”許嬸冷笑,“您老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難道還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既然,你也知道這是李家的事,你一個嫁出去幾十年的老閨女,還回來對這一家子指手畫腳的,不覺得可笑?”

“你?”李香玉被氣的有噴出一口鮮血的衝動。

“許嬸,就這屋吧,我來收拾一下,您跟許伯晚上就別走了

。”李墨聽許嬸這話,雖然也覺得對,可看著李香玉此刻的狼狽,心中卻有不忍,趕緊岔開話題襞。

那人畢竟是他親大姑,是他爹爹的親姐姐,他不會忘記爹臨死前,除了讓他照顧好弟弟們之外,也讓他不要記恨大姑。

他更知道,他的爺奶去世的早,那時年輕要強的大姑為了弟妹,犧牲了自己的幸福而嫁給了現在的瘸子姑父,受了那家子好幾十年的白眼。

許嬸冷冷的朝李香玉那邊望著,“算了,我跟你許伯有家,賴在你們這算怎麽回事?”

她這指桑罵槐,讓李香玉氣的泛白的臉色又紫脹一片,“誰賴了?你把話說清楚?竭”

“嗬。”許嬸好笑,“你不是很清楚嗎?還要我指出來?”

“你?”李香玉氣的渾身打顫,趙嬸扶著她,也看不過似的指責許嬸,“這位妹子,你說話太不.......”

“耶,誰是你妹子?我活了這麽大年紀,倒不知道還有你這樣的姐姐。”許嬸鄙夷的掃了趙嬸一眼,以及她邊上對自己瞠目而視的趙雲兒,嘴角不由撇了撇,是有幾分姿色,可那姿色要跟李蔓比起來,還差的不止一個檔次,就這樣的,神女溝也能找到不少的吧。

趙嬸也被噎的麵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趙雲兒也氣了,“這位大娘,我娘不過是想勸架,你又何必......”

委屈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嗎?許嬸幹脆懶的理她那一茬,她娘說話許嬸還接了一句,趙雲兒說話,許嬸幹脆無視,直接瞪了李墨一眼,警告道。

“李墨,我剛才跟你說的話,可不是嚇唬你的呢,你要是再敢讓蔓丫頭受半點欺負,我立刻來帶她走。你們家嫌棄,多少人家惦記著呢,這麽一個漂亮能幹的媳婦,還怕她找不到更好的人家?”

李墨聽言,臉色陰沉的可怕,“許嬸,蔓兒是我的人,我不會讓她受人欺負的。想給她找別的人家,不可能。”

許伯看出李墨惱了,就扯了扯許嬸,“行了,你這張嘴就是得理不饒人,他對蔓丫頭的心,咱們還看不出嗎?別在這礙事了,回頭他還要照顧蔓丫頭呢,走吧,咱們回家

。”

許嬸瞟著李墨,“哼,你要是個爺們,就說話算話。”

李墨沒吭聲,卻也不敢再留許嬸,怕又生事端,隻得走在前頭,“我送兩位回去。”

“算了,我們兩個人也不怕什麽,再說,路也不算太遠,我正好跟你許伯賞賞月看看星星。”許嬸沒讓他送,徑直環著許伯的胳膊朝外走著。

李墨不放心,畢竟許伯年歲大了,夜路不好走,“還是我送吧。”

他跟出了門外,許嬸往回瞪他一眼,“讓你回就回,蔓兒還在那委屈著呢,那幾個還在呢。你不趕緊處理處理?”

“我先送你們——”

“得了,你的心意我懂,放心,我們還沒老到走路就摔跤的地方,今晚月色不錯,我跟你許伯慢慢走回去就行了。”許嬸道。

李墨感激的朝許嬸看了一眼,她話雖然說的厲害,可是,卻是為他著想,他懂。

“許嬸,謝謝。”

盡管許嬸對李香玉出言不遜,可那是為了幫李蔓,他心裏反倒對她親近幾分。

許嬸無奈的看著他,恨他讓李蔓受了欺負,但此刻看李墨的態度又說不出更狠的話了,隻得道,“行了,你快回屋吧,要善待蔓丫頭,知道嗎?”

“嗯。”李墨用力點頭,目送著許家夫婦離開。

這時,堂屋內突然迸出一聲淒厲的哭聲,李墨眉頭深鎖,不想管,卻仍舊管不住自己的心,到底還是轉身進了堂屋。

“老大,你快哄哄你大姑吧,她眼睛不好,再哭眼睛真要毀了。”趙嬸一見他進來,趕忙喊住他。

李墨走了過來,看李香玉淩亂的頭發和衣裳,還有被眼淚鼻涕糊住的臉,心內複雜,卻仍舊忍著,隻對趙嬸道。

“趙嬸,麻煩你去廚房燒些熱水。一會讓她洗洗吧。”

李香玉淚眼模糊的看著他,“你這是連聲大姑也不想叫了嗎?”

李墨轉身,背對著她,“蔓兒才醒轉,也不知怎樣了,我要去看看她

。”

說完,徑直往樓上去,任憑李香玉怎麽喊也沒答應。

他不能答應,他知道大姑的性子,他隻要一心軟,她立刻會變本加厲。

李香玉頹然的坐倒在椅子裏,這一次是

tang連跟趙嬸哭訴的力氣也沒了。

“玉姨,你別氣了,我去給你燒點熱水好生洗洗吧。”

“是啊,”趙嬸也勸著,“他們那都是小輩,不管他喊不喊你大姑,你都是他們大姑,這層關係就算天塌下來也變不了,他們就算真跟你置氣,那也是一時的。”

李香玉灰心,朝她無力的擺擺手,趙嬸也不再說什麽了,隻讓趙雲兒照看著她,自己去廚房燒水。

——

李墨到了二樓,李蔓躺在炕上,仍舊閉著眼睛不想睜開,邊上,圍坐著李言等人,一見他回來,誰都沒有吭聲。

屋內氣氛也是壓抑的不行。

李香草看看眾人,最終沒忍住,問李墨,“大姐她怎麽樣了?”剛才她聽到大姐的哭聲,挺慘的,心裏有些不落忍。

“你下去看看她吧。”一家子都在樓上,隻留李香玉一個在樓下哭,李墨心裏其實也不好受,但再不好受,他得忍,這一次,他必須在李香玉跟前擺正自己的態度。

李香草‘嗯’了一聲,趕忙出去了。

李墨這才走到炕邊,看著臉色蒼白的李蔓,心裏滾過疼惜,想要開口喚她,但唇動了動,卻沒有喊出聲。

今晚發生這樣的事,讓他連喊她的勇氣都沒了。

但突然的,李蔓的眼睛這時候睜開了,出奇的亮,眸光一刹那間籠在了李墨身上,有水光盈動

“大哥——”她聲音微啞,透著股虛弱。

李墨心口抽抽的疼,忙俯下身子,握住她的手,“蔓兒,對不起。”

“我沒事。”李蔓心疼的看著他,對於李墨的夾心餅處境,她太了解了。

李墨眼睛酸澀,“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我......”

“我懂的。”李蔓沒讓他再自責下去,“大哥,我真沒事,真的。”

這倒是真的,李蔓自認為現在這副身體雖然嬌弱了些,但不虛弱,剛才那一昏,也是情急之下做的反應,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李墨又被李香玉拿住。

但她這話在李墨聽來,純粹是為了安慰自己。

她都虛弱成這樣了,還不忘讓自己寬心,李墨越發覺得愧對她,心疼的不行。

“大哥,蔓兒我們來照顧,你還是先下去安置一下大姑他們吧。”李畫從旁建議道。

就算鬧的再不愉快,事情該處理還得處理,總不能把人都晾在那兒,他們一家子都在樓上不下去吧。

李墨抬眼,看看弟弟們,最終視線落在了李言身上,“二弟,這事你怎麽說?”

李言的目光卻是一直籠在李蔓身上,緩緩開口,“別的事好商量,可蔓兒的身子,你該知道,她受不得刺激。”

李墨懂了,二弟那意思是,李香玉他們若想留下,那就得老實安分。

“嗯,我知道了。”

說完,他輕輕握了下她的手,柔聲道,“蔓兒,你先歇著,我去去就來。”

“嗯。”李蔓點頭,看他高大的背影頹然的往外走,心裏突然很不是滋味。

這個男人有多善良,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多想她能跟李香玉和平共處啊,上次,她生病那幾日,李香玉幫著做家務照顧她,那時,李墨的眼神是暖的,是滿足的,可現在,他神色複雜而痛苦

兩個都是他的親人,誰受了屈,他都不好受。

“蔓兒,要不要喝水?”李畫看她貝齒咬著下唇,心疼的問。

李蔓搖頭,看向他們,“天不早了,要不你們也洗洗睡吧。”

“媳婦,我陪你睡。”李書坐在炕尾,朝這邊傾了傾身子。

李蔓莞爾,因為她瞅見了李畫眼底的神色,怕也是想留下。

“你們都走吧,讓我一個人好生靜一靜。”

“不行。”李言直接否掉,“你不舒服,晚上得有個人照應才行。”

但是,這些天,一直是他守在李蔓身邊,盡管他仍舊想留下,可是,看著兩個弟弟,他到底忍了,起身,拍了拍李書的肩,再看看小五。

“你們兩個,跟我出去,今晚讓四弟留下照顧吧。”

“啊?為什麽?”李書立刻不服,他比四弟大,理應是他的。

李言睨他一眼,“你會照顧人?”

“怎麽不會,不就端個茶遞個水的。”李書不以為然。

“跟我出去,等她好了,有你的,跑不掉。”李言直接一手拽一個,將嗷嗷叫的李書和一言不發冷漠的不像孩子的小五給拎了出去。

李蔓瞅見那副情景,忍不住彎唇笑了,其實,她的男人們很好,真的很好。

見她還能笑,李畫心鬆了一口氣,默默的給她倒了一碗熱水過來。

李蔓自己坐了起來,接過熱水,一口氣喝了個光,她是真的渴了。

“還要嗎?”李畫站在炕頭問。

李蔓將空碗遞給他

,抹了下唇,道,“不要了,不過......”她揉了揉肚子,還是算了吧,底下飯菜怕是早涼了

李畫笑了,“我下去熱點飯菜上來。”

“啊,別。”就因為吃飯才鬧上的。

李畫瞅著她,也揉了下肚子,“我,好像有點餓了。”

“哦,那你去吧,去吧。”李蔓忙道,“對了,你讓李言他們也吃點,隻是,那飯菜你熱熱,別讓他們吃涼的。”

“嗯,那你先躺一會,我馬上回來。”李畫俯身,當她是病人似的扶著她躺下。

李蔓有些過意不去,“李畫,其實我......”

“別說話了,乖乖歇著,我馬上回來。”李畫安置好了她,轉身就走,其實,對於李蔓要說的話,他能猜的出來。

其實,不用猜,他一早就看出來了。

他的蔓兒並沒真的不適昏倒,所以,他會心疼,但並不著急。

二哥怕也是跟他一樣,甚至小五。

隻是,可憐了大哥和三哥,尤其是大哥,怕是急壞了吧,但眼下這種狀況,他卻一點也不想跟大哥說明真相。

待李畫也出去了,李蔓一翻身,將臉埋在枕頭上,嗷嗷的叫起來,女人啊,真是到哪兒都離不了戰爭啊。

不過,這場仗,她必須打,她不能讓曆史重演,在現代她可以當瞎子當聾子,而今,這李香玉將別的女人都帶到家裏來了,她必須有自己的態度。

——

李畫下樓,堂屋裏已經沒有人了。

李墨親自送趙家人去老屋那邊了,偏屋裏,李香玉已經梳洗好了,隻呆呆的坐在炕上,李香草站在她身後,幫她擦著濕頭發。

李香玉眼睛裏還蓄著淚,不時的哽咽一句,“都是白眼狼

。”

“大姐。”李香草幫她梳理好了頭發,這才挨著她坐了下來,歎道,“你不該這樣說,他們不是這樣的人。”

“怎麽不是?你難道沒見他們怎麽對我的嗎?”李香玉立刻將一腔怒火對準了妹妹。

李香草對此並不意外,苦心勸著,“大姐,你不該那樣對蔓兒。”

“我怎麽對她了?打她了還是罵她了?”李香玉朝她吼著。

李香草皺眉,無奈的看著姐姐,“你那話比打她罵她還要過。當著外人的麵,就說她是買來的,另外,你心裏對她怎樣,你自己不清楚嗎?她吃個飯,你說她幹什麽?又不是自小養大的童養媳,她在自己家吃飯,你也管的......。"

“你也向著她?”李香玉瞪著妹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她害的你被人休了,你還幫著她說話,你傻了不成?”

“大姐。”李香草臉色陡然冷了起來,“我沒有被休,我與沈潤生是和離。”

“和離?說的好聽,你現在不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李香玉冷聲道,“哼,我知道了,你現在吃住都要在這裏,你自然得討好那小妖精。”

“你?”李香草難以置信的盯著姐姐,遲遲說不出話來。

“怎麽?被我猜著了吧。”李香玉想著自己這個大姑,在這家裏尚且被如此對待,自己妹妹這個軟貨,那還不知要被李蔓拿捏成什麽樣呢,當即也氣道,“我就說那小妖精是個禍害,一個姑娘家長的太美,必不是什麽好事。禍害了老大他們不說,現在還來禍害你——”

“夠了。”沒想到她越說越離譜,李香草都聽不下去了,直接警告道,“和離的事,是我自己的主意,與任何人無關。另外,蔓兒也不是妖精,她人美,心地也好,如果,你覺得這也是錯的話,那就是大姐你自己有問題了。”

李香玉被噎住,“我的錯?當年的事你忘記了嗎?要不是那個女人,你哥哥們能一個個的沒了嗎?”

說到這,李香玉情緒激動,眼神也凶狠起來。

李香草也氣道,“大姐,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還提做什麽?何況,根本不是嫂子的錯,嫂子她自己不也——”

“哼

。”李香玉冷哼一聲,“不是她還是誰,二弟他們從小就乖——”

“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累了。”不想再提傷心事,李香草將幹毛巾放好,自己脫了外衣,爬到了炕裏。

李香玉瞪著她,卻也沒再說話。

李畫在廚房裏熱著飯菜,不多時,李墨回來了,進了廚房一趟。

“大哥,飯菜剛熱好,你也趕緊吃點。”李畫道。

李墨搖頭,“不了,我去看看蔓兒。”

“大哥。”李畫立刻叫住他,“蔓兒睡著了,你明兒再看吧。”

“——”李墨看出四弟不想自己親近李蔓之意。

李畫解釋,“大哥今天也累著了,一會吃過飯早點歇著,晚上我照顧她就好。”

“哦。”李墨沒有吃飯,這個時候他哪裏還有胃口。

李畫看他落寞的出了門,心裏不好受,可也沒再喊他,而是徑直盛好了飯菜,

端到二樓,一麵叫隔壁屋裏的幾人下去吃飯。

推開、房門,李蔓還趴在那兒。

“蔓兒,睡了嗎?”李畫聲音很輕,如果李蔓真睡著了,就讓她睡吧。

李蔓卻稍稍抬了抬小腦袋,看他端著一碗熱乎乎的飯菜到了炕邊,立刻覺得肚子更餓了。

“給我的?”李蔓坐了起來。

“嗯,趁熱吃。”李畫坐在炕沿,喂她。

李蔓伸手要接碗筷,“我自己來吧。”

“行嗎?”李畫瞅著她

李蔓笑嗔了他一眼,“哪裏就那麽弱了,你吃了嗎?”

“沒呢,你喂我。”李畫將碗筷放到她手上,倒微微張了張嘴,央著她喂。

李蔓滿頭黑線,“你病人我病人?”

“那我喂你,你不要嘛。”李畫委屈,看她夾了塊菜,忙張開嘴含了過來。

李蔓笑,又夾了一筷子飯遞到他唇邊,“真是的,自己在樓下不吃好了上來。”

“你在邊上,吃的香。”李畫指著碗裏的一片筍,“要吃這個。”

“哦。”李蔓體貼的夾了,送進他嘴裏。

李畫邊吃邊看她,“別光喂我,你也吃啊。”

“嗯。”李蔓夾了塊肉,突然,又想到那日早晨,李言捏著她的腰說長肉了,不由得,將肉放下,又挑了顆青菜吃進嘴裏。

“幹嘛不吃肉?”李畫狐疑,知道她不愛吃肥膩的,他可是挑的瘦肉,而且一丁點的肥膩都找不到的。

李蔓撇撇嘴,“怕胖。”

“胖?”李畫愕然的用眼睛上下瞄了她好幾次,“哪裏胖了?”她跟那個字完全搭不上邊好不好?即便是最該長肉的地方,也隻是豐盈,還沒到那麽豐滿的地步吧。

覺察到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胸前,李蔓忙用胳膊護住,“李畫,不許亂看。”

李畫窘了窘,卻笑道,“我再找找,你哪裏胖了。”

“胖了就胖了嘛。”李言都那麽說了,而且,她也覺得腰上好像長肉了呢。

“是嗎?我是看不出,不如,摸摸看。”李畫狡黠一笑,突然伸手就朝她腰上摸去。

——

下午有二更,大概在六點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