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帥又在作死了

第5章 別叫我小鹿

第5章 別叫我小鹿(1/3)

司露微從小持家,做事利索。

她吃了飯,洗鍋刷碗,片刻功夫就把廚房收拾得幹幹淨淨。

沈硯山原本都要睡下了,卻見廚房又生火。

他還以為她要準備明早的早餐。

他猶豫了下,起身往廚房走去。

“不睡?”他問。

司露微又被他嚇了一跳。

她埋頭把木柴放進灶膛,借助低頭的動作,來遮掩臉上的表情。

然而,沈硯山好像長了透視眼,他能看穿她的任何情緒:“不高興?”

她真是太缺少城府了。

她像一張白紙,然而世道險惡,她又沒父兄護航,這樣單純潑辣很容易吃虧。

她最開始的時候,不討厭沈硯山,否則她也不會讓他住下來養傷,更不會精心照顧他,在他不能動彈的日子細致嗬護。

自從他成了地痞裏的一員,她的態度就全變了。

她不喜歡那種人,連帶著也憎惡他。

他用自己最珍貴的槍去換回她,她是很感動。他雖然輕描淡寫,但是她心裏明白那支槍的重要性,她並不愚蠢。

然而,他不肯給她賣身契,又惹了她不悅。

賣身契這種東西,若是丟失或者損壞了,官府會補辦。想要讓其他人都不能左右她的命運,就是要讓她“有主”。

一個人是不能賣兩次。

賣身契不能丟,也不能被人偷去,更不能撕毀,放在沈硯山身上,比放在司露微身上安全。

這一點,她不知是不懂,還是不敢往深處想。

反正她是因此記恨上了沈硯山。

沈硯山端詳著她的臉,灶膛裏的火給她麵頰渡了層柔光,她眉目低垂,安靜極了。饒是這樣乖巧,也沒什麽溫柔氣,她渾身上下都透出幹練。

他母親一輩子溫婉柔順,他幾個姐姐全是高門淑女,可最後落了個什麽下場?

沈硯山睜眼第一次看到司露微,就從少女的眼睛裏瞧見了頑強的生機。

不像嬌花、不像嫩草,像一株樹苗——加以修剪和澆灌,可以成材,扛得住風霜,能頂天立地成棟梁。

他被她的眼神打動,渴望她,想要抓牢她。

“......別叫我小鹿。”她低聲回答了沈硯山,解釋她為什麽不高興。

沈硯山饒有興趣,拿了小板凳坐在旁邊:“為何?”

“小鹿是動物,不是被人宰

了吃肉,就是被人馴養觀賞。”司露微說。

沈硯山心中微動。

她有一雙大且濕潤的眼睛,眼睫毛特別長,總會讓人聯想到美麗的鹿,她名字裏又帶同音。

他聽到司大莊叫過一次,就覺得和她很貼切。

“那我隻私下裏叫,行不行?”他道,“就我們倆的時候......”

她是他的小鹿!

司露微則錯愕抬眸,看向了他。

她眼底有震驚,大概是很不想和他還有“私下裏”的時候。

沈硯山被這樣的眼神蠱惑,想吻一下她。

他最終忍住了,站起身:“你在燒什麽?明早起來做吧。”

他清清楚楚看到她翻了個白眼:“燒水洗澡。”

沈硯山:“......”

他在旁邊等了片刻,然後熱水燒好了,他幫她用木桶裝好,拎到了她房間裏。

他們住的房子是租賃的,沒有浴室。

沈硯山以前的家,是有大浴缸的。將來,他也要讓他的小鹿過上那樣的日子。

“如果害怕就出聲。”他道。

司露微點頭。

她洗澡的時候,特意吹了屋子裏的燈,防止有人偷窺,而沈硯山就站在她窗口下,默默抽煙。

等她洗完了,他又去幫她倒水。

“五哥,我自己能行。”司露微道。

她是很有力氣的,平日裏都是她伺候人,不太喜歡被人照料。

她推開了沈硯山。

沈硯山站在旁邊,看到了她桌子上有本書。

他一時好奇,不知她竟然還讀書,就抽了出來。

司露微出去倒水,正好碰到領著孩子回來的隔壁鄰居,就站在門口閑聊了幾句。

沈硯山翻看她的書,發現是一本字帖。

他隨意就翻到了“徐風清”的名字,因為那一頁被特意折過了。

他心裏無端起了一點火氣。

火氣不大。

徐風清斯文瘦弱,沈硯山沒把他放在眼裏。就徐風清那樣的,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根本沒資格和他搶女人。

他有點無聊,把那書一扔。

不成想,書被他扔到了旁邊的臉盆裏。

司露微剛洗了澡,臉盆裏的水還在,估計是留著明早洗臉的。

書被浸透了。

沈硯山抓了起來,饒是如此,正好徐風清那一頁被浸濕了。

他不至於害怕,但他不想司露微更厭惡他,當他是故意的。

他猶豫了下,從她房間裏出來。

灶膛裏已經熄火了,但餘灰還沒熄滅,放一夜應該能烤幹。

沈硯山就把那本書小心翼翼放到了灶膛口。

不成想,第二天早上天還未亮,他就聽到了吵鬧聲——是司大莊鬼哭狼嚎的叫罵。

“......你講不講理?老子不認字,誰燒你的書?老子知道哪個是書?哎喲你再打......再打我還手了......錯你祖宗,你還真打......哎喲痛,小鹿.......”

司家租的房舍,是兩間正房一間堂屋,後個小院子,院子裏有幾個小耳房,可以做庫房和廚房。

沈硯山和司大莊都是住在耳房裏,隔壁房間的聲音,吵醒了沈硯山。

他推門進去,就看到司大莊縮在床尾死角,被司露微用一根雞毛撣子打得睜不開眼。

司露微咬著牙,一臉狠戾。

那本字帖丟在地上,已經被火燒了半邊。

沈硯山一把拽住了司露微手裏的雞毛撣子,將它扯了下來,扯得司露微一個踉蹌,回首就想要扇他一巴掌。

司露微常說她哥哥是傻子,其實司家人多少都有點問題。

比如說司露微,她平時是不哭的,惱了打人不分青紅皂白,好像沒什麽神誌,腦子裏隻有一根筋。

普通女孩子氣急了又哭又鬧的,她不會。

她急了就發狠。

她發狠的時候,司大莊有點怕她,顯得格外慫。

她要是個男人,估計跟司大莊一樣,是第二個司家傻子。

沈硯山丟了雞毛撣子又抓牢了她的手腕,將她往旁邊牆壁上一推,壓住了她,讓她動彈不得:“別發瘋,那書是我放到灶膛裏的......”

昨天瞧見那書,他有點小火氣。

現在,那小火氣騰得壯大,成了一團烈火,燒得他有點難受。

一本書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送書那人。

為了那人,她一大清早起來死命打自己親哥哥。

“知道了。”司露微半晌才熄了火,果然不再撒潑。

她隻是看著沈硯山。

沈硯山從她濕漉漉的大眼睛裏,看到了不加掩飾的鄙夷和憎惡。

她連一句重話也不肯罵他,許是怕他,更是憎恨他。

在她心裏,他麵目可憎。

沈硯山氣得半死,恨不能咬她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