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不是我教的
第199章 不是我教的(1/3)
專列緩慢而行。
沈硯山的包廂異常的寬闊,足有半個車廂大了,床與桌椅俱全。
“有螺絲,扣在地上的。”榴生一上車廂,就鑽到了桌子底下,研究這張桌子為什麽不動。
司露微喊他出來:“地下髒,別弄成了花臉貓。”
榴生又翻了翻抽屜,在沙發上躺了下,然後爬上了床鋪。
“好玩,跟房子一樣。房子還能跑。”榴生精神很亢奮。
七月的天,南昌府有點熱了,可開了車窗,車廂裏有風,略微涼爽。
沈硯山看著他那小兒子跟猴崽子似的上蹦下躥,沒有出聲,也沒露出不悅。這孩子在他麵前總是小心翼翼,現在能這麽無拘無束,沈硯山覺得挺不錯。
司露微給他倒了杯茶,然後從她的隨身小行李箱中,拿出芝麻酥。
“......嚐一嚐,我自己做的點心。”司露微道。
沈硯山搖頭:“我不餓,你給榴生吃。”
司露微則道:“榴生我另外做了,這個是單獨給你的。”
沈硯山低頭看了眼點心。
很普通的芝麻酥,偶然也會吃到,味道並不怎麽樣,甚至甜膩得厲害,沈硯山不是很想要。
可司露微特意說,這是單獨給他的,沈硯山突然就覺得,這些點心應該是人間美味。
他嚐了一塊。
不甜,味道很一般,甚至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清苦氣息,像藥。
“怎麽做了這個?”沈硯山明白了什麽,問她,“哪裏來的方子?”
“石嫂介紹的一位老郎中,他說普通的少白頭,食補就可以。”司露微說,說罷又看了眼他的頭發。
他把頭發梳理得很整齊,那些白發精心藏到了黑發下麵,不是近看,也不算特別明顯。
沈硯山笑了笑:“我是老了,也該白頭了。”
司露微端詳著他。
她突然意識到,他這幾年真的老了些,最明顯的是他的眼睛,眼神裏不再有年少人的稚氣了。
她挪開了目光。
“很好吃,以後多做一點,我每天吃一些。”沈硯山道,“老了也要保養,我到
現在還沒有娶媳婦呢。”
他說完這句話,忍不住又拿起一塊吃了。
真不算好吃,可他就是想要多吃一點,這是司露微做的。
一旁的榴生聽到了,趴在**對他父親說:“爸爸,你娶媳婦,是娶我阿媽嗎?”
“榴生,不要胡說。”司露微臉色略微發白。
她很緊張,生怕沈硯山誤以為是她教孩子說的。
畢竟榴生這麽小。
年紀不能阻擋榴生的機靈,他能想到這些,司露微也特別意外。
沈硯山放下了點心,漱口了之後,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不再開口了。
他們玩了片刻,司大莊帶著玉兒過來了。
他一進車廂,就把孩子放到沈硯山的**,讓玉兒陪著哥哥玩。
榴生很喜歡玉兒,因為玉兒胖嘟嘟的樣子,像年畫裏的胖娃娃,非常有趣。
“五哥,你們無聊不無聊?要不要來打麻將?”司大莊問。
司露微看得出沈硯山的不悅,衝她哥哥搖搖頭:“你自己去玩。”
沈硯山放下了茶杯:“麻將太吵了。”
司大莊哦了聲。
五哥不是很高興,這點司大莊是知道的。他這幾年學機靈了,想了想,把榴生和玉兒都帶走了。
包廂裏隻剩下司露微和沈硯山。
司露微斟酌了半晌,覺得有什麽誤解,應該當麵說清楚:“榴生那話,不是我教他的。”
沈硯山唇角有一抹笑,既像是冷笑,也像是苦笑:“我知道。”
她若是有這個心思,沈硯山會欣喜若狂,然後把這幾年吃得苦,全部拋到腦後去。
他就是這麽犯賤。
“......我和徐風清是結過婚的。”司露微又說。
沈硯山的臉沉了下去,不看她。
“榴生還小,我不知如何告訴他。他死之前,隻撕毀了結婚書,沒有去上海辦手續,如今他去世了,我隻能是他的遺孀,而不是前妻。”司露微又道。
沈硯山的心上,被刺入了一把冰冷的刀,鋒利又寒冷。
他連呼吸都變得黏濁,說話也不客氣:“他死了嗎?”
司露微:“.
再說下去,怕是會更加令他生氣,司露微索性站起身。
“大帥,你休息吧,我去找榴生了。”她道。
轉身要走時,沈硯山扣住了她的手腕。
她轉臉,他卻背對著她:“不要擔心,我不打擾你做徐太太。我沒有想過娶你,你也沒這資格。你就長長久久的做你的徐太太,將來死了,埋到徐風清身邊去。你與我,什麽關係也不是。”
他的掌心略微發涼,有點輕微的顫抖。
可能是火車的前行。
他的話很絕情,但是五指扣著她的手腕卻遲遲不肯鬆開,也不曾轉臉過來瞧她。
司露微意識到了什麽,問他:“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放不下我嗎?”
“簡直是廢話。”沈硯山冷笑,“我放得下,我去火車站把你追回來?我會讓你進府?你以為我貪圖那些**的事嗎?有多少女人願意給我,並以此為榮,你以為我稀罕你的?”
司露微的心,縮成了一團。
她的唇略微顫栗。
“五哥,你.......”
這一聲五哥說出口,她有點後悔,聲音止住想要換成大帥的稱呼時,沈硯山一把拽過她,將她抱在了懷裏。
“我說過,我不會再善待你。”沈硯山抱緊了她,“我之所以執著,是因為我一直沒有真正得到過你。和我在一起生活,時間久了,感情淡了,你再滾出去。”
“好。”
“我不會再愛你了。”沈硯山又道,“再愛一道菜,吃不著才天長日久的惦記,天天吃就膩了。”
說罷,他抱起了司露微,將她壓到了床鋪上。
他的吻很急,匆忙中去找尋她的唇,甚至咬破了她的,司露微嚐到了血的味道。
“叫我五哥......”最激烈的時候,他低聲要求著。
司露微如他所願,叫了聲五哥,聲音被撞擊得破碎,隱沒在火車鐵軌的哐當哐當聲裏,她自己都聽不見了。
她抱緊了他,情不自禁又喊了聲五哥,那聲音又被淹沒。
她已然不知自己是誰、身在何方了。
(本章完)